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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937年8月22日至25日,中共中央在陕北洛川冯家村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即洛川会议。

会议召开的当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宣布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简称八路军),并委任了正副总指挥。

当日,八路军高级将领发表通电,宣布就职,并宣告部队已整编完毕,即将开赴抗日前线。

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对相当一部分干部战士来说,有着各种思想上的“想不通”。有的人说,过去干红军那是为了穷人翻身解放。无数战友倒在同国民党部队厮杀的战场上,如今要他们“穿国军制服”,戴“国军帽徽”,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还有人干脆提出“不干了”“到地方去”,甚至有人抚摸着身上国民党留下的弹片,将帽徽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部队换装事关重大,对许多干部战士在思想中存在的各种“想不通”。八路军总部领导也格外关注,总部叶参谋长为此还特意下部队去检查工作。他提前来到泾阳县云阳镇A师换装现场,一到现场他就感觉心情很压抑,特别是看到有些战士捧着红五星号啕大哭的场景,一向性格坚毅的他也忍不住要落泪。但是身为高级领导干部,必须要控制好自己情绪,要对党负责。自身若不能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又该如何教育干部战士?

就在他酝酿该如何向战士们进行思想动员时,却在无意中发现校场一座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群士兵不但早已穿好国军制服,而且还工工整整戴着国民党“青天白日徽”军帽。从脸色上瞧去,一个个面不改色神情自若,似乎在场的悲痛气氛和他们无关似的。甚至有些战士居然斜眉冷眼瞪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士兵,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叶参谋长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这支部队装备上差了些,以大刀长矛为主。但是细瞧,却发现这些兵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慑人的杀气,一些士兵不但不回避他目光,反而还敢于和他对视。“这是哪支部队?隶属于谁的部下?”叶参谋长对这些兵有着一种另类感觉。对于这支奇怪的部队,A师罗主任也不清楚它的具体来历,从队伍中望去,居然没找到一张熟悉面孔。

“这是从哪里来的部队?”叶参谋长回头询问罗主任。

“这个…… 他们刚刚从地方上赶到,说是编在我们师,可具体的情况…… 您稍等。”罗主任走到这群兵面前问道,“你们谁是负责人?”

这时,从队伍前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向他敬礼:“报告首长!老八团副团长郑东贵向您报到,请求您的指示!”

“老八团?”罗主任愣住了,他反问道,“我们A师有这个番号么?”

“报告首长!没有!”郑东贵不卑不亢。

“那是谁给你们这么奇怪的番号?”叶参谋长越发越觉得奇怪,他忍不住插嘴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老八团和他们不一样,”郑东贵没有正面回答问话,而是抬手指着那些正在流泪的部队,“我们老八团换行头就跟喝凉水似的,只要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就行!”

“噢?”这几位领导听罢,互相看了一眼。“那你说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管穿啥衣裳,咱还是人民军队,还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兵!”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叶参谋长不禁拍手称赞,他转身对其他领导干部说道,“你们看看人家这觉悟,看看人家的兵是怎么带的?对了,你们团长是谁?”说着,叶参谋长忍不住向郑东贵两边瞧去。

老郑的表情就甭提有多古怪,他干咳一声,心想:“还是照老郭的吩咐多说几句漂亮话吧!只要能把这些首长忽悠晕,忘记咱们团长的事情,剩下就好办了……”想罢,他挺胸抬头高声叫道:“请首长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们老八团始终都是党指挥的枪!”

“我是问你们团……”

“我们团原先叫‘冀热辽民众抗日救国军’。”郑东贵回答得干脆,概念偷换得也比较恰到好处。

“噢……原来他们是‘救国军’……”叶参谋长点点头,可是心头上的怪异却更加浓郁。“那你们为什么又叫老八团呢?”看来郭仲良的“阴谋”要得逞。

“我们原本就是一个军级建制。参加察哈尔抗战后,部队被重新整编,改编成‘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第八军’。后来到了陕北,根据革命需要,我们被降了一级,改编成红XX军第八师。本想找机会好好干一干,争取再弄回到军。谁曾想上面又下令叫咱们改编成国军,而且还缩编成一个团?就是改编成一个团也行,您总得给个番号吧?可是连个番号也没给,还叫咱们等通知。没办法,我们团长一气之下就说:‘爱给不给,我还不要了,那些花里胡哨的番号愿给谁给谁,我不希罕!反正咱从前就叫八军、八师,也不差现在给自己弄个‘八团’!别看咱现在是‘团’,可要论起打鬼子,陕北这些兄弟部队谁也没有咱资格老,以后咱就叫老八团……”郑东贵有意无意,将某些人口头禅中的“老子”,巧妙地换成了“我”。

