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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最近逛过B站，大概率已经看到过账号名为“罗翔说刑法”的视频。
“罗翔说刑法”，虽然这个名字乍一看透着一股淡淡的年代感和沧桑感，有点像“80后”记忆中的“古早”电视普法节目《小撒说法》。这样的账号名表面看起来与B站文化大相径庭，但如果你点开“罗翔说刑法”的任意一个视频，就会跟笔者一样，边笑边看，边看边笑，看完了还想看，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现象，用“罗翔说刑法”里满屏的弹幕来说，叫作“上头了”。
“罗翔说刑法”的UP主真名叫罗翔，他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教授，现任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刑法学研究所所长，2008年入选法大历届“最受本科生欢迎的十位教师”，2018年入选法大首届研究生心目中的优秀导师。
这些听起来有些古板的头衔，让没有看过罗老师视频的人半信半疑：一个讲法律的老师能有多火？
2020年3月9日，罗老师把自己的刑法课“搬”上B站，入驻B站的第一天就成为百万UP主，创造B站增粉速度记录。罗老师在B站发布的第一个视频的截图如图2-1所示。
图2-1 罗翔在B站上发布的第一个视频
截至2022年3月15日，罗老师在B站上的粉丝数已达到2191.6万，成为目前B站上最火的UP主之一，是哔哩哔哩2021年百大UP主、2020年年度最高人气UP主，被粉丝称为“法律界的郭德纲”。
罗老师之所以圈粉无数，和其日推的“法律段子”密切相关。
罗老师还没有入驻B站时，他的身份是厚大法考
刑法独家授课老师。很多B站的UP主经过厚大的授权，将罗老师课堂上的经典内容剪辑出来放到了B站上，获得了很高的播放量，之后罗老师才自己入驻，成为B站UP主。
接下来，我们从罗老师的视频封面、标题来分析其“出圈”理由。
1.封面逐步改版，贴近B站文化
点开罗老师入驻B站前期的视频，其视频封面大多使用蓝色背景，封面文字使用的大多是醒目的红色、黄色字体，同时，在文字的排版上突出了吸引人的关键词，比如狗咬人、诈骗等，很吸引“吃瓜群众”的眼球。
到后期，罗老师对视频的封面图片进行了优化，从一开始的蓝色背景+半身照，逐渐变为用生动的肢体语言做封面，再到把自己的脸PS到别人身体上制造喜剧效果。视频封面的改版使得罗老师的调性一步步贴近B站文化，吸引了更多B站用户成为其粉丝。
罗翔的封面“进化史”如图2-2所示。
2.标题引发用户好奇心
在B站上看罗老师的视频是想学法律知识吗？
当然不排除这种因素，但是罗老师在B站“出圈”，靠的大多是将晦涩难懂的法律知识讲成段子的能力。
这从侧面反映出最开始吸引“路人”打开罗老师视频的关键，在于视频的标题吸睛，如图2-3所示。在B站这个极其喜欢玩梗的平台，有趣才是吸引用户的第一因素。例如，“母亲妻子前妻女友同时落水，你该救谁？”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梗，如果放到法律层面来解释，很容易勾起用户的好奇心。这些清新脱俗的视频标题，打开了年轻人百无聊赖的生活中的“潘多拉魔盒”，让人带着好奇心点进去，带着笑容看下去。
图2-2 罗老师在B站的三次视频封面改版
图2-3 罗老师在B站发布的视频标题
既然罗老师的视频内容定位在“说刑法”，那么必然离不开举例。可以肯定的是，罗老师的火始于自身的幽默感，经常和粉丝玩梗，但当他的梗密度下降之后，粉丝的热情却丝毫没有消退，其原因如下。
1.人设塑造
在B站上，罗老师大部分的梗或者有趣的点都集中在“法外狂徒”张三这个人物上。
为了让张三成名，罗老师让张三在自己的案例中犯了很多奇怪的罪行，他是入室行窃的小偷，也是离异再婚的父亲，他可以租个挖掘机挖走ATM机，也可以在越南一枪打死中国的猪……
举个具体的例子。
• 张三娶了媳妇办了酒席，但是没领证。后来去北京打工，情商高，董事长就希望他能做自己的姑爷，于是他就和董事长的女儿办了婚礼还领了证。后来原配知道了，也要和张三领证，这个应该怎么判？
