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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之战

1856年10月16日,两广总督叶名琛派行商伍崇曜会见英国驻广州代办领事巴夏礼,希望就“亚罗号事件”达成谅解。伍崇曜,大清富商伍秉鉴第五子,原名元薇,商名绍荣,字良辅,号紫垣,广州南海人,清朝广州十三行怡和行行主。英国驻香港总督包令(John Bowring)指示巴夏礼拒绝谈判,并决定进一步采取高压手段。《伦敦新闻画报》认为:“大清人似乎明白了通过谈判无法解决问题,而西马糜各厘决心与中国总督对峙下去,看谁更倔。”

英国舰队很快越过虎门,于10月23日直逼广州。当西马糜各厘乘坐的舰船到达广州时,其部队已经攻占了部分炮台。当日4时,巴夏礼照会叶名琛,宣布英军已到广州,并占领了许多炮台,以示威逼。此时叶名琛正在校场看乡试马箭。为了稳住人心,他未露丝毫畏惧之意。有下属提醒他不可大意,叶督笑道:“必无事,日暮自走耳。但省河所有之红单船及巡船,可传谕收旗帜,敌船入内,不可放炮还击……”

此后几日,各炮台的官兵遵照叶名琛指示,不发一枪一弹,在英军进攻时只能撤离炮台。叶的态度很明确,避免同英国人打仗。当无法避战时,也决不发第一枪,以免被诬告。一方面,叶希望借此激怒广州百姓,使他们能奋起抗敌;另一方面如果英军坚持诉诸武力,老百姓便会支持政府对敌作战。为了打击英国的贸易,10月26日,叶名琛下令关闭广州海关。面对叶的举动,英军决定增加压力。10月28日,西马糜各厘下令炮轰广州。从这天起,英军每隔5—7分钟就炮击一次。此时,总督府多数人已离去,而叶名琛正襟危坐于府中,毫无惧色,发布命令悬赏杀夷。

10月29日,英军分数路攻入广州城。城内的清军继续抵抗,打死英兵3人,伤11人(注:英军统计数字)。最终,西马糜各厘在巴夏礼陪同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两广总督衙门,但发现此地空无一人。由于英军人数有限,不宜久留,只好退出广州城。此时,叶名琛避居在旧城巡抚衙门里。11月12日,英军攻占虎门横档炮台,次日又攻占虎门其他炮台。此后,在1857年6月佛山战役和英法联军进占广州之前,敌对双方的武装冲突从未停止。

1857年春,英国议会改选后,再次当选首相的巴麦尊决定扩大对华战争的规模。1857年3月20日,英国政府任命前加拿大总督额尔金为对华全权特使,并增派5000英军开赴大清。

1856年大战之前的广州图景(一)

Ballou’s Pictorial Illustrated Journal (1858)《宝楼氏画报》

珠江河床里的礁石上,耸立着两座炮台,分别是东炮台——法国炮台(French Folly Fort)和西炮台——荷兰炮台(Dutch Folly Fort)。西炮台较大,上面建有寺庙。两座炮台扼守着珠江水道,是防卫广州的重要屏障。

1856年大战之前的广州图景(二)

L’illustration Journal Universel (1857–01–10)《环球画报》

珠江上,满载货物的船只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其中,圆形建筑为荷兰炮台,左边悬旗处为广州十三行。远处可见白云山、镇海楼。

广州城俯瞰图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10)《伦敦新闻画报》

此图为画家在城外山上绘制的广州城俯瞰图。城墙由方块状的石头和灰泥砌成,整个城墙有9英里长。每一个城门都有拱道,拱道上有一座炮楼,上设一门火炮。图右是镇海楼。

广州城内街景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14)《伦敦新闻画报》

“此画由大清画师所绘。右下角是上等人出行乘坐的轿子。商店是开放性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览无余。商店内布置洁净,货物摆放整齐诱人,顾客可随意挑选。墙上悬挂着各色条幅。吊在天花板上的灯笼增添了喜庆气氛。条幅上的文字大意是:‘多做生意,少说话’;‘上当一次,防范终生’。”(《伦敦新闻画报》)

广州虎门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10)《伦敦新闻画报》

虎门位于珠江入海口,外接伶仃洋,内连狮子洋,全长约8公里。虎门两侧,东有沙角山,西有大角山,隔江对峙。从珠江口溯江北上约3.5公里为下横档岛,再往北0.6公里为上横档岛。上横档岛再溯江北上3公里,是一座江心大岛,即大虎岛。虎门便因此而得名。虎门是广州的门户,一旦失守,入侵的舰船便可直逼广州城。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10)《伦敦新闻画报》

大虎岛的北端设有几个炮台,沿河有一圈防护墙。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英军曾于1841年攻占此地。战后清军加固了炮台并配有重炮。正对虎门炮台的小岛上也有重兵把守。

珠江上的荷兰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17)《伦敦新闻画报》

荷兰炮台位于海珠岛,是一座圆形炮台,主要用来保卫广州城西段的河道。因炮台建在海珠石(珠江中的一块大礁石,长133米,宽50米)上,又名海珠炮台。图左悬旗的船,应为清军水师的兵船。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4–11)《伦敦新闻画报》

