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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天王”之死

关于“幼主托孤”的故事,中国历史上并不少见:“隐忍成长”“发愤图强”“东山再起”……这些都是说书人喜欢的描述。

但真实历史不是说书,哪有那么多能实现惊天逆转的“幼主”?

1

1864年7月19日的清晨,洪天贵福说他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围城的清军把天京城的城墙轰塌了,随即蜂拥入城。

这个梦,到了中午就被验证是真的:

围困天京长达两年之久的湘军,就在这一天发动了总攻,一举轰塌了城墙,潮水一般地涌进城中。早已饿得面无人色的太平军在各个缺口奋力还击,但无奈敌人实在太多,多个城门均告陷落。

洪天贵福在宫楼上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决定立刻逃跑。

但是他的四个妻子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走。无奈之下,他只能说:

“我就下去看看,然后马上就上来!”

洪天贵福借机脱身后,一路小跑来到了荣光殿,又被守卫在那里的太平军女官们再次阻挡。关键时刻,他最信任的救星——忠王李秀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李秀成把洪天贵福带到了忠王府,一直等到天黑,然后带上近千人马,换上了湘军的衣服,开始拼死突围。

混战中,洪天贵福和李秀成被冲散了,好在尊王刘庆汉拼死保护,他们终于杀出了城。

洪天贵福骑在李秀成让给他的那匹好马上,回望天京城,只见城中已多处起火,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夜空。

此情此景,不知是否会让他想起,当年别人形容的从远处看到他所在屋子的景象——当时他才刚出生不久:

“幼主家的屋顶发出一道红色光芒,远看就像屋子烧起来了一样,真是祥瑞啊!”

2

1849年11月23日,洪天贵福出生在广东花县的官禄㘵村(今属广州市花都区秀全街大㘵村)。

那一年,他的父亲洪秀全35岁。洪天贵福是洪秀全的第一个儿子,但论兄弟排行,他却是家中的“老二”。

因为按照洪秀全的说法,他在天庭上还有一个“天妻”,“天妻”已经为他生下一个儿子,都12岁了,只是母子二人都是天上的神仙,不能到地上来团聚。所以,不光洪天贵福要“屈居老二”,他的生母赖莲英作为洪秀全的正妻,也拿不到“正室”头衔,后来被封为“又正月宫”,在洪秀全多如牛毛的后宫佳丽中排行第二。

不过,无论是“天妻”还是“天长子”,都是虚无缥缈的天上人物,尘世间的凡人也不会太在意,大家心里都知道:赖莲英其实就是“正宫”,洪天贵福其实就是嫡长子。

洪天贵福出生的时候,父亲洪秀全已经在广西紫荆山地区酝酿起义了,基本不回家,所有家务都交给了族弟洪仁玕,所以“洪天贵福”这个名字,也是来源于洪仁玕起的名字:他写了很多张纸条放在一个竹筒内,用筷子夹起了一张,上面写着“天贵”二字,所以取名“洪天贵”。

后来洪秀全可能觉得“天”字不能乱用,把儿子改名为“洪贵福”,但可能还是想凸显自己儿子的身份,就又把“天”字加了回去,最终定名“洪天贵福”。

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发动“金田起义”,建国号“太平天国”。

大旗初立,百废待兴,洪秀全在整顿军务、发布纲领的同时,没有忘记一件事:册封洪天贵福为“幼主”。

虽然当时的太平天国未攻下寸土,洪秀全手底下也没有多少将士,但他的这个动作让大家都很清楚:洪天贵福已经是太平天国的“储君”了。

“金田起义”遗址,位于广西桂平市北部金田镇金田村西侧的犀牛岭

此时的洪天贵福还不满2岁,正在牙牙学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但在旁人眼中,这个孩子已经在享受各种特殊的礼遇了,连他的生母赖莲英都要向他磕头——洪秀全宣称,他已经把这个儿子过继给了他的“天兄”耶稣,所以洪天贵福也算是耶稣的儿子。