“噢……”几位首长全明白了,原来“老八团”的叫法是这么来的。不过,这几位首长在恍然大悟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叶参谋长问道:“听说你们和鬼子交过手,而且还成建制消灭过鬼子部队,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没错!小鬼子在我们手底下从来没占到过一点便宜。”提到老八团的“光辉事迹”,郑东贵就甭提有多骄傲。

“噢…… 果然是名不虚传。”叶参谋长用一种赞赏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些兵,果不其然,这支部队从目光中透露出的冷酷和杀气,是别的部队所没有的。“果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精兵啊……”他正在想着,突然郑东贵出声哀求道:“首长,那个……那个啥……您能不能别从我们团抽调骨干?”

叶参谋长一愣,心想:“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抽调骨干呢?”别说他有这种打算,就连A师肖副参谋长和罗主任心里也有这种打算。和日军交过手的部队那可是宝贝,现在八路军里就缺乏这种人才。对于老八团,大伙都象恶狼一样盯着,都想挖挖墙脚,哪怕撬下一块“砖”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首长!我们团已经被抽调一千多人啦!现在就剩下这两千七八百号人,您能不能手下留情?给咱们留点家底儿啊!”老郑的语气几近哀求。

“你们团长呢?我想见见他。”叶参谋长避开话题。

“我们团长……”郑东贵龇龇牙,眼见首长没中圈套,实在是无计可施,“我们团长他……”

“你们团长怎么啦?他哪里去啦?”叶参谋长对他这种吞吞吐吐的反应很不满意。

“请首长高抬贵手,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说什么?你们团长到底怎么啦?”

“我们团长…… 被关禁闭了……”郑东贵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慢慢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参谋长回头严肃地看了看罗、肖二人,随后又回身向队伍中喊道,“你们参谋长呢?叫他过来说话!”

郭仲良迈出队列,从容跑到几位首长面前。“报告首长!老八团参谋长郭仲良向您报到,听从您的指示。”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主任低声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团长前几天带人出去‘转了转’,结果回来后……”郭仲良说不下去了。

“转了转?他上哪儿‘转’去啦?怎么‘转’的?”叶参谋长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郭仲良稳定稳定情绪又道:“也没上哪转,就是半道碰到了国军。我们团长说了,谁叫他们没事拿着德国家伙在咱眼皮底下瞎晃悠呢?到嘴的肥肉没有吐出去道理,所以…… 所以就率领部队把他们一个营给缴了械……”

“噢…… 我明白了,”叶参谋长点点头,“怪不得前几天国民党代表指责我们,说我们破坏‘合作’。我还奇怪,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原来说的就是这个愣小子啊!哈哈……”叶参谋长笑了,他觉得八路军里能有这么一位活宝,简直是不可思议。

A师其他几位首长也笑了,罗主任微笑着对郭仲良说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通知他,叫他马上归建!”

“是……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缴获的武器……”

“你们留着吧!这批武器,国民党已经算在拨划给我们的战略物资里面。”

“谢谢首长!谢谢首长!”郭仲良美得合不上嘴……

由于洛川会议的举行,A师两位师长没有来到誓师大会现场。

罗主任宣读了动员令并进行了简短的动员,B旅作为先头部队,整装待发。

戴上军帽后,那些哭天抹泪的兵也逐渐安静下来。有的人抬头看看队前那“青天白日旗”,心想这手下败将的东西到底灵是不灵,能不能保佑八路军打胜仗呢?就在大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时候,A师两位旅长却当众吵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老八团身上。C旅徐旅长一来到现场就发现不对劲儿,自己事先打过招呼,拨到麾下十拿九稳的老八团居然没站到C旅序列。他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老八团人生地不熟站错了。可是到后来,他越想越不对,自己和老八团早在红军时期就打过交道,按理说老八团的干部战士不至于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吧?“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越想越不放心,好容易熬到首长讲完话就再也忍不住,亲自上前询问缘由。

没曾想,刚走到B旅队列前,B旅陈旅长就主动迎接过来,态度还很热情,不停向徐旅长问东问西。徐旅长哪有那份好心情?他向陈旅长摆摆手说道:“老陈,我现在公务在身,咱们一会儿再说。”说罢,迈步就要去找老八团。

“哎!老徐,你要干什么?”陈旅长一把将他拦住。

“老八团站错位置了,我叫他们归建。”

“老八团?”陈旅长笑了笑,“那就不必了,老八团现在的位置挺好的……”

“嗯?你什么意思?你说老八团怎么着?”

“我是说,他们没站错,从头到尾,他们就是我B旅的部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徐旅长急了

“说一百遍我也是这句话,老八团是我们B旅的主力团!”陈旅长也没客气,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谁怕谁?

