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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增大闹朱家院

玉增少年时,给一家大户人家放牛。这家雇用的伙计里有一个老头是山东人,他特别喜欢玉增。每天夜深人静后,便带着玉增到山上秘密传授武艺。几年后,玉增便是远近闻名的武术高手,特别是三节棍,舞起来虎虎生风。他大高个,很挺头(有劲),为人刚强,好打抱不平。

这一年结账后,玉增的老爹一算账,从东家领来的工钱,还了饥荒所剩无几,连过年分给孩子的压腰钱都不够。于是,腊月二十九这天,老爷子起了五更,赶着小驴车,装上萝卜、白菜、土豆进城赶集。卖的价钱挺好,没多大工夫就卖完了。老爷子一高兴,就去了饭馆,点了两个菜,叫了二两酒。老爷子不胜酒力,二两酒进肚,就有些晕晕乎乎的。待赶着驴车走到金州城东门外三里岗,有些尿急。见近旁有一个粪堆,就走过去撒了一泡尿。不承想,这可惹了大祸。他撒完尿抬头一看,粪堆后面是一个大门楼,高墙大院里是一排大房子,青砖灰瓦,屋檐高挑,气势非凡。老爷子吓得酒醒了一半,知道这是有名的朱家大院。朱家厉害啊!当家的叫朱有贵,在县衙门当差。家里开了几个商号,在东门外拥有上百亩良田。朱家可谓有钱有势,称霸一方。平日里,老百姓路过朱家门口,都要悄声静气、低头快行,否则就有可能挨狗咬、挨看门的打骂。今天他竟然在此撒尿,情知不妙,急忙系好腰带,亟待转身,晚了。只见门楼里蹿出两条大汉,不由分说,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阵猛踹。边踹边骂道:“瞎了眼的老混蛋,竟敢在朱家门口撒尿,叫你长长记性。”过往的人,没有一个敢于上前劝阻。眼见得老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那两个人才住手。

老爷子傍晚才赶到家。怕被儿子玉增发现,路上老爷子就在河沟里有泉眼处把脸洗净了。

晚上吃饭时,灯火小得像萤火虫,老妈说灯油不多了,得省着点儿用。玉增瞅着老爹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禁不住问道:“老爹,你今天赶集没遇到啥事吧?”老爷子连忙说:“没有啊,挺顺的,价钱挺好,很快就卖完了。”玉增越发觉得老爹有啥事在瞒着自己。尽管灯光很暗,他还是隐约看出老爷子脸上有伤痕。于是说道:“怎么没啥事,那你脸皮怎么破了?”老爷子忙说:“喝了点儿酒,不小心摔了一跤。”玉增不顾老妈劝阻,调亮了灯,这才看清老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挨了打。一股怒火腾一下直冲脑门,他缠住老爷子非要问个究竟。被缠不过,老爷子这才遮遮掩掩、避重就轻地略略讲了自己在朱家大院门口挨打的经过。

玉增怕老爷子阻拦,假装忍了这口气,说朱家家大业大,当家的又是县民政局的局长,是县太爷的红人,咱惹不起。老爷子知道儿子的脾气,越是这样说话,越有问题。于是见儿子回自己房间睡觉了,便悄悄吩咐老伴说:“玉增媳妇的老妈闹病,前几天带孩子回娘家还没有回来,只好由我们看着点儿。你晚上睡觉惺惺点儿,听着有什么动静,赶紧叫醒我,免得让这兔崽子偷偷溜出去闹事。那朱家有钱有势,咱可真惹不起。”

这一夜,玉增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老爷子一辈子为人老实,从不招惹是非。那朱家凭着有几个臭钱,当了个芝麻大点儿小官,就敢如此欺负人,不报这个仇,怎咽得下这口气。朱家人手不少,连长工加看家护院的,总有十几号人,听说有几个功夫不错。玉增转念又一想,怕他个鸟,管他什么功夫,要是单挑,想来都不是对手。若是鹅子上岸,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俗语说得好,有劲的架不住会打的,会打的架不住不要命的。到时候,我就和他们拼命,他们也不是三头六臂,谅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他急得恨不得当即起身,赶往城里去教训那两个恶奴。他知道老爹老妈的体性,此刻肯定在秘密监视他的举动。正如他所料,老妈经常蹑手蹑脚穿过堂屋,贴门探听。尽管轻手轻脚,但尖尖的小脚落地没有弹性,还是让玉增听得清清楚楚。每逢老妈踮着小脚过来探听,玉增便假装打起鼾声。老太太几次凑过来,都听见儿子鼾声如雷,睡得深沉。慢慢地,头脑中绷紧的弦就松弛了。待挨过半夜,老太太也困了,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四更天,玉增穿上师傅留下的牛皮铁甲护身衣,摘下挂在墙上的三节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家门。

