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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个不停，找吴维昌医生看，他说顺便照一照心脏吧。
我的血压一向没有问题，但做个循例检查也好，于是订了养和医院。
登记后，走进一室，医生给我插一根管进手背，注进些放射性的液体，方便查看X光片。不是很痛，忍受得了。
接着就是躺在床上，一个巨大的机器不断在我四周转动拍摄。上一次检查是四年前，一个大铁筒，整个人被送进去，声音大作，轰隆隆地拍个不停。现在的这一台没有声音，医生还开了电视，播放美景和禅味音乐。
愈看愈想睡，被医生叫醒：“睡了身体会动。”
真奇怪，睡着了身体怎么动呢？也只有乖乖听话，拼命睁开眼睛。
好歹二十分钟过了，心脏图照完，再到跑步房。
护士认得我，说四年前也给我做过这种检查，和另一人一起做的，我还能跑，他就跑不动了。所谓跑，只是慢步走而已，最初慢后来加快。身上贴满了电线，心速显示在仪器里。
“你平时做不做运动的？”医生问。
我气喘着回答：“守着人生七字真言。”
“什么真言？”
“抽烟喝酒不运动。”我说。
医生和护士笑了出来，他们都很亲切，没有给人恐怖感，大家像在吃饭时那样开开玩笑。跑完步，又再照一次，两回比较，才能看出心脏有没有毛病，报告会送到吴医生那儿。
人老了，像机器一样要修，这是老生常谈，道理我也懂得。
问题在于，有没有好好地用它，仔细地照顾它，一定的娇生惯养，毛病会更多。像跑车一般驾驶，又太容易残旧，但两者让我选择，还是选后面的，平稳的人生，一定闷。我受不了闷，是个性使然。个性是天生的，阻止也没有用，愈早投降愈好。到最后，还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