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毕业于美国杜克大学的刘若鹏博士与他的团队创立了深圳光启高等理工研究院。在各方面的大力支持下,短短2年,这个由5人组成的研发团队就发展成为拥有近300人的顶尖研究机构。2014年,“光启科学”(简称光启)在中国香港联交所主板借壳上市,被看作全球化颠覆性空间技术的创新者。2017年2月,光启完成非公开股票的发行,并在2017年12月完成了向超材料尖端装备企业深圳光启尖端技术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光启技术)的资产注入。经过3年的建设,光启的主营业务从传统的汽车零部件制造转型为超材料尖端装备的研制和生产。2019年,光启技术超材料业务盈利1.04亿元,2020年公司产能扩张11倍。目前,光启已经发展为一家全球化的创新集团,一个世界超材料领域的引领者。
2015年,华夏基石管理咨询公司(简称华夏基石)受邀起草光启的“基本法”,也就是后来的光启《颠覆式创新操作系统》。在与光启新生代企业家进行沟通时,华夏基石的专家发现,这些企业家的很多思维和理念都建立在量子理论的基础上,并且这些理念是传统的组织理论和产品创新理论所无法解释的。华夏基石最终意识到,对于一个将“改变世界的创新”作为自己使命追求的企业,要做到颠覆式创新,首先要做到思维和认知层面的颠覆性转变。基于这一思考,华夏基石在撰写《颠覆式创新操作系统1.0》时,所采用的理念观点和语言概念都直接或间接地来源于量子力学。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将量子理论的基本原理作为事业发展的理论基础和思维起点,并以此来指导经营选择、企业建设和员工行为,光启才形成了它独特的核心竞争优势,最终实现颠覆式创新的量子效应。
“改变世界的创新”是光启的追求与信仰。光启认为,智力活动和创新活动是推动人类进化的根本源泉,是人类适应环境、改造环境和创造环境的根本原因,也是人类从一个巅峰走向另一个巅峰的核心推动力。光启对自身的定位就是成为一个颠覆式创新的生态系统,一家推动革命性突破的创新组织,一个设计未来、实现未来、分享未来的创新团体。
围绕“改变世界的创新”这一核心追求,光启将自己的奋斗精神及行动准则归纳为三个方面:(1)正面思维,自我激励。关注问题的积极方面而非消极方面,以主动、乐观、进取的态度去思考和行动;时刻激励自己以敬畏之心对待工作,以企业家心态成为伟大的创业者。(2)拥抱挑战,追求极致。主动积极地克服困难、解决困难,具备实现更高目标的主观意愿和奋斗精神;发挥所有的才华与能力,基于给定的时间条件与资源约束,不留余地地将事情做到极致。(3)勇于担责,乐于分享。对岗位尽职尽责,主动承担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乐于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其他成员,乐于把自己的智慧和能力贡献给所从事的工作和事业,在与其他员工共同成长的过程中实现组织的持续进化和整体能力提升。
波粒二象性是指一切物质都具有波动性和粒子性两种极端矛盾的形态,它还可以理解为一种软硬兼具的双重性:粒子具有物质和实体的硬件属性,波具有关系、信息和精神的软件属性。在更广泛的意义上,粒子性反映了事物所具有的相对独立性,波动性则代表了事物之间的关联关系。
光启提出,产品的颠覆式创新具备典型的波粒二象性:如果将产品看作成型性、边界性和独立性的粒子,产品背后的市场和用户需求就是具有扩散性、关联性和依赖性的波。颠覆式创新既是产品创新也是商业创新,既是科技创新也是商业模式创新——产品和市场相互迭代,成对出现,具备明显的波粒二象性特征。基于“产品—市场二象性”的观点,要实现颠覆式创新,就不能将产品的完善与客户或市场的开发割裂开来,研发人员与市场人员必须组成颠覆式创新的生命共同体。这样不仅能够加快迭代、降低风险,更重要的是,能够找到未来发展的正确方向。正如刘若鹏在一次访谈中表达的观点:“不是由市场驱动的技术创新,而是产品和市场组成一个轨道,这个轨道才能产生价值。如果只有技术,没有轨道,这个技术的价值就是零。比如你做超材料技术,但没有将它推向市场,即便技术是世界第一,也没有价值。”
不确定性原理的核心观点是,如果我们对一个物体进行测量,不可能同时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和速度——它的位置越确定,速度就越不确定;它的速度越确定,位置就越不确定。但是,如果我们不对这个物体进行测量和干预,它的运行状态就是确定的、可预测的,遵循波函数线性发展的规律和逻辑。