“好你个卑鄙无耻的…… 你居然敢挖我墙脚?你…… 你……”

“老徐,”一看徐旅长脸色都青了,陈旅长赶紧劝道,“老徐啊!你也不容易,要不这么办,我拿别的团跟你换,你看行不行?”

“门都没有!你当我C旅是什么?把我们看成是要饭的?随随便便拿一个破团就想打发我?”

“破团?你敢说我的团是破团?你出去打听打听,全国还有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团?”

两位旅长吵起来,C旅还好说,B旅两位团长心里这个气啊!暗道:“咱们怎么啦?就让人家这么瞧不上眼?他老八团有什么呀?不就是跟小鬼子干过几仗么?那能怎么样?眼睛里就没人啦?有本事,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看看到底谁是破团?”

两位旅长吵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几位师领导陪同总部首长一起过来询问端倪。

“你们俩怎么回事?为什么吵架?”叶参谋长很生气。

“你问问他,你问问他办的是什么事儿?”徐旅长看来是气坏了,连上下级之间的礼貌都顾不上。

“没什么,一点小事情,老八团给了我们旅,他看着眼馋。”陈旅长不愠不火地回答。

“老八团?”叶参谋长点点头,他不由回头看了看郭仲良等人,自言自语道,“老八团,又是这个老八团,今天我的脑子里全是这个老八团……”

陈旅长相中老八团是在一次偶然机会。几天前B旅战士进行刺杀训练,当时陈旅长也在场,他正在为部下这种气贯长虹般的斗志而陶醉时,突然发现一个很不和谐的情景:几位新报到的战士坐在行李上,瞧着老红军那娴熟的刺杀技术动作,个个撇着大嘴一脸不屑。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陈旅长带着几分怒气上前询问。那年代,当首长的都护犊子,一见有人瞧不起自己的兵,比扇自己两记耳光还要难受。陈旅长也不例外,而且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报告首长!我们是从地方部队来的。”

“地方部队?”陈旅长更生气了,心想,“一个地方部队的兵居然敢看不起主力部队,可真牛啊?”不过,当时他强压怒火没有发作,只是冷漠地问一句:“你们好象对主力部队的刺杀技术不以为然,看来,你们是打算讨教讨教喽?”陈旅长这句话本来是想震慑一下这些兵,不料,这些兵早有此意,一听说可以“探讨”一下,几个人马上脱衣服,有的甚至连背包也没解下,直接从训练场上抓起木枪……

“嗬!还真牛!”凭直觉,陈旅长觉得这几个人不简单。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战士转身向身边战友喊道:“弟兄们!今天是自己人切磋,就不要使用咱们惯用的战术。我水平最凹,我先来,我不行你们再上。”

“他水平最凹?”陈旅长又气又乐,心说,“居然还知道谦虚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不料,剩下的几位不干了,其中一位喊道:“少他妈扯淡!这么多人你能全包吗?咱们自己干自己的,放躺下最少的那位,记着晚上请酒儿就行!”

这几位各自站好位置,一招手,专挑老红军当中的刺杀骨干。不但如此,而且每人一挑就是几个,最少的那位,也挑了两个对手。

陈旅长不说话了,看来这几个人都有两下子。他想好好目睹一下这几个人是如何应付那些刺杀骨干。

一声“开始”,这几个地方兵的气质完全变了。个个双眼血红不说,浑身上下居然还冒出一股瘆人的杀气。这种杀气不但陈旅长能感觉到,参与对抗的红军战士,感觉得更加强烈。

陈旅长将目光放在对手最多的那位身上。这小子一人挑战五个,随着开始命令的下达,他猛然突刺挑在右手边对手的软肋上…… 由于行动太快,陈旅长没看清他详细的技术动作。不过,随后的情节他完全看得一清二楚:两杆木枪被挑得高高飞起,两名空手的红军战士捂着软肋蹲倒在地上…… 从手指缝流淌出的鲜血来看,估计虎口已经被震裂。

“你们三个一齐上!”地方部队的士兵喊道,“快点!老子不想晚上请别人喝酒。”话音未落,又一名红军战士被他一枪远远捅出去,呛人的尘烟中,这红军战士仰躺在地高举着双腿,捂着自己前胸久久喘不过气来……

剩下两位就更好解决了,这地方兵斜刺刺倒一个,猛然转身将枪托轻轻抵在最后一名战士的耳门上……

“别打了!都住手!”陈旅长实在看不下去,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场上水平“最凹”的地方兵,业已将木枪抵在最后一个对手小腹上……

陈旅长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今天真是遇到了鬼,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兵?”

