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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致歌德

1795年1月7日,耶拿

收到您寄来的这本小说,请您接受我衷心的感谢。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只好用一种内心的甘美舒适,用一种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舒畅的感觉,来表达我在读这部作品时内心的感受,而我越往下读,这种感受便越强烈。我可以保证,所有的读者准保大体会有同样的感受。

我觉得这种安适的感觉来自贯穿全书的那种明白晓畅、酣畅淋漓的风度,它没留下一丁点儿会使情感不满足、不平静的因由,它激起了情感的波澜,足以激发并维持人们心中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在还没读过我热切期待着的第三部之前,我暂不向您一一详细叙述我的看法。

我无法向您表述,从这样一部作品出发窥视哲学的本质时,我内心往往感到多么为难。那儿的一切是那样明朗,那样生动,那样和谐一致,那样真实,而这里的一切却是这样严酷,这样僵硬和抽象,这样极其不自然,因为全部自然只是综合,全部哲学就是反题。虽然我可以向自己证明,我在我的思辨过程中,在自然和分析的概念相一致的情况下尽量忠实于自然,也许我对自然的忠实,超出了我们的康德派哲学家许可和认为可能的程度,但是我依然清楚地感觉到了生活和推理之间的极大距离,并且不禁要在一个如此抑郁的时刻,把我在一个欢乐的时刻里必定只会看作事情的自然特性的东西,解释为我性格上的一个缺陷。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诗人是唯一的真正的人,而最优秀的哲学家和他相比只不过是一幅漫画罢了。

不消说,我渴望知道,您对我的美的形而上学有什么看法。正如美自身从整个人的内心产生一样,我对美的这种分析产生自我的整个人性,所以我极想知道,我的这种分析和您的分析将怎样协调一致。

您的到来将会是我汲取精神和情感的一个源泉。尤其是,我也渴望和您一道欣赏某些文学作品。

您曾答应过我,有机会时让我听听您写的讽刺短诗。如果这件事能在您此次逗留耶拿期间实现,那我可真是喜上加喜了,因为我什么时候能去魏玛,现在还很难说。

请代我向迈耶致以衷心的问候。我们全家高兴地期待着二位的到来。

您最真诚的敬仰者和朋友 席勒

刚才正要搁笔,即收到备受欢迎的《威廉·迈斯特》的续篇。多谢! LJi5KsX9PzNRLeb5BXCx3NiHHr9TcAA1IIUObW46SIGBvcgWm0sHjsiux6S+3V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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