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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李谷斋墨山水、陈紫澜字合册》的发现

2011年3月30日上海《文汇报》刊载了朱新华的文章《关于曹芹溪的一则史料》,披露他在张大镛(1770—1838)《自怡悦斋书画录》中,发现其所收藏的《李谷斋墨山水、陈紫澜字合册》 (下文简称《李陈合册》) 记有一“曹君芹溪”之事迹 (图表3.1) ,认为此人应是曹雪芹。 该册页或已不存世,根据张大镛录存的内容,此作品凡六开,第三开画上书有“仙溪竹宇”四字,除了最后一开在画的留白处可见乾隆十年(1745)状元钱维城(1720—1772)题于二十四年己卯五月之跋外,皆是每开两幅,右图左字,全册凡十一幅。各开均有一幅李世倬(1687—1770)仿元四大家之一倪瓒 (1301—1374;号云林) 的山水画,前四开皆配一幅陈浩 (1695—1772;字紫澜) 的题词,首题系于二十六年辛巳秋日,第五开乃陈浩子本敬(1729—1778)所题。

图表3.1 《李谷斋墨山水、陈紫澜字合册》之内容与示意图

又,各开画末均在题写“谷斋”“世倬”或“伊祁李世倬写”之后,下钤印文为“谷斋”或“世倬”等形制不同之印。而陈浩则钤用“陈浩之印”“紫澜”或“素心”之闲章,陈本敬用“陈”“本敬”“仲思”印以及“玉壶冰”之闲章。

陈浩父子替前五幅画所书之内容 (字句略有出入) 分别摘录的是:

1.元祐三年 (1088) 九月十七日苏轼所写的字帖:“柳十九仲矩自共城来,持大官米作饭食我,且言百泉之 胜,劝我卜邻,此心 在太行之麓矣!”

2.苏轼记承天寺夜游之文有云:“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 (亦有版本作‘之’字,此或为 ‘々’字之误,意指叠字) 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3.《宋稗史》:“宋罗畸元祐四年为滁州刺史,明年治廨宇,于堂前植兰数十本,为之记曰:‘予之于兰,犹贤朋友。朝袭其馨,暮撷其英。携书就观,引酒对酌。’”

4.李白《秋登宣城谢朓北楼》:“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5.虞集《招熊少府》:“南阜小亭台,薄有山花取次开。寄语多情熊少府,晴也须来,雨也须来。随意且啣 (通‘衔’字) 杯,莫惜春衣坐绿苔。若待明朝风雨过,人在天涯,春在天涯。”

这些内容不知是否与李世倬仿倪瓒的山水有一些直接或间接的对应关系?

此外,陈浩在第四开 (他所题的最后一开) 先写下李白的《秋登宣城谢朓北楼》一诗后,又跋曰:

曹君芹溪携来李奉常仿云林画六幅质予,并索便书。秋灯残酒,觉烟云浮动在尺幅间,因随写数行,他时见谷斋,不知以为何如也?

【释意】曹雪芹携来李世倬先生仿倪瓒的画作六幅,请求教正, 并希望我能抽空题跋。秋晚灯下在酒后观赏此画,感觉画中的云烟都似乎灵动起来,因此随手写上数行字,异日见到谷斋(即李世倬)时,不知他对这些字会有何评价?

而钱维城在末幅之上跋曰:

谷斋画道甲于天下,为吾士林推重,此册尤见风雅,虽有精于六法者,皆当退避一席。己卯夏午月又二日观并识。

知钱氏应是最先为已装订成册 (偶数页均应留白) 的李世倬六幅画题跋,直到两年后李世倬才委请曹芹溪,代持此画册面托精于书艺之陈浩写几幅字。

陈浩原本就对李世倬的画有颇高评价,如他在乾隆十五年左右所赋《题梅藕长、李谷斋山水为杨大宇太史》诗中,就以“太常今营邱,六法穷秘奥”句,称许时任太常寺卿的李世倬可与唐代名画家李成 (本居长 安,后迁居山东营丘,被尊称为“李营丘”) 相比伦。 由于陈浩在前引跋中有云:“他时见谷斋,不知以为何如也?”知其殷盼得到李世倬的响应、品评。另从陈本敬亦于乾隆二十六年夏为《种芹人曹霑画册》题两跋一事,知其在题《李陈合册》稍前已因书画事而与曹雪芹有所接触。

陈浩前诗所提及的友人“杨大宇太史”,乃指杨廷栋 (字大宇) ,他是梅文鼎外孙,雍正八年(1730)进士,庶吉士散馆后授职编修,充十年顺天乡试同考官,十三年典四川乡试,乾隆元年充顺天乡试同考官,七年任云南学政。其兄弟五人中有四人登科第,长兄廷柱在雍正十三年、三弟廷楷在雍正十年、四弟廷标在乾隆六年分别中举。 周于仁与周于礼兄弟应与乾隆七年任云南学政的杨廷栋皆有生师之谊,周于智则恰在是年春闱中进士。