揭竿而起的太平军势不可挡,攻永安,下九江,占安庆,沿长江顺流而下,一路所向披靡,最终于1853年攻克江宁(今南京),改名“天京”,定为太平天国首都。

懵懵懂懂的洪天贵福也随着父亲一起来到了这座六朝古都。

洪秀全的居所“天王府”模型,规模巨大

洪秀全自从定都天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天王府”,而作为他的儿子,洪天贵福自然也不可能再走出宫门一步。

从童年开始,别说天下,洪天贵福连宫门外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3

洪天贵福是从6岁开始接受启蒙教育的。

他虽然贵为“幼主”,但能享受的教育条件,甚至还不如普通读书人家庭。

首先,能教洪天贵福读书的人屈指可数。

由于洪秀全不允许他的后宫里有除了他和孩子之外的任何男性,所以教洪天贵福读书的,是大他10岁的姐姐洪天姣。洪天姣当时只有16岁,也一路随军迁徙,究竟有多少知识可以传授给洪天贵福,可想而知。

其次,洪天贵福能学的内容也乏善可陈。

太平天国一度抵制儒学,虽然后来有所松动,但也只允许发行经过删改的四书五经,所以洪秀全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正儿八经地学儒家经典,而是让他从小就读关于太平天国创立的“宗教学说”。

刚认字之后,洪天贵福就被要求读太平天国自己刊行的《十全大吉诗》《幼学诗》《太平救世诰》等书,书中的主要内容就是“上帝万能,天王(洪秀全)救世”。

再次,约束洪天贵福的礼节非常多。

每天吃饭前,洪天贵福都被要求祷告上帝,要念“感谢上帝,祝福有衣有食,无灾无难,魂得以升天”。每周还要做礼拜,念诵“赞美经”。

洪秀全虽然不准洪天贵福去看那些儒家的“妖书”,但对儒家文化的“孝”却非常看重:洪天贵福必须每天在清晨、早饭前、午饭前和晚饭前向洪秀全请安四次,每次都要跪着念别人帮他写好的诸如“跪请爹爹宽心安福食宴”或“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些词。

洪天贵福在这样一个奇特的环境中成长,他的性格也展现出了矛盾的一面。

一方面,他被要求唯唯诺诺,顺从听话;但另一方面,他却似乎并不安分,除了偷看一些“禁书”(比如《史记》的部分章节),还非常调皮捣蛋。东王杨秀清与洪秀全不和,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假扮被“天父”附体,但在教训洪秀全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心让他好好管束儿子洪天贵福——可见当时这位“幼主”在宫内的顽劣已经颇为有名。

洪天贵福9岁的时候,在洪秀全的安排下成了婚,得到了四个同龄的妻子。但自成婚之日起,他就被禁止与自己的母亲和姐妹们相见,因为洪秀全最强调“男女有别”。

在洪天贵福12岁的时候,洪秀全似乎有意开始把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了,其中的一个举措,就是让他以“幼主”的名义发布了20多道“诏书”。这些“诏书”大多是一些人事任命。以洪天贵福的年龄和阅历,这些人他根本不可能认识,所以很可能是洪秀全定好,让他抄写一遍而已。

彼时的太平天国,虽然与清军依旧呈胶着之势,但早已过了巅峰时期。

洪秀全虽然久居内宫,但还不至于与世隔绝,所以他开始慢慢把洪天贵福推向前台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有了一些考虑和安排。

