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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暖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感叹道:“皇上啊,你天天让我这样吃,我要成水桶腰了。”

殿内另摆了一桌,康熙坐好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秋暖坐好,求道:“朋友,别老找我聊天,我真的不想变成大胖子。”

已经知道了清朝颓败的原因,康熙一时之间竟不知要问些什么了。

刚想问问雍正这个皇帝当的怎么样,就听秋暖跟他吐槽道:“你真是惨无人道,那才三岁的孩子,我三岁都还在玩泥巴呢!你就让他们规规矩矩的坐好学功课。”

康熙解释道:“朕并无苛责他们,弘晋,弘昱只是旁听,弘晳已经年满五岁,不小了,朕便盯一盯。”

好吧,在他们眼中,五岁就是大孩子了:“你为什么接下弘昱,就不怕其他阿哥有样学样,也把儿子给你送过来?”

康熙抿了口茶笃定道:“他们不敢。”

他如此说,秋暖就震惊了:“咦,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啊!难道真的如小道消息,你纵着大阿哥,是想拿他当太子的磨刀石?”

这话让康熙的手抖了抖,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秋暖诧异:“不是吗?就拿此事来说,你也明知道,其他阿哥不敢跟太子学,但为什么大阿哥就敢跟太子学呢?”

“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大阿哥和太子是一样的,原本他就是大哥,给弟弟下跪称臣就不舒服,你还一直捧他和太子一个高度,这不是挑事吗?”

仿佛拨开了迷雾看见悬崖,康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胤禔是他长成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多疼他两分,但此时回首才发现,他与胤礽太近了,近的让他胆寒。

像是急着替自己开脱,又像是因为秋暖是后世人,康熙说着不曾对人说起的事:“胤禔是朕的皇长子,在他之前,朕有四个儿子全都夭折,当时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在疑着是上天对朕的不满。”

“胤禔从出生就体格健壮,哪怕太医天天说康健,朕还是日夜担心,有时从梦中惊醒,就这样他一天天的长成,外面的猜测停止,朕的心也安了下来。”

“在朕心中,他和其他孩子不同,朕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

他像是还未恢复过来,嘴唇泛了白。

秋暖不赞同道:“可是,君是君,臣是臣,你这个当汗阿玛的都分不清,大阿哥就更分不清了。”

“就像今天的事情,你亲自教导太子的儿子,那就是太子身份地位稳固,朝堂必定是心安无二心的。”

“但是你又神操作让大阿哥的儿子也来,你让朝堂怎么想,他们肯定觉得大阿哥也有机会,就像买股下赌注一样,买对了,那就是从龙之功,谁不心动。”

“无论你心里是不是坚定太子是太子,只要你的表现不坚定,那别人就会多想。”

最后下总结道:“所以,大阿哥最后膨胀,落的那个结局,大部分都是你这个阿玛害的。”

今日像是一盆冷水把他泼的浑身冒着寒气,康熙都不敢去细想,要是没有今日秋暖的一番话,后面会是怎样的局面。

掌心一片湿黏,康熙低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沁出了汗来,这一刻,大清的帝王,竟然有些不敢问后面如何了。

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手揪着,闷的发疼,他这一生,从未有望而却步的时候,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后来,大阿哥如何了?”

秋暖从脑海中扒拉着大阿哥的信息:“兄弟相残,他找人魇镇太子,应该还有刺杀吧!你下令革除了他一切爵位,永久圈禁,圈禁了二十六年,直至老死都未出来,后来还是雍正用贝子级别置办了丧礼。”

康熙失声道:“魇镇?刺杀?”

声音像是晴天突降的惊雷,突兀吓人。

秋暖慢半拍的看他,才发现那双让人无法看透的双眼,现在瞳孔微微睁大,似惊似怒。

那样一个面目全非的胤禔,是如此的陌生,康熙手握在杯口,指尖用力到泛白,怀疑自己听错了,眯着眼再次确认:“大阿哥魇镇?刺杀?你可是说了谎?”

