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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骆驼湾村和顾家台村:只要有信心,黄土变成金

十八大闭幕不久,习近平总书记就冒着零下十几摄氏度的严寒,来到地处太行山深处的全国扶贫开发重点县河北省阜平县龙泉关镇骆驼湾村、顾家台村,看望困难群众,共商脱贫致富之策。

2012年12月30日上午,习近平总书记走进骆驼湾村,先后来到贫困户唐荣斌家、唐宗秀家慰问,了解收入多少、粮食够不够吃、孩子上学等情况。接着,习近平又到了顾家台村,在村委会同村干部、群众、驻村干部促膝长谈,共商脱贫致富之策。在调研中,习近平还来到村卫生室了解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落实和药品供应情况,察看了小卖部,了解农村日常用品供应情况。他强调,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特别是在贫困地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习近平对阜平县的脱贫攻坚指明道路:要坚持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理清思路、完善规划、找准突破口。要做到宜农则农、宜林则林、宜牧则牧,宜开发生态旅游则搞生态旅游,真正把自身比较优势发挥好,使贫困地区发展扎实建立在自身有利条件的基础之上。

阜平县地处河北保定市西部,基本情况可以用“太行深山区、革命老区、贫困地区”来概括。阜平位于太行山中北部东麓,两省四市九县交会处,素有“冀晋咽喉要道”之称,山地占全县总面积的87%,人均耕地仅为0.96亩,俗称“九山半水半分田”。阜平是革命老区,1931年建立北方第一个红色苏维埃县政权,1937年建立中国共产党于敌后开创的第一个抗日根据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阜平长期是晋察冀边区党政军首脑机关所在地,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聂荣臻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在阜平战斗和生活过。阜平是国家级贫困县,“燕山—太行山”国家集中连片特困地区扶贫开发重点县,是“燕山—太行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试点”。阜平全县辖8镇5乡、209个行政村、1208个自然村,分布在2496平方公里的沟沟岔岔里,50户以下的自然村就有831个,全县贫困村164个,占全部行政村的78.5%,其中深度贫困村22个。村庄布局分散、规模小,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配套成本高。人均资源少,贫困群众增收难,贫困程度深。2013年,这里的农民人均纯收入3913元,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44%。

骆驼湾村、顾家台村为毗邻的村庄,为龙泉关镇下辖行政村。龙泉关镇位于阜平西部深山区,与佛教圣地五台山相邻,是从京、津、保、石去五台山的必经之路。骆驼湾村、顾家台村是阜平县贫困村,山多地少、自然条件恶劣是致贫的主要原因。村里种植最多的农作物是土豆和玉米,夏天收土豆,秋天收玉米。此外,村民平时还养点猪和鸡。到了冬天,只能靠劈柴火取暖。每家的年收入普遍在两三千元,人均年收入不足1000元。村民收入主要依靠外出打工,部分村民农闲时会上山刨些药材补贴家用。2012年,骆驼湾村共有608口人,其中428人为贫困人口,顾家台村共有345口人,贫困人口为245人。

脱贫攻坚

在习总书记考察阜平县不久,阜平也因此成为中国扶贫新的地标和样本,被确定为“燕山—太行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试点”。阜平编制完成了《燕山—太行山片区阜平县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实施规划》,确定了“三年大见成效、五年稳定脱贫、八年建成小康”的奋斗目标。阜平县提出六大目标:一是燕太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试点。率先实现燕太片区规划目标,在政策上先行先试、在体制机制上有所创新,在燕太片区有示范意义。二是绿色安全农副产品生产加工供应基地。三是科技引导型先进制造业基地。四是中国北方知名旅游目的地。五是华北地区重要物流节点。六是京津冀都市圈生态发展示范区。在脱贫攻坚方面,阜平通过发展生产脱贫一批,易地搬迁脱贫一批,发展教育脱贫一批,健康保障脱贫一批,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兜底一批等“五个一批”来实现脱贫。

如今的骆驼湾村、顾家台村,村里交通、公共设施、村民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改观,充满了活力和希望,成为百姓安居乐业的美丽家园。山货特产店、望山茶室、骆驼湾年画馆、民俗技艺坊、酒坊、豆腐坊,以及古朴的新民宿、飘香的小食街随处可见,昔日的贫困山村变身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2019年,骆驼湾村被评为“中国最美丽的休闲乡村”。

通过打造旅游龙头产业,骆驼湾村实现了脱贫。在驻村第一书记刘华格看来,旅游产业现在做得很大,完全带动了村民脱贫奔小康,但骆驼湾村并没有止步于旅游产业。省里派来的驻村工作队利用扶贫资金,引入了一家专业公司养殖肉鸡,但本村没有充足的土地空间。村党支部、驻村工作队转变思路,将养鸡场开到平阳镇,搞起了“飞地经济”。养鸡场2019年4月投产,村集体每年收益20多万元。香菇、高山苹果种植等项目也统筹推进,骆驼湾村民腰包鼓了,全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2012年的950元增长到2019年的13620元。