虽然已经很早,但终究还是迟了。

1864年6月1日,已被困绝粮多时的洪秀全,在号召民众吃“甜露”(野草团)之后死亡,把是“病逝”还是“服毒自杀”的疑团留给了后人。

15岁的洪天贵福“登基继位”,面对的不是大好江山,而是一座已被围困两年之久的孤城。

一个多月之后,城破,梦终结。

4

洪天贵福冲出城门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带。

在这个时刻,钱财是无用的,玉玺是无用的,至于那四个与他毫无感情的“幼娘娘”,他自然觉得也是无用的。

混战之中,忠王李秀成失踪,洪天贵福在尊王刘庆汉的拼死守护之下一路突围到了皖南广德。在这座苏浙皖交界处的小城,洪天贵福一行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

此时,在湖州的干王洪仁玕闻讯赶来“觐见”。看到这位族叔,洪天贵福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自他“登基”以来的40多天里,武听李秀成,文听洪仁玕,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决定。

洪仁玕画像。洪仁玕一度总理太平天国朝政

此时,摆在洪天贵福面前的形势是这样的:

天京已经陷落,但太平天国在各地依旧还有不小的势力,由洪仁玕和堵王黄文金率领的湖州守军还有十二三万之众,在江西还另有大部队。

所以,一条突围路线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放弃死守湖州孤城,兵分三路,前往江西的抚州和建昌,与侍王李世贤、康王汪海洋的部队会合,然后取道湖北,进军陕西,东山再起。

1864年8月10日,大部队开拔,从来没见过外面世界的洪天贵福作为太平天国最后的旗帜,在众人的簇拥下骑马居中,惶惶前行。

然而,并没有什么齐天洪福在保佑这位“贵人”。

大部队开拔不久,就传来噩耗:负责断后的堵王黄文金在战斗中中炮而亡。

黄文金是最早跟随洪秀全起义的一批将领之一,堪称太平天国的一名勇将,虽然只有33岁,但屡立战功,在军队中有很高的威望。而他麾下的湖州军,是这支残存太平军的绝对主力。黄文金的身亡,给洪天贵福的突围之路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9月28日,洪天贵福的部队在进入江西湖坊一带后,遭遇清军围堵。这一战,太平军遭遇重创,誉王李瑞生被活捉,宗王谭乾元、谭庆元等投降。

10月9日,精疲力竭的洪天贵福一行且战且走,来到了石城(今江西省赣州市石城县),在一个叫杨家牌的小村宿营。

此时的这支部队,人数已经只剩万余,且士气低落,军心不稳,不知前途在哪里。

按照洪天贵福后来的说法,他要求连夜行军,但洪仁玕等表示清军不会追上,要休息一夜才肯走。事实上,洪仁玕也急于继续前行,但因为找不到向导,怕晚上迷路,所以准备休息到四更天的时候再出发。

而这一迟疑,确实就让他们被清军追上了。

追击洪天贵福的这一股清军,领头的是原江西布政使席宝田。他在先前与太平军的战斗中因救援不力,被弹劾降职,憋了一口气想要凭军功官复原职,所以下令手下清军马不停蹄,连夜追击。

三更时分,清军在杨家牌遭遇了人困马乏、正在休息的这支太平军。

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太平军瞬间就垮了,洪仁玕在人群中要求大家保护“幼天王”先走,但已经没有人听他号令。慌乱中,洪天贵福掉进一个深坑,却因祸得福,反而逃脱了清军的搜捕。

接下来他的一系列遭遇,颇有些小说故事的味道:

在清军撤离后,惊魂未定的洪天贵福独自一人逃上了山,藏匿了四天。据他自己说,他在饥饿难忍时碰到一个白衣老人,给了他一块饼,他凭着这块饼又挨了两天,但最终找不到吃的,被迫下山。

下山之后,他误打误撞来到了一户唐姓人家,他自称从湖北过来,那家人也没有怀疑,正值农忙时节,还让他留下帮忙割禾。其间正好碰到一个剃头匠,他还剃了个头。

但洪天贵福在那家人那里只待了四天时间,就又一次踏上了流亡之路。一路上,他好几次被清军发现,有时被勒索,有时被抢劫,还被强迫做过苦力,但都成功隐瞒了身份,蒙混了过去。

