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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童年的我

我才七八岁的时候,用父母的话说,叫做三天两头病,这话虽说有点夸张,却说明我小时候病实在太多。因父母白天要下地干活,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就要到大队医疗室去打针,我就拿着提前开好的针水和药去找医生,医生和其他看病的大人看我那么小就敢自己去打针,就对着我说:“这个娃娃真乖。”其实是我病多了,对打针吃药已经习以为常了,屁股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晚上睡觉前要用热毛巾做热敷。

小学毕业后转入马金铺乡中学,学校离我家约有四公里路程,父亲断然决定让我早上跑步去上学,中午放学走路回家吃完午饭才允许我骑自行车去上下午的课,当时我感觉父亲对我有些苛刻,甚至不近情理。因为身体弱,手上还提着一个约三公斤重的书包,一开始只能跑八九十米、百把米就气喘得不行,其余路段还得走着去。途中也有同学让我坐在他们的自行车后面带我走,可我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愿。我每天早上坚持加跑一小段,或走一段再跑一段,一个多月后,我居然能够一口气跑到学校了,每顿也能多吃一点饭了,身体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一开始我穿的是长衣长裤运动鞋,后来就改为穿一件背心和一条跑裤,再后来就只穿一条跑裤了,不分春夏秋冬都是这么穿着。我再也停不下来了,就连周六日都要跑到秧田冲或黄牛凹子山上去锻炼。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半左右回到家。回家后就把一大一小两只水桶里剩下的水倒进瓦盆和脸盆里,提着两只空桶到离家约六十米的大井上,用小桶先打两桶水把大桶装满,再打一桶起来,左手提着小桶,右手提着大桶把两桶水提回家,然后擦把冷水澡。这种方式我坚持了十多年。

1982年,影片《少林寺》上映后,曾一度在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武术热。随后出版了《中华武术》《武术健身》《武林》三本杂志,出来一期我就购买一期,并在其间选择自己喜欢的套路进行练习,并坚持自学武术十二年。为了加大锻炼强度,我到村里的铁工厂找到了一枚重约五公斤的钢球,早上跑步时手心向下攥着跑,左右手轮流交替进行,这样既加大了身体的负荷,又锻炼了腕力和抓力,同时臂膀和腿部的肌肉也得到锻炼。有时偶尔也会因为一大早要出门去做其他事而不能按时进行锻炼,就会一整天感觉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心里空荡荡的,不舒服,只有等晚上回来把当天该锻炼的项目和内容全部补做完,才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心也才会静下来。

在我家对面不远的地方,是陈亮家建盖的一处新房,可能因为资金不足,墙砌到约四米高时就停工了,成了村里的烂尾房。白天我进去看过一下,中间一块还算平整,隐蔽性也好,就选作我夜间锻炼的场所,每晚十点半左右,村里基本安静下来后,我就到那里练功。墙面是用河里的沙石与黄土掺和在一起加水拌匀后,再用约六十厘米宽、五十厘米高、两米长的两块木板模具夹起来,再将拌好的土夹石装在夹板中,一层一层用墙冲夯实筑起来的,其中夹杂着许多蚕豆大小和鸡蛋大小的石头,很硬。我半蹲着马步用拳和掌击打墙面,一开始感觉墙面很刺,拳打上去疼痛难忍,一会手指关节就多处脱皮,回家后借着灯光一看,两个拳头正面已经是血肉模糊,用热水擦洗一下能好看些。第二天晚上接着再来,一开始把力量控制小一些,这样可以减轻疼痛感,掌和拳轮流交替进行,打上十多分钟后疼痛感就自然减轻了。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居然在南墙和东墙上击打出了九个直径约七十厘米,深约五厘米的坑。双拳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的中关节和连接手掌关节处,以及两只手掌侧面的小指第一关节和连接手掌关节处,都长出黄色的又坚又硬的茧子。越往后打击墙面时,疼痛感越来越不明显,用力过大时有麻木的感觉。再后来,我的拳和掌可以击打大树、水泥墙面、水磨石地板、竖立的石碑等物体。创业初期,我在铁三中锻炼,拳头可以直接击打用工字钢即铁轨焊接的篮球架,几拳上去能把球架打得嗡嗡响。有一次,我的同事罗启指着一个老式的学校淘汰下来的烧水锅炉考验似地对我说:“怎么样,整两下见识见识。”我不假思索地跨上去,连击三拳,锅炉上出现了一个比帽子还大的坑,从感觉来看,其炉壁的厚度应该有两三毫米。对着用砖砌就并经粉刷过的墙壁,猛击一拳就能在墙上留下一个清晰明显的拳印,最为明显的是食指和中指的第三关节的印子,深度可达两到五毫米,我收获了功到自然成的喜悦。

