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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瞿清岚虽然对徐翩翩的人品不存太多好感,但对这群男生们不怀好意的笑声亦感到反胃。

笑声将近消散之际,再度传来一阵敲门声。

任加杰从房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今天客人真多。”

门被打开后,瞿清岚还没看清楚是谁,便见方才那位画出小蛮腰的男生站起身,用手梳了梳头发,理了理衣襟,朝门外走出。

“谁啊?”有位女生问。

林晨丰双手撑在身后,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能让赵庆生这小子这么上心的,还有谁,许佳咪呗。”

听到“赵庆生”三个字时,瞿清岚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无论如何回忆都无法在顷刻间找到对应的记忆。随后,“许佳咪”的名字将她拽回现实。

门口处,许佳咪提着一筐水果走在任加杰身旁,而赵庆生则殷勤地跟在许佳咪身后喋喋不休。

“佳咪啊,你也来看海中啊,我们刚看过他,他好着呢,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跟徐翩翩在房里,就别进去打扰他们了。徐翩翩你知道吧?就是他大二下学期谈的那个女朋友。”

许佳咪将水果篮放在客厅的桌上,目光停留在人群中的瞿清岚身上,有些诧异:“你也在啊。”

瞿清岚“嗯”了一声,这背后有太多盘根错节的缘由,她一时之间无法跟许佳咪解释。

“佳咪啊,你太客气了,人来就行,还带水果,帮我跟你妈说声谢谢哈。”任加杰从房里拉了张圆凳到客厅,“佳咪,坐。”

许佳咪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她看了眼任海中紧密的房门:“我就不坐了,我妈还等我回去擀饺子皮。”她的目光再度回到瞿清岚身上,“清岚,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饺子?”

瞿清岚朝她弯了弯嘴角,“谢谢啊。”她对许佳咪的邀请由衷表示感激,“但我还有点事,不去啦,你们吃吧。”

许佳咪没再勉强,朝她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下次见。”她转头朝任加杰也挥挥手,“任叔叔,我先回家了,待会儿饺子煮完,我妈会送过来给你。”

“谢谢啊。”

在许佳咪的世界里,这屋子似乎只有任加杰与瞿清岚,其他人她连正眼都不愿瞧一眼,转身离开了。

赵庆生却毫无挫败感地依旧跟在她身后,送她走出门:“佳咪啊,你还会擀饺子皮,真厉害,什么时候能尝尝你的手艺?”

许佳咪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下辈子吧。”

赵庆生却不觉羞恼,依旧满脸堆笑:“我每十五分钟就会经历一辈子,十五分钟之后就是下辈子,佳咪,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吃饺子呀。”

许佳咪回过头白了他一眼:“你是真不要脸。”

赵庆生依旧嘻嘻哈哈的,将许佳咪送到门口。许佳咪走出门,关上门,将他关在屋内。他走回原位时,喜不自胜:“佳咪今天正眼看我了。”

赵庆生短短几个字,引来无数白眼。

“你是真不要脸。”林晨丰由衷感叹,他转头面向瞿清岚,指了指脑袋,“我兄弟脑子被几百扇门夹过,见笑了见笑了。你也认识许佳咪啊,你跟许佳咪、任海中,三个人是青梅竹马?”

瞿清岚如实回答:“不是。我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

没待林晨丰细究,众人的目光都被任海中的房门声响吸引去注意力。房门被打开,徐翩翩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空气中忽然恢复了一片沉默。

有位女生站起身,走到徐翩翩身旁,扶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任海中欺负你了?”

徐翩翩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徐翩翩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走到门前拉开那扇门,离开了。

顿时,这群人一窝蜂涌进任海中房里,抓着他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瞿清岚站在任海中房门口,还没看见他的模样,便见一群人团团包围住他。她正想走进任海中的房间,转念一想,止住了脚步,转身走向任加杰的房中。

走到任加杰房间时,虽然门开着,她依旧抬起手敲了敲门:“叔叔,您好。”

任加杰正翘着脚靠在床上玩手机,见瞿清岚站在门口,连忙站起身:“你好,你好。”

瞿清岚径直从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在任加杰的桌上:“叔叔,其实,这次任海中受伤,有一部分是为了保护我的缘故,我很抱歉。这些钱,是我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任加杰瞥了眼桌上厚实的人民币,吞了口口水:“这个……海中倒是没跟我提起,但是,既然这是你对海中的一点心意,那叔叔也就收下了。”