但这种好莱坞式的剧情并没有通向一个“王子复仇记”式的大结局。10月25日,洪天贵福再一次遭遇了清军,这一次,他的年龄、口音和长相引起了清军的高度怀疑,质问之下,他最终被抓,后被押入席宝田帐中。(也有一种说法是他被人举报,但这里采信他自己最后的笔供。)

从逃出天京城到落入清军手中,洪天贵福一共也就在城外世界待了不到3个月的时间。

直到被捕,他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怎样。

5

被捕后,洪天贵福的态度是非常配合的。

从父亲洪秀全的死因到日期,从自己的家庭情况到宫廷生活,从自己天京突围到最后被俘的经过,从太平天国诸王的名单到跟随自己突围的将领姓名……洪天贵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被捕落入席宝田帐中,到被押解至江西首府南昌,洪天贵福一路上留下了很多笔供。

比如他在11月8日留下一份亲笔供词,上面写道:

“我在南京时,官兵未破城,我先梦见尔们官兵入城。在杨家牌,我亦知尔们官兵夜会来攻。我先对干王他们说官兵今晚会来打仗,他们说官兵不得来。”

这段话颇有些“未卜先知”的神秘主义色彩,但考虑到他从小就受父亲洪秀全的影响,又接受宗教思想的灌输,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仙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又比如,他在被江西巡抚沈葆桢提审时表示:

“那打江山的事都是老天王做的,与我无干。就是我登基后,也都是干王、忠王他们做的。广东地方不好,我也不愿回去了。我只愿跟唐老爷到湖南读书,想进秀才的。”

以洪天贵福的年纪和阅历,在被捕后把罪名全推给别人,也是人之常情,且论事实,他也确实没有能力做什么决断。

至于后半段说“我也不愿回去了”,似乎还想自己选择去哪里,就有些让人感叹了。尤其是他在供词中多处提到“唐老爷”,更是让人对这位“幼天王”的天真幼稚感到唏嘘。

“唐老爷”叫唐家桐,湖南人,是个年纪不大的书生,在席宝田帐中做事,被派来押解洪天贵福前往南昌。一路上,唐家桐应该是对洪天贵福说了不少欺骗性的软化语言,甚至曾许诺带他去湖南读书之类,目的只是让洪天贵福如实招供。

洪天贵福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突围时连自己骑的究竟是马还是骡子都分不清楚,所以对唐家桐言听计从,视之为救命稻草,深信他会让自己脱离这场危机。

洪天贵福先是称唐家桐为“老爷”,又拜他为“哥哥”,称:

“我先是幼天王,今是跟老爷的人。我做唐老爷弟弟。我年轻,道理我有些不晓,望大人老爷怜我年幼,莫怪我。今蒙唐老爷待我甚好,我就放心了。”

他还说:

“我今来到大人老爷这里,万望大人老爷带我到老,我感大人老爷恩于世世靡暨。”

为了表明心迹,洪天贵福还写了一首诗送给唐家桐,从诗文质量也可以看出他受教育的水平:

“老爷见识高,世世辅清朝。文臣兼武将,英雄盖世豪。”

对于自己的未来,除了考秀才之外,洪天贵福在组建家庭方面也有自己的打算:

“我有四个老婆。现在我不要妻,二十岁再要。”

但他那时并不知道,“二十岁”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年纪。

沈葆桢一直对天京攻陷后没有抓到洪天贵福耿耿于怀,得知他被捕后,心中石头落地。在看了洪天贵福的笔供,又亲自提审之后,他对这位“幼天王”的见识和能力已经了然于胸,知道他并不足虑,但是,有一点他是非常肯定的:

“洪福瑱(清廷一直把洪天贵福的名字误传为洪福瑱)黄口小儿,无足介意,惟洪秀全窃号十有余岁,流毒十有余省,遗孽犹在,则神奸巨憝倚其名号,足以挥召群凶。”