最后一句话出,康熙看着秋暖的目光,变成了审视。

秋暖都不想搭理他了,趴在桌子上翻了个白眼:“没骗你,不相信拉倒,这一切和我又没什么关系,要不是那天你非要让我喝酒,打死我也不跟你说。”

“朕不信,朕不信胤禔会如此凶狠,丧心病狂。”

康熙面上信誓旦旦,心里却没了底,自己信不信秋暖说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只是,他无法想象,甚至不敢去想,那样的局面。

“你不信就不信,你晚年自己都说过:大阿哥为人下贱无耻,心实恶之。”

下贱无耻四字,让康熙的手猛的颤了下,杯中的茶水荡起,打湿他的掌心,后又平静下来,滴滴落了下去。

只是心中的起伏,却难以平静。

秋暖反驳康熙反驳的利索,看见他阴沉中夹杂着苍白的脸忙找补:“你这也不能全怪大阿哥,你让他替你祭祖,接受朝臣跪拜,犒赏三军,别说他了,就像我这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你要让我坐上龙椅,底下百官山呼万岁,我的心肯定也震一震。”

“再说了,身为皇长子,手握军功,军中亲信无数,又得你另眼相待,换谁能不想争一争?”

“你这么对他,他就算一开始没想法,也被你滋养出野心了,对吧?”

康熙下巴的胡子微颤,嘴角起了冷笑,秋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像是看到了历史上,厌弃了大阿哥的康熙。

“朕偏疼他几分,他却不知分寸,小打小闹朕不计较,但魇镇,刺杀亲手足,那便是毒辣阴险,枉为人。”

秋暖混沌的脑中突然冒出来一句,她好像把大阿哥坑了。

试探着说:“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未开始的时候,你这个儿子还是可以救救的,这个结果你的责任居多,你也不能一棍子全打他身上,对吧?”

她的话,康熙听的耳朵嗡鸣,心里发寒,他敢魇镇太子,是不是也敢魇镇他?

告诉自己不能再想,这是未发生的事,只是心不由自己。

这康熙像是钻进了牛角尖,怎么说都不听,秋暖烦躁的一巴掌打在他肩上,把这个帝王打的楞了一瞬。

秋暖就觉得自己不能坑人,此刻也顾不上怕他了,觉得坐着没气势,站起来叉着腰来回走动,焦躁的说教道:“爱新觉罗,玄烨,你不止是皇上,你还是个当爹的,你儿子在悬崖边上,你不想着救一救,还打算踹一脚是吧?”

“我都跟你说了,大阿哥那是后期的事情,虽然现在有苗头了,但是你也不能牵连到这个时期的他啊,这件事原本就是你的错,你养蛊式养儿子,他要是没那个夺嫡的想法,都算是没出息。”

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指着名字言教,康熙闭上眼转着扳指,平息着心绪,她说的他都懂,只是魇镇两个字,像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康熙的心里,难以拔除。

就如秋暖所说,此时的胤禔是无辜的,自己这个当阿玛的,总不能因为还未发生之事,把他一脚踹入悬崖,他做不到。

只是如何对待他,康熙暂未想到,他的儿子,他想救,可如何救,在心中有了隔阂与防备的当下。

在秋暖气哄哄,不知道如何劝的时候,康熙睁开了双眼:“此时大阿哥未做错事,朕不会对他如何。”

得到他这句承诺,秋暖猛的松了口气,坐下了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我要良心有愧了。”

“不过帝王家还真的是没有亲情,康熙,那是你儿子啊!你口口声声说疼爱他,可你只是听我说一说,眼里便有了两分厌恶,这样的疼爱,算疼爱吗?” whdLw4ioCZV8lUIhiwUsN8rfsShkLA86txcZuwW1yT2me+fSDpNQBO02bY4DnU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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