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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穷途

秦绰本以为再也不会进到逍遥市这个地方,但温凉秋告诉他谢星摇失踪之后,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此处。

他是骑马回来的,整个人身上都被颠得生疼,一边走一边听温凉秋把事情讲下来。

说是他走后,一日午后,循剑宗本是要给先掌门举行祭祀礼,谢星摇本来还病着,也去了,却不知道为何在那处,她行礼时身上突然掉出了毕方印。

“毕方印?”秦绰皱眉。

毕方印本是循剑宗代代相传的掌门私印,平日里倒没什么用处,但在从前中原武林初定时,以循剑宗为尊定下了规矩,若是循剑宗遇到急情,此印一出,江湖众门派都得来相助。

这百多年来未曾动用过,除了各门派历代掌门,未曾有人见过毕方印的真身,但它毕竟是循剑宗的一个信物。

毕方印从谢星摇身上掉下来后,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何物,原本不当回事,但为了遵守从前的约定,各门派掌门历代相传图纸,知道这印鉴是什么样子,崖岭的掌门见了便发难了。

因为自赵掌门登位时,她便发了密信告诉众掌门,毕方印丢失是贼子所为。

“怎么就能说毕方印是旁人偷的?”

温凉秋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因为先掌门是被人暗害死的,也是自那之后,毕方印失窃。”

先掌门被害死此事,就连循剑宗内也只有赵掌门和当时发现先掌门尸体的二长老知道,当时先掌门的尸体并不是那么正常,明显有伤口和中毒的痕迹。

但四年前各个门派的弟子勉强从八年前那场劫难中恢复过来,却又遇上中原饥荒,各派生存尚存困难。赵掌门为了不惹出更大的祸乱只能暂且瞒下,但是她那日看到毕方印,便发怒要将谢星摇关进地牢去,然后谢星摇就逃了。

温凉秋说:“当时赵掌门并未立刻发难,还问了小姑娘一句,那是不是她的东西。小姑娘自个儿还应下来了,说的确是她的,加上她莫名其妙会长河决,怎么能不怀疑她有秘密?”

秦绰点点头表示知道,进了逍遥市后直接说了要见逍遥市的主人,那底下的人本来还在犹豫,见他递上了掠影门的信物后又去禀报,请示后回来才点了头。

被人引去见逍遥市主人,他们一进屋便见到坐在高处的女子举止、衣着都十分端庄秀丽,妆容浅淡,与她手底下的人倒是无甚相似,这样的装扮也不会有人信她便是逍遥市的主人。

“不知掠影门寻我是为何事。”女子微微低眸,走下来时步摇轻晃,笑容温婉。

“是来找前辈的师侄霍云山。”秦绰答。

“我早就离开合欢宗,哪里管得了一个师侄去哪儿?门主恐怕是找错地方了。”女子笑。

见她有意推托,秦绰没了耐心,便直接在这洞府里喊起来:“谢星摇,出来。”

“秦门主,这是做什么?”女子突然脸色一变,挥了挥手,便想叫手下的人将他带出去。

秦绰被守卫狠狠拉了一把之后,暗处里才匆忙跑出一个人影。

才几天不见,她看上去消瘦许多,神色恹恹的,看了一眼秦绰和温凉秋,转过头小声对那女子说:“姐姐,他们应当不是来找麻烦的。”

霍云山的确不在逍遥市中,毕竟他把谢星摇藏在这儿,自己又消失不见,总归惹人起疑,只是谢星摇一个人藏在里头。

她的病才好,还有些咳,她给他们俩倒了水后才问:“门主怎么回来了?”

看她一脸疏离,秦绰也没法多说什么,便道:“听闻循剑宗变故,回来看看。”

“掠影门何必管这样的事?”她话里没有什么恶意,却是尽量疏远。

他咳了两声,才尽量端出架子来说道:“说起来,家父毕竟认过你师父当义父,你师父的死因,总归还是该关心的。”

谢星摇和温凉秋两个人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喀,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在一块儿赌博,我爹输了,被迫认的。”他撑着额头说,毕竟说起来那两人是一代的。

穿着灰粉衣裙的人有意坐得很远,显然还没从这个变故中缓和过来,她抱着双膝,柔声道:“我没害师父。”

温凉秋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头:“若是不信你,我们何必来找?”