海珠岛上建有庙宇,长有红棉树。在广州城战役中,英军用长钉在红棉树上作梯,观察广州城内的清军布防及军事动态。

香港九龙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4–11)《伦敦新闻画报》

“该图显示了香港岛对面的九龙炮台。从这些大炮能看出,大清人很喜欢鲜艳的颜色,他们将黑色大炮的炮口涂成红色。英军占领广州某炮台时,曾经发现6门铜铸大炮,可以发射16磅重的炮弹,从6门大炮可以看到大清火炮的发展历史。大炮奇特的造型引起了英国军官的注意。他们在炮管的后端发现铸有汉字和阿拉伯花纹,此外,还铸有‘十’字,下面有‘1697年’字样。有一门缴获的炮已被装上西马糜各厘的旗舰,准备运回英国。其他炮的炮筒已被填塞,无法再使用。经过仔细检查,这些炮均标有‘康熙’字样,康熙出生于1654年,卒于1722年,是大清最著名的帝王之一。他允许耶稣会教士进入皇宫,甚至让他们参与管理。其中,一位叫佩雷·布恩(Pere Bouin)的欧洲人,被康熙任命为南京铸炮厂的总监,这些炮也许就是他监制的。”(《伦敦新闻画报》)

英军海军分遣队夺取虎门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24)《伦敦新闻画报》

此图反映的是1856年10月22日英舰攻击虎门炮台的情景。

下部图示(从左至右)分别为:

“接仗号”(Encounter)、“上横档炮台”(North Wantung)、“南京号”(Nankin)、“南亚娘鞋炮台”(South Annuchoy)、“大黄蜂号”(Hornet)、“下横档炮台”(South Wantung)、“杖鱼号”(Barracouta)、“加尔各答号”(Calcutta,旗舰)、“科洛曼德号”(Coromandel)。

被英舰摧毁的虎门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21)《伦敦新闻画报》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21)《伦敦新闻画报》

1856年10月22日,英舰“南京号”和“加尔各答号”炮击虎门炮台。炮台护墙变成断壁残垣,英舰炮火之猛烈,可见一斑。占领炮台的英军将清军火炮拆得七零八落。为使其完全失去作战功能,英军将炮口填塞,并将清军弹药全部销毁。

大黄滘炮台

Narrative of the Earl of Elgin’s Mission to China and Japan: 1857—1859 (Laurence Oliphant,1860)《额尔金勋爵出使华夏、东瀛见闻录(1857—1859)》

大黄滘炮台,又名车歪炮台,始建于1817年(清嘉庆二十二年)。它被西方人称为澳门炮台,不但扼守珠江中流的主要航道,还控制着支流,有珠江咽喉之称,是广州的护城炮台。炮台上装备有86门大炮。1856年10月23日,西马糜各厘指挥英军占领了大黄滘炮台。此后,英军、清军在此地数度交火。

英军占领荷兰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21)《伦敦新闻画报》

荷兰炮台属于战略炮台,相当于珠江上一艘不沉的炮舰,其火力可有效封锁江面。1856年10月27日,英军占领荷兰炮台后,立即用其作为攻击清军的阵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24)《伦敦新闻画报》

“10月27日,英军占领荷兰炮台。当日晚间,18名英国皇家炮兵搭乘‘百合花号’(Lily)来到广州,于第二天一早占领荷兰炮台并掌控了两门发射32磅炮弹的大炮。28日下午1点开始,英军从荷兰炮台炮击广州,英军炮兵的任务是要在广州城墙上打开缺口。与此同时,‘接仗号’炮舰也开始炮击广州。广州城的制高点上布满了清军,他们显然并不畏惧。开始的15分钟里,荷兰炮台共发射了18枚炮弹,‘接仗号’也是每隔15分钟至20分钟发射1枚炮弹。这样有规律的炮击一直持续到天黑才逐渐放缓。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总督府于下午2点起火燃烧,火势持续了一个下午,并向周边蔓延。”(《伦敦新闻画报》)

英舰炮击广州图

L’illustration Journal Universel (1857–01–10)《环球画报》

图示(从左至右):

Maison de Plaisance de Pan Ting Kua:潘家园;

Samson:(英舰)萨姆森号;

Coromandel:(英舰)科洛曼德号;

R de Canton:珠江;

Jardins de Fa-Ti:花地花园;

Village de Honan:河南村;

Pagode:宝塔;

Barracouta:(英舰)杖鱼号;

Canton Ville marchande:广州乡镇;

Factories Europeennes:欧洲工厂;

Encounter:(英舰)接仗号;

Fort Tartare:鞑靼炮台;

camp:兵营;

ville off murcé:城墙;

Palais du vice Roi:总督府;

Parlie de la Ville brulcé par les Anglais:被英军摧毁的广州部分城区;

Fort de la Folie Hollandaise:荷兰炮台。

1856年10月28日,英舰“杖鱼号”从西边炮击广州城内清军制高点。在广州十三行附近的“接仗号”从西南方向炮击总督府。已占领荷兰炮台的英军,也向广州南城墙和总督府连连发炮。图左可见两艘待命的英舰:“科洛曼德号”和“萨姆森号”。

被炸毁的部分广州城墙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17)《伦敦新闻画报》

此图是广州城战役后一位英军军官在荷兰炮台上所绘,士兵对面是被炸毁的广州城墙。1856年10月28日下午,英军的炮击引发大火,烧了一整夜,南城墙后面两三百码的地区被夷为平地。

英舰炮击广州城附近的法国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24)《伦敦新闻画报》

1856年10月28日,英军炮舰“杖鱼号”和“科洛曼德号”炮击广州城附近的法国炮台。炮击一直持续到深夜,据目击者回忆,当时的炮火声震耳欲聋。

英军占领法国炮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24)《伦敦新闻画报》

法国炮台,坐落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位于广州东城外的东濠涌口,又名东炮台,正式名称是东定炮台,亦称东水炮台。东炮台是守护广州城东面的最后一道防线。1856年10月28日,英军炮击并占领了东炮台。英军离去后,清军又重新占领。11月6日,战事又起,英军再度攻击东炮台及附近清军水师。清军战船先后被英舰击毁,东炮台遂告失陷。