• 张三在街上看到一个美女，刚巧从美女身上滑落了一个遥控器。张三捡了起来刚准备还给她，却见她满脸紧张，娇羞地看着他。张三朝她会心一笑，兴奋地按下按钮，结果旁边的地铁站爆炸了，请问张三什么罪？
• 张三来到了一个城市，觉得这个地方的树木郁郁葱葱，和自己家乡有很大差距，为了让树木茁壮成长，张三不停地给树木浇水，见到一棵树就浇，最后把树给浇死了，那么张三犯了什么罪呢？
频繁出现的张三，其行为令人瞠目结舌，但这一虚构人物的出现，也恰恰说明了现代社会中人性的复杂和法律量刑的难度。
为了知道张三和故事中的其他人物是否犯罪，我们一定会想把这个故事看完，在知道故事结局后，又会学到相关的法律知识。张三已经变成了罗老师视频内容的IP，可以把不同视频内容串联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张三就是统一罗老师个人风格的纽带。
“张三”人设火了之后，本身也成为B站的一个梗，B站上很多喜欢玩梗的人就将用户名注册为与“张三”相关的内容，如图2-4所示。
图2-4 B站上的“张三”
在百大UP主颁奖台上，罗老师依然拿“张三”幽默了一把，他说：“如果您真的叫张三，我向您道歉。但是对于每个人而言，我们都要约束我们自己内心的‘张三’。”
不出意料，“我们要约束自己内心的张三”这一词条冲上热搜，罗老师也借此对张三的人设塑造进行了升华。
2.紧跟热点
罗老师把“紧跟热点”这一技巧运用得炉火纯青，如“高压锅恐惧症？《开端》中的法律问题”“让学生呕吐、让校长落泪的‘营养午餐’犯了什么罪？”不仅在人设塑造上紧跟热点，还能把热点巧妙地植入自己的内容，表达自己的观点，输出法律知识，如图2-5所示。
图2-5 罗老师在B站上的紧跟热点的视频内容
与罗老师这种自带流量的大V相比，很多普通UP主要想紧跟热点，首先要判断热点值不值得追。热点事件的判断标准如图2-6所示。
图2-6 热点事件的判断标准
从事件属性来看，一个热点事件是否具有话题性和传播性，是UP主判断其值不值得追的重要标准。如“张玉环案”事件传播范围广，话题讨论热度高，并且与罗老师的账号内容有关联性，所以罗老师追这个热点是成功的。
同时，UP主还要判断热点事件是否过时，如5月出来的时事热点，一般情况下到6月就不值得追了。
最后，UP主还要评估热点事件的回报率，考虑追这个热点所要花费的成本，产生的收益，以及可能带来的风险等。
那么罗老师又是如何将热点视频做到极致的呢？
以“张玉环案”相关视频为例，罗老师这一条追热点的视频堪称典范，该视频在B站上有600多万的观看量，获得了80多万的点赞。名气不如罗老师的普通UP主，也可以借鉴罗老师追热点的技巧，轻松实现涨粉。
首先，在热点选取上，罗老师选取了2020年8月轰动全国的“张玉环案”。2020年8月4日，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宣告入狱26年的张玉环无罪，2020年8月7日，罗老师就更新了长达12分钟的视频，对这则新闻背后人们关心的法律问题做出了分析与解释，从时间上来看，罗老师追热点的视频抓住了热点的时效性。
同时，在视频简介中，罗老师用极其简练的一段话概括了热点的中心思想，抛出了背后的法律问题：
张玉环案令人唏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张玉环表示自己曾遭到过刑讯逼供，被逼问了6天6夜，甚至还被放狼狗撕咬，张玉环希望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如果刑讯逼供的事实成立，这种犯罪还会被追究吗？
再来看视频内容，罗老师开门见山，带着自己的思考引出热点：
各位同学大家好，相信大家这几天和我一样都非常关注张玉环案，张玉环入狱26年，终被无罪释放，是迄今为止被羁押时间最久的申冤人，所以你就会发现生活远比戏剧更荒诞与沉重。
随后罗老师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做了详细解说，让更多用户了解这个热点事态：
1993年10月24日，江西某地有两名儿童被杀害，三天之后，邻居张玉环就被警方定为嫌凶。在被带走后的11月3日和11月4日，张玉环做出了全案仅有的两份有罪供述。在第一次开庭时，张玉环还辩称冤枉，说是公安机关屈打成招，但一审法院最终判处张玉环死刑缓刑两年……