有钱不拿,那便不是任加杰。更何况,他知道,区区这沓钱对于瞿家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给钱的事如此顺利,瞿清岚犹然有些错愕,按照她构想的剧情,不应该三推三给最终才分出胜负的吗?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不少繁琐的情节,她并不介意这点钱。瞿少剑说话算话,刚允诺生活费翻十倍,隔天便将半年的生活费转入她的银行卡,即便给出这一沓子,她依旧能够富裕地度过半年。

她刚离开任加杰的房间,便看见那行人走往客厅。

有人在催促:“快点,再不走赶不上班会了。”

林晨丰离开前问她:“要不要一块走?”

瞿清岚拒绝了:“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这行人叽叽喳喳离去后,空气里终于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任加杰躺回原位佯装继续刷手机,眼角余光却落在那沓子钱上,目测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喜不自胜,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跟任海中说的那番话了。

谈恋爱什么的,你情我愿,倒也不是不行,别涉及到结婚及下一代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买条鱼炖汤给儿子补补,于是再次站起身,镇定地抓起那叠钱放进腰包里,将腰包拽在手上,走到任海中房间门口,对他说:“海中啊,爸去一趟菜市场,你照顾好同学哦。”

任海中以为所有人都走了,顺着任加杰的声音抬起头,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位茕茕孑立的瞿清岚。

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任加杰也离开了。屋里仅剩下这一对男女。

“你还没走啊?”任海中坐在床沿,双脚落地,两只手撑在床沿,目光幽深地望向她。

“你要下逐客令吗?”瞿清岚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他房门边。

他怎么舍得呀。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咧嘴一笑:“瞿清岚,你不会因为我救过你,感动得打算以身相许吧?”

“你想得美!”她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却没有任何嗔怒与攻击性,脸也不自觉滚烫,“我顶多……顶多等你好了,请你吃顿饭。就吃饭好了,随便一家高档餐厅,任你挑。”

“高档餐厅就算了。”任海中伸出脚,踢开书桌前的椅子,“过来坐。”

她居然乖巧地听从他的指挥,将胸前交叠的双手缩回身体两侧,朝他走过来,坐在椅子上,与他面对面,问他:“不想吃饭,那你想干嘛?你可以提个要求,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任海中挑了挑眉,那双深邃的眸子配上略有些轻浮的神态竟也没有产生不良的观感:“什么要求都可以?你确定?”

瞿清岚连忙补充道:“正常点的条件。”她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总觉得他随口就要蹦出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什么算正常?”他故作好奇。

“你先说出来看看……”她居然有点期待他提出什么。

任海中见她羞赧得不知所措的模样,不觉失笑。他怎么会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孩的心思呢?他从懂事开始,便跟在父亲身边,看着他如何对待一位又一位有着不同肤色与面孔的阿姨,他知道这些阿姨弯起什么弧度的嘴角时,内心在窃喜;知道她们皱起眉头时,他该退到哪里;知道在什么时候适时喊她们一句“妈妈”,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励。

任加杰从小便教会他,如何透过女人脸上的表情,判断其心意。

此时的瞿清岚在他眼中,便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她的心事。

可他依旧不敢造次。

他认为,瞿清岚只是因为被一时的感动蒙蔽了情感,才会对他展现出状似深切的感情,可待感动退散,生活露出鸡毛蒜皮的真相,见过繁华荣耀的她必然会选择回到城堡。

他完全可以趁着她一时疏忽,趁机短暂地占地为王。可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即便没有任加杰的提醒,他也明白两人之间横亘着什么,这是他奋斗几辈子都无法跨越的。他没有一步登天的雄心壮志,只想一步一脚印走出生活的轨迹。慢点才踏实,才不至于忽然坠落而粉身碎骨。

“高档餐厅就免了。”他的神态转回平静的模样,“学校门口小吃一条街,任我点就行。不能天天吃的东西,何必让自己有迷恋上味道的机会?”

他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只是没有被瞿清岚理解过来罢了。

“可以。”她并不介意具体吃什么。

重点已经聊完,照理说,她应该起身告辞,可她依旧坐在原位,只是目光不再与他对视,游离在房中的其他地方。

他不急着逐客,碰不着,看看还不行?

场面经历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瞿清岚的一句话打破了宁静。

“刚才你跟徐翩翩发生了什么?”