“那毕方印真是你的?”秦绰问。

她点点头,才说道:“我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匣子里,那毕方印是三四年前出现的,但我想不起来它为何会在里头,也不知道那就是毕方印,还以为是当年生病忘了来历,也就没在意。那一日祭奠的时候,掌门师姐突然来访,说我看上去太虚弱了,便从匣子里取了几根玉簪给我戴上,我也不知道那毕方印怎么就会被我带在身上了,后来不小心就掉出来了。”

“掉出来,你就认啊?”秦绰皱眉。

“我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要紧的,那毕方印上头雕刻的根本不是毕方鸟,是一只鹰嘛,所以我从未觉得那是毕方印。”她也一阵糊涂。

他嘴角一弯,轻笑道:“你们祖辈真有意思,雕鹰取名儿毕方印。”

取这么个名儿,就算想盗想夺,恐怕都不会以为那鹰印便是毕方印。

秦绰又问起长河决的事,谢星摇将她给旁人的说辞又说了一通,他问:“你当初为何使出那招数?”

“哦,在山上被四五头野猪追,逼得没办法了,我突然就使出那一招了。”她怯怯地说。

“……然后呢?”

“嗯……它们的肉不太好吃。”她眨眨眼。

秦绰盯了她半晌。她心里难受,便转过身背对着他,抱着双膝,一副颓丧的样子。

于她而言,陡然知道自己师父死于暗杀已经足够难过,还当即被人指认为凶手,几日之内她就成了整个江湖通缉的奸恶,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混乱。

“那你打算怎么办?”秦绰软了声音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但大概不能在这儿多待,免得给这儿也带来麻烦。不过,我想,得先去弄清楚我究竟是怎么学会长河决的。”

“我有个主意,”秦绰咳了两声,背对着他的人还是不愿意转身,他尴尬了一阵,又接着说,“长河决的事儿,我这儿有个人或许能问问。”

他倒也没想好要从何处下手,但把谢星摇从这儿安全带出去才是要紧的。

“我这样子,就不拖累门主了,免得惹来追杀。”她顿了顿,又道,“若是门主不嫌麻烦的话,夷山川还请门主帮我取来。”

“你倒还能惦记别的事。”

“不冲突。”反正都下山了,她倒不如一边查自己的事,一边找季如犀。

秦绰觉得自己低估了谢星摇的心性,她看上去颓唐,却并未觉得眼前之事不可解决,理所当然把自己的路走下去,没什么虚妄的怨怼。

温凉秋见他的脸色又黑了一重,没忍住,勾起了一抹笑,她拍了拍谢星摇的背:“随我去吧,咱们先去把夷山川取了,而且……我觉得你当年或许不是病,我帮你看看。”

谢星摇想了想,出去了她也没什么思绪,不知去哪里,但事情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先去取剑也好,犹豫了一阵,才点点头。

“瞧瞧,把人家得罪了,人家都不乐意叫你帮忙。”温凉秋看谢星摇去跟逍遥市的人请辞后才跟秦绰说。

他撇嘴说:“我贱。”上赶着帮忙,怕她出事。

气了一阵,他才缓和下来,说:“不过,这事儿有个地方我倒介意,你记得四年前先掌门去世前发生过什么吗?”

温凉秋想了想,突然面色一凛。

自天游山一事后,临淄王虽已逃往南国,但跟中原武林的深仇还在,江湖中的人没少派人去杀他。可也就是四年前,这样的刺杀便停下来了,各派默契地不再提此事,而只要临淄王不踏足中原,武林的人便不会再刻意去动他。

也不是说非得记着血海深仇一路追杀才是对,但是戛然而止,当时他们便觉得有些奇怪。

“你觉得有关系?”

“时机有些凑巧,若说为这事有人要害先掌门,也不是没可能。罢了,先查查看吧。”

秦绰将严缭嘱托的药材递给温凉秋,又将严缭所说皆告知了她。

她打开瞧了瞧,皱眉问:“他没事吧?”

“还好,没受什么伤。”

“这药难摘,不过有这药,你的寒症倒是有救了。”她略微安了心。

他低声道:“是我耽误你们了。”

“无事,如若不解脱,我们俩也安不了心。” GQyarbN11SpNSg4msfldOQESWqm9PErL6D/BbrMLjwEMMZB4oJrarmgGWUivam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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