讲完张玉环的故事后，罗老师贴出张玉环与前妻宋小女相见的视频，并加以解说，让用户与热点事件产生情感共鸣。
在之前的采访中，宋小女一直说张玉环欠她一个拥抱：“他欠我一个拥抱，这个抱我想了好多好多年，从他走我总想抱，到看守所，我去看他，也没有抱。”很多朋友和我一样都想起了一首凄美的诗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听完这一段话后，用户纷纷发送弹幕，对张玉环和宋小女的故事表示同情，张玉环案视频弹幕截图如图2-7所示
图2-7 张玉环案视频弹幕截图
在做完这一系列介绍后，罗老师挖出了这个热点背后最受人关注的法律问题，那就是如果张玉环案刑讯逼供的事实成立，这种犯罪还会被追究吗？开始针对这一法律问题谈自己的看法：
在不少类似案件中，即使认定刑讯逼供的存在，司法机关都会因为刑讯逼供已过追溯时效而不再追溯，但我认为这种做法不一定符合法律的规定，根据刑法247条的规定……
在视频中，罗老师对各个机关“踢皮球”导致公民无法对损害自己利益的犯罪进行追溯的行为进行了谴责，并对热点事件中刑讯逼供的行为进行了总结与升华：
为什么培根会告诉我们，一次犯罪不过是污染了水流，而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却污染了水源？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希望我们的司法人员能够真正转变观念，尊重程序正义，自觉地远离刑讯逼供，同时也能对刑讯逼供重拳出击，只有正本清源，才能保证司法源头的清澈。
这一段总结升华被用户称为“满分作文”，让整个视频尽显正能量，同时也让用户在学习法律知识的同时，获得了思想的熏陶。
3.注重弹幕互动
互动视频是B站的新潮流，用户在观看视频时需要回答一些问题才能继续观看，这一功能颇具娱乐性，十分符合B站的调性。罗老师在视频中列了两个选项，如图2-8所示。
图2-8 弹幕选项互动截图
罗老师开门见山地将“投币”“点赞”的招牌直接挂在了脸上，用户被罗老师的这一操作给逗乐了，纷纷在弹幕留言与吐槽，如图2-9所示。
从弹幕互动中，我们也能看出罗老师心态的转变。在很多人印象中，刑法学的教授大多较为古板，但罗老师擅长打破人们的刻板印象，很快适应了B站的风格，与用户“打成一片”。
罗老师原来的目标用户群体是法律专业的学生或其他有法律学习与运用经验的用户。这类目标用户有一个共性：有思想、有些许法律基础、有自己的观点。所以，罗老师通过人设塑造、紧跟热点与弹幕互动，引导用户思考，而不是照本宣科地讲解法律知识点。风趣幽默，将知识融入有意思的故事进行讲解，更容易引导学习者进行思考。
图2-9 弹幕截图
罗翔短时间内在B站吸粉千万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幽默风趣、深入浅出的单口相声般的刑法解说。《中国新闻周刊》分析罗老师持续受欢迎的原因是“外皮是喜感的口音，搞笑的例证；内核则是在多年的实践和思辨中寻求真理，催人上进，成为内容产业中的一股‘清流’”。
“单口相声”般的解说往往能让用户在学习专业知识的同时，也获得乐趣。所以，工作空闲之余，我会津津有味地观看罗老师的视频内容，在精进法律知识的同时，他的视频也可以带给我乐趣，以此缓解工作压力。
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领悟了罗老师的“单口相声”成功的秘诀。
1.丰富的肢体语言+具有辨识度的湖南口音
罗老师每次讲课时都有着丰富的肢体语言，如图2-10所示，不仅手会情不自禁地摆动，讲到激动之处，全身都会跟着动起来，这一举动看似漫不经心，却为罗老师增添了人格魅力。
哈佛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心理学研究人员发现，如果一个人在说话时做出有力的手势，就会更自信、更有力量，同时这种情绪也会感染到其他人。图2-10中罗老师在说到某一要点时举起双手，对结果表示无奈，给用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图2-10 罗老师丰富的肢体语言
