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年(gap year)是指青少年在高中毕业准备升入大学,或大学毕业之后工作(读研)之前,做一次长期的旅行,以体验与自己生活的社会环境不同的生活方式。众所周知,间隔年可以帮助学生做出更长远的职业规划与人生规划。然而,由于我国教育体制要求学生先选择专业再接受本科教育,会使部分学生遭遇因选错专业而选错职业的风险。间隔年在帮助我国大学生规避这一风险方面体现出潜在价值。因此,本研究将以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邮电大学等大学的学生为样本进行调查,从而了解我国发达城市中大学生的职业选择能力现状,以及决定他们职业选择能力的因素;并主要通过对间隔年参与者中的成功案例进行采访,来调查不同人对间隔年的态度,由此来制订一套特别的间隔年方案,以提高大学生职业选择能力。
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我国的教育事业逐步发展,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阶段。我国部分大学生不再仅仅满足于选择相对容易找工作的专业,而是精心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但是,有一些学生并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适合什么专业,这就导致了在专业及职业选择时出现选错的情况。而间隔年方案可以很好地帮助学生尽可能避免选错专业。
1. 间隔年在中国
间隔年的概念最早是在2009年由孙冬纯先生通过他的自传《迟到的间隔年》引入我国的。自此之后,国内的一些民间组织也开始宣传并帮助一些对间隔年感兴趣的学生安排自己的间隔年。但是就目前情况来讲,我国知道间隔年的学生极少,一些稍有了解的学生也会因为对间隔年的偏见或其他原因不选择间隔年,所以间隔年在引入我国这几年中的发展是极其有限的。
2. 我们的观点
我们十分支持间隔年在我国的发展,认为专门为我国教育体制设计的间隔年能够极大地帮助到我国学生,并希望我国有越来越多的学生知道并且选择间隔年。我们小队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希望通过此次研究来对间隔年进行深入的了解,从而为自己不久之后的间隔年做出合理的规划。
我们发现,在同学中虽然有一些人听说过间隔年,但真正了解的并不多。在听了我们的介绍后,部分同学表示希望选择间隔年来更好地帮助自己的学业,而剩下的同学则认为间隔年可能不适合自己的学业。
为了更好地了解现在学生对间隔年的看法,我们对6位高中生和大学生分别进行了采访:
Janina Akisa是瑞士一名18岁的高中毕业生。她在2016年下半年和2017年上半年选择了间隔年,在北京、上海和东京实习打工,并且希望从演员、牙医和中学教师当中选择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专业。她在这一年当中不仅积累了丰富的社会经验,还交到了很多新朋友。Janina说间隔年在瑞士十分流行,几乎所有高中毕业生都会选择间隔年来为读大学做准备。
Jenny Li是医科专业的学生。她不想考虑间隔年的原因有两点:首先是由于专业所限,她需要更多时间来学习学科知识,以便完成学业。其次,她认为大学第一年学业并不是很繁重,本身就算是一个过渡期,学生可以合理利用这一年参加社团、学生工作或者是培养个人兴趣。而当大学毕业之后,国内竞争压力较大,并没有时间给毕业生休息,无论是立即选择就业或者直接考研都是应届毕业生更占优势。
Lucy Li来自中国,她在美国维克森林大学(Wake Forest University)学习会计和音乐表演两个专业。现在她不想考虑间隔年的原因是:她希望直接参与学校有保障的internship(实习期)或者study broad(国外留学)来开阔眼界和积累职业经验,这样既没有风险又利于她完成学业后马上工作。
Amber Li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学习的是法语专业。在大三这年她选择了间隔年,去非洲西北部的摩洛哥进行为期半年的实习。“对于学习语言的学生来说,语言的应用是至关重要的”,她说:“学以致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实践出真知。”她认为自己在摩洛哥的生活很有意义,每天用法语教当地孩子一些简单的中文和中国的知识,也让她更好地练习和运用法语。她说:“实习可以查缺补漏,帮助你更好地制订今后的学习计划,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怎么做。”
Kimberly Zhang是一名就读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的中国学生。她在其他学校读完大一和大二之后转学到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应用数学专业。她本人对间隔年非常感兴趣,因为对于数学这种理论性的专业并没有很明确的职业方向,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愿意选择实习并希望在实习期间可以找到自己喜欢并适合自己的职业。同时,她对于间隔年仍有犹豫,是因为害怕这一年没有找到满意的实习工作从而白白浪费了一整年。
Ashley Xu就读于旧金山艺术学院,目前是平面设计专业的研究生一年级学生,她的梦想是能定居韩国,她说:“快20岁了,走过了很多国家,最喜欢的是韩国。”为了达成目标,她希望能有机会在间隔年前往韩国学习语言,并进一步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虽然去韩国做间隔年与她的专业无关,但是她认为专业只是人生路上很小的一部分,可以是达成最终梦想的风向标,学习自己想要生活的国家的语言和学习专业可以是并驾齐驱的。
经过对一些应届毕业生和间隔年参与者的采访,我们大致整理出以上几个有代表性的例子。从采访结果我们可以看出,目前间隔年项目还是比较具有争议性,普遍的几个反对意见包括了来自社会和个人的多重因素。
首先就是学业的压力,学生不愿意“浪费”一年的时间在一个有风险的项目上。在有些对于专业知识需求极大的学科,学生需要抓紧所有的时间学习以便按照预期完成学业。考虑到间隔年自由度较大,并且有一定概率没有专业人士指导,学生很有可能由于时间规划不合理或者是选择错误而荒废这一年宝贵的时间,既不能丰富学科知识,也不能从中收获实践经验等。那么对于这些专业,或者说对这一类学习压力较大的学生来说,间隔年并不是很理想的选择,他们会更趋向于进行有学校保障的实习工作。除此之外,部分学生也认为在进行完一整年间隔年之后,所学的知识和技能会由于疏于练习而生疏,从而导致再次开始学业或工作时需要耗费额外的精力重新进行学习。
其次则是中国毕业生面对的强大竞争压力。采访中有人提到,中国毕业生面临的就业形势十分严峻,无论是企业还是更高一级的学府都会青睐应届毕业生,那么这也就让想选择间隔年的学生左右为难:是选择比较有风险的间隔年,还是按部就班地继续学习?.