经过了解,这几名地方兵说自己那两下子在原部队也就是个普通选手,比他们更厉害的人多了去。

“你们还是最普通的兵?”陈旅长觉得他们在吹牛,他不信,非要再考核一下这几个人的技战术水平。不料,当他看过这几个人的战术动作、战术配合、战斗意志和应变反应能力后,直呼“大开眼界”。

“你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下过不少苦功吧?”陈旅长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吃苦是少不了的,不过小鬼子比我们吃的苦头还要多。一对一不使用重武器,我们一个团解决他们一个甲种师团联队,轻飘飘!”撂倒对手最多的士兵回答道。

“啊?你们…… 你们和小鬼子交过手?”

“那当然,就小鬼子那两下子,给我们提鞋都不配!不过你们就不行了,我瞧着你们三个兵能不能用刺刀解决人家一个,就很难说。”

陈旅长无话可说,本事不是靠嘴巴吹出来的,人家的实力就在眼前明摆着,不服都不行。“你们原先的部队属于哪个部分?”陈旅长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老部队整编之后还没有固定着落,在地方上闲着呢!”

“那番号呢?”

“……叫老八团!”

陈旅长摇摇头,心道:“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不要紧,关键是这样的兵越多越好。陈旅长当即下令把几个人全部提升为军官,最差的也是位副排长。陈旅长向来看重能力,他对这几个人说道:“我把战士交给你们,你们必须给我保证,能带出象你们这样的兵!”

“是!”几个人觉得这件事简直就是“轻飘飘”。

离开校场后,陈旅长的心思开始活了,他想:“如果我能把这支部队完全收归麾下,那可就……”他“野心”还不小。

陈旅长真就这么做了,他带领警卫员赶到老八团驻地,仔细这么一观察,发现那几个兵说得没错。从一个普普通通哨兵的眼神,他就感觉后背直冒凉风…… “这支部队的领导简直就是打仗天才,居然还有人能把兵训练到这种份儿上?”想着想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哎呀!我怎么糊涂呢?象这样还没有婆家的‘姑娘’,那不仅是我一个人相中…… 不行!赶紧下手,抢!”

陈旅长急三火四赶到政治部,一打听,果然,想要老八团的“婆家”都排成了队。那时老八团对外还不叫这个名字,但这并不妨碍众多首长对他的垂涎三尺。事先打招呼拉关系的人太多,以至于政治部的同志干脆连登记都免了。

“陈旅长,您来晚了。你瞧瞧,想要这个团的首长太多,除了你们师的师首长还没来,其他两个师的师首长、旅首长都排成了队。就连有些团长也在打他们主意,想挖几块墙脚砖。你们师的徐旅长那就更不用说了,每天早、中、晚固定三遍电话一再打招呼。都是自己的同志,您说,您让我们怎么照顾?”政治部的干事很为难。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先照顾我们旅!”陈旅长一瞪眼睛,“长征途中,我的部队是先头部队,伤亡最大,损失也最重,你们不照顾我照顾谁?”

“那倒是,可是想关照的人太多,您总该叫我们开会讨论讨论吧?”

“讨论什么?”陈旅长火冒三丈,“就这么件破事你们也做不了主,我还指望你们什么?不行,我去求主席,我就不信主席他老人家不答应?”

陈旅长去求主席,可他还是来晚了。别看A师林师长是个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可这次他却带着徐旅长的恳求专程拜访主席……

听过陈旅长的请求,主席觉得这件事情的确很难办,他风趣地对林师长说:“你的手下要搞‘武装斗争’,你这个师长的日子难过喽!”

“给A师哪个旅都行,我没意见。”林总当然没意见,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送给你,那其他的师长会有意见,我这门槛也要花钱修一修喽!”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林师长说道,“我们师要率先开拔,能不能打好对日作战最关键的一仗,影响到全党全军在今后对敌斗争中的地位和士气。所以,我请求中央将这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划归到我们师。”

“是啊!”陈旅长也恳求道,“我们旅是先头部队的先头部队,希望主席能够考虑我的请求。”

主席吸着烟在窑洞里徘徊,瞧得两个部下心里直长草。突然,主席停下脚步问道:“这支部队的领导是怎么考虑的?他们打算跟随哪位旅长?”

“这个……”二人都没言语。事先太过匆忙,连跟老八团接触的时间都省下了。

没有“感情基础”就想娶人家“姑娘”过门,主席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他笑道:“瞧瞧!一家媳妇两家要,这下可难办喽!”

事到如今,陈旅长是豁出去了。他拍着胸脯打保票,不但跟主席立下了军令状,而且还说:“打不赢第一仗,您就枪毙我!”