她承认她对此感到好奇,好奇之下埋藏有介意与不悦。

任海中捂着脑袋:“他们派你来问这个问题的吗?刚才一群人围着我追问,脑袋都大。还好辅导员通知要开班会,把他们召走了。”

“好奇不是很正常吗?”她为自己解释,“常怀好奇之心,世界才会充满生机。”

他没打破她的谬论,而是看着她一脸酸酸的模样,忍不住逗她:“可是有些好奇,少儿不宜。”

他没想到,这番话让瞿清岚彻底坐不住。她猛然站起身,朝他怒气冲冲:“你们都分手了!她现在还有男朋友!你真无耻!”她愤然转过身,通红着眼朝门外走去。

任海中才觉得玩笑开大了,旋即站起身追出去,揪住她的衣摆,解释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就沉默坐了半天,我跟她说‘没什么事就先走吧,别影响我看书’。”

瞿清岚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他的双眼:“真的吗?”

任海中哭笑不得:“那不然呢?门外那么多人,我爸都还在呢,我是畜生吗?更何况我要还真喜欢她,也没必要跟她分手啊。”

他对徐翩翩的感情,确实早已荡然无存。虽然父亲从小灌输予他的思想是:对感情无需太认真。但他倒也从没做过受良心谴责的事。与女孩谈恋爱时,无论爱意有多少,至少尊她重她;分手了,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不耽误对方的青春。嫌弃他家境贫寒的女孩不止徐翩翩一位,但将“嫌弃”二字如此显著刻在脸上,并屡屡当众给他难堪的也只有徐翩翩一人。

或许是徐翩翩仗着自己才貌出众、身材曼妙值得被偏爱,于是一次次肆无忌惮挑战他的底线,使得他原先本就投入不多的感情消失殆尽,最终提出一项对两人都好的建议——分手。

听到这一番解释,瞿清岚忽然觉得心底翻涌的愤怒与醋意被暂时平息了,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突兀的情绪与此情此景相结合,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任海中看破不说破,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顺便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这人嘴巴欠了点,别生气啊。”

她被这熟悉的摸头动作怔住了,时间恍若又回到梦中那一刻,下一刻动作,她应该将头埋进他怀里。

可此时不是梦,而是明晃晃的现实。她不能这么做。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她转移话题,朝后退了两步,室内空间实在局促,这两步直接使她踢上房门,那摇摇晃晃的门轻合上,她本想故意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以免自己再度沦陷,却制造出一幕两人共处一室的尴尬。

“下周吧。”任海中顺势伸了个懒腰,故作镇定地走回床边拿起讲义,放在书桌上。

“那你回来了给我发个消息,我们再约吃饭的时间。”瞿清岚拉了拉肩膀上包包的袋子,准备告辞的模样。

“好。”任海中坐到书桌前,不再留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是他崇拜又迷恋多年的女孩,况且此时眼前的女孩被感激之情所蒙蔽,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他不敢再挑战自己的软肋,“那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好,拜拜。”她转过身,准备拉开门,目光却被门口那一盒陈旧的纸箱所吸引。

她惊呆了,伸出手捂住嘴巴,那种梦境与现实的重合再一次将她抛到空中,失重感压上心头。

那是一箱满满当当的玩具,件件是她儿时玩过的。每一件,都与梦中通过任海中家里的玻璃柜所见的相同。

任海中见她止住了脚步,目光从讲义上挪过来,见她的视线集中在那一箱玩具上,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后有条不紊地解释:“你小时候的保姆梁阿姨,跟我爸谈过一段时间恋爱,这些玩具都是她给我的。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变态狂,专门收集小女孩玩过的玩具……”他补充道,“是我爸非让我留下来,用来思念梁阿姨的。”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假的,任加杰结束一段感情时从不拖泥带水,要不是他嚎啕大哭请求任加杰把这箱子玩具给他留下,这些东西早就随着梁阿姨留下的生活用品一起被扔到垃圾场了。

“我知道。”

瞿清岚的声音微微发哑。

任海中微怔,但转念一想,梁阿姨与父亲分手时,仍在瞿家当差,没准将这些事告诉过瞿家人,这倒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他见她依旧愣在原地,背对着他,有种萧瑟的落寞感。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我还是送送你吧。”他打开房门,将她搭在她肩上,引领着她走出房间。走到客厅时,见到那一筐水果,问她:“你带的水果?”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回答他:“不是。是佳咪送的。”