罗老师讲课时带有微微的湖南口音，慢悠悠的语速加上很多语气词、拟声词，让很多人觉得看罗老师讲课像在听相声。
2.互动提问
在罗老师的视频里，他会主动和粉丝互动，如他会问粉丝“很多时候网络喷子是在吵架，吵架要讲逻辑吗？”这样具有强互动特点的问题，会引发弹幕上满屏讨论，无形中增加了粉丝的黏性，同时也为视频增加了不少的弹幕量。在B站，弹幕越多，视频热度就越高，越容易被置于首页推荐，视频也会更火爆。
3.内容段子化，有趣有料
罗翔本身是一位刑法课老师，我们可以大致回顾一下近些年的“网红老师”，形成了比较大且长久的社会影响力的人其实非常少，大多数只是一些大学讲师偶尔在网络上走红的授课片段。
这些走红的老师有许多共同特点，如课堂有趣、善于使用最新的语言表达方式等，又或者可以概括为段子多、会玩梗、性格和善等。在新的媒介形式中走红的教师，受到人们关注乃至喜爱的，往往正是这种超出了课程本身的形式上的讨喜。
毕竟，把内容段子化，使课堂有趣又有料的老师从来都是受欢迎的。比如在罗老师的刑法课堂上，他就讲过下面这则颇有趣味的故事。
冬天，一位妇女在半山腰骑着自行车遇上歹徒了。歹徒见色起意，妇女一看四处无人，求救无门，所以假装同意，但要求去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歹徒很开心，然后就找了一片平坦的冰面。妇女说：“那你脱衣服啊。”歹徒愉快地照做了。
于是，趁着歹徒脱衣服蒙住眼睛的空当，妇女一脚把歹徒踹到了粪坑里。歹徒好不容易爬上来，妇女又一脚踹下去。爬上来，踹下去；爬上来，又踹下去。N个回合后，歹徒被淹死在粪坑里……
讲完案例，罗老师开始发问：
大家觉得这个妇女属于正当防卫还是属于事后防卫？当年这个案件引起了很多争议，有人说踩第一脚叫正当防卫，但踩第二脚和第三脚就叫事后防卫。
同时让学员将自己代入故事中的情景，频出金句：
各位同学想一想，什么叫危险排除？你把你自己代入一下，如果你是这个女的，你会踩几脚？是不是不仅会将歹徒踹下去，还会拿块砖头去拍他？不过也要小心不要把粪溅到自己身上了。
最后得出结论，引人深思：
这其实就是一般人的防卫处理，所以我们在评判某一件事情时，要换位思考，以当时的情况进行判定，要以一般人的标准去看待案件，而不是以上帝角度去看待，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最后这个案子被判正当防卫。
这个段子让原本晦涩难懂的法律条文顿时鲜活起来。用户看完罗老师的视频后，不仅收获了听段子的愉悦，还收获了知识，这两种心情加在一起，“追番”的心情也就越发迫切。我们再来看看下面这两则内容。
有个精神小伙，等女朋友的时候很无聊，随便拍了一下ATM机，没想到，ATM机吐出来100块钱。小伙又拍了一下，结果ATM机又吐出来100。小伙越拍越来劲儿，站那儿拍了300多下，ATM机也很给力，一共吐出来了3万多块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小伙因为盗窃金融机构被抓了。
罗老师把自己的“法律段子”与B站的梗文化充分融合。场景实验室创始人吴声曾在自己的《新物种爆炸：认知升级时代的新商业思维》一书中分析过这种现象：
新物种的爆发可以平移至任何平台，但平台自身的基因属性才是独一无二的……新物种与平台基因的深度融合、重组，才是此平台对于新物种的意义所在。
罗老师的课程内容中存在段子，这是“新物种”；与之对应的是B站用户喜爱的鬼畜文化及造梗文化，当新物种和这种平台基因进行融合、重组时，自然擦出了火花。
那么作为普通的UP主，我们又该如何像罗老师一样，将内容输出为段子呢？
首先要非常了解B站的梗文化，适当地使用网络词汇增强幽默感，同时博览群书，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让人觉得你是一个与时俱进的人，这样用户才会愿意和你互动。
其次，善用生活中接地气的场景，用人物对话及讲故事的方法吸引用户，就像我们平时常看的脱口秀会用画面感来传递幽默一样。
再次，在讲述故事时，UP主可以在笑点前适当停顿，给用户一些时间来调整呼吸，制造紧张的氛围，然后再把笑点说出来，幽默效果翻倍。