英国驻广州领事巴夏礼作别大清富商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21)《伦敦新闻画报》

“1856年10月29日,英舰的炮击仍未停止,‘接仗号’早上7点半起开炮,很快,荷兰炮台也开始炮击。‘科洛曼德号’沿江而下,去运载更多的水兵。上午10点,伍崇曜与一位帽子上只有蓝顶而无花翎的大清官员前去拜会巴夏礼。他们交谈了近一个小时,言辞激烈。……那位大清官员是叶总督派去了解英法要求底线的。会晤中,巴夏礼传达了海军总司令的要求:‘驻广州的外国代表需与其他口岸的外国代表一样,享有谒见大清地方最高官员的待遇。’同时,他还告知这位官员,西马糜各厘决定去总督衙门面见叶名琛,如果不为他打开城门的话,他将‘破墙’而入。会晤结束后,行商伍崇曜和官员与随从,从花园的石梯处登上一艘商行的小船离开了。”(《伦敦新闻画报》1857年1月24日)

1856年11月6日作战示意图

Hurrah for the Life of a Sailor! Fifty Years in the Royal Navy (1900)《水兵万岁!英国皇家海军50年》

图右下说明:

1856年11月6日作战示意图——英军炮舰“杖鱼号”和“加尔各答号”与25艘清军水师兵船开战。

图中可见,位于法国炮台左下端的两排点状弧线即清军水师兵船。英舰“科洛曼德号”及8艘小船从荷兰炮台向东行驶,前来支援。

11月3日清晨,23艘清军水师兵船冒着英军的炮火,突然展开了反击。战后,西马糜各厘说:“这些船发起猛烈的反攻,坚持了至少35分钟。”

英军进攻广州各炮台示意图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31)《伦敦新闻画报》

1856年11月12—13日英军进攻广州各炮台示意图(比例尺为1英里)。图中从右至左分别为:

Annuchoy Peak 1500 Feet:亚娘鞋岛(现为威远岛)1500英尺;

North Forts 80 Guns:北炮台(镇远炮台)80门炮;

Head Mandarins Quarters:大清官员驻地;

South Forts 120 Guns:南炮台(威远炮台)120门炮;

Marines Seamen Landed:海军陆战队登陆地点;

Ansons Bay:宴臣湾;

Hornet、Coromandel、Barracouta、Encounter、Calcutta、Nankin:“大黄蜂号”“科洛曼德号”“杖鱼号”“接仗号”“加尔各答号”“南京号”;

Second Engagement Nov.13 1856:第二次战斗1856年11月13日;

Boca Tigris:虎门;

North Wanlong 100 Guns:上横档炮台100门炮;

Knowes Rocks:礁石;

South Wanlong 80 Guns:下横档炮台80门炮;

First Engagement Nov.12 1856:第一次战斗1856年11月12日;

Encounter、Nankin、Hornet、Calcutta、Barracouta、Coromandel:“接仗号”“南京号”“大黄蜂号”“加尔各答号”“杖鱼号”“科洛曼德号”;

Bremer Channel:布雷默河道。

West Battery or Little Ty-cock-low 50 Guns:50门炮的西炮台或大角山;

Verd Highland:芦湾;

40 Gun Fort:40门炮的炮台;

Ty-cock-low:大角山;

Fort Ty-cock-low:大角山炮台。

11月12日,英军再次攻击虎门炮台。经过1个多小时的激战,横档炮台失守。13日,亚娘鞋岛炮台失守,江面的控制权落入英军之手。但此后几日,清军水师仍利用一切机会袭扰英军。

美国军舰“朴次茅斯号”与清军开战

National Maritime Museum(英国国家海事博物馆)

1856年11月15日,美国军舰朴次茅斯号(Portsmouth)在珠江上的一个炮台对面进行水文测量时,遭到清军炮击,造成1人死亡。美国驻华海军舰队司令命令反击,经过1小时30分钟的战斗,清军炮台沉寂了下来。朴次茅斯号身中12发炮弹,并且1人受重伤。美国海军中队的另外两艘军舰,也被炮弹击中。第二天,清军在炮台墙外架设了6门大炮,美国军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美舰指挥官登上了停泊在黄埔港的圣哈辛托号(San Jacinto)军舰,与美国驻华公使伯驾(Peter Parker)商谈。随后,美使给清廷官员去函,要求对方在24小时内给予赔偿,无果。11月21日,美舰黎凡特号(Levant)、朴次茅斯号、圣哈辛托号上的美军乘桨划艇连续攻占珠江上的3个炮台,摧毁124门大炮。22日,美军袭击四方炮台,并摧毁那里的41门大炮。

清军官兵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17)《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武备中的冷兵器多于热兵器。

图中前三位军人不像清军,是因为西洋画家常常把中国人画得像洋人。

“清军的基本着装是蓝色的,前后各有一块圆形的白色补丁,上面标有‘勇’字。帽子上有一条红色的流苏,军官的帽子上还有一个球状物。”(《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督阵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07)《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督阵手持军刀,胸前悬鼓,背插红旗,上书“督阵”。