光启认为,对于颠覆式创新而言,“确定的”是一个企业的核心技术或核心能力,“不确定的”则是与核心能力相匹配的产品和市场。由于任何一个核心技术或核心能力都可以衍生出多种可能性以及与此相关的具体产品和对应市场,因此光启将自己的责任定位为尽可能多地挖掘可能存在的“产品—市场”共生轨道,并确定这些共生轨道的能级。比如,超材料既可以做成“产品1对应市场1”,又可以做成“产品2对应市场2”……也就是说,基于确定的核心能力,可以有非常多的产品和市场构成的共生轨道,不确定性是指这些轨道是不确定的。颠覆式创新虽然具有不确定性,但是在构建“产品—市场”共生轨道方面存在确定性的规律和逻辑,因此“产品—市场”是不确定性与确定性的辩证统一。
对于微观粒子来说,它们只能在特定、分立的轨道上运动,这些不同的轨道就代表不同的能量层级。量子系统的能级最低原理进一步揭示出,低能级的粒子越稳定,高能级的粒子越不稳定,只有当低能级轨道被占满后,粒子才能进入更高的能级轨道。
能级最低原理应用在光启的颠覆式创新方面,是指当有很多可选择的“产品—市场”轨道时,应该首先聚焦于产品的应用推广、技术实现以及商业结构的综合阻力最低且商业成功概率最大的市场领域。低能级产品的主要类型有:(1)消灾解难型——目标客户想要完成某项工作,但是缺乏资金或技术,在现有的市场上又找不到简单便宜的产品或解决方案;(2)从零到一型——客户会将颠覆式产品与没有产品可用来做对比,此时即使颠覆式产品不够完美,他们也会购买;(3)牛刀杀鸡型——颠覆式创新技术可能比较复杂,但是创新者可以把复杂的技术引入简单易用的颠覆式产品,这种简便性能让人们不用花很多钱也不用接受任何培训就能轻松使用新产品;(4)动机爆款型——发挥技术的明显优势制造出全新的价值网,在满足消费者基本需求的同时,创造出能进一步满足他们潜在需求的高端产品。
低能级产品相当于我们现在经常说的最小可行性产品(minimum viable product,MVP)。也就是说,用尽可能少的成本,花费最小的代价,建立一个可用的产品原型,通过这个最简单的原型来测试产品是否符合市场预期,然后通过持续、快速的迭代来修正产品,适应市场需求。“最少的成本”“最小的代价”就是对这个产品最低能级的描述,而“对产品进行持续的改善迭代”就是对产品进行能量输入,促使它向更高的能级发展跃迁。
量子跃迁是指从一个量子状态到另一个量子状态的不连续性、跳跃式的变化。不同的量子状态所包含的能量也不相同,因此跃迁过程还会伴随能量的吸收或者释放,这通常会以吸收光子或发射光子的方式实现。
光启应用量子跃迁进行颠覆式创新的表现,就是在低能级市场轨道已经取得优势的情况下,通过构建下一个能级轨道来摆脱创新者的窘境并保持可持续发展。也就是说,当某种产品或解决方案基本满足了相对应的市场需求,并处于领先地位时,原来的颠覆式创新业务就会自然退化为传统业务。此时,若在此轨道中继续就此产品做技术更新,就属于持续性创新,该产品的扩张和更迭只能保住市场,而不能获得更大的增长空间,更无法获得这个市场以外的其他市场。所以,为了实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扩大或超越市场空间并取得成功,就必须继续依据能级最低原理实施能级跃迁,在构建核心能力的基础上进入现有轨道以外新的能级轨道,创造新的价值链,以此来化解已有“产品—市场”共生轨道萎缩、坍塌、瓦解的潜在危机。
如果以往的创新往往是个人行为,是稀缺、偶然、随机发生和难以预期的,今天的创新就越来越表现为一个系统行为——大家分工协作,强强联手,各自做最擅长的事情,通过充分的连接和互动来实现创新。越是前沿的创新和技术,越不可能是一个人、一个团队、一个组织努力的结果,它甚至无法在一个区域、一个国家内完成。越是创新,就越要求人与人、团队与团队、组织与组织之间进行深入的协作与互动,只有通过各方主体的紧密连接与充分互动,创新的数量、质量及成功率才能得到提升,创新模式本身才可能发生革命性的变化。在更加广泛的意义上,保持与外界的紧密关联和互动,就是将企业看作一个不断演化的生命体,通过与环境进行持续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维持企业的低熵状态,持续激发组织活力。这一过程被光启称为小熵管理。
在光启看来,“熵”是企业内部浪费掉的一切能源和资源,它来自信息不对称,沟通不及时、不到位,来自非水螅模式等诸多因素。光启的目标,就是要构建基于移动互联网平台的小熵管理,让资源浪费降到最低程度。正如光启在《颠覆式创新操作系统》中所称:
基于互联网技术的以大数据支撑的小熵管理模式,是应对不确定状态下企业管理的有效选择。能否最大限度地克服大企业病、始终保持创新的活力、提高员工的效率进而提高组织的绩效,是决定企业成败的关键。我们实施与有机组织相适应的小熵管理模式,力争使企业熵处于一种能够容忍的状态,目的在于努力将光启打造成为内耗低、协同畅、效率高、执行力强和创新意愿足的可持续发展组织。
[1]北京华夏基石管理咨询公司光启企业文化建设项目组.光启颠覆式创新操作系统(1. 0),2015.
[2]林中行.十年磨一剑,四万字深度解读深圳光启(上).东方财富网,2020-07-10.
[3]林中行.十年磨一剑,四万字深度解读深圳光启(下).东方财富网,2020-07-10.
[4]专访光启科学CEO刘若鹏:彻底重组马丁飞行包.腾讯网,2015-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