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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炎掏出寒星送给他的手枪，躲到了仓库大门的右侧。
他神色复杂，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温婉可人，心地善良的张晓莉会变成堕落者。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又是因为什么事，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怨恨？
沈小炎边想着，边给曹青山发了条信息，让他快速过来支援。
“嗝！”
一道饱嗝声传来，随之仓库的门也缓缓打开了。
张晓莉擦着嘴巴，意犹未尽的走了出来。
她四处环伺一眼，目光落在了大门右侧，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不想死，跟我进仓库。”
沈小炎冷声道。
要是换做以前，他或许不会管这件事。
可现在既然加入了觉醒者协会，捉拿堕落者就是工作的一部分，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再者，斩杀一个堕落者，还有五万块钱的奖励呢！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是觉醒者。”
张晓莉布满血丝的面庞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狰狞可怖。
好在此时周围没有什么人，要不然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沈小炎不想将事件扩大，怒喝道：“跟我回仓库里去。”
张晓莉怪笑一声，“怎么？你也馋我的身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相比于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我看你还是比较顺眼的。”
沈小炎神色一狠，“别废话，回去，要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手枪对4级以下的堕落者是能够造成危害的。
虽然不知道张晓莉是几级，但其气息并不强烈。
沈小炎估摸着也就2级左右，最多是3级，自己应该可以对付。
张晓莉也有些忌惮沈小炎手中的枪，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回了仓库。
沈小炎跟进仓库，反手关上门，手枪死死的抵在张晓莉的脑门上。
昏暗的仓库里，脸上布满血丝的张晓莉，悠然的摆弄着自己又长又尖的指尖，呵呵冷笑着，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像是一只女厉鬼。
“张老师，我想知道原因。”
沈小炎看着眼前的张晓莉，明明一枪就可以结束对方的生命，但那只按在扳机上的手，不知为何始终就是扣不下去。
“什么原因？”张晓莉抬头看向他，自嘲一笑，“因为我吃了人？因为我做了恶？可你知道吗？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
沈小炎已经与堕落者打过两回交道了，从餐馆服务员，再到幸福小区。
准确的说，他已经接接触了好几十位堕落者。
有些堕落者是没有意识的，好比幸福小区里的那些。
然有些堕落者是有意识的，例如餐馆服务员。
有正常意识的堕落者，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很深，以至于就算是扑克牌，都难以抹去他们的意识。
当日的餐馆服务员，以及眼前的张晓莉，就是这类人。
“我知道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这不是你堕落的理由。”
沈小炎不想当圣母，也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因为他就是自幼孤苦，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可他有个底线，那就是不会走向极端，不会伤害无辜。
“你在给我讲道理？真是可笑。”
张晓莉仰头大笑，嘲弄道：“沈小炎，你才多大？小屁孩一个，见识过这个世界的肮脏黑暗吗？”
“我在一高当老师，本来有不错的前程。可就是因为我长的漂亮，校长儿子就千方百计的要得到我的身子。”
“我宁死不从，他就造谣污蔑我，给我抹上污点，然后再让学校把我开除。”
“得不到就要毁掉？你不觉得他们过分？”
“之后我又来到这家珠宝店，本想着老实工作，可不料老板又看上了我的身子。”
“想必他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不答应她，她就要在背地里搞我，让我以后在江北市混不下去。”
“江北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所以我就只能杀了他。”
张晓莉疯狂嘶吼了起来，眼中浮现出强烈的恨意，修长尖锐狠狠的指甲抓在墙壁上，很快就在上面抓出了一个坑。
“我有错吗？啊！你说我有错吗？”
“他们这些仗着自己有钱，就任意欺负别人的人，应该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我弄死他都是便宜了他，我恨不得把他们扔进搅碎机里，把他们搅成肉泥。”
张晓莉的情绪变的越发激动，牙齿险些咬碎，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沈小炎的心里变的有些不是滋味，没有想到张晓莉的经历竟然如此悲惨。
一个只想好好上班的善良老师，竟然遭受到这种逼迫，相信换做任何人，都会对这个社会产生恨意。
不过……
沈小炎叹了口气，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
张晓莉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事情没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永远都觉得杀人的人残忍。”
“可是你知道他们有多过分吗？不仅强女干我，还一起找来了好几个男人。”
“我是人，是一个有人格尊严的人。我虽然弱小，但也绝对不能受他们的欺负。”
沈小炎目光一滞，看着眼前陷入疯狂的张晓莉说不出话来。
张晓莉怒哼一声，狞声道：“不说废话，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来，你手中不是有枪吗？开枪打死我，来啊！”
看着已经彻底疯狂的张晓莉，沈小炎缓缓扣动了扳机。
他的眼中浮起一丝不忍，扣到一半的扳机，始终是不能继续按下去。
往日情景浮现脑海，那个每次上课脸上都挂着笑意，对学生温柔负责的张老师，成为了他学生生涯里，难以忘却的一道风景。
那日中午，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的沈小炎，看着眼前递过来盒饭，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以后没带钱就跟老师说，老师赚的虽然不多，但每天请你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张晓莉温柔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难以忘怀。
校长儿子和珠宝店老板确实是可恨的。
仗着自己有钱，仗着张晓莉是他们的下属，于是就百般刁难。
张晓莉虽然三十岁了，可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女人。
出门在外，社会险恶，女人终归要比男人弱势。
难道她们就只能任人欺负吗？
沈小炎还没走向社会，并不是太清楚这种问题，只是觉得善恶有层次，犯多大的罪，就该受多大的惩罚。
珠宝店老板还罪不至死。
但他看着眼前不知受过多少欺负的张晓莉，也是万分的同情。
“张老师，如果你敢保证以后不继续害人，我可以放了你。”
最终，沈小炎还是没忍心开枪，他忘不了当初张晓莉在给他送饭时的温暖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