老爷子白天喝了酒,晚上睡得死,直到五更鸡叫才醒来。见老婆子睡得呼呼的,情知不妙,八成让儿子跑了。于是,连忙披衣下炕。推开玉增的房门一看,人早就没了影。这一惊非同小可,老爷子脑门汗都出来了。连想都不用想,玉增肯定是去找朱家拼命了。凭他的驴脾气,弄不好要闹出人命,这个乱子可就惹大了。他不敢怠慢,连忙推醒老伴,让她看家,自己出门找人,好歹要把儿子拽回来。玉增弟兄五个,加上东家几个伙计和邻居,一下子凑上十几个人,乘上东家出的两辆大马车,由老二玉圣带领这一干人,急急忙忙奔向城里。

玉增的东家姓衣,是方圆十几里有名的富户,他家的大儿子是金州警察局的一个头目。衣家老爷子前几年得了急症,憋得浑身青紫,生命垂危。玉增曾从师傅那里学得三棱针解急症秘方,于是出手救治,那老爷子这才从阎王爷那里捡回来一条命。从此两家走动甚密,玉增父子就在衣家打工。衣家老爷子闻听此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先是派车派人,接着又打发他的小儿子骑上一匹快马进城去找他的大儿子从中调停。

却说玉增出了家门,便甩开大长腿一路狂奔。待赶到朱家门口,夜色还没有褪尽,东边天际露出一道浅浅的鱼肚白,几点寒星在灰色的天幕上战战兢兢地眨着眼。

玉增挥起饭钵大的拳头,擂得朱家大门“咚咚”一阵山响。先是两条狗发出低沉疯狂的吼叫,一听便知道是一种大个头的狗。接着就听到门内有人大声喝道:“谁,竟敢黑灯瞎火敲门,活得不耐烦了?”玉增厉声答道:“我是你大爷,是你家当家的请我来的。”门内的人听得话味不对,连忙跑回门房叫醒另外两个守夜的。内中一个说:“不要贸然开门,上墙头看看外面有几个人再说。”另一个人腿快,话音未落,就已经踏着梯子爬上墙头。伸长脖子探头看,却见门外只有一个人,便立即溜了下来,悄声说就一个人,看不大清楚模样,是个大块头。

玉增大声嚷道:“家里人都死绝了吗?再不开门,老子可要下脚踹了。”

三个人扎紧腰带,各自绰起一根枣木棒。内中一个说:“这是在咱门口,我们人多势众,收拾他单身一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开开门,先让大狼、二狼(狼狗的名)撕咬他,然后我们再下手。”另一个摆摆手说:“不着忙,先挫挫他的锐气。这门板两寸多厚,熟铁板包面,大铁钉铆实,任他有铜头铁臂,也奈何不得。”

玉增见院内没有声响,便抬起腿,运足气,一个侧踹。只听见厚重的大门发出“嗡”的一声闷响,震得门楼“哗哗”掉泥渣。两条大狼狗疯狂地在门后蹦跳狂叫。一看这架势,这三个人沉不住气了,没待玉增踹出第二脚,便猛地抽开门闩。门刚开出一道缝,两条狼狗便一前一后挤了出去,张开大口,扑向玉增。

玉增早有准备。就在第一条狼狗腾空而起扑来时,他略一侧身,避开两只前爪,顺势飞起一脚,使了一招撩人腿,正中大狗腹部。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条狗又飞起来好几尺高,“噗”的一声摔到地上,口吐血沫,腿蹬了几下便不动了。另一条狗张开大嘴咬向玉增小腿,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狗牙刚要触到腿的一瞬间,玉增纵身一跳,躲过狗嘴,却同时用力一蹬,正中狗的后腰。那狗一声惨叫,后腰折断,前腿拖着后腿又往前蹿了几步,便绵软地瘫倒在地上。

这时,天色已经见亮,有几个过路的远远站住身形观看。

门洞中的三人见状,舞动枣木棒,飞身而出。

内中一个喝道:“野小子,撒野你也不看看地方。这是朱家大院,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打杀两条狼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玉增答道:“俺今天来是找你家当家的评理,不是来打仗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竟然放出这两条恶狗伤人,落得一死一伤,这是自作自受。”

那家丁紧了紧手中的木棒:“你找俺家老爷评理?简直是笑话。平白无故的,评哪门子理?”