广州城内的清军士兵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28)《伦敦新闻画报》

此图是一位守街的清军士兵。

清军水师老式战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21)《伦敦新闻画报》

“因为与大清帝国战事相关,所以我们在这一周介绍他们的战舰。大清战舰在过去几年中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20年前,大清的战舰都很短小,是用不规则的木头制成,样子丑陋,很难驾驶。当时,大清战舰让全世界其他国家的水手都极疑惑,这样的船怎能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航行呢?从那以后,大清加快海军建设。尽管其造船口味比较特别,但已经进步很大,更加适用于航海了,机动性和速度都得到大大的提升。”(《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水师兵船

Le Monde Illustré (1858–03–20)《世界画报》

“大清一个古怪的设计理念一直延续至今,便是船头有一个大大的眼睛。他们好像认为,如果船没有眼睛就没法辨别方向。”(《世界画报》)

清军水师一级战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21)《伦敦新闻画报》

“20年前,他们的火炮位于舷墙上,当今其一级战舰跟我们的已经很相近了。火炮的位置位于上下甲板之间,炮的规格也令皇家海军军官感到吃惊,有很多炮甚至比我们铸造的都大、都重。船帆的材料也今非昔比。”(《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水师二级战舰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21)《伦敦新闻画报》

“在大清旅行的西方人都觉得这个了不起的民族精明能干,应该成为一个伟大的航海国家,大清也会为海军提供无穷无尽的资源。毋庸置疑,大清的海岸线非常长,河流也很多,沿岸的大清人都靠水吃水。即便在惊涛骇浪般的暴风雨中,我们的海军官兵也常常能在海上惊讶地发现大清的渔船,大浪几乎要吞噬那些可怜的小船。要不了多久,大清就会造出与欧洲舰船相似的船只。也许几年以后,我们就会看到海上有一支前所未有的大清舰队。”(《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的火雷(一)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14)《伦敦新闻画报》

“1856年12月24日,清军的小船拖着一个装满炸药的舢板驶向我舰,在它接近船头时,被我们桨划艇上的哨兵拦截住。此时,舢板上竹管里的导火线已被点燃。

“1857年1月5日凌晨两点半,清军对我们进行了第二次偷袭,这次是用绑在一起的两个竹筏,竹筏上立着几根竹管,装有引爆装置。当吊在竹管上的小铅块触碰到船舷时,竹管顶端便会破开,继而点燃竹管内的火药。幸运的是,哨兵及时发现了竹筏,将它从炮舰边上移开。每艘竹筏上有一个装满罐子的沉箱,罐内装有炸药,重达17英担(注:1英担=122磅,此处共计2074磅)。

“1857年1月7日早上4点半,清军发起第三次偷袭。这次是清军兵勇带着两个装有火绒锡盒的漂浮物,企图泅水接近我舰,但计划被我们挫败。”(《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的火雷(二)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28)《伦敦新闻画报》

“此图是根据皇家海军‘尼日尔号’(Niger)一名中尉的描述绘出的中式火雷。清军曾经几次试图用筏子装上炸药,炸毁‘接仗号’,但是均未成功。因为它们顺流而下时,被我们拦截。每个筏子上有500公斤炸药,我将它们称为‘地狱水雷’。

“通常他们使用两个筏子(注:图中的A),每个筏子上面有一个桶,桶里装满火药。两个筏子由40英尺长的绳子(注:图中的b)连接在一起。绳子穿过竹管,浮在水面。中国人的发明设计新颖,别出心裁。如果舰船的船头碰到绳子的中段,两个竹筏就会被拖近船的两侧。当筏子碰撞到船舷时,引爆装置即引爆炸药,将船炸毁。”(《伦敦新闻画报》)

珠江上的清军水雷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9–12)《伦敦新闻画报》

“尼日尔号”的海军军官将清军水雷的有关信息发回英国。水雷本来用于炸毁“接仗号”,由于英军及时发现,清军计划破产。图中A、B为锡盒上下两端,锡盒在装有导火索的管子顶端。A装有火药;B在下端,装有更多的火药;C为引线。

广州十三行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1–31)《伦敦新闻画报》

广州十三行,早年是明朝在广州设立的对外贸易特区内的十三家商行,集中在离珠江约100米的十三行街。1757年,清廷下令锁国,只留广州作为对外通商口岸。在广州设立洋行的有花旗国(美国)、红毛国(英国)、双鹰国(奥地利帝国)、单鹰国(普鲁士)、黄旗国(丹麦),以及法国、西班牙、荷兰、瑞典、葡萄牙等国。

广州十三夷馆地图

The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of the Chinese Empire (1910)《大清帝国的国际关系》

此图由英国皇家海军军官及测绘师威廉·桑顿·贝特(William Thornton Bate)所绘。贝特在1857年12月29日广州城战役期间随军攻城。据载,登岸后贝特正准备用六分仪测量城墙高度,被清军抬枪击中右胸,半小时后身亡。贝特死前不久,刚被晋升为英国皇家海军上校,他应是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军阵亡人员级别较高者之一。图中从右至左每列分别为:

Consoo House:公所;

Danish Factory:丹麦商馆;

Spanish Factory:西班牙商馆;

French Factory:法国商馆;

Mingqua’s Factory:明官馆;

American Factory:美国商馆;

Paoushun Factory:宝顺馆;

Imperial Factory:帝国商馆;

Swedish Factory:瑞典商馆;

Old English Factory:老英国商馆;

Chowchow(Miscellaneous)Factory:炒炒馆(混合馆);

New English(E. I. C.)Factory:新英国商馆;

Dutch Factory:荷兰商馆;

Creek Factory:小溪馆;

Chinese Packing Warehouse:大清货物集装仓库;

American Garden:美国花园;

