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使猿类直立,逐步从动物群脱颖而出,成为拥有自觉意识,能够制造并使用工具的人类。
有了“人”,也就开始有了“文明”。
如果把文明比喻为波澜起伏的多幕戏剧,人类便是戏剧的主角。人的诞生,意味着文明这部悲壮大剧揭开了帷幕。
首先登上中华文明舞台的,是与猿类揖别的古人类。
20世纪初叶以来,西方学者如安特生等人,从“文化及人种单源说”出发,指认中国人种外来,有西来、南来、东来诸说。然而,大量考古发现一再有力地驳斥了这类论断。
东亚大陆是古人类化石发现地之一。自1929年中外学者在北京西南房山周口店龙骨山发现晚期猿人(直立人)头盖骨化石以来,几十年间多有古人类化石出土。其中直立人,也即“正在形成中的人”,主要有——
云南元谋人(距今170万年,1965年发现)。
陕西蓝田人(距今65万年至80万年,1963年发现)。
北京人(距今五十万年左右,1929年发现)。
智人,也即“完全的人”又可分为早期智人和晚期智人。早期智人(古人)主要有——
广东马坝人(距今二十万年,1958年发现)。
陕西大荔人(距今十万年,1978年发现)。
山西丁村人(距今约五万年,1954年发现)。
晚期智人(新人)主要有——
广西柳江人(晚于丁村人,早于山顶洞人,1958年发现)。
北京山顶洞人(距今一万八千年,1933年发现)。
四川资阳人(距今七千年,1951年发现)。
从体质人类学考察,世界上的人类分为黄种人(蒙古人种)、白种人(欧罗巴人种)、黑种人(尼格罗人种)三大类别。从元谋人、蓝田人、北京人,直至柳江人、山顶洞人,黄种人的基本特征一以贯之:颧骨突出、铲形上门齿、鼻子较宽。
这些古人类的脑容量呈增长趋势,如蓝田人七百八十毫升,北京人八百五十九毫升至一千二百二十五毫升,山顶洞人则为一千四百毫升,逐渐逼近现代人的脑容量。这表明,古人类在长期劳动生活实践中,智力稳步增进。
人类区别于动物,首先在于人能从事有意识、有目的的劳动,而劳动的特征和前提是制造并使用工具。古人类只能对自然物(如木、骨、石等)稍加制造,充作某种用途的工具,使手臂得以延长。而在漫长的岁月中,“木亡石存”,今日我们所能得见的古人类的工具遗留,主要是石器。
依石器制作的精细程度,原始社会可分为“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前述从元谋人、北京人到山顶洞人、资阳人,都处在旧石器时代。这百余万年间,古人类用碰砧、打击、刮削等方法,对石块进行简单加工。
1929年发现的北京人,距今五十万年左右。图为表现北京人生活场景的画面。
与使用木石工具同时,古人类开始用火。火的获取、保存及使用,使人类在暗夜、严冬获得光明与温暖,不再“茹毛饮血”,而得以“熟食”,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大为提高,生活质量也明显改善。中国人颂扬“钻木燧取火,教民熟食”的燧人氏 ,希腊人赞美窃天火给人间的普罗米修斯,正是对于“用火”这一伟大进步的追怀纪念。
元谋人遗址已发现用火痕迹,而北京人洞穴内灰烬厚达六米,表明至少在五十多万年前,华人先祖已经熟练地用火与贮火。
旧石器时代早期(如北京人),人类过着原始群居生活,即古籍记载的“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 。
旧石器时代中期(如马坝人、丁村人)和晚期(如柳江人、山顶洞人),随着渔猎、采集经济的发展,男女分工明显,逐步由血缘公社转变为母系氏族社会。母系氏族是由女祖先繁衍下来的一个血缘集团,“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 ,世系按母系血缘计算,生产资料公有,集体生产,共同消费,血缘内婚向氏族外婚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