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居然给他打了针!”冯刚怒不可遏地瞧着高棉老头,那目光象要吃人。
“没办法!不给他打针,如果他还跑不掉的话,我也会跟着倒霉。”高棉老头无奈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一针的后果?”
“我早就预料到了……”
“这是什么药?”
“是一种长效的,能够维兴奋和产生幻觉的药物。”
“妈的!”冯刚气得要杀人。
“算了!”陈卅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已至此,你就是发脾气也没用,还是想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吧!”
“老首长!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想办法叫他停下来!”冯刚苦笑着说道。
“冯刚!”陈卅微微一笑,“我发现你真的变了,不是吗?”
“也许吧!”冯刚平静地说道,“也许是坏人做得太久,想换个好人当当。如果能有来世,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做个好人,做好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很好!”陈卅敲敲拐杖说道,“看来当年我救下你是对的,至少你让我感觉到了你的希望。”
“谢谢老首长!”冯刚不卑不亢地说道。
岚山市的公安特警出动了,但是情况反而更糟。就在他们在全市范围内积极搜索陈沂生的时候,老陈却主动地攻击了他们。入夜时分,在一条空旷的十字路口,特警的警车碾到了一包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垃圾……“轰”地一声,特警的警车在半空中滚了一圈,随后在气浪中被撕扯得粉碎……七名特警当场牺牲。
“反坦克雷?”特警教官惊呆了,“他怎么还有这种武器?”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他的脑盖突然一跳,“噗”地一声爆裂开来……身体依然还维持着站立的姿态,可是硕大的头颅却被血水高高顶起……
“教官!”特警们群情激奋。
“向后退!向后退!”队长命令道,几个人慢慢向街道两旁的墙壁退守……
“妈的!还有点军事常识!”老陈望着身体不敢彻底接触墙壁的特警,冷冷说道。
“队长!咱们要不要请求增援?”一名特警问道。
“妈个X的,这人可丢大了!”队长喃喃自语,手臂在微微颤抖。
“啊……”一名特警在惨叫中被利刃割断了喉管……
“小马!”队长大声喊道。望着倒在地上,鲜血一股一股从脖腔里不住向外喷射的小马,队长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绝不是一般的罪犯……绝对不是……”正在走神儿的功夫,又一位特警在枪声中到地……子弹巨大的冲量将他足足拖出了两米,鲜血蹭得满地都是……
“他到底在哪?到底在哪?”队长的心里越来越焦急。
余萍在家里等待了两天,老陈始终没有出现过。做好的饭是热了又热,直至变馊倒掉......“今天是小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余萍越来越心急,“不行!我再给他做一顿,一定要好好做一顿……”余萍执著地想着,将水倒进锅里刷个不停.....
“是这间房子么?”棚外有人问道。
“没错,是这间……”
余萍没做理会,现在除了陈沂生,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再激起她的热情。
“姑娘!打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您是……”余萍转身看去,只见两位西装革履的花甲老人站在了门外。“我姓严,他姓丁,是原来这户人家的朋友。”
“朋友?”余萍摇摇头,她对此不感兴趣。
“是啊!”老人微笑道,“二十年前我们的一位朋友就住在这里,可惜他已经不在了。我们是从香港回来的商人,可不可以看看你这里?”
“您请便!”余萍转过身子,依旧忙着她的切菜,煮饭。
“老严!二十年了,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老丁感慨地说道。
“听说这里要拆迁了,最后一丝念头都要没有了。”老严指了指小房说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送走的老团长。”
“我们都老了!派不上用场了……”老丁摇摇头,“咱们这次回来怎么也要想办法把老团长的骨灰带走。”
“可惜老团长的遗体现在埋在什么地方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带呢?”老严有些灰心。
“民政部门不是答应帮助查找么?嗨!老团长当年患得是结核,你们当时又没有通知防疫站,被人私下处理掉也说不定。”
“尸体是老贺处理的。”老严痛苦地回忆着,“他让我去深圳等他,没想到我等了七天也没见到这个老贺,估计他也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伙计,你就别耿耿于怀了。实在找不到老团长的遗体,咱们就出钱把那些老兄弟的墓好好修一修,你看看那墓地荒的,都看不出是块墓地了。”
“只好如此了!”老严点点头又道,“顺便找到那孩子,把他一块带走。咱们老了,怎么也该有个接班人不是?”
“就依你的,”老丁说道,“这么多年,这孩子怎么也该当上个师长吧?你叫他走,他还能走吗?我当初教的那些东西,等我到香港一看,全都过时了,不中用了。相比之下,还是你们几个教得实用、有效!”
“老丁!这么多年,我就佩服你的谦虚。”说罢,老严得意地笑了笑。
“呦!这是……”扛着竹扫正从门外经过的刘师父突然喊道,“这是贵客呀!”
“刘所长?”老严一愣。
“多年不见,是什么风把你们二位吹回来的?”刘师父放下竹扫,快步走将进来。
“刘所长!你身体还好?”老严问道。
“别别!我早就不是派出所的所长了,”刘师父尴尬地摆摆手说道,“我在抓‘三种人’那阵子就不是所长了……你走了以后,我就接替了你的工作……嗨!当年,我还真有些对不起邢师父……”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老严和蔼地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今天能看到故人,我真地很高兴。”
“你们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儿吗?”刘师父问道。
“有!”老严点头说道,“我们这次回来有两件事情:一是想找到老……邢的遗体;二是要把一位故人带走。”
“嗨!”刘师父叹口气说道,“你瞧瞧我,没一件事情能帮上你们,没用啦!没用啦!”