总之,在主席的首肯下,老八团总算被心力憔悴的陈旅长抓到了手。

陈旅长心里这个美呀!嘴都合不上了。正想连夜赶到老八团驻地去会会那位“神奇团长”,没承想,手下负责“监视”老八团的侦察连长过来报告,说老八团陈团长被关了禁闭…… 至此,陈旅长算是彻底明白:原来老八团不但是个战斗力强悍的骨干团,同时也是喜欢惹事的“刺头团”。“能打胜仗就行,谁还没有个小毛病?”陈旅长自我安慰。

如今,“漂亮小媳妇”终于有了自己婆家,可徐旅长这火气却大了。他原以为师长亲自出马替自己要人怎么也该是板上钉钉。不料,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

主席圈定的结果那是不容更改的事实,怎么办?该怎么调解这两位旅长之间的关系呢?罗主任觉得很难办。最后,和几位首长经过协商,他采取折衷办法:从老八团抽调一个营给徐旅长。

“那可是四百多人的满编营啊?”陈旅长心疼得直掉泪,那滋味就好似身上的肉被人生生剜去一块儿。

“要不你留一个营,其他的都归我!”徐旅长心说,“老陈你太不象话!便宜叫你给占尽了,总不能你啃骨头,让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吧?”

“老陈,对待同志不能这样,你要发扬一下我军互助互动的传统。”罗主任也在规劝欲哭无泪的陈旅长。

“这……”陈旅长左思右想,最后狠狠一咬牙说道,“好!就给你一个营。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从此往后,谁要再敢从我这里挖墙脚,我…… 我就跟他刺刀见红!”

一场风波总算被平息了。徐旅长虽然没有达到最终目的,但是他已经心满意足。别的部队想要从老八团挖几个人都得求爷爷告奶奶,而他一下子就搞到一个营。呵呵!不管怎么说,还是占到了便宜。他站到一边心里这个高兴,现在就是给他个师长当,他也没兴趣。

两位旅长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老八团的人却快哭了。“把咱们当成啥啦?东切一块,西剐一块,没这么熊人吧?”大伙儿把目光对准郭、郑二位首长,脸上的表情就象死了老子娘。

郑东贵和郭仲良相互看看,象是在照镜子:两个人都看到对方那哭丧的脸……

从校场东侧走过来四位身着八路军军服的人。三男一女,女的长得很漂亮,属于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那一类。浅浅的酒窝,梳着齐耳短发,紧紧跟随在一位身材高大厚嘴唇的男人身边。这男人一边走还一边琢磨地图,时不时眉头还皱一皱。他身后两个人更奇怪:其中一位满脸憨笑,一边拐着脚步一边向满是鼻涕的嘴里丢着花生豆;另一个就跟没睡醒的孩子似的,始终眯缝着眼睛。

不用下令,老八团的人“哗”地一声全体立正,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如出一人,整座校场顿时被团团萧肃所笼罩。

“值了……”两位旅长心里这个舒坦,一见到老八团这“气吞万里如虎”般的气势,都暗自说道,“这买卖可赚大了,能把这样的部队弄到手,就是再跑断一条腿也值了……”

看到有首长在场,陈卅不敢造次。他将地图交给身边的凤凰,跑步来到近前向首长们敬礼。

几位首长上下打量着陈卅:这小子年纪不大,但长得人高马大猿臂熊腰。特别是那对眼睛,透露出一股子坚毅、冷酷和狡黠。一搭上眼儿,陈旅长就喜欢上了:这简直是给他量身订做的部下。

不知不觉中,他和陈卅四目相对……

陈卅并不知道自己跟了谁,他只知道被分配到A师B旅,还没等他进一步摸清上级首长是谁,就被关进了大号。可是这小子很聪明,一见陈旅长跟老丈人相女婿似的打量他,就知道面前这位肯定是自己顶头上司。所以,和首长们打过招呼后,他马上走到陈旅长面前,毕恭毕敬举手敬礼。“旅长好!”陈卅喊道。

“咦?你见过我?”陈旅长愣住了。

“没见过,”陈卅笑道,“但是我能肯定,您一看就是B旅旅长!”

“厉害呀!没用人介绍你小子就能猜中,看来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陈旅长也笑了。

“旅长,从今往后您指哪我打哪,啥说的都没有。”

陈旅长心说:“能拍马屁先不说,这小子是直筒子性格,敢说敢干和我差不多。看来以后的关系没说的,呵呵!好相处。”

誓师会后,罗主任带领A旅率先开拔。路上,当陈卅听说又被人家无缘无故搂走了一个营,气得他“哇哇”乱叫。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声嚷嚷:“这还有王法没有?当我老八团是啥?是地主还是资本家?咋能说分就分?不行!咱不走了,咱先找个地方评评理去!”