陈浩素有善书之名 (图表3.2) ,时人王昶( 1725—1806 ;乾隆十九年进 士) 谓其“工书法,得苏文忠公墨妙”,汪新誉其“书名甲天下”,王杰也称他“书亦骨法凝重,肌肉丰妍,有北海 (农按:指曾任唐朝北海太守的 李邕) 、东坡胜处”。 同为红学关系人的朱筠 (1729—1781;乾隆十九年之 清书庶吉士 )则尝评陈浩之书艺“始从北海入,后学东坡,而后大肆力于晋魏以来诸家之门户,略尽其变”,陈浩长子本忠亦称“张文敏照书以奇,家大人书以正,不可轩轾”, 其中卒谥文敏的张照(1691—1745)是乾隆朝的大书法家,常替皇帝代笔。李世倬当时应是欲借陈浩之书法,以与己画相得益彰。

由于曹雪芹的挚友敦敏(1729—? )和敦诚(1734—1791)称其名霑,号芹圃, 而甲戌本《石头记》的批语中又曾以芹溪称呼作书人,且宜泉的《春柳堂诗稿》中除《怀曹芹溪》及《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废寺〉原韵》二诗外,更在《题芹溪居士》后注“姓曹名霑,字梦阮,号芹溪居士” (图表3.3) ,有些研红者虽力批前引脂本及《春柳堂诗稿》均属晚出,甚或指称后者曾遭收藏者造伪, 但因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上海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重庆图书馆、辽宁省图书馆、天津图书馆均藏有《诗稿》光绪间(1875—1908)刊本,不仅内容相同且均未见遭人动过手脚,知该质疑纯属空穴来风、耸人听闻。何况,《李陈合册》又提供了“曹君芹溪即曹雪芹”的另一个独立证据 (详见本章后文的讨论)

图表3.2 《陈紫澜墨迹》之部分书影

图表3.3 文献中之“芹溪”与曹雪芹。其中宜泉是雪芹好友,至于“靖藏本”真伪仍待考。

朱新华前述的新发现引发红圈不少回响,沈治钧尤其两度爬梳了相关人际网络,发现陈浩的好友周于礼(1721—1779)与瑚玐 (1710—1770;又作祜玐) 有密切往还,而瑚玐之子敦敏和敦诚正是曹雪芹的挚交。此外,陈浩也与敦诚的友人朱珪(1731—1807)熟稔,本忠、本敬兄弟与朱筠、朱珪兄弟亦互为友朋,朱筠与本敬更属莫逆。故他总结称“陈浩已然进入了曹雪芹的交游范围,至少是走近了曹雪芹的朋友圈子”,并谓其研究已确认了“芹溪即雪芹”的可能性。

惟刘广定批评所谓的“人际网络”及“生活时空相重叠”都只是概括性的“假设”,且严重质疑沈氏“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之逻辑,并提出一反证:永忠与敦诚、敦敏常来往,曹雪芹与敦诚、敦敏也是好友,但永忠却在《因墨香得观〈红楼梦〉小说,吊雪芹》一诗中,称与曹雪芹“可恨同时不相识”。 笔者对刘氏的说法持不同意见,因朋友的朋友虽并不保证就是自己的朋友,但彼此相识的机会应较通常大得多, 至少也较可能透过共同的朋辈而相互知晓。亦即,对某两人而言,即使我们没有具体证据能说明他们必然认识,但若文献中可见他们相互的朋友在二人之间建立了间接渠道,则他俩相识的概率就会增加,而如这些渠道不止一个,甚至形成参伍错综的人脉网络,则又将大幅扩增其相识的可能,亦会深化彼此交往的密切程度。

事实上,以古人所受生活空间以及交往方式的局限,若大家皆长期居停在京,却没有机会或不曾安排让好友们相互认识,应有违常理。且永忠的“可恨同时不相识”句即明显自认他理应与雪芹认识,然或因他是皇位斗争中惨败的康熙皇十四子胤祯之孙,父、祖且于雍正朝长期遭禁锢,故其交游圈即因己家敏感的政治背景而颇受限缩或自我设限,如永忠年轻时的交往者,除关系较近的亲戚与老师外,多为僧道之流 (如奕文上人、剩山和尚、雪亭 上人、二憨禅师、介庵上人、永觉禅师等) 。换句话说,《李陈合册》的发现应对雪芹的了解以及脂批的认知 (因甲戌本亦称曹雪芹为“芹溪”) 产生重要意义。

