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三生有幸

十几年前,网络上流行过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这一路,我遇到无数同行者:老师、同学、同道、来访、学生、被督……

无论顺缘、逆缘,他们都在不同程度帮助我见自己、见世界、见众生,真是三生有幸。

无论顺境、逆境,我能从事这样一份助己助人的职业,安身立命,并对他人有所帮助,对社会有所贡献,也是不枉此生,三生有幸。

心理咨询让我摆脱了空虚和孤独,每天的生活充实而有意义,极大地扩展了我生命的宽度、厚度和密度,真是三生有幸。

回想起这一路遇到的众多有缘人,我总是心怀感激。由于篇幅所限,此处我只讲讲对我影响最大的三位老师。

朱建军教授是我拿证后接触的第一位老师,他的讲课生动有趣,常讲常新,他创立的意象对话技术把我们带回充满活力的动物世界,唤醒了心中的原始人。他让我们记梦,找感觉,培养共情能力,组织成长小组,这些都为我日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他上课讲的很多话至今仍然对我有帮助: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呢?既然你要,我没有理由不给你的。”

“写东西只要说清楚就可以了,不需要完美……”

朱老师也是我的第一位督导。记得 2004年夏天我去杭州参加他的团体督导,那天我迟到了,进门坐下来就哭,默默流泪,或者趴在桌上小声抽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之后大家一起吃晚饭,我坐在朱老师身边,听他给大伙儿讲梦的故事,又开始活跃起来,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然后满心欢喜地坐火车回家。

有一次我请朱老师在他的新书上签名,要求他为我写一句心里的话。他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写下:“你会等到你的时刻。”我当时有些迷惑,也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期盼。

朱老师在北京,后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每次见到他,我的内心都有一份雀跃。那感觉让我想到儿时的自己,站在大院的坡上,看到父兄回家了,高兴得直跳脚。

2008 年初我参加了一个学习小组,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翻译William J. Stockton教授的著作《现在全明白了!》。Stockton教授 80多岁,我们私下都叫他grandpa。他为我们提供免费的视频团体督导,算作翻译酬劳。开始参加的学员陆续退出了,后来又加进几位CAPA学员,督导小组一周一次,共进行了两年。

个案对我而言并不困难,在督导中最大的挑战来自英语。其他同学的英语都比我好,我感到很自卑,像是退回到不太会讲话的孩童状态,每次都缩在角落里,暗自着急:今天一定要开口了,哪怕打声招呼也好,要让地球那边的grandpa知道,我也在这里。

拖到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用我的“baby English”汇报了案例,那感觉,真是糟透了,很多东西都表达不清楚,还得不时求助旁边的同学。

视频中的grandpa靠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满面笑意:“Lily,你的英语说得很好。”

我常常会自责,这里做得不好,那里也做得不好。

有一次他听完之后非常认真地对我说:

“Lily, always remember you are a very good and very nice person. One of the reason why you are so nice and so good is because you are caring, and you want to help person.That always be true.”

写到这里,我的眼睛依然是湿湿的……

一个人的缺点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心理咨询是一个从垃圾里面找黄金的过程,我们要有一双善意的眼睛,从来访者身上发掘优点和资源,不断强化,使之发展壮大。鼓励如同阳光雨露,批评像是风刀霜剑。小苗苗要靠什么来生长呢?

我从grandpa的眼睛里看到了爷爷和姥姥对我满满的爱意。

在他的鼓励下,我斗胆接受了Elise的邮件邀请,参加了CAPA第一届培训。忘不了 2011年他在纽约请我和Wendy吃的那顿墨西哥大餐,他已步履蹒跚,稀疏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2018年我去纽约见Elise,才得知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不知道是不是直接用英语上课压力太大,CAPA刚开学两个月我就意外骨折了。我觉得这是个严重的自我挫败问题,必须得申请分析师了。我被分配给了加拿大的第一位华裔精神分析师王方,她曾是第一届中德班家庭组学员。当时她刚被Elise招募进来,可能是CAPA唯一能讲中文的分析师。

2009年初,我开始了一周 3次的视频精神分析个人体验。当王方回国休假时,我体验过一周4次的躺椅式经典精神分析。因为分析时间长,彼此很熟悉,面对面的感觉和视频没多大差别,只是她比我想象中的更高一些。

由于小时候我跟妈妈和姐姐的关系不好,我们的工作一开始是比较困难的,我当时很渴望有位男性分析师,因此在她面前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和攻击性。有一次她没有出现,我空坐在电脑前,感觉又被“妈妈”抛弃了,悲愤交加地给她写邮件。写完了,她来了,原来是我记错了时间。

渐渐地,我感受到自己的幸运,我们之间没有语言障碍,没有文化隔阂,唯一要忍受的就是时差和网络连接问题。渐渐地,我感受到有她陪伴的种种好处:

有了分析师,你不必在来访者身上寻求肯定,这会更有利于咨询;有了分析师,你不必在领导们身上寻求赞赏,这会更有利于独立;有了分析师,你不必在同行们那里寻求嫉妒,这会更有利于和谐;有了分析师,你不必在上帝的面前寻求认可,这会更有利于自由。(摘自2009年6月26日博客)

整整7年,王方陪我一起探索了心灵的角角落落,伴我完成了所有的CAPA培训,帮我度过很多艰难时刻。分析费从开始的5美元逐渐涨到她的正常收费,我也从脆弱到坚强,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咨询师,更加认同自己的女性身份。回顾过去的心理咨询之路,王方给了我最稳定、最持久也是最有力的支持。分析结束后,我还是每年和她会谈一两次,只要我有需要,她都会在那里。 AJv0d6x+2NZwBAzBj4zlxqxEQEMlTiH5ViUGo0S4IebUKGn7shs4rG7wkdcM6uur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