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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书中，我将两次用到曼陀罗。曼陀罗在梵文里是圆的意思，象征完整，是宇宙整体的象征。曼陀罗第一次出现要追溯到三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这个图像被雕刻在南非的岩石上。不论曼陀罗呈现出石刻画，还是星辰、玫瑰的形式，它都指向唯一的中心。当你抵达这个中心，你就与宇宙融为一体。当你凝视一株曼陀罗时，你的目光会汇聚到中心。从这里开始眼睛向外看到周围环绕的事物，然后还是会回到这个唯一的中心。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藏传佛教把曼陀罗当作冥想的对象，可以引领信众到达整一的世界。也正是如此，哥特式教堂的玫瑰窗设计才可以引领灵魂向神圣处飞升。还有，在北美的原住民传统中，曼陀罗代表灵魂对整一的寻觅，以及心灵治愈。
卡尔·荣格在中年开始研究曼陀罗，当时他正在深入地研究梦境。他开始每天早上在笔记本上画圆圈，把它们视为自我意识的密码。他也经常在曼陀罗中心引出意象——比如，他在《回忆·梦境·思考》中描绘的一朵兰花从梦中绽放。在梦中，他发现自己在利物浦，在尘土飞扬的城市中向着一圈光亮走去。还有一个池塘，池塘中心有一个小岛。小岛的中心是一棵玉兰树。它矗立在阳光之下，与此同时，它本身也是光芒的所在。荣格把这朵兰花置于了他的曼陀罗的中心。
我经常也会在我的日记中用铅笔描绘简易的曼陀罗，选取从梦中得到的意象或者围绕在我周遭的什么东西，然后让我的想象布满整个空间。有时我会多次描绘一个意象，让它环绕在中心周围，也有些时候让它弥漫整个曼陀罗。我把我的曼陀罗称为灵魂地图，我还给它们起不同的名字。当我回看日记和我的每一幅曼陀罗时，我都能够感受到当时描绘它们的时刻。这些曼陀罗就相当于是我沿途的路标。
这里有一张我很多年前画的梨花绽放的曼陀罗图，那时我刚开始试着在日记中画曼陀罗。那是我们刚搬家后不久。我看着从老房子那里移来的梨树，然后把它画在了日记中。我希望它能够生根发芽然后开出大量可爱的白色梨花。我开始画花，先用铅笔在中央点出黑色的种子，然后画出了带五片花瓣的花朵。当我看着这些种子，花瓣慢慢开始生发，不是五个，我画了十个，然后是十五个，然后渐渐充满了曼陀罗的周围空间。
梨花绽放，贝尔维尤，1999年6月
所以，在“日记写作”这一章，我要求你也画一幅曼陀罗。拿一张纸，然后画一个让你感觉大小合适的圆。看着你的图然后在中央找一个圆心。将你脑海中的意象置于这个圆心，或者让图形环绕中心。然后用圆圈、线条或者图像，按照自己的想法填满剩余的空间。别担心自己的绘画。你只需要沉浸在这个练习里：让自己随手涂抹，随心所欲。
练习 画一幅曼陀罗，让你的意象引领你。限时十分钟。
看着你画的曼陀罗并给它起个名字。不要着急。想想我们是如何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的，想想我们花了多久反复琢磨第一个名字。当我们命名了某样东西，我们也就认识了它。这是你的作品：赋予它一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