由于有关曹雪芹其人其事的材料极少,加上《李陈合册》的文本也还存在许多探索空间, 且新近研究已有力厘清先前对宜泉《春柳堂诗稿》的一些重大质疑,并证明宜泉的交游圈确与曹雪芹颇多重叠。 本章即尝试深化对曹芹溪人脉网络的掌握,首先厘清《李陈合册》中所出现诸人的生平事迹及相互关系,并辅以笔者在2016年自重新觅回之《种芹人曹霑画册》上得到的新发现 (第一章) ,希望能细探这些人与曹雪芹交游圈的重叠度与关联性,最后再综合评估雪芹、芹溪、芹圃、种芹人等字号与曹霑的关系。本节将尝试追索《李陈合册》中的李世倬、钱维城、陈浩、陈本敬、曹芹溪等当事人及其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厘清此作品的形成过程。但由于关涉陈浩与陈本敬父子的文献与讨论较多,故挪至后节再细探。

李世倬,字汉章、天章,号谷斋,系正蓝旗汉军第五参领第三佐领李袭贵佐领下人,以监生捐纳,于康熙五十一年至五十三年任苏州府太仓州知州, 雍正元年任陕西神木道,三年补授四川松茂道,六年授甘肃按察使,乾隆元年四月授通政使司通政使 (图表3.4) ,七年十月为太仆寺卿,八年三月获授掌宗庙礼仪的太常寺卿,十一年五月兼镶红旗汉军副都统,十五年十二月改大理寺卿,十七年三月任左副都御史,六月因箭术“不堪寓目”遭革退副都统,十八年三月被乾隆帝视为“久居班列,有妨后进”之“衰庸者”,以原品休致。

李世倬在近八年的太常寺卿 (简称“奉常”) 任内曾多次奉敕绘画,乾隆帝于十二年题李氏所绘之《踈林亭子》时,称其“胸中常有万里意,一溪一壑亦无穷。契乎妙者倪云林,近来董 (邦达) (世倬) 颇能工” 。将李氏与倪瓒、董邦达(1696—1769 )相提并论,而“董李”本指五代董源与北宋李成两位大家,此御赐评价让“李奉常”声名鹊起。敦诚在右翼宗学读书时,对他“最所鉴赏”的稽查孙灏(1700—1760), 就曾描述其同僚李世倬的画极受欢迎,“公卿争请乞,得之辄色喜”。

图表3.4 李世倬的履历档案

虽然李世倬入京后曾担任从三品的太仆寺卿,正三品的通政使司通政使、太常寺卿、大理寺卿、副都御史,以及正二品的副都统,但因副都统为武职且他后遭革退,而前述诸文职中,太常寺卿的品阶乃最高者之一,加上清初名画家王时敏(1592—1680)屡被人称作“王奉常”,大家可能有意无意地用此官衔将其与之比拟。故即使他历官至副都御史,时人在其致仕后仍有称他为“李奉常”或“李太常”者,如湛福在乾隆十九年题李世倬的《钟馗图》 (辽宁省博物馆藏) 时,即称其为“太常公李谷斋先生”,朱伦瀚 (1680— 1760;正红旗汉军) 于二十一年的诗中亦称他作“李太常谷斋”。 [1]

李世倬于康熙五十一年出任苏州府太仓州知州时,应与同在苏州担任织造的李煦颇多公私接触。又因曹寅(1658—1712)与李煦两家乃“至戚骨肉” (李煦称曹寅为“老妹丈”) ,而曹寅在世倬甫知太仓前后,刚好病逝扬州,续任江宁织造的寅子曹颙(1689—1715)又恰在世倬于五十三年离职后不久过世; 知年纪仅差两岁的李世倬(1687—1770)与曹颙交往的时间应不长,然因二人一为八旗汉军,一为汉姓包衣,两家又皆出身辽东,同在江南任官,更且间接为姻亲 (见后文) ,人脉网络想必多有重叠。

李世倬绘事所师承的母舅高其佩,是指画派的开山祖,亦为曹寅的友人,其佩的堂弟高其倬(1676—1738)娶成德 (其外祖阿济格未籍没之前曾是雪芹高 祖曹振彦的家主,振彦且长期为其王府长史) 之长女,成德孙女配高其倬的第三子高书勋,李世倬且是年羹尧 (初娶成德次女,继娶敦诚堂姑,他与曹寅妹婿傅鼐同为 雍正帝的“藩邸旧人”) 任用的私人, 而成德同母弟揆叙的长孙女亦配曹雪芹的二表兄福秀,知李世倬确谊属曹雪芹的父执辈。