土地流转赚一部分、民宿房屋出租赚一部分,还有养老金,还可以在旅游公司打工赚工钱,现在的骆驼湾再也看不到站大街倚在墙根儿下晒太阳的闲人了。村民们在小康路上,争先恐后地努力工作。村里的文化生活也多了起来,村民不仅物质上脱了贫,精神上也脱贫了。把自己的传统手艺展现出来,继承好传统民俗文化也成为村民关心的事情。

骆驼湾村、顾家台把民俗文化和旅游结合在一起,不仅丰富了村民的日常文化生活,还带来了赚钱的机会。2020年1月2日开始,以“民俗骆驼湾、小村过大年”为主题的民俗活动在骆驼湾拉开了序幕,该活动以民俗文化体验为主旨,用多种互动形式将民俗文化、民俗演出、年货大集等融为一体,并精心准备了各项体验活动。如今的骆驼湾民俗文化已经走向了网络平台,抖音、快手等网络平台推出了骆驼湾公众号,网络直播带货也将引领骆驼湾村的民俗手工艺品、土特产等走向全国市场。

习近平总书记探望的唐宗秀家2017年就脱了贫,土地流转金、股金分红等收入不少。2019年5月1日,阜裕投资公司开发的民宿旅游项目正式开张营业,唐宗秀老两口主动报名,打扫卫生、打理花草,每人每月进账2000多元。“一天三顿饭,全在公司吃。烩菜、米饭、面条,天天不重样,比在家里吃得还好!”过去,有些村民天天抄着手闲转,现如今也都甩开膀子干,村里难见闲人。光阜裕投资公司一家,就吸纳了骆驼湾村30多人和周边村60多人就业。骆驼湾村的贫困发生率从2013年的79.4%下降到2019年的0.5%。

阜平县、保定市、河北省贫困发生率变化

政策解读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同时提出了“扶贫”新目标——“扶贫对象大幅减少”,要求加大对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扶持力度,深入推进新农村建设和扶贫开发,全面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在此背景下,总书记上任后的第一次调研就选在了位于燕山—太行山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也是革命老区的河北省阜平县,实地考察了骆驼湾村、顾家台村的贫困状况。

阜平县的贫困状况和骆驼湾村、顾家台村的大面积贫困为总书记的判断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特别是在贫困地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了依据。因此,贫困地区脱贫对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具有迫切性和战略性。另外,阜平县多年来一直是国家贫困县,其贫困落后状况始终难以改变,这也说明了传统的扶贫开发方式已经难以解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面临的难题,需要从政策和体制机制以及扶贫方式上作出改革和创新。基于上述两个判断,总书记认为需要对我国的开发式扶贫战略作出调整。

开发式扶贫是中国扶贫的基本方针,从《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01—2010年)》到《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开发式扶贫方针一直贯穿其中。开发式扶贫对于帮助中国农村从1978年高达97.5%的贫困发生率下降到2012年的10.2%、农村贫困人口从7.7亿人减少到9899万人,作出了巨大贡献。

但开发式扶贫有两个问题:一是“精英俘获”,即扶贫资金往往到不了真正需要扶持的贫困户手中,而是由基层组织中的精英分子得到,即不够精准;二是开发式扶贫中的监管和考核相对不足,导致扶贫资金往往被挪用,这也是总书记在阜平县汇报会上所批评的现象:“我不满意,甚至愤怒的是,一些扶贫款项被各级截留,移作他用。扶贫款项移作他用,就像救灾款项移作他用一样,都是犯罪行为。还有骗取扶贫款的问题。对这些乱象,要及时发现、及时纠正,坚决反对、坚决杜绝。”2013年底,国家审计署公布了对19个县的财政扶贫资金审计结果,有11个县贪污、侵占扶贫资金,有10个县违规支出共1110万元,有17个县骗取扶贫资金共2150万元。

习总书记对阜平县骆驼湾村和顾家台村的考察使其因此在中国扶贫史上具有了转折意义和样本意义:

一是明确了扶贫工作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系。《在河北省阜平县考察扶贫开发工作时的讲话》(2012年12月29日、30日)中,习总书记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特别是在贫困地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来在山西赵家洼村调研时他也指出,“让贫困人口和贫困地区同全国人民一道进入全面小康社会,是我们党的庄严承诺,不管任务多么艰巨、还有多少硬骨头要啃,这个承诺都要兑现”。