“哦。”他继续将她揽到门口,送到门前时,见她依依不舍的模样,于心不忍,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回学校吧。以后兼职一定要提前确认好招聘方的信息,没合作过的单位在网上多搜索搜索,或者问问同行,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身体刚好,这段时间最好别出去兼职,下了课在宿舍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学校了,不用担心我。回去了就给你发消息。”

她望着他认真的双眸,虽然眼前的任海中比她爸妈加起来还要啰嗦,可每句话都将她的心填充得暖暖的。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在此处,她哪里都不想去,可她知道总有那么一分钟,她是要离开他的,她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他们之间,只是有过一些短暂经历交集的普通朋友关系。

即便她将梦里的浓情蜜意揉到现实之中来,但任海中依旧是清醒的任海中。

她想起梦中离开任海中的那个上午,天朗气清,他换上一身整齐的西装,即使是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在此刻回想起来,都令她心如刀割。

说好的见面,她怎么预先梦醒了?

带着那股留恋的动容,她忽然对任海中说:“任海中,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任海中眯了眯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扑到怀里。他伸出手搭在她手臂上,没有要将她推开的意思,气氛有种死气沉沉的悲伤,他的心竟也顺应环境地疼了一下,伴随着这种强烈的情感,他伸出两只手环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那份熟悉的温暖,再次包裹着她。

她仿佛再度入梦了。

但随即,任海中的一句话打破了曼妙的梦境。

“抱一下当然没问题,啵一口也行。要不,趁我爸还没回来,进我房里亲?”

那种美好的青涩感被他不正经的一番话打断,她抬起脚想踩他,却又见他被纱布包裹的伤口,不忍下脚,只好朝后退了两步:“你别得寸进尺!”她扯了扯包包的带子,“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钻入破旧的小巷弄中,嘴角却不自觉弯起。

细细碎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望着她轻快离去的脚步,任海中不禁也笑了。

华灯初上时,瞿清岚躺在宿舍上铺的床帘内,天花板明亮的灯光透过床帘上方的空隙落入几缕,映在她头顶上方这块贴满墙纸的天花板上。

“清岚,我们三个要去食堂吃饭,你去吗?”

有舍友邀请她。

“你们去吧,我还不饿。”

舍友们出去了。

她依旧保持着四肢朝天的姿势,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梦境与现实,彻底让她乱了套。

而她没有任何方法厘清其中的关系。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她真的会变成那样吗?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是光滑无暇。任海中真的会因为那封来自17:29的邮件而身陷囹圄?

如果那不过是一场恰巧有些真实细节的梦,那她为什么会将梦中对任海中的那股怦然蔓延至现实呢?难道真如任海中所言,是对他舍身救己的感动?

说到这份感动,她又想起那日的场景,内心被一股愤慨填充,若没有那些人,她与任海中都不会受伤,她也不至于被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境所困扰。

想到这里,她猛然坐起来,取来床尾的笔记本电脑,决定在校园论坛里曝光这家摄影机构,提醒各位兼职的学生们注意。

气愤的情绪到位,洋洋洒洒一篇控诉文章没多久便完成,她检查了一遍错别字,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便发了上去。

发表完后,她才觉得有些饿了,但她对食堂的饭菜没什么兴趣。她离开学校,打车到附近的商场,找了家日料店,点了爱吃的刺身与寿司,独自享用精致的晚餐。

享用晚餐过程中,她开始咂摸任海中那句“不能天天吃的东西,何必让自己有迷恋上味道的机会”的意思。在她的世界观中,正因为是无法天天接触的东西,她更珍重难得的触及,难道人生不应该这样吗?

晚餐过后,她本想到那家常去的面包店买些面包,可回忆起那场几近道德绑架式的表白,忽然便怯了步。

罢了,不过放弃一家常去的甜品店而已。

这个城市中,还有无数家甜品店期待她的光临。

天空已是一片彻底的漆黑,星辰点点,或许是被葱郁交错的枝叶所遮蔽,她没有看见今夜的明月。

回到宿舍后,舍友们都回来了。她将购买的甜品分发到每个人的桌面,换来一声声惊喜的:“谢谢。”

她这人并不太擅长交际,从小交朋友最常使用的方式便是分享,在分享的同时,也能收到对方的回礼,一来二去,浅浅的情谊便被建立了。 dHGq/gvmMuvIVuS/RAEDs3dvJNwf6g5ILqLFFX50H4hG+mGhaHJ/32panDA4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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