李世倬休致后反倒有更多时间寄情艺术,籍隶八旗的身份或让我们较易理解为何他能与慎郡王允禧、质亲王永瑢 (乾隆帝皇六子,二十四年嗣允禧为 孙) 、辅国公永璥 (理密亲王允礽之孙) 、辅国将军永忠等宗室往来。 其中永瑢娶傅谦 (傅恒兄) 女,永瑢同母妹嫁傅恒次子福隆安,至于永忠则是在康熙朝立嗣政争中失败的皇十四子胤祯之孙,雪芹的姑丈平郡王纳尔苏曾于康熙五十七年以副手的身份从抚远大将军胤祯至西藏平乱,入雍正朝后,纳尔苏或因不愿对允禵 (胤祯改名) 落井下石,而被以“在西宁军前贪婪受贿”为由无限期圈禁。前述的这些八旗贵胄不乏与曹雪芹家关系特殊者,如傅恒与雪芹二表哥福秀、愉郡王弘庆皆为同娶永寿 (纳兰明珠孙) 之女的连襟,弘庆且于乾隆十一年选傅恒的长子福灵安为婿 (二十六年成婚) ,而弘庆的祖母密妃王氏更可能是《红楼梦》中元妃大观园省亲的主要原型。

李世倬在当时画坛上 (尤其是“指画派”) 颇具影响力,他曾师从王翚,而王翚主绘的《康熙南巡图》即由曹寅弟曹荃负责监画。至于尝供奉内廷且师法高其佩指画的满人傅雯 (约生于康熙三十五年) ,亦与敦敏和敦诚颇多往来。清代另一位指画名家朱伦瀚的交游圈也与曹雪芹重叠,朱氏曾入康亲王永恩 (福秀连襟永 之异母兄) 幕,其子孝纯亦善画,并与工诗之康邸幕客贾虞龙 (正红旗包衣) 为莫逆交。而贾氏不仅与朱筠、朱珪兄弟相砥砺,也与陈本忠、本敬兄弟及傅雯熟识。朱伦瀚的三子皆从刘大櫆(1698—1780)受业,大櫆与孝纯尤其情义笃深,自称两人是“异乎世俗之所谓师弟子者”,大櫆于乾隆十九年陈浩出任湖北学政时曾参其幕,且与本忠、本敬为忘年交,并与永恩有长达四十余年的师生之情 (图表2.6) 。这些关系或让亦“工诗善画”的曹雪芹很容易打入上层的书画圈,故致仕后归旗涿州的李世倬, 遂拜托世侄曹雪芹携画代请陈浩题跋。

钱维城,江南武进人,乾隆十年状元,依例授为修撰,但因他在散馆时仅考列清书 (指满文) 第三等,乾隆帝不快,曰:“维城岂谓清文不足习耶?”幸傅恒 (福秀连襟) 为之辩解,称维城习清书系被分派,而非其所素习,经再试以汉书,虽“诗有疵,赋尚通顺”,遂仍留任修撰。其会试的座主为钱陈群 (康熙六十年辛丑科之清书庶吉士) ,陈群之母陈书且是维城学画的启蒙老师,维城亦尊董邦达为师,而董邦达则为周于礼 (与瑚玐、敦诚父子为两 代交) 中乾隆十六年辛未科进士时的副考官。 又,钱维城是敦诚好友朱筠中乾隆十九年甲戌科进士时的副考官。

李世倬对倪瓒画极其欣赏,故在仿绘六幅墨山水之后,因自觉十分满意,遂于乾隆二十四年五月邀得同为云林山水追慕者的状元钱维城在册末品题,有意思的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亦曾展现对倪瓒的喜爱。 钱氏盛赞李世倬“画道甲于天下”,并谓“虽有精于六法者,皆当退避一席”,此过誉想是因钱氏乃晚辈,且乾隆帝先前又已给予李氏极高评价。

陈浩在题李世倬之画时,称许其画很灵动,谓在“秋灯残酒”下可感觉“烟云浮动在尺幅间”,遂于合册留白的第二、四、六、八幅分别写上宋苏轼之《赠柳仲矩》书及《记游》文、罗畸之《堂前植兰》小品、唐李白之《秋登宣城谢朓北楼》诗,内容或与画中景致相呼应。至于合册的第十幅,陈浩则留给甫以庶吉士授为翰林院检讨的次子陈本敬去表现,本敬于是题上了元虞集的《南乡一翦梅》词。

虽然沈治钧已指出陈浩的友人周于礼与曹雪芹的挚友敦诚之交堪称莫逆,但因我们尚不曾掌握陈浩与曹芹溪相交之深浅,仅知李世倬理应与代其索题的曹芹溪关系够深,故下两节将详人之所略,着重追索陈浩父子的生平事迹及其交游网络,以论证曹芹溪与曹雪芹究竟是否同一人。 avx8QLz6fLGGA0uu6D5MHjQeC1rhsQEn/CItehseyWMFfNZrvOY/BYRpDNlz2z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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