一些理论性专业的学生则持乐观态度,表示间隔年是一个很好的让他们了解自己将来职业方向的机会,为本来模糊的择业增加一些确定性。与他们的意见相符的还有不能确定自己兴趣方向的学生,他们希望能够在间隔年尝试不同种类的实习工作,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体验多种多样的人生。艺术类院校的学生则普遍认为间隔年是一个外出采风的好机会,旅行或者是与他人的交谈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灵感源泉,帮助他们创造出更独特的作品。学有余力的学生更希望能通过间隔年学习一门外语或掌握新的技术,完成平时用零碎的课余时间无法完成的任务。
通过线上资料查找,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学生需要通过跨文化交流的、自愿组织的间隔年活动来提升自己职业选择能力。间隔年参与者可以从中获得很大的收益。间隔年参与者能获得的收益一般有如下几类:提升学生的学术水平,促进学生做出更成熟的职业选择,帮助学生获得就业的机会,提高学生各方面软实力,使学生获得更多的人生经历,并使学生形成更成熟的社会价值观(JONES,2004)。而学生若想提高职业选择能力,则需要拥有对自己身份的清晰认知、良好的时间观念,及对自己和对其他事物控制能力的把握(SAVICKAS,1984)。对自己身份的清晰认知是指了解自己真正喜欢什么,了解从事什么样的事业才能在真正意义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良好的时间观念指的是一个人或将精力投入到发掘过去,或将精力主要投入到现在的生计,或将精力主要投入到对未来的投资中;对自己和对其他事物控制能力的把握则指是否相信自己能掌握自己的生活,而非受到外力的掌控。对比二者我们可以看出,间隔年对提高一个人的职业选择能力是有很大帮助的。现在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已经越来越不受传统观念与社会规范的约束,而更取决于自己在人生探索过程中对世界及对自己在世界中位置的认识(ANSELL,2008)。因此,国际化的、跨文化的、跨阶层的间隔年活动更有助于我们去了解自己未知的一面,从而对世界有更完整的认识来构建最适合自己的身份。同时,有大型组织设计的间隔年活动可能直接地或间接地向人群固定传输一种思想,从而限制了人们基于自身特点对世界多方面的多元认识,因此并不利于让人们在参与间隔年的过程中对自己的身份有更清晰的认知(SNEE,2014)。
因此,我们建议人们积极地自行组织属于自己的间隔年活动,而自愿组织的间隔年也能更好地锻炼人们的创业精神、对事物的掌控力,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力(DREW,2016)。通过自行规划、参与间隔年,并尝试吸收其中所得为未来创造更好机遇的过程中,间隔年参与者本身就在锻炼对未来的规划能力及对事物的掌控力。综上所述,我们认为一个跨文化交流的、自行组织的间隔年有利于提高中国学生的职业选择能力,而具体形式的组合将根据个人通过规划未来而得知的个人所需来决定。
为了更好地在中国推广间隔年,我们设计了适合中国大学生的间隔年申请表,并且通过邮件的方式把我们的想法发送给了北京邮电大学的前校长,希望得到有益的反馈。
通过采访和线上资料查找,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有很多中国学生对间隔年是感兴趣的,并且间隔年活动也是他们所需要的;间隔年活动有利于提升中国学生的职业选择能力。目前我们在Do Small阶段需要进一步解决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使我们的间隔年方案在中国教育体制及相关政策中得到实施。
[1]JONES A. Review of gap year provision[R]. Lodon: University of London, 2004: 37.
[2]ANSELL N. Third World gap year projects: youth transitions and the mediation of risk[J]. Environment and Planning D: Society and Space, 2008, 26 (2): 218-240.
[3]SNEE H. Doing something“worthwhile”: intersubjectivity and morality in gap year narratives[J]. The Sociological Review, 2014, 62(4): 843-861.
[4]DREW C. Book review: A cosmopolitan journey? Difference, distinction and identity work in gap year travel[J]. Global Studies of Childhood, 2016, 6(2): 246-248.
[5]SAVICKAS M L. Interpreting the career maturity inventory attitude scale’s relationship to measures of mental ability[J]. Attitude Measures, 1984: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