最后，把最具笑点的词或梗放在结尾，让用户回味无穷，拍案叫绝。
需要注意的是，UP主在输出段子时，言语要张弛有度，不能过度嘲讽，否则会令人不适。
4.内容专业
虽然罗老师最大的特点在于把法律内容段子化，但罗老师这种走红模式在B站很常见。比如之前的何同学、“局座”张召忠，都是用看似偏娱乐化、浅显易懂的方式，对专业知识进行解读。
所以如果只是单纯地讲段子，罗老师恐怕很难会有这么高的人气。真正能让这样一位宝藏教授“吸粉”的关键，除了把知识当段子来讲，还有他以专业的态度去分析那些看似偏激，又在现实逻辑之内，且充满笑点的案例。
截至2021年年底，罗老师是B站涨粉最快的UP主，是第二位粉丝破千万的个人UP主。这也说明了，在现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人们还是更希望看到知识和真理。
罗老师擅长用感性的语言阐释最朴素实用的法律事例，他不仅可以拿“张三”举例，还可以随时引经据典，用古今中外哲学家的思想诠释“法”的精神。从康德的“人是目的不是工具”到罗尔斯的“无知之幕”，再到用古斯塔夫·拉德布鲁赫的理论解释为什么刑法有义务保护罪人……
跳出那些听上去枯燥乏味的法律条框，罗老师用自己那一套自成一系的人生哲学去诠释法理，传递他对法律、哲学的理解和支持，这也是罗老师于一众UP主中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
仔细看看罗老师在B站投稿的视频，不管是“厚大法学”还是“罗老师法律小课堂”，选择的案例或者相关的法律知识，都并非严肃的专业知识，而是向我们这些未学习过法律的人普法。
罗老师在解释法律的同时，也输出了很多对人性的思考和对哲学的讨论。就像他在B站投稿的第一个视频中说过的，“不是炫耀我手中的贝壳，而是希望同学们看到贝壳后面的大海，是那么的广袤，是那么的美丽”。
看完罗老师的视频后，粉丝还会思考视频中提及的事件的意义，一位B站用户的评论如下。
老师，您的课以案例出发，讲解生动有趣，不仅对法学生有帮助，对我们这些其他专业的学生来说也有很大帮助。您在让同学们记住知识的同时，还拔高了主题，融入了您对法学的思考、对社会的思考。我们从您身上学到法律倡导的善和正确的价值观，无论对哪一代来说都是大有裨益的。
这条留言颇能反映出一些学生的感受。罗老师的视频满足了很多普通人对法学的好奇，受众人群不受限制。罗老师更希望有人能通过他的视频去思考人生的意义，如在“我们为什么要读书”这个视频中，他并不完全否定功利性读书，但是也认为更重要的是非功利性的读书。我特别喜欢他说的一句话：“我读莎士比亚并不妨碍我听郭德纲的相声。”这也是罗老师成为B站最火的UP主之一的关键。
了解了罗老师成功的要点之后，我们现在来思考一下，普通人又该如何在输出专业知识的同时，深受用户的喜爱呢？
在这里，我们以UP主“芳斯塔芙”为例。“芳斯塔芙”是一个科普古生物知识的账号，力图将学术性极强的古生物知识传递给普通用户，仔细研究，可以发现其短视频内容具有以下两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解说生动有趣、通俗易懂。在“芳斯塔芙”的短视频中，地球的进化史仿佛一场神经喜剧，遥远的、充满神秘感的古生物也成为呆萌搞笑的“铁憨憨”。例如，“芳斯塔芙”在介绍棘皮动物时，是这样说的：
说到奇怪，怎么能不提这个星球上长相最诡异、演化的步伐最六亲不认的棘皮动物呢？棘皮动物是啥动物？不如就先拿我们最熟悉的棘皮动物海星举个例子！你看，一般自由运动的动物都是两侧对称的，海星却长成了个五角星，这种设定仔细想想真是匪夷所思，而且海星诡异的地方还不止这些……
轻松幽默的言语让用户在接受专业知识的同时，还能感受到趣味性。
第二个特点是“芳斯塔芙”喜欢在短视频中巧用各种配图或小视频，便于用户理解专业知识，如图2-11所示。
图2-11 “芳斯塔芙”的短视频截图
通俗易懂、生动幽默的语言，再加上形象的配图与视频，使得一个“平平无奇”的UP主的视频获得了400多万的播放量。所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用心，普通人也可以在B站上将专业知识做精、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