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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吸血僵尸般的虎牙，开始摇动，我知道是我们离别的时候到了。
虽然万般可惜，但忍受不了每天吃东西时的痛楚，决定找老朋友黎湛培医生拔除。近来我常到尖沙咀堪富利士道的恒生银行附近走动，看到我的人以为我是去找东西吃，并不知道我造访的是牙医。
牙齿不断地洗。又抽烟又喝浓得像墨汁的普洱，牙齿不黑才怪。黎医生用的是一个喷射器，像用水管洗车子一样，一下子就把牙齿洗得干干净净，不消三分钟。如果一洗一小时，那么加起来浪费的时间就太多。
今天要久一点了，拔牙嘛。
做人，最恐怖和痛苦的，莫过于拔牙。前一阵子还在报纸上看到一张图片：有个女大夫，用一把修理房屋的铁钳替人拔牙。想起了会做几晚的噩梦。
老朋友了，什么都可以商量，我向黎医生说：“先涂一点麻醉膏在打针的地方，行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黎医生笑着说。
过了几分钟，好像麻醉生效了，用舌头去顶一顶，没什么感觉。
“拔掉了。”黎医生宣布。
什么？看到了那颗虎牙，才相信。前后不到十分钟，打针和拔牙的过程像从记忆中删除。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人生之中，一定要交几个朋友，一个和尚或神父，还要一个好牙医，精神和肉体的痛苦，都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