习武重在修德,在我购买的三种武术杂志中除了传统拳术套路外,还有刀术、剑术、棍术以及各家门派的起源和特点介绍及论文。各门派代表人物的生平事迹,名人轶事和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壮举。各门派宗师如王五、杜心武、霍元甲、杨露禅、叶问、李小龙等则代表武术的最高境界,他们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自立自强的尚武精神。

我习武则完全为了锻炼身体,强壮体魄,防身护体,没有与人争强斗狠的心理。大约是在1993 年的一天中午,一个歹徒闯入书店,抢过收银员白绍旨的皮包拔腿就往外跑,听到叫喊声后,我立即追了出去,在距书店一百多米的昆明市交警支队门口追上歹徒,愤怒之下,我一个直拳击中其头部,歹徒当即一头栽倒在地,就像一条泥鳅被抛到地上,满地乱滚。歹徒被制服了,皮包物归原主。这是我习武多年后第一次出拳打人,没想到拳头的力量会那么重,险些出了人命,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件事后,我做了反思,即便是歹徒,也不能将其致死致残。自己习武多年手脚不知轻重,不可轻易出手伤人。后来,我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凡事我尽量采取忍让和克制的态度,不与滋事一方发生直接冲突。但愿这是我一生中出手伤人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记得又有一天下午三四点钟,我发现书店对面缓缓驶来刚停稳的一辆人力三轮车上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头发中间有一道约十厘米长的白色的明显刀疤,看得出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弄清情况,我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言行。发现两人对着站在车旁的骑车人不时地说:“赶快拿钱,不然别想走。”半个小时过去了,尽管骑车人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敲诈!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快步走到街对面,右手抓住三轮车的前轮运足力气猛往上提,“哗”的一声,两个坏人从三轮车后面滚出三米开外,我指着两人大声说:“滚!”两个坏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慌失措,灰溜溜地跑了几个方向才朝着与三轮车相反的方向快步逃离。我回过身对着骑车人说:“你走吧!”骑车人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谢谢!”骑上车走了。街道两边传来了拍手叫好的声音。这时我才发现,其实两边商铺中早就有许多男男女女关注到这件事了,可就是没有人站出来制止这种敲诈行为。一是事不关己,不敢惹这种麻烦,因为自己有固定商店在明处,而歹徒们却在暗处,怕遭报复。二是惧怕歹徒的暴力,怕当时斗不过歹徒吃大亏。这也难怪他们。习武之人就应该有一种正义感。这次举动旨在教训并吓走歹徒,解三轮车主人之危,处理的方式和方法比上次更加理性,也算是一点进步。

从父亲要求跑步上学到学习武术,回想起这段经历,有两点值得总结:一是锻炼了我的身体,强壮了我的体魄,在身体素质上使我从一个弱者变成了一个强者;二是磨炼了我的精神和意志,培养了我顽强的性格,一种做事执着,不达目的终不止的顽强性格。树立了正气,增强了正义感。为我后来做事奠定了基础,使我受益终生。为此,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给了我身体,我更要感谢我的父亲,是他独特的教育方式培养了我的性格。 /HI4Z8nR///NIC178RWtWRgZSgr8Ap7Cts1x9dGqcFzRIq6RQh4HpDTEd/RoX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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