English Garden:英国花园;

Boat House:船坞;

Customs Station:海关;

Jackass Point:码头/十三行户外活动场;

Thirteen Factories St.:十三行街;

Pwanting St.:联兴街;

New China St.:新中华街;

Old China St.:旧中华街;

Hog Lane:猪巷。

被摧毁前的广州十三行景象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4–18)《伦敦新闻画报》

此图为大清画家的绘画。“十三行在这场战争中成了被报复对象。它位于广州城西南方向,曾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大清对十三行的地面大小有所限制,与日俱增的商人们无从扩张。所以,扩大商业区也成了未来与大清谈判的内容之一……多年前,十三行曾飘扬着丹麦、瑞典、奥地利、英国、荷兰和美国的国旗,但在过去四分之一世纪中,外国国旗只剩下英国、荷兰、美国及1830年革命后法国的三色旗,大清人把欧洲商馆称为‘十三行’。”(《伦敦新闻画报》)

被摧毁前的广州十三行街景

L’illustration Journal Universel (1858–05–15)《环球画报》

广州十三行建筑颇具特色,采用三层楼结构,底层作货仓储物,二三层作公寓。十三行欧式风格的建筑华丽漂亮,碧堂是其中有名的一家,清人李斗《扬州画舫录》记述:“盖西洋人好碧,广州十三行有碧堂,其制皆以连房广厦蔽日透月为工。”

广州十三行遭到破坏

Illustrated Times (1857–03–21)《泰晤士画报》

“根据12月16日发表于法国刊物 Moniteur de la Flotte 的一封信,十三行外国商人的损失并没有之前报道得那么严重,十三行只有五行被摧毁了。上一封信中说,80个外国商馆与商店中,只剩9个外加英国领事馆没被焚毁。现在看来,这是一个统计失误,实际上只有21个商馆被焚毁。毫无疑问,损失比较严重,但没有以前报道得那么夸张。广州城里有2.5万到3万流浪汉、小偷和其余省份的难民,英国舰队的炮弹引起大火时,这些人乘虚而入,冲进十三行抢劫商店,后放火烧掉。英国海军司令发现这一情况后,调来2艘炮舰向抢匪发炮,抢匪们立即逃窜。不幸的是,英军的炮火使抢匪们放的火更加猛烈。法国炮舰‘维尔吉尼’(Virginie)则派150人上岸,配有4门轻榴弹炮。在法军炮击下,抢匪们丢弃同伴尸体作鸟兽散。法国水兵则尽力灭火,在其努力下,火势得到控制。而大清居民区由于英军的炮火和抢匪的放火,损失惨重。属于商行的12个靠近广州内城的商馆,在第一轮炮火中便被摧毁。在这场灾难中,英商损失惨重。最新消息,英国海军司令已经占领清军阵地,预计暂时不会遇到清军的武装抵抗。有一大批商人已经移居上海,但对于50万广州居民来说,离家避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伦敦新闻画报》)

1856年12月,西马糜各厘将英军集中在十三行,为给英军辟出一片空旷地,或占或拆了十三行附近的一些商馆和店铺民房,这一行为引起当地民众的不满。12月14日夜,被拆毁的店铺废墟突然起火,火势一直蔓延到十三行商馆,15日烧至欧美等国的商馆。最后,除了英国洋行一栋建筑物,其他全部化为灰烬。

1857年1月12日,西马糜各厘命令士兵于当日清晨开始在十三行的洋行区附近有步骤地放火,目的是清除洋行周遭的民房,以便更有效地保护洋行的安全。因为风势的关系,火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十三行东面沿江一带的数千家民房,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广州民众冒着英兵的枪林弹雨,整日奋不顾身地救火。

广州大火期间的城内外景象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14)《伦敦新闻画报》

“昨天早上我在教堂塔楼画了一幅速写发给你们,这幅画中有广州城东部、南部及商馆区和花园区的废墟,昨天3点钟总督衙门燃起的熊熊大火,一直烧到今晨7点钟。右下角是花园区与荷兰炮台之间的商行,昨天也都燃烧殆尽。教堂及花园区后被英军付之一炬。画的右下角是皇家海军陆战队的驻地。

“现在,我们与大清的战争进入了消极状态。起初,我们万事顺利,我军准备用突袭来彻底结束战斗。我方将大清炮台摧毁,将广州城围困,城墙炸开,随后发起了总攻,似乎一切将要结束。但是,大清人的反抗出乎意料。正如梅多斯(Meadows)先生所言,在全世界我们对这个民族了解最少。

“你们也许听说了商馆区被彻底焚毁,叶总督竟然指控英军纵火,他还写信给包令爵士,声称算账的一天早晚会来。尽管广州商人被赶走,但他们的表现令人佩服,这些人鼓励西马糜各厘并尽力帮助他们。在这场危机中,荷兰炮台被我军占领。该炮台布有重炮,离广州新城近在咫尺,对我们很有利,如果要炮击广州城,这里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清军多次试图用炸药炸毁我们的舰船,但均未成功。”(《伦敦新闻画报》)