“今天俺不和你们几个啰唆,叫你家当家的出来,交出昨天打伤俺爹的那两个恶奴,就算了事。要不然,别怪俺不客气。”

“你简直就是猪八戒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家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另一个家丁接着说:“我家老爷昨天晚上请县太爷喝酒,一宿没归。你说的是昨天那事?那个老不死的昏了头,竟敢大白天朝着朱家大院撒尿。把门的看他年纪大,手下留情。否则,就别想爬起来。”

玉增听罢,以为这人就是打伤他爹的凶手之一,于是剑眉倒竖,怪眼圆睁,上前一步道:“兔崽子,老子今天找的就是你。”他朝另两个摆了摆手:“你们远点儿闪着。冤有头,债有主,俺今天来就是要找这畜生算账。”接着指着这人说:“昨天打人,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伙吗?是叫上他让俺一起收拾,还是一个一个来过堂?”

见玉增铁塔似的身材,穿着紧身牛皮护身,腰间扎了一条半尺多宽的功夫带,背后别了一副三节棍,这人心中暗忖:看样子是个练家。就那副紧身牛皮护身就非同寻常,当年曾在武馆里见识过。看似一件普通牛皮马甲,实则牛皮夹层中有精钢叶片,刀枪不透。想到此,不由得放缓声音道:“既然你是来找那两个人,实不相瞒,他俩已经回河北老家过年了,等初八再来吧。”他想推诿了事。

先前的那个家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喝道:“少跟他费口舌,这小子什么都不少,就是欠揍!”说罢,举起手中枣木棒,一招泰山压顶,“嗡”的一声劈了下来。玉增见状,侧身让过,顺手抽出后背三节棍。这家丁一棒落空,接着用一招横扫千军之式,向玉增腰间扫来。玉增见此棍法有些来路,不敢怠慢,急忙弓步侧身,用中棍急架相应。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枣木棒像砸到石头上,反弹回去,震得那家丁两臂发麻,几乎脱手,不由得喊了一声“好力气”。不待这家丁回神,玉增的左节棍已甩向他的头部。那家丁急忙举棒反拨,露出破绽。玉增左节棍是虚,右节棍如白蛇出洞,直奔那家丁小腹。只听“噗”的一声,这家丁倒地不起。这时,门内又闪出三四条大汉。众人见状,知道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于是发出一声喊,一起舞棒打将上来。一时间,只见众人像走马灯似的将玉增团团围住,棍棒乱飞,喊声震天。那玉增毫不气馁,只见他把三节棍舞得密不透风,戳、拨、撩、扫,环环相扣,推摇、胸背、五花棍,棍棍相连。指南打北,指东打西,“乒乒乓乓”的响声中,不断有人发出哀号、翻身倒地。大约有一袋烟的工夫,已经有四五个家丁倒地不起,剩下两个家丁尚在拼命厮打。

却说老二玉圣带领的这一干人众一路飞奔,这时也赶到了。见玉增正与两条大汉厮打,便提起洋镐把要上前助阵。玉增见状大声喝道:“你们谁都不准靠前!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奈何不了我。”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东方天际涂抹一层浅红。围观的人越积越多,黑压压的一片,把整条马路堵死,来往车辆挤成一团。

玉增提起精神,运足丹田之气,两臂用劲,甩开三节棍。左右插花,如蛟龙出海;前后翻腾,如猛虎下山。打得那两个家丁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玉增不想与他们缠斗下去,于是卖开一个破绽。待对手使了一招怪蟒出洞,棒尖直刺玉增胸口,玉增甩棍逼开另一个家丁,瞬间收棍,一个摇身,轻舒左臂,夹住来棒,右手顺势举起另一节棍劈向对手脖颈。那人躲闪不及,略一低头,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脑袋重重地挨了一棍,倒地不起。玉增趁另一个稍一愣神之机,恰待举棍劈下去,只听得一声喊:“住手!”

随着这一声喊,两人都住了手。玉增举目看时,却见一个人端坐马上。白净面皮,长挂脸,歪歪嘴,胸前飘着半尺长的花白胡子,五十几岁模样。他头顶黑毡帽,身穿紫花丝绸棉袍,外披一领貂皮披风。身旁跟随四个彪形大汉,有的牵马,有的提棍,显得威风凛凛。

马上那人瞪着一双细长眼怒声问道:“毛头小子,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却为何到我家闹事,打伤我的家丁,打死我家的看门狗?”

玉增见问,虽然不曾见过朱家当家的,但从长相穿戴上已经猜出他就是在县衙门当差的朱有贵,绰号“朱歪嘴子”。看他那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跨前一步朗声答道:“你不就是朱家当家的朱歪嘴子吗?”