所以洪天贵福并不知道,虽然自己的能力对清廷构不成丝毫威胁,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命运。

6

1864年11月17日凌晨,洪天贵福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向唐家桐表明一下心迹。

他要来纸笔,专门写了三首诗,题目是《右送唐家桐哥哥诗三首》。

第一首是:

“跟到长毛心难开,东飞西跑多险危。如今跟哥归家日,回去读书考秀才。”

第二首是:

“如今我不做长毛,一心一德辅清朝。清朝皇帝万万岁,乱臣贼子总难跑。”

第三首是:

“如今跟到唐哥哥,惟有尽弟道恭和。多感哥哥厚恩德,喜谢哥哥在三多。”

就在写完这三首诗的一天之后,洪天贵福被押解赴市曹,当众处死。

是凌迟。

那一天,他其实还不满15岁。

馒头说

读完这篇文章,怕是有不少人要叹息一声吧。

叹息的,自然是洪天贵福的命运。

论能力,洪天贵福确实是没有的。但这并不能怪他,因为他从小就被培育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温室里。在那里,别说外来的风霜雨露,连温室里提供的阳光和温度其实都是不正常的,怎么可能结出一个丰硕健康的果实?

论责任,洪天贵福也确实是被冤枉的。他从小到大,未必就知道“太平天国”究竟是一个什么组织,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身份。至于诏书命令,父亲在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代发的傀儡,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只是一部听从李秀成和洪仁玕意见的机器,他能承担什么责任?什么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呢?

论气节,洪天贵福的言行也是可以理解的。放到现在,他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关键是他的见闻和知识还远不如普通的15岁孩子,要他铁骨铮铮、言辞磊落,根本不可能。至于他把所有希望寄托于那位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唐老爷”,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未经世事,对人情世故完全不了解。

令人唏嘘之处在于,尽管他值得同情,但他必须死。

诚如沈葆桢所言,清廷根本不在乎洪天贵福本人是否还有能力兴风作浪——事实证明他是完全不具备这种能力的。关键是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他是太平天国残部的一面旗帜。旗帜不倒,风浪不止,精神领袖的力量是绝不能被忽视的。

所以,更让人唏嘘的事情发生了:旁观者都知道洪天贵福肯定难逃一死,但他本人却浑然不知。

而在我看来,还有一件最让人唏嘘的事——那是洪天贵福自己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不是“我有四个老婆。现在我不要妻,二十岁再要”,而是那句:

“我只愿跟唐老爷到湖南读书,想进秀才的。”

在阶下囚洪天贵福看来,考个功名做秀才,是他表明接下来要“赎罪”和“好好做人”心迹的一个佐证,也是他向往的一条道路。

但他是否知道,他的父亲洪秀全又是为何走上起义之路的呢?

本文主要参考来源:

1.《洪天贵福的启蒙教育与宫廷生活——兼论其登极后的结局》[夏春涛,《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青年学术论坛》(2001年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

2.《太平天国幼天王、干王等未刊供词中的新史料及辨证》(王庆成,《历史研究》,2000年05期)

3.《太平天国幼天王洪天贵福石城遇难考》(陈必琳、薛丽丽,《南方文物》,2002年03期)

4.《洪秀全之子的秀才梦》(尹传刚,《文史博览》,2011年10期)

5.《洪家王朝的覆灭——以幼天王洪天贵福为中心》(邵雍,《历史教学问题》,2015年02期)

6.《幼天王被俘质疑》(朱树谦,《求索》,1996年06期)

7.《桂花屋与幼天王蒙难调查》(万幼楠,《南方文物》,2004年04期)

8.《“洪二代”的流亡生活》(庄秋水,《看历史》,2011年08期) 3GHIY2RmISeyUBC433uja9Y0OsCAIpJqU0c6NwLYecBLylHOi9hwK0HV0iMi2y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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