清军攻击珠江上的客轮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14)《伦敦新闻画报》

“1857年1月9日,一艘小型客运轮船驶往广州。该船速度极快,它有一个贴切的名字:‘飞马号’(Flying Horse)。大约下午2点,客轮正行驶在‘大鳍蓟号’(Thistle)控制的那条河道,突然遭到53艘清军水师兵船的攻击。清军在每艘船上都配备了2到4门重型炮,每船有40把桨,3到4人操一桨。清军知道我们无力抵抗,一拥而上,包围了客轮。子弹像冰雹一样从我们身边飞过,有9到10发已经打穿了客轮,有一发子弹离锅炉只差1到2英寸。20多分钟后,我们的船才冲出包围圈,摆脱了这些胆小鬼。大清人展示了他们的‘胆量’,8000人疯狂围攻这艘小汽轮,而我们的船上只有八九名乘客。但我们每个人的人头都值100两银子。大清人既然把我们的人头定了价,那他们自己的人头是否也定了价呢?我过去是讲人道的,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想起这件事,我即热血沸腾,恨不得把每个大清人都当成死敌。”(《伦敦新闻画报》)

被英舰炮击而爆炸的大清船只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5–09)《伦敦新闻画报》

“据香港来函,2月14日,‘奥克兰号’(Auckland)和‘小鹰号’(Eaglet)出港巡航,15日,在东涌遭遇4艘配备精良的清军兵船。因该水域过浅,‘奥克兰号’无法进入,‘小鹰号’和‘奥克兰号’上的桨划艇投入了战斗。‘小鹰号’先发制人,摧毁了大清船只。当大清旗舰被击中后,大火蔓延,船上装满弹药的大炮遇火即爆,冲天大火前所未有。与此同时,岸上备有16门炮的一座炮台也被英军占领。随后所有大炮都被填塞,失去了作战能力。英方损失:‘奥克兰号’1名士兵阵亡,4人受伤。2月16日,英军派出‘尼日尔号’与‘加尔各答号’的桨划艇,一共俘虏了7艘大清船只。这些战斗画面都是根据现场目击者所述而绘。”(《伦敦新闻画报》)

英军炮舰摧毁大清船只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5–09)《伦敦新闻画报》

在东涌,英军“小鹰号”和“奥克兰号”的桨划艇投入战斗,英军士兵边划船边向大清兵船频频射击。

英舰炮击大清船只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5–16)《伦敦新闻画报》

在东涌,英军“小鹰号”炮击大清船只。清舰及炮台上的清军予以还击,虽然几次击中英舰,但因火炮落后,未能重创敌船。

缴获大清旗帜的英舰返航香港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5–16)《伦敦新闻画报》

“1857年2月14日,‘小鹰号’和‘奥克兰号’被派往东涌,据说东涌有几艘装备精良的大清兵船。东涌是一个军港,大清舰只停泊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香港方面获悉有一位清军海军都统在那里指挥。大约下午2点钟,‘小鹰号’和‘奥克兰号’进入东涌海湾,海湾附近水域连着赤鱲角和大屿山。‘小鹰号’开到离5艘大清船只射程内的距离便停下,并立即开炮。5分钟后,大清炮舰和岸上5个炮台向‘小鹰号’回击。战斗进行15分钟后,‘小鹰号’舰长埃利斯(H. T. Ellis)下令放下两艘桨划艇,同时传令‘奥克兰号’的桨划艇一起参战。但不巧的是,‘奥克兰号’搁浅了。此时,‘小鹰号’的桨划艇遭到清军猛烈炮击,炮火溅起的水花打到士兵的脸上。两艘桨划艇由于没有炮,无法反击,为了等待‘奥克兰号’的桨划艇援助,只能返回‘小鹰号’。此后,‘小鹰号’和‘奥克兰号’一起向敌方发炮。英舰几次中弹,但无人员伤亡。炮战进行45分钟后,由于‘小鹰号’弹药告罄,只能边打边撤,向‘奥克兰号’靠拢。

“夜幕降临,英舰再次派出桨划艇。接近大清船只时,遭到清军火力攻击,英军1人阵亡,2人重伤。桨划艇离大清军舰只有6艇身距离时,英军才开火,发出的冲杀声吓退了船上的清军水手。英军随后登船,舰上已经空无一人。此时,英军将舰上的炮口对准岸上的炮台和逃逸的清军。

“英军乘桨划艇划向距离最近的、位于东涌城西的炮台,到达后发现炮台已被清军遗弃。随后,英军填塞了30门大炮,并将周边的房屋付之一炬。天色已暗,已错过进攻其余炮台的时机,因为最近的炮台距此地也有1英里远。英军返回桨划艇,再次划向大清船只,并将其焚毁,‘小鹰号’舰长埃利斯和‘奥克兰号’中尉贝林(Belin)登船视察焚烧情况,不料炮舰上的弹药库爆炸,将其震倒在甲板上,受了轻伤。同时,甲板上的另外3个英军士兵也受了伤。

“战斗结束后,两艘英舰停泊在一起,直到天亮。此时,大清船只也已经燃烧殆尽。清晨,一艘小船划到了英舰边,船是东涌镇的村民派来的。他们向英方递交了一封信,希望英军不要摧毁东涌镇。为了示好,还送了英军两头牛和几头猪。

“英国海军上将曾命令这两艘英舰头一天晚上返回香港,所以,‘小鹰号’立即起航以补充燃煤和弹药,同时派遣增援人员解决‘奥克兰号’的搁浅问题。‘小鹰号’返抵香港,船头悬挂缴获的清军海军都统的旗帜。港口商船上的人们发出欢呼声。后来,英军海军上将西马糜各厘派出‘尼日尔号’去拖回搁浅的‘奥克兰号’,并下令英舰不要炮击东涌镇,因为清军水师兵船已被击毁,东涌镇不再给英军造成威胁。”(《伦敦新闻画报》)

