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属器及文字使用大体同步的,是私有制深化发展,军政首长由推举变为世袭。
大约成文于秦汉之际的《礼记·礼运》,提出“大同”与“小康”两种先后相承而又彼此对立的社会模式。前者是“天下为公,选贤与(举)能”的原始公产社会,后者是“天下为家”“大人世及以为礼”的私有制阶级社会。而夏朝初期正处在由“大同”转向“小康”的关键时期。
《墨子·尚贤》《孟子·万章》《尚书·尧典》等先秦典籍都有关于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首脑尧、舜、禹“禅让”的记述,那正是“公天下”时代军政首领“公举”“让贤”的写照。
禹因治水有功而被推举为部落联盟长,他“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 ,是“大公无私”的民众领袖。但禹以后,情形转变。
先秦典籍关于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首脑尧、舜、禹禅让的记述,那正是“公天下”时代军政首领“公举”“让贤”的写照。图为当代李建国《尧舜“禅让”》。
《史记·夏本纪》说,禹曾举益为继承人;禹死,天下授益。三年以后,益让位于禹子启,“于是启遂即天子之位,是为夏后帝启”。这里把“禅让”过渡到世袭描述为一派礼让之风。而《竹书纪年》《韩非子·外储说右下》《战国策·燕策一》《楚辞·天问》等典籍则说,禹死后,启、益争斗激烈,最后,启排斥益(或诛杀益),方建立起世袭王权。后说似较合理。
启世袭禹的帝位,是一个划时代的举动,标志着“各亲其亲,各子其子”的政权“世及”时代来到,特殊的公共权力开始凌驾于社会之上,一系列行政措施应运而生——传说“茫茫禹迹,划为九州”,实行区域统治;兼并部落的战争风起云涌,所谓“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于汤而三千余国” ;“夏有乱政,而作禹刑” ,法律和刑罚订定;“夏后氏官百” ,官僚机构已成规模。这都是国家正式君临人间的表现。
因至今尚未发现夏朝的直接文献,故这一朝代仍然带有传说性质。但考之以距今四千年左右(与夏朝年代相当)的二里头文化,可以得见夏文化所达到的实际水平。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发现有石斧、石镰、石刀、石铲,以及各种蚌器和骨器,另外还有铜镞、铜锥、铜凿等红铜器及青铜器出土,表明夏代已进入“铜石并用”时期,由此推测,夏铸“九鼎”的传说 并非妄论;而铜戈的出土,使夏代“以铜为兵”之说 获得实据。二里头宫殿遗址及登封古阳城遗址的出现,则是国家政权建立的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