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心理咨询之前,我正挣扎在一份鸡肋工作中,心中充斥着温水煮青蛙般的危机感。和单位同事格格不入,可又害怕离开,不知道只有大专文凭的自己在体制外能干些什么?由于公司工程停工,很长时间只有我一人留守,我经常骑着自行车在这个梦想中的城市梦游般四处闲逛,如孤魂野鬼,毫无归属感,焦虑失眠、日夜颠倒是家常便饭。在那些黑暗沉重的日子里,我常常问自己:“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与此同时,我又总是生活在别处,经常通过旅游、读书、跳舞、参加培训和听广播来逃避内心的苦闷。后来我突然迷上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张雨生,他嘹亮而深情的歌声把我带入音乐殿堂,灵魂的避难所。我开始四处搜集碟片,每晚在古典音乐中入眠。
这两个世界好像是割裂的,无法统一起来。在闺蜜眼中,我是个生活在梦幻世界里的人,不屑于人间烟火。
2003年 4月,第一次去雁荡路的上海科技协会上心理咨询师培训课,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我坐在教室里既安定又兴奋,感到内心有个东西被唤醒,像个初生的婴儿,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心理咨询让我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做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是什么滋味,在过去的十五六年里我一直沉浸其中,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也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白天、咨询、督导、学习、日常生活、东方、意识、头脑、自己……
夜晚、梦境、网络、旅行、业余爱好、西方、潜意识、身体、他人……
我的自助之旅从关注梦境开始,每天尽量把梦记下来,再进行自由联想和自我分析,晚上会带着问题入睡,邀请梦中的原始人给出回应。就这样,我不断从梦中汲取营养,了解自己,滋润白天的工作和生活,同时又把白天的苦乐反馈到梦里,创造出新的梦境。在这进进出出之间,梦境与现实的界限越来越清晰,同时又越来越和谐统一,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成长、变化。
网络和旅行也是一样,开始我只是单纯地为了逃避苦闷无聊的生活,后来发现探索网络和外面的世界、拥抱西方文明、亲近自然,也像是深入到潜意识当中,帮助我更加明白自己内在的需求,释放出很多压抑已久的生命力,体内的能量开始自由充沛地流动。自己快乐,也带给他人快乐。大概只有离家的人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回家的意义,上网和出游让我更爱家、更爱国,对西方心理学的学习也让我更加亲近东方文明与传统文化,想把所有学到的东西都整合在一起,运用到工作与生活之中。
也许,这就是《易经·系辞上》中所说的“一阴一阳之谓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