香港警察署调查面包店“中毒事件”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28)《伦敦新闻画报》

“上周我们报道过,在香港维多利亚港发生的一次恶性事件,两三百人购买了易兴面包店(Esing)的糕点不幸中毒,但未有人死亡。我们驻香港记者于1857年1月30日对此事进行了报道。我发给你们一幅香港易兴面包店速写,就是这家店的店主将掺有砒霜的面包卖给顾客,导致食物中毒。店主阿龙和他的父亲及8名店员正接受审讯。另一幅图由葡萄牙人所绘,画中警方正在审问涉案人员。侧身站立的华人便是店主阿龙,另外一位露出全貌的是他的父亲,后面的女性是其妻妾之一。据从巴黎收到的私人信件可知,阿龙由一个战争委员会审讯,因其下毒毒害英国临时代办及家人被判有罪,一说他和其他3个同谋已被处死。”(《伦敦新闻画报》)

香港维多利亚港城的面包店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28)《伦敦新闻画报》

1857年1月15日香港的“毒面包事件”曝光,最终店主阿龙(Alum)被宣判无罪。根据英国的官方资料(英国议会文书1857年第二辑)我们可还原事件的真相:在投毒事件发生前不久,阿龙的家乡贴出布告,命令所有在香港的乡人回乡,否则一经拿获即以叛国罪论处。而已升为面包店主的阿龙不想回去,但因已被悬赏5000元缉拿,遂与父亲决定将家人送回乡里。1月14日夜,阿龙吩咐面包师傅为孩子们做了长面包,方便第二天带在路上吃。第二天,全家没吃早餐即上了船,第一个吃面包的是阿龙的一个小孩,吃着吃着当场就吐了,后来家人也纷纷呕吐。阿龙这才怀疑面包有问题,便叫人去问船长的仆役,吃过面包的洋人怎样了。回复说,他们也病了。同行的一位旅客供称:“我听阿龙说,他必须返回香港。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带着全家上岸逃走。”但阿龙没这么做,而是去跟船长商量返航。船长告知,照例要等到夜里2点才能开船。在此期间,阿龙两次提出给船长加钱,希望能早日返回香港,但都被拒绝了。这些细节充分证明阿龙对投毒毫不知情,心胸坦荡而诚实,从未试图逃走。下午7点,他在船舱里被逮捕,押回香港。

在关押期间,阿龙和涉嫌人员均受到不公正待遇,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阿龙被宣判无罪。究竟谁下了毒,怎么下的?都还是疑案。大清国人投毒,在当时也极有可能。因为就在事件的三天前,英军在广州十三行烧毁了大批民房,投毒者也许是为了报复英军。

全民公投与英国决议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2–28)《伦敦新闻画报》

1857年2月26日,英国议会就理查德·科布登(Richard Cobden)反对宣战大清的决议表决,最后以263∶247票通过。受挫的英国首相巴麦尊并不甘心,遂建议女王解散议会,呼吁进行全民公投(在英国,当内阁不受立法机关——议会信任时,首相可向英国君主提出解散议会重新选举的建议,以诉诸民意)。最后,巴麦尊如愿解散了议会。1857年4月,英国全民公投,支持巴麦尊,自由派获胜,英国政府准备对华开战。

3月20日,额尔金勋爵被任命为驻华全权代表,取代包令,负责新的谈判。与此同时,英法达成同盟。4月,法国任命葛罗男爵为驻华全权特使。

英国下院关于大清问题的辩论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3–07)《伦敦新闻画报》

理查德·科布登和吉布森宣布辩论投票结果。《伦敦新闻画报》刊登关于“大清问题的辩论”:

“……我国国民享有思想和言论的自由,科布登先生对大清问题的意见并不会引起人们的反感。他在反对宣战大清问题上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声誉,即他是只有一种理念的人。很多备受尊敬的慈善人士与他看法一致,这些人认为他是新宗教和新哲学的倡导人。这些人都非常理性,但对战争却表现得并不理性。他们面对和自己利益相关的话题时可以做到像数学精算师一样准确无误,而且在履行公家或私人的义务时也能做到毫无瑕疵……

“这些人一听到‘战争’这个词,便失去了平常那种温和而变得非常狂热。此时,英国,这个让他们热爱和乐意去服务的国家立刻变成了国际大家庭中的一个魔鬼。与沙俄的战争让他们发狂,现在,与大清的战争使他们同样发狂。沙皇是个伟大的君主,俄国人民是充满活力、文明的民族。而英国所保卫的土耳其人却是一个悲催的民族,注定会被赶出欧洲,为更优秀的民族让出地盘。同样,在大清国问题上,英国要惩戒大清国人。大清国人实际是很安静的、不得罪他人的、文化高度发达的民族。尽管叶总督在广州城诛屠了7万大清人(注:叛军),使广州的街道尸骨成山,他却是一位正直的、有能力的、为民服务的官员;尽管他也悬赏要得到英国人的头颅,尽管他的臣民折磨传教士,并把传教士的心烤来吃掉,尽管大清人残暴狡诈,但叶总督和大清国人在跟英国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并没有误解我们。

“英国及其官员,贪婪、自私、残酷和邪恶,大清、大清皇帝及其臣民是任英国野狼宰割的羔羊。更甚,如果把大清比作天使,那包令爵士、巴夏礼领事等罪恶之人便是对正义发起战争、妄图吞噬天使的巨魔……

“在对大清国开战这个问题上,英国国民的看法显得比下院更合理。老百姓们对大清国问题进行了评估,即使他们不是百分之百地支持英国驻香港和广州官员的所作所为,但很明显,他们同情这些人……”(《伦敦新闻画报》)