“大胆,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如此跟俺家老爷说话?”牵马的大汉厉声喝道,转脸对马上的人说道:“老爷,少跟他废话,待俺们一起上去收拾他。”

不错,骑在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朱有贵。昨夜请县太爷喝酒,直至深夜。酒店的少夫人是他相好的,于是,送走县太爷后,就借着酒劲,在那里过夜。

朱有贵见眼前这个愣头小子如此无礼,恰待发作,猛可间看见围观人群中有好多人手持各种农具,看样子绝非是仅仅来看热闹。稍一愣神,对牵马的家丁说:“少安毋躁。”接着,指着玉增道:“年轻人,你既然打上我的家门,且听听你的理由,免得说我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玉增说:“你骑在马上,高高在上,难道就是要用这种态度来听我的理由?”

朱有贵无奈,只好翻身下马。

玉增这才说道:“看你养得好奴才,昨日就因为俺爹喝多了酒,在你家门前粪堆上撒泡尿,就挨了一顿毒打。俺今天来就是要找你评评理,讨回公道。不料却遭到恶狗扑身,一群家奴围打。亏你还在衙门里当差,难道你就是这样管教你家的这些奴才,不顾天理,随便打人的吗?”

听到此,围观人群一阵骚动。玉圣等人趁机在人群中纷纷高声议论。

“这里本身就是粪堆,撒泡尿就把人家老爹揍了,还讲不讲理了。”

“连老人都打,朱家真是欺负人到家了。”

“有钱有势就不讲王法?就可以随便打人?”

“朱家一贯横行霸道,也该有人教训教训。”

“平日里这帮恶奴狗仗人势,横行霸道,今儿个算是遇着爹了。”

“该让他们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打人。”

“朱家若是赔礼道歉也就罢了,若是来横的,我们都不让强。”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群情激昂。

朱有贵自知理亏,又见眼前这个大高个武艺高超,围观的众人个个摩拳擦掌,心里有些打怵。想就此收手吧,一来,看这架势,面前这位大高个不会答应;二来,自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今后还怎能在人前抬头?况且身边这四位,个顶个都是一等一的武术高手,四个对付一个,怕他做甚。想到此,朱有贵心一横,恰待发话动手,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回头一看,见几个黑衣警察骑马疾驰而来。警察在人群前翻身下马,众人让路,来到近前。朱有贵认得为首的是警察局李局长,便连忙迎上前去。

衣家大少爷在县警察局任科长,与李局长关系很铁。这天早晨见小弟为玉增的事找上门来,知道事情难缠,非局长出面调停不可。局长与朱有贵级别相同,更主要的是他们两人私交不错。于是他便找了李局长,又急忙调动本科的几个弟兄。

两人握手寒暄后,李局长贴耳告诉朱有贵,说县太爷要在今天上午出城巡视,你这门前是必经之路。若让他发现主管民政的局长家人惹事,引起骚动,你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依我看,不如让那小子一步,中午招待他们一伙人吃个饭,席间赔个不是,息事宁人为上策。对方的事我给搞定,让你不失脸面。朱有贵原本有些生畏,见有警察局局长给调停,于是便借坡下驴,连连点头应允。

李局长转身对玉增大声喝道:“你这小子也忒鲁莽了些。老爹被打了,不是有县衙门吗?怎好在此打闹?”

玉增挺着胸脯,跨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见衣家大少爷冲他直使眼色,于是便把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李局长接着说:“这样吧,朱局长家里的人打伤了你父亲,你找上门来评理,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朱局长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打死他家的狗,打伤他家的人,中午在他自家设宴款待你们,并让那两个肇事家丁当众赔礼道歉,你看如何呀?”

玉增知道这是衣家大少爷帮的忙,不能不给面子。再说了,人家警察有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朱家设宴,当众赔不是,也算出了这口恶气。于是点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这位警察大人做主,俺听命就是。”

李局长转而对公众说:“去去,都散了吧。朱局长为政勤勉,连县太爷都很欣赏。今后,他一定会对家丁严加管束。今后再有人胆敢闹事,我绝不轻饶。”

朱有贵中午摆了宴席,又请了几位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款待了玉增一伙。席间,找出那两个打人者当着众人的面,向玉增跪地求饶。

打那以后,朱家长了记性,家丁收敛了许多。老百姓进城下乡,走过朱家大门口,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低头急行。 pGXeOEz4PwWnHeAY8PHwETFyC5D738KZ9Km7b5wWqyYltu3zOhJ1p2fRMIfzIt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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