“不碍事!不碍事!”三个人说着,便慢慢向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老丁回过头向余萍礼貌地打招呼:“姑娘!打扰你了,谢谢!”
余萍点点头,依旧忙着她手中的饭菜……
“撤!”队长终于沉不住气,下达了撤退命令。最初的十二名特警,撤退的时候仅仅剩下了两位。“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们……失败了!我们请求武警特警增援,我们请求武警特警增援!”
“你们再坚持一下,武警特警正在赶往你处,正在赶往你处……”
“坚持?”队长有些绝望了,“人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你叫我们怎么坚持?”他苦笑着,关闭了对讲电话,心里开始盘算着老婆孩子的下半生……
刘为国一头钻进了自己的秘密别墅,曾经不可一世,被人前呼后拥的刘为国,如今身边只剩下了王志伟等十几个属下。狼狈不堪的他操起手提电话喊道:“老丁吗?我是为国!咱们现在全完了,你赶紧也准备准备跑路吧!”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丁保国大吃一惊。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反正你我的事情全暴露了。政府正在通缉我,陈沂生那个王八蛋也在追杀我,不行啦!兄弟我要先走一步了!”
“怎么会是这样,你开什么玩笑?”
“哎呀!总之我不是蒙你!对了,你没看电视吗?”
“我忙得团团乱转,哪有时间看电视?”
“你现在在哪儿?”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行啦!你也别回家了,赶紧直接跑路吧!”
“不行!我的钱……”
刘为国失望地撂下电话……钱对于人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对于一个舍命不舍财的人,刘为国实在不想再跟他废话了。
“刘总!我们该怎么办?”满头是汗的王志伟问道。
“还能怎么办?收拾收拾贵重物品赶紧走人!”
“……是!”王志伟转身正欲吩咐手下,大厅的门突然“咣当”一声被踢开……
踏着破碎的门板,尘烟弥漫之中,一身“六五”式军服的陈沂生慢慢从外走进……
“陈大胆……”刘为国不知不觉中又尿了……
“不错!”陈沂生冷冷回答,“你们最好是自杀,千万不要让我浪费体力!”话音一落,老陈的身上骨骼爆响,双眼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老陈!我和你可没有仇啊!”王志伟实在承受不住心里上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爬几步扑到陈沂生的面前哀求道:“我们可是战友!我们可是共患难过的战友啊!”
“闭上你的鸟嘴!”老陈一脚就将他踢得倒飞出去……“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战友’两字?我的战友都是什么人?那都是顶天立地的爷们!他们没有一个是躺着死的。和他们比,你配吗?”
“至少我也上过战场……”王志伟依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上过战场?”老陈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你们是逃兵!”他一指王志伟说道,“尽管你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可是胆小鬼就是胆小鬼。你连那个没有鸡巴的孙育新都不如,至少他能像个爷们一样,舍弃自己救了大家!”
“孙育新?”王志伟苦笑一声,“你终于替他说句公道话了……”
“妈个X的,咱们和他拼了!”卷毛尖声尖气地喊道,正当他的手刚刚触摸到怀里的手枪时,一把雪亮的军刀从他的右颈部直接捅入……
“拼了?”老陈冷笑道,“就凭你这个没卵子的畜牲?”将卷毛按在墙上,他手中的军刀慢慢拔出……尽可能地将卷毛的血多放出来一些……
“你们拔枪啊!看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老陈一脸冷漠,“你们平时不是挺有能耐吗?不是挺了不起吗?不是挺能打么?怎么都熊啦?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杀我,要么自杀!怎么不动手呢?”
这十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有的人哆嗦着双腿,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
“嗒嗒嗒……”老陈手中的冲锋枪替他们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刘为国连“妈”都喊将出来,望着这一团雾气腾腾,腥气扑鼻的血雾,他咬了咬牙,抓过桌子上的水果刀就要自尽……
“噗……”从老陈手枪里射出的子弹,将刘为国的臂骨打得粉碎……
“你想死?”老陈微微一笑,五指一用力,“咔嚓”一声扭断了王志伟的脖子……“这里谁都可以自杀,唯独你刘为国不行!”老陈一步步逼向精神几欲崩溃的刘为国……“你不是很嚣张么……”
惨叫之中,老陈一枪托便砸碎了刘为国的另一条胳膊……“你不是家里很有能耐么?”……又是一枪托卸下了刘为国的大腿……“你不是恨我不死么?”……刘为国最后一条大腿也光荣“离休”了……此时的刘为国已经昏死了过去……“做了一辈子逃兵!我很想看看你还打算怎么逃?”…….老陈一脚将他踹醒……
“班长!你饶了我吧……我把钱全给你……”刘为国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哀求道。
“饶了你?”老陈冷冷道,“饶了你,能对得起六班的弟兄吗?”……一枪托……“饶了你,能对得起死去的老邵和老白么?”……一枪托……“饶了你,能对得起那些牺牲在462的弟兄吗?”……又是一枪托……“饶了你,能对得起那些被你残害过的善良人吗?”……枪托如暴雨般砸落……“你们这些王八蛋……”老陈流着泪骂道,“……官,你们当着;权,你们把着;钱,你们捞着;女人,你们占着。这世间就剩下一条活路了,你们就把这条活路留给咱们老百姓行不行啊?行不行啊!”老陈发了疯似地捣着刘为国那肉酱一般的尸体……“给我们留条活路行不行!”老陈仰天恸哭……
当武警特警战士赶到时,见到遍地的狼藉全都吐了……有的战士自此之后就再也不吃包子饺子,原因很简单:一见到肉馅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