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先生:
几星期前,我高兴地收到了您的来信,以及附上的关于波义耳著作的博学的评注,您已把您的观点告诉了我们,作者本人和我对您表示衷心的感谢。要不是他曾希望最近可能从其繁忙的事务堆中摆脱出来给您复信致意的话,他早就向您表示他的感谢了。但是,这个希望迄今未能兑现,因为公务和私事缠住了他,故他这一次仅能表露一下他的感激之情,至于他对您的评注的意见只能另找时间再行奉告。再者,他的著作出版之后,遭到了两个论敌的攻击,因此他不得不先要回击这两个论敌。不过这些著作并不针对他关于硝石的论文,而是针对他的另外一本关于证明空气膨胀的气体实验的小册子。 [2] 一俟此工作完毕后,他就会向您奉告他对您的批评的意见。并且他请您,不要为此延宕有所误解。
我曾经告诉您的那个“哲学学会”,现在蒙皇上恩宠,业已改为“皇家学会”,并明文批准,授以敕书。凭此敕书,它将享有特权,因而也就可能获得必须的津贴了。
无论如何,我要劝告您,您不应对学术界隐瞒您睿智而渊博的才能在哲学和神学领域所达到的成就,而应当把它们公诸于世,不管那些吹牛的神学家们将会怎样的咆哮。既然您的国家是最自由的,那么在这个国家内的哲学研究也必会获得最大的自由。但是,您的明达睿智也会告诫您,应尽可能有分寸地表白您的思想和见解。至于其他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卓绝的阁下,您必须消除一切有恐触犯当今小人们的顾虑。无知和愚昧带给人们的牺牲已经够长久了。让我们张开真理之帆,比迄今所做的更深一步去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吧!我认为,您的研究成果在您国内出版是不会有危险的,您根本无须害怕它们会得罪那些上流人物。如果在这些人中间,您找到了您的支持者和保护者(我确信您能找到),那么,您还怕那些无知的庸人做什么呢?敬爱的朋友,您若不同意我的请求,我是不会放过您的,只要在我的权限之内,我绝不让您的具有如此重大意义的思想被永恒的沉默所埋没。我迫切地恳求您,将您对这一问题的决定告知我。只要您认为方便的话。
这里也许还有一些事情值得告诉您的,上面提到的那个学会现在正更加热切地努力实现其目标,并且只要和平还逗留在我们的海滨,该学会就会非凡地为知识共和国增添荣光。
再见。尊敬的阁下,请相信我是
您的最忠实的友人
亨利·奥尔登堡
〔1662年7月 伦敦〕
[1] 此信见《遗著》,原文是拉丁文写的,现已阙失。信上未注明日期,但一定写于1662年7月底,因为信中提到他们哲学学会现蒙皇上批准,授以敕书一事,乃是在1662年7月15日。
[2] 这是指波义耳的《新实验》( New Experiments Physico-Mechanical Touching the Spring of the Air and its Effects ,1660 年伦敦)一书。攻击该书的两个论敌是托马斯·霍布斯和法兰西斯·李鲁斯。波义耳对他们两人反驳意见的答辩(载于该书1662年第二版附录内)在科学史上极为有名,因为他用实验证明了后来称之为“波义耳定律”(即气压与其体积成反比例)的这一科学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