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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训练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云南省精神卫生中心工作。当我第一天踏入封闭式的精神科病房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有些恐惧的。最初两年的精神科住院医师训练,为我打下了良好的精神科基本功。我在临床中接触了大量的常见精神疾病患者,包括器质性精神障碍、精神分裂症、抑郁症、焦虑症、癔症、躯体形式障碍等。我所在的病房是女病区,多为重型精神病患者。我每次看到被家人送来住院的精神病患者,刚开始时要么衣冠不整、胡言乱语,要么郁郁寡欢,甚至达到木僵状态(一些精神分裂症患者、重度抑郁症患者,会出现一种一动不动的状态,不说话,不动。如果躺在床上,把颈部抬高,患者可以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犹如枕着一个空气枕头。在夜间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患者有可能会自行活动)。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情况得到改善的患者,出院回家会换上漂亮的衣裙,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我作为医生最有成就感和最自豪的时刻。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带着这种工作的成就感,我参加了那一年的全市护士节演讲比赛,演讲的题目是《我爱我的职业》,并且获得了二等奖。

在精神科培训为我的临床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有一次我收治了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女性,20多岁,她在大学是学数学的。她的家人告诉我,她的智商很高,没有发病的时候,她通过计算买彩票,曾经中过几万元的大奖。这让我感觉到,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其实他们有很擅长的部分。这些有问题的部分不是他们的人生故事的全部。

除了精神科的临床实践,在业余时间,我继续学习。在几年的精神科病房工作后,除了掌握生物医学方面的知识,我深深地感到自己需要在心理治疗方面有进一步的提升。我曾经诊治过的病人——精神分裂症病人、双相障碍病人、抑郁症病人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来住院了。临床中我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家属比一般人的家属似乎要更加难以沟通。当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症状改善出院后回家,即便他继续服药,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的病又再次复发。这让我从一开始治疗病人的成就感,变成一种无力感。

这又让我思索,除了药物治疗之外,家庭关系和心理治疗对于患者及患者家属的重要性。我深深地感到自己需要在心理治疗方面有进一步的提升和学习。

2001年,世界心理治疗大会在昆明举办,与此同时中德班的某次培训也在进行,我有幸参加了认知行为治疗的培训。在某天晚上的培训课上,那位德国老师拿出一盒巧克力,发给在场的每一位学员,并对大家说,心理治疗师是为他人带来快乐的。这一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参加培训的过程中,我遇见云南省精神病院的老院长万文鹏教授。万文鹏教授是世界有名的文化精神病学家,他工作扎根在云南,并且与德国的玛佳丽女士一起,把德国的心理治疗培训模式引入国内,开启了中德心理治疗连续培训项目,也就是被誉为国内心理治疗“黄埔军校”的中德班培训。万文鹏教授的个人魅力深深地感染了我,我立志将来也要从事文化精神病学和心理治疗相关的工作。

在大会期间,我穿梭在各个工作坊,对每种心理治疗都充满了好奇。当时有印度的瑜伽工作坊,认知行为治疗、家庭治疗、精神分析治疗工作坊等。记得那次大会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我参加了赵旭东老师关于“职业耗竭”的讲座。

在工作中,我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在理论上有更进一步的提升,于是我报考了昆明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精神科许秀峰老师和赵旭东老师的研究生,继续攻读硕士学位。当时赵旭东老师是昆明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院长,医院图书馆订阅了大量的外文期刊,包括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 等国际顶级期刊。我还接受了德国心理治疗专家巴梦吉老师的系统心理治疗培训。同时,赵老师邀请国外的心理治疗专家,为学生提供大量的心理治疗培训资源。

巴梦吉老师是一个非常和蔼的德国老太太,她每周用英语给我们上课。从心理治疗的理论、初试访谈到角色扮演等的训练,我如饥似渴地学习。那个时候,我也有幸参与了巴梦吉老师的个人体验活动。我们亲切地称呼巴梦吉老师为“老巴”或“巴老师”。上课之余,我们和巴老师一起去泡吧、聊天,玩得非常开心。

有一次,巴老师正在给我们上课。医院的一位行政人员悄悄进来,想要听课。巴老师看见了,礼貌地请她出去。在场的其他学员有人为她说情。巴老师严肃地说,我的讲课是培训专业人员的,并且再次请这位行政人员出去。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德国老师做事的严谨。

此外,我们在单面镜后观摩赵旭东等老师做家庭治疗、看录像带、进行小组讨论。

身为赵门(赵老师的学生)的一员,我感到很幸福。

第一次听到缪绍疆师兄的名字,是在2003年的一次聚会中(同时还有其他师兄师姐,虽然从未谋面,却觉得无比亲切)。第一次见到缪师兄,是在我参加博士复试的时候。他总是乐呵呵的,令人观之非常亲切,“带着那份似笑非笑和潇洒不羁”(摘自姚玉红师姐悼文,孟馥老师非常赞同这个形容)。复试结束,缪师兄笑说,走,我带你去吃饭。同济大学校内一共有三个茶餐厅,他带我去了德语学院四楼的一个非常精致的茶餐厅(后来我有朋友来,我也很喜欢带他们去那里相聚)。我紧张地问缪师兄,你觉得我复试会不会过啊。缪师兄笑了:“我看没问题。你可以发个短信问问赵老师,赵老师回短信很快的。”很快我就收到了赵老师回复的短信:晚上七点后来家里坐坐吧。

带着激动的心情,我知道自己已经正式成为赵门的一员。这是第二次去赵老师家(第一次是 2003 年在昆明过中秋节)。缪师兄带着我到赵老师家,赵老师把我交给缪师兄照看。我们赵门的规矩是大的带小的,在校最高年级的师兄师姐有责任照看低年级的师弟师妹。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最高年级的师兄师姐,成为师弟师妹的领头羊。长幼有序,秩序井然。

博士就读期间,我继续接触了大量的心理治疗培训资源,并且接受了赵旭东老师、孟馥老师系统的家庭治疗培训及督导,美国布朗大学Keitner教授的家庭治疗培训及督导,吴熙琄老师的叙事治疗培训及督导,Jill Freedman老师的叙事治疗培训及督导,John Miller教授的策略家庭治疗培训及督导,李维榕老师的结构治疗培训及督导,萨提亚家庭治疗培训及督导,数次担任中德家庭治疗连续培训项目的翻译和助手,并且完成了精神动力学的系统培训、督导及个人体验、CAPA初级组的受训,接受了法国精神分析的培训,等等。 /rKdYKFonlSZWR6s04G2iJqCdueiqmQg0Ig09Xala6Gx8n/AvpO9oxQ/ohWbQgq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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