二是为中国扶贫方式从开发式扶贫转向精准扶贫提供了依据和准备。《在河北省阜平县考察扶贫开发工作时的讲话》(2012年12月29日、30日)中,总书记对开发式扶贫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批评,也初步提出了精准扶贫的思想:“要真真实实把情况摸清楚。做好基层工作,关键是要做到情况明。情况搞清楚了,才能把工作做到家、做到位。大家心里要有一本账,要做明白人。要思考我们这个地方穷在哪里?为什么穷?有哪些优势?哪些自力更生可以完成?哪些需要依靠上面帮助和支持才能完成?要搞好规划,扬长避短,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帮助困难乡亲脱贫致富要有针对性,要一家一户摸情况,张家长、李家短都要做到心中有数。”这段话包含了“精准识别、精准帮扶”的思想。

三是总书记对阜平的考察昭示了共产党不忘初心、砥砺前进的精神。阜平县是革命老区,是北方第一个红色苏维埃县政权、我党建立的全国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阜平县的贫困状况在革命老区中具有代表性。总书记上任后的第一个调研点就选在阜平,表达了对革命老区贫困问题的高度重视。总书记指出,“阜平和阜平人民为中国革命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自然要包括农村的全面小康,也必须包括革命老区、贫困地区的全面小康。所以,党中央特别关心革命老区、贫困地区发展。”革命老区要完成脱贫致富的历史任务,“让革命前辈含笑九泉,让他们的革命理想得以实现”。

四是宣示了对中国战胜贫困、建成小康社会的信心。《在河北省阜平县考察扶贫开发工作时的讲话》(2012年12月29日、30日)中总书记强调,“只要有信心,黄土变成金。贫困地区尽管自然条件差、基础设施落后、发展水平较低,但也有各自的有利条件和优势。只要立足有利条件和优势,用好国家扶贫开发资金,吸引社会资金参与扶贫开发,充分调动广大干部群众的积极性,树立脱贫致富、加快发展的坚定信心,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坚持苦干实干,就一定能改变面貌”。这不仅是对阜平人民的勉励,更是对中国决战脱贫攻坚的信心。今天,骆驼湾村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乃至全国脱贫攻坚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无疑为这句话提供了证据。

扶贫小卡片

小康社会

小康社会是古代思想家描绘的社会理想,也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梦想。但近代以来,中华民族不仅长期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而且饱受外来入侵者的侮辱。最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使中国人民站了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尽管经过了艰苦的努力,但人民的生活还处于贫困状态,直到改革开放之前,90%以上的中国农民还处于温饱尚未解决的绝对贫困状态。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高瞻远瞩地提出了“小康社会”的战略构想,并给出了具体的时间点和目标。1979年12月6日,邓小平在会见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时使用“小康”来描述中国式的现代化。1984年,他又进一步补充说:“所谓小康,就是到本世纪末,国民生产总值人均800美元。”在1987年4月,邓小平又提出“三步走”的发展战略:第一步,从1981年到1990年,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解决人民温饱问题;第二步,从1991年到20世纪末,国民生产总值再翻一番,人民生活水平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到21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进。1987年10月,党的十三大把邓小平“三步走”的发展战略构想确定下来。

此后,小康社会就成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持续追求的目标,并为实现这一目标不断进行改革开放,不断丰富小康社会建设的内容和措施。1997年,江泽民同志在十五大报告中提出“建设小康社会”的历史新任务。2000年10月,党的十五届五中全会提出,从新世纪开始,我国进入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的发展阶段。2002年11月,中国共产党十六大报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指出:“要在本世纪头20年,集中力量,全面建设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使经济更加发展、民主更加健全、科教更加进步、文化更加繁荣、社会更加和谐、人民生活更加殷实。”

党的十七大报告在十六大确立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的基础上对我国发展提出新的更高要求:一是增强发展协调性,努力实现经济又好又快发展。转变发展方式取得重大进展,实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到2020年比2000年翻两番;二是扩大社会主义民主,更好保障人民权益和社会公平正义。三是加强文化建设,明显提高全民族文明素质。四是加快发展社会事业,全面改善人民生活。教育、就业、社会保障体系、医疗卫生、合理有序的收入分配格局基本形成,中等收入者占多数,绝对贫困现象基本消除。五是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

2012年11月8日,党的十八大报告根据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实际和新的阶段性特征,在党的十六大、十七大确立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的基础上,提出了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十八大报告同时提出了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时的“扶贫”新目标——“扶贫对象大幅减少”,并要求加大对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扶持力度,深入推进新农村建设和扶贫开发,全面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

2017年10月18日,在中国共产党十九大报告中,总书记提出了“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

参考文献

1.《习近平:把群众安危冷暖时刻放在心上》,新华网,2012年12月30日。

2.《骆驼湾变成“幸福湾”》,河北新闻网,2019年2月6日。

3.李培林、魏后凯、吴国宝主编:《扶贫蓝皮书:中国扶贫开发报告(2017)》,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

4.《深刻理解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意义》,《新华日报》,2020年12月22日。 B7ROjaWfqpmloLOXpE84ZQLXtq9xdW5VD5/645rFd+qSAuvJluoKdDcNwbhlOZ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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