郭仲良和郑东贵赶紧劝他:“老陈哪!别这么大呼小叫的,让战士们听见影响不好。你先消消火,消消火。”

“啥影响不影响?家底都混没了,还在这里装啥阔少爷?不行!我找旅长评理去,凭啥这么对咱?咱是小妈养的还是咋地?”

陈旅长老早就注意他了。一听陈卅大呼小叫在那“骂街”,拍马赶过来问道:“陈大胆!你怎么回事?”陈旅长刚刚知道陈卅的外号叫“陈大胆”。

“旅长,我不服!你咋胳膊肘还往外拐呢?老八团不是你的兵啊?你咋这么不知道心疼呢?说送人就送人哪?而且一送就是一个营。你要是不待见咱们团,干脆下令把我们调走算啦!我还就不信老八团没人要?”陈卅的嗓门一阵高似一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旅长。

“你嚷个屁!”陈旅长也火大,“你当我愿意做这赔本买卖?你们老八团牛啊!可真牛!我不送出去一个营,你们全团都得被人家瓜分!你说说,是少一个营还是被拆得七零八落?”

“那咱们跟着你,你也不能叫咱们吃亏不是?跟了你,你是爹咱们就是儿子,哪有当爹不向着儿子?”陈卅这种比喻人粗理不粗,陈旅长自觉理亏。尽管对陈卅公然顶撞上级很不满意,但是也没办法,因为陈大胆说的是事实。

“陈大胆!”陈旅长喊道。

“到!”

“你给我下马立正,我瞧你骑在马上跟我说话很别扭!”

“是!”陈卅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站在黄泥地上昂首挺胸。

“你当我不心疼那一个营啊?”陈旅长痛苦地说道,“老子现在后槽牙都疼!可是上级首长发了话你叫我怎么办?没办法是不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不认命又能怎样?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们老八团。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能亏待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团爱怎么扩充就怎么扩充,只要你能养得起,就是扩充一百万,老子也不管。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还是一个团的编制,装备我是没有啊!想要飞机大炮,自己从小鬼子那里去夺!听明白没有?”

“是!明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报告旅长!既然您肯赏脸,咱就不能不接着,可是我也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

“以后打仗!您告诉我干什么就行了,别管我是怎么打,我陈大胆打仗就怕被人家捆住手脚。”

“好!这一点就依你。”

“还有。”

“还有?你还有什么?”

“我要先斩后奏的权力,只要我认为是战机,就可以先打后请示!”

“嗯!这一条可以酌情考虑,一会儿我和罗主任商量商量,争取答复你。”

“谢旅长!”

“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还有……”

“你还敢有?”陈旅长高高扬起马鞭……

“啊!没有了,没有了…… 呵呵!”陈大胆闪到一旁,心里这个高兴:“发脾气也得找准时候,没好处的脾气不能乱发。呵呵!一个营弄来这两个特权,值!真值!”

“别臭美了啦!再不快走咱们天黑就要露宿。”凤凰在马背上敦促,“老陈,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跟你说过几百遍啦?”陈卅瞪瞪眼睛,“别叫我老陈,叫我当家的!”

“这么多人瞧着呢……”凤凰的俏脸抹上一丝羞红。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老婆?都在一起过了几年了,怕个鸟?”

“你小点声…… 真没见过象你这样的,都当正规军团长了,怎么一张嘴还是那么粗鲁?”

“咱斯文不了!这辈子说话就是这德性!男人说话象个大姑娘,你觉得那很有意思吗?”陈卅说着,回头向身边警卫员喊道,“柱子!把地图给老子拿来!”

“哎!”包二柱应承一声,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军用地图。

包二柱从白马峡跑掉后,并没有走远,半路上,他遇到同样四处飘零,无依无靠的汤二瘭子。两个人不敢回救国军,一直在察哈尔游来荡去。后来听说风头已过,而救国军又去了陕北,这才一路讨饭去找陈卅。

陈卅对这两个警卫员很够意思。从他们两个走后,就一直没再用新的警卫员,生活琐事安全保障等等,完全是凤凰一手负责。凤凰这几年也很不容易,不知是什么原因,落下个小产的毛病,几个孩子都没立住。这种病对女人来说是最大的不幸,弄得她要死要活悲痛欲绝。后来,还是陈卅体贴她,反复做她思想工作:“没孩子就没孩子吧!咱们两个一起过挺好的,清静。”陈卅对她的爱护,多多少少使得凤凰在心理上得到一丝安慰。

“报告团长!一营请求加快行军速度,报告完毕!”一营长江永骑马过来敬礼。

“报告团长!二营请求加快速度!”二营长张宝库也跑来凑热闹。

“报告团长!三营也请求加快速度!”趁火打劫的事情往往少不了梁飞。

陈卅没理他们,可政治部主任兼副参谋长丁道恒却喊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瞎起哄是不是?”

