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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青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伤势好了一些，不过脸色仍旧苍白，充满病态。
此时的他正坐在觉醒者协会的大门口，眼神呆滞的看着对面的一高。
此时的高中还没开学，学校内冷清一片，寒风萧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着什么。
沈小炎拿着买好的早餐，缓步来到他身前。
散发着热气的豆浆，是北方几大美味早餐之一。
一碗豆浆，两根油条，三五块钱的花销，就能让一个人果腹。
沈小炎最喜欢吃油条，喝豆浆。不仅便宜，还方便，丝毫不耽误早上的自习时间。
在成为觉醒者之前，他一直很努力。奋发向上，用功学习。
每次考试都是年部前几名，更有好几次都考了年级第一。
老师们大都对他很好，觉得他日后必能成为清北大学的高才生。
沈小炎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相信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考上名校，将来毕业了找个好工作，赚钱回报周婷。
可现在……
他看着眼前颓然伤感的曹青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忽然升起一股上学有什么用的感觉。
学习好又如何？
方娟最后，终究还是死了。
在这个堕落者横行的时代，学习俨然是没有什么大出路了。
沈小炎黯然神伤，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曹青山身旁，陪他一起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一高。
“还有三天，我们高三就要开学了。”
曹青山没有说话，眼神呆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上学其实很好，没有烦恼，无忧无虑。但我现在，不想上了。”
沈小炎看着一高的牌匾，叹了口气。
“你现在已经不需要上学了。”曹青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沈小炎点点头，“是啊！都已经成为了觉醒者，上学还有什么用呢？可我现在虽然不想继续上学，但是仍旧要上。”
“为什么？”
“因为……我的兄弟还在上学。”
“方泽吗？”
“没错，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沈小炎吃了一口油条，将剩下的递给曹青山，“吃点？”
曹青山没有理他。
沈小炎自讨没趣，一边大口吃着油条，一边说道：“梅花7还没有找到，堕落者也就会越来越多。我不能把方泽一个人仍在学校里，不然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会后悔的。”
曹青山沉声道：“看来你跟他的关系很好。”
沈小炎笑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油条豆浆吗？因为自打我上高中起，很多早上的早餐，都是方泽给我买的。虽然只是最便宜的豆浆油条，但却是我吃过的第二好吃的食物。”
曹青山忽然抬起头，“第一是什么？”
“我姐包的饺子。”沈小炎大快朵颐，很快将两根油条吃光，随后又喝了两口豆浆，打了个饱嗝，说道：“你应该不知道，我姐其实不会做饭，她包一盘饺子，能放一袋子盐，其他人根本就吃不下去。但我却是喜欢，以至于每天都想吃，可惜，她就只给我包过一次。”
曹青山低头不语，缓缓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沈小炎叹了口气，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我知道，你和嫂子以前也在江北一高上过学，你们两个那时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嫂子是校花，你是才子。”
“你们俩一起风风雨雨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却不料被堕落者破坏了。”
“他们是可恨的，罪该万死，我们迟早要报仇。”
“但你只是坐在这里睹物思情，怕是不仅在过去找不到安慰，未来也会离你而去。”
曹青山似乎被沈小炎说中了心里，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
沈小炎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回忆跟嫂子的点点滴滴，江北一高确实是好地方，你大可通过自己现在的身份，重回高中。或者是当一名学生，或者是当一名老师，我想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你这么做，确定能舒缓心情？而不是看着熟悉的建筑，睹物思人，最后越发难受？”
曹青山微微握紧了拳头，苍白的嘴唇咬出了血迹。
“如果你曾经的梦想还存在，那就振作起来。咱们一起击杀堕落者，去当大英雄，为嫂子报仇”
沈小炎抓住曹青山的胳膊，把他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铿锵有力的说道。
“曹青山，这条路，是不归路。但我会陪着你，生死与共。”
曹青山双眼含泪，牙齿剧烈打颤，呆滞的双眼逐渐多了一些色彩。
“嫂子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有黄老，有苏灵，有寒星，有整个觉醒者协会。”
“以后我会当你的智囊，让你少走弯路，咱们一起合力，争取杀尽华夏所有的堕落者，好吗？”
听着沈小炎的真挚安慰，曹青山也振作了一些，叹气道：“小炎，谢谢你。”
沈小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才是我的好大哥。”
“你真把我当做大哥吗？”曹青山震惊的看着沈小炎。
沈小炎郑重点头，“不然呢？”
曹青山也笑了，“好，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把早饭吃了，可别饿着肚子，不然打架没力气。”沈小炎将剩下的两根油条递了过去。
曹青山接过油条，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小子，我告诉你，就算你成为了觉醒者，也不能不上学。学校是增长智慧的地方，咱们觉醒者虽然武力优先，但也不能没脑子。”
曹青山吃到一半，警告道：“可别因为我的事，你就辍学，不然老子一拳轰死你。”
沈小炎微微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不想上，不是真不上。毕竟我的兄弟，可不止你一个。”
“真羡慕那个叫方泽的，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曹青山一脸艳羡。
沈小炎感叹道：“你应该羡慕我能交到方泽这样的兄弟。”
曹青山愣了一下，愈发期待，似乎迫切的想看看这个方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沈小炎没有发现的是，看似恢复过来的曹青山，眼角不经意间，依旧会流露出浓烈的痛苦和思念。
大火已经烧光原野，纵使春风十里，也难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