英国首相巴麦尊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60–01–21)《伦敦新闻画报》

巴麦尊(Henry John Temple Palmerston,1784—1865),又称为帕麦斯顿子爵,出身于爱尔兰贵族家庭,1855—1858年及1859—1865年两次组阁,相当于担任英国首相近10年。巴氏毕业于剑桥大学,曾署理英国军务、内政,1830—1834年、1835—1841年及1849—1852年三度任英国外交大臣,几乎一手塑造英国外交形象30多年,是第一、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英国对华政策的主导者,其激进的干预主义外交政策,无论是在19世纪,抑或之后,都极具争议。

1856年(咸丰六年),广州“亚罗号事件”的消息传到英国,不少内阁大臣认为,不管在法律上还是道义上,英国驻华领事巴夏礼的做法都是错误的。巴麦尊却庇护巴夏礼,表示下属的行动不应受到事后批评。随后在议会辩论中,下议院的英国政坛领袖理查德·科布登等人从道德角度激烈抨击政府的政策。辩论持续到第四天(1857年3月3日),巴麦尊开始攻击科布登,指责他的言论充满了“反英情绪,简直是放弃了对祖国和同胞的情谊,我从未想到议会中会有人口出此言,什么都是英国人的错,和英国为敌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进一步宣称,若谴责英政府做法的提议得到通过,就表示议会投票“抛弃地球另一端的众多英国臣民,把他们交给一伙野蛮人——一伙惯于绑架、谋杀、投毒的野蛮人”。

对巴麦尊来说,国家利益至上。巴氏曾有旷世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他看来,为了英国的利益,双方一战在所难免,而开战的任何理由都属合法。其他英国政客也说:“为取得如此庞大的利益,尽管征讨大清师出无名,但还是非打不可。”

护航的皇家海军护卫舰前往大清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4–18)《伦敦新闻画报》

“英国海军舰队整装待命,几天后将前往大清。这支舰队将由皇家护卫舰‘愤怒号’(Furious)护卫,它配备16门大炮,舰长是奥斯本(Sherard Osborn)。该舰队包括:一级快速舰‘尼姆罗德号’(Nimrod)和‘罗巴克号’(Roebuck),功率为350马力,配备6门炮;二级快速炮舰‘惊奇号’(Surprise)和‘鸬鹚号’(Cormorant),功率为200马力,配备4门炮;轻型炮舰‘阿尔及利亚号’(Algerine)、‘利文号’(Leven)、‘斯莱尼号’(Slaney)、‘杰纳斯号’(Janus)、‘警觉号’(Watchful)、‘山鹬号’(Woodcock)和其他几艘同类型的军舰,功率为60马力,配备2门炮,这些轻型炮舰对我们来说作用很大。目前,我们没有吃水浅的轻型炮舰,所以敌舰经常在骚扰我们后,逃逸到狭窄的浅水区域藏匿。”(《伦敦新闻画报》)

“愤怒号”1850年建于朴次茅斯港,是装备有16门大炮的远洋蒸汽轮船。造价近6.5万英镑。该舰曾参加1857年广州城战役,1858年大沽战役。额尔金曾乘此船来往于大清、日本之间。1858年额尔金乘该船沿长江直抵汉口。“愤怒号”成为沿江到达大清内地的第一艘西方舰船。其他乘过“愤怒号”的知名人士,包括摄影师费利斯·比托、传教士罗伯特·莫理循、英国军官亨利·克里洛克等。

英国官员在马耳他检阅准备前往大清的部队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5–16)《伦敦新闻画报》

“此画是根据马耳他军营的上尉英格菲尔德(Inglefield)拍摄的照片绘制。画中,7000英军在马耳他军营接受约翰·雷柏(John Pennefather)爵士、阿什伯纳姆(Ashburnham)少将及加勒特(Garrett)少将检阅。约翰爵士旁边的女子是亚当斯(Adams)上校的妻子。亚当斯是勇敢的第二十九团的上校团长。此场面相当壮观。”(《伦敦新闻画报》)

前往大清的英舰在印度洋上遇到风暴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6–27)《伦敦新闻画报》

英舰“不屈号”(Inflexible),又称“英弗来息白号”,是一艘中央炮塔战列舰。清军水师的“定远号”和“镇远号”炮舰上的炮塔配置便参考了该舰的设计。英军曾在“不屈号”上羁押被俘的两广总督叶名琛。

英舰“不屈号”拖着炮舰“欧椋鸟号”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6–27)《伦敦新闻画报》

英国舰队于1856年10月23日从英国起航,1857年3月到达香港,是第一批到达大清水域的英国军舰。“欧椋鸟号”(Starling)是英国1855年2月新造的炮舰。该舰在1857年的佛山战役和广州城战役中对英国军队的作战起了重要作用。

法国全权代表抵达澳门

L’illustration Journal Universell (1858–01–02)《环球画报》

1857年4月,法皇拿破仑三世命法国全权代表葛罗男爵率军来华协同英军行动。10月14日,葛罗抵达澳门。英法两国全权代表和军方将领面晤会商。双方决定先在广州开战,之后北上对清廷展开外交攻势。

大清画家笔下的英国水手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1857–04–25)《伦敦新闻画报》

画中文字:“此物出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数十成群,人御之,化为血水;官兵持炮击之,刀箭不能伤。现有示谕军民人等,有能剿除者,从重奖赏。此怪近因官兵逐急,旋即落水,逢人便食,真奇怪哉!” bHOscedpo6f7sPjhDcuoOQtB98bIl5JtgnHfHTRG8MiYncuSW5D3EJiZaPvlhR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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