自从陈卅重新接管部队,原政治部主任韩柏就请求调离。韩柏对问题分析得很透彻,他知道凭着陈大胆那有仇必报的个性,自己若不远走高飞,下场肯定难以预料。也就在那时,许德珩同志因叛徒出卖而不幸牺牲,北方局要对组织内部进行人事调整。于是,他借此机会匆匆打了请调报告。自从他走后,部队里清静了不少,陈大胆也乐意看到这种局面,所以,大家都落得个皆大欢喜。

“老丁!不是我们起哄,你看看部队一年多没怎么打仗,弟兄们憋得都跟恶狼似的。你再看看那几个团,走得象小脚老太太,气人!要不咱先跟鬼子干,等打完仗,叫他们给咱收拾战场,你看行不?”江永不耐烦地瞧了瞧后面两个团。

“老江!你说这话我可要批评你。怎么着,人家走过两万五千里的部队不如你?骄兵必败你懂不懂?以后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你给我少说,听见没有?”

江永白着眼球吹了一声悠扬的口哨。

“你……”丁道恒正要发作,不料陈卅高声喝道:“张宝库!”

“到!”

“你们营负责埋藏的武器都起出来没有?”

“团长!一件没落,全放在前面等着咱们换装呢!”

“一营和三营呢?”

“都在前面放着呢!”

“好!咱们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别人前面到达宿营地,免得被人给打了土豪。”陈卅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好东西不拿到自己手里,那就是别人的。我咋总感觉有人要跟我抢似的?”

陈卅的担心一点都没错。到达宿营地后,那两个主力团全都红了眼睛,就连随后赶到的陈旅长,眼珠子也快瞪出来。

老八团这是什么装备?清一色三八大盖,每个排还配备三挺歪把子机枪。一个连除了拥有两挺九二十式重机枪,还有迫击炮排。团以下还有装备日式山炮和野炮的火炮营……

“乖乖!怪不得说话这么牛气,原来家底就比别人厚实……”陈旅长和几位团长不说话,开始挖空心思琢磨怎么能占点便宜……

陈卅指着部下的长矛喊道:“把那破玩意扔了,从今往后,咱不用再装穷啦!那些棍棍棒棒就留给地方部队吧!记住喽!从现在起,见到小鬼子就给我往死里削!”

“是!”战士们大喝一声,这一嗓子把几位团、旅首长吓了一跳。陈卅对部下骄傲地说道:“在咱们老八团,有啥样的本事使啥样的家伙,咱不搞那平均主义。想要装备就乖乖从小鬼子那里去夺!打不了胜仗怪武器,那是小媳妇的作风,咱老八团没有那没出息的爷们!自己不行还想惦记别人碗里的,门都没有!”

陈卅这小子是话里有话,刚活动心眼想托旅长“帮帮忙”的李团长,一听到这话,心里极不舒服:“你们老八团也太狂了吧?指桑骂槐算什么本事?妈个X的,你那两件破玩意算个球?老子不信凭自己还能饿死不成?”

陈卅这些话挺伤人。不过,这小子在无意中激起了大家的攀比心,决心比一比谁消灭的鬼子更多。

傍晚,陈卅派人给师、旅首长每人送去了一匹东洋战马,还给李团长送去了东洋战刀。不过那位李团长爱不释手地摸了几把,又把家伙从窗口扔了出来,嘴里还嚷嚷:“什么破玩意?打发叫花子哪!给老子拿走!老子就不信凭自己还缴获不来东洋造?”

不料没过多久,陈卅却拎着酒瓶子亲自登门拜访……

“老陈!部队现在禁酒你不知道吗?”几位团领导先是打死也不见,不过闻到汾酒味道后,不用打自己就来了。几位团长、副团长、参谋长坐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小咸菜,没过多久,这关系就拉进了不少。

陈卅说:“请大伙喝酒,这可是旅长同意的。旅长说了,只要不喝高,不误事,随你们的便!”

“哎?我说老陈,旅长怎么会答应你这条件?你小子是不是给旅长下了啥迷魂药?”李团长觉得这里面有情况。

熟悉陈旅长的副团长问道:“旅长就没治你个‘缴获不归公,擅自隐瞒不报’的罪名?”

“你就别提那个!”陈卅喝口酒,一抹嘴说道,“老子赔大发了。旅长说了,说咱老八团富得流油,只上交几匹马不行,还得交出歪把子、九二式。我刚说一句‘咱老八团也没有隔夜粮’,旅长马上加一句:‘那你小子就把今天余粮都交齐了再说’。你们评评理,他这不是明抢么?我们老八团有这点家底容易么?天天都跟防贼似的,就拍别人惦记!”

“哎?我说老陈,你那些家伙都是从哪里搞来的?我瞧你一个团的装备,都比咱们师的装备要强。说实话,放着你这么个土财主不打,那可真就没有天理。”

“嗨!我弄这点家底儿也不容易,你就说那几门野炮吧!我们郑副团长就跟稀罕自己孩子似的,天天搂着不放,就是我摸一下,也得向他请示。我说得对不对啊,老郑?”陈卅脚下踹了踹郑东贵。

“没错!”郑东贵点点头,“谁要是想打我那几门火炮主意,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你看!越说越来劲了不是?”陈卅指着郑东贵笑道。

“哎?不对呀!”李团长摆摆手,敲敲脑门说道,“老陈你先等一会儿,让我想想…… 我这脑子原本也没有你转得快,这一喝酒,差点没让你小子给绕腾进去。你说吧!你跟我哭穷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打什么主意?”

“哪能呢?”陈卅干笑两声,拉住李团长的手亲热得象两口子,“老李啊!这个…… 旅长吩咐了,让我拨几门火炮给你…… 这个…… 你瞧瞧,你们对日式野炮、山炮也不熟悉是吧?我就琢磨了,您老兄能不能手下留情,这个……”

“好你个陈大胆!”李团长一甩手,指着陈卅鼻子喊道,“我说嘛!你小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请我喝酒?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小子这心眼子,算计人都算计到骨头渣滓里去啦!亏我还当你是什么好人,你小子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

“消消气!消消气!”陈卅抹着李团长胸口赔笑道,“咱不是来找你商量嘛!你瞧你这脾气,咋能见火就着呢?我跟你说,山炮野炮我是不敢送,这一送…… 你瞧瞧老郑那眼神?都快把我活剥了。要不这么办,我送你三门小钢炮,外加六挺歪把子,你看咋样?”

“不怎么样!小鸡换大象,你当我傻呀?”

“要不再加二百条‘汉阳造’?我留着那玩意也没用,咱又不是和国民党开战,打光了子弹又没处补去。你老兄就不同啦!您的团是国民政府登记在册的团,打光了子弹也有地方说理去啊?是不?”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李团长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

“到底行不行给个痛快话!你要是不要,我就送给别的团,我还就不信这东西没人要?”陈卅等得心急有些不耐烦。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什么时候交货?”

“东西我都拉来了,一会儿,你派个人过去清点一下。对了!当着旅长面你可别说我搞‘山头’!”

“好说!好说!”李团长心里这个高兴,暗道:“这老陈还是蛮不错的……”想着想着,他突然又问道,“老陈哪!你的部队用的都是清一色三八大盖,看来你们没少跟小鬼子较劲。能不能跟咱说说,小鬼子有什么特点?”

“小鬼子?”陈卅撇撇嘴,一脸不屑,“我跟你说,小鬼子给外人的感觉是很凶,也很能打。可他们的性格很脆弱,只要你比他还凶,还能咬牙挺,到最后切腹自杀的肯定是他们。另外,跟鬼子打仗,别用咱们缴枪不杀那一套,一是你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二是他们把荣誉看得很重,投降在他们眼里,比杀了他们还要丢人。”

“马参谋!你记录一下。”李团长回头向身后的工作人员喊道。

陈卅想想又道:“小鬼子脑子没有咱们活,打仗也比较死性。你就拿拼刺刀来说,他们拼刺前要把子弹退出去,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

李团长点点头。

“再有,一定要猛打猛冲,要和鬼子纠缠到一起打,要让小鬼子的飞机大炮有劲使不上。”陈卅说罢喝口酒,苦思冥想半天,拍着脑门说道,“你瞧瞧,一喝酒我这脑子就想不起事情。也就这些了,其它的,只要你们和鬼子多打交道,就能自己琢磨出来。”

“老陈,你说的都是实在东西,要不是时间紧迫,我真想请你给我们团好好上上课。要论打国民党,你未必有我们经验丰富,可要说打小鬼子,我们还得向老八团好好学。”

“别客气,都是自家人,没啥说的。”

“老陈,据你看来,咱们这第一仗能在哪里打?”

“咱们不是开到山西作战么?依我说,这第一仗最好是选在灵丘一带。” D/Im4cE7qUQwglmPMbKWrHDuWv0/g0p7Cs7JG7PT+bL49WQwrbCHjVydJjNhUT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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