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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记忆扎根,他的名姓

游锦恒返回这边的包厢时,已不是觥筹交错的场面,员工几乎都走了,只剩下几位在等代驾来的。这些人见他进来,捂着嘴偷笑了一阵。

他困惑地返回主桌,才发现这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醉醺醺的詹语莹。

此时的詹语莹搭着一只手倚在桌上,另一只手垂在腿上,两颊嫩红,双眼紧闭,看上去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黑色短裙的肩带滑落,几个发丝落在肩膀上。

他终于明白那些人在偷笑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向四周搜寻,想确认是否还有没走的女员工能帮个忙,但女员工们都离开了。

那几位等代驾来的男员工见游锦恒已走到詹语莹身边,便朝他挥了挥手:“游总,我们走了,祝你度过一个美满的夜晚。”说完,这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

游锦恒皱了皱眉,这可怎么办,如果他把詹语莹扶到车上,免不了要占她便宜,他可不是那种猥琐小人。

恰逢几位服务员进来收拾场子,他问他们是否有女服务员能帮忙,可服务员们出去问了一圈,没有空闲得可供支配的女服务员。

在他愁眉不展之际,他忽然想起了刚才碰面的那位。

游锦恒沿路返回去。餐厅的地板油腻腻的,廊道上的灯光昏昏沉沉,服务员步履匆匆,端着白色的瓷盘穿梭在客人之间。包厢没合拢的门溢出欢声笑语,在室内无处可逃的烟气夺门而出,各种气味交杂在一块儿。他止步在覃又昕进门的包厢前。

他停顿了片刻,才抬起手敲门。

谭小金坐在近门边,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听见有人敲门,便拉开一条缝。见到门口站着一位俊朗的男人时,她忙不迭站起来,将门拉开了些,热情询问道:“你好,你找谁呀?”

“覃又昕在吗?”

“覃姐,找你的。”谭小金将门彻底拉开,好让覃又昕能看清楚门外的人,她内心有着些许失落,心想这不会是覃又昕的男朋友吧,她还有机会吗。

覃又昕的目光与游锦恒交叉的那一刹那,立刻站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朝他走了过去。

赵阳等人也循着众人的目光向门外望去,见是刚才在厕所里“多管闲事”的那位,满脸怔忪,连忙将头别到另一侧。

“怎么了?”覃又昕走到门边时,充满了疑惑。

“可以麻烦你帮我个忙吗?”游锦恒见屋内还没有散场,“耽误你几分钟,有位异性朋友喝醉了,我不太方便。”

谭小金偷听两人的对白,觉得不像是情侣,心底微微漫了些喜悦。

门内有同事趁机提议道:“大家伙都吃饱了,散了吧,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他率先站起身,“我儿子的作业还等我回家检查呢。”

众人也都有了散场之意,纷纷附和。

“那今天就到这,大家早点回家休息,路上注意安全。”覃又昕与这边告别后,跟着游锦恒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路上没有对白,覃又昕的思绪有片刻的放空,或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

“你一会儿怎么回去?”走到包厢门口时,游锦恒忽然停下来问她。

她没多想便回答:“找代驾。”

两人一同走到詹语莹的身边。覃又昕望着醉醺醺的女子,脸颊绯红也盖不住她姣好的容颜,叹他真是位坦荡荡的君子。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一起将她送回家吗?”游锦恒本打算麻烦她将詹语莹扶上车,等载詹语莹到了家,他再想其他办法;恰逢覃又昕这边的聚会结束了,看样子她又喝了些酒,“我再送你回去。”

覃又昕答应了。

他曾在黑暗的时刻给予她一缕微光,她没有理由拒绝这举手之劳。

詹语莹身材管理得很好,紧身礼服下身材凹凸有致,没有一丝赘肉,身体轻柔,因此,覃又昕将她扶到游锦恒的车上并不是一件难事。

游锦恒确认覃又昕与詹语莹都安安稳稳地坐在后座上后,才缓缓发动了车。

詹语莹在肆无忌惮地饮酒前,已经把家庭住址及钥匙存放的位置告知游锦恒。

夜色正浓,汽车行驶上街道时,许多沿街店铺都打烊了。夜里起了风,拂得树影婆娑,风里裹着潇潇的凉意。

风吹散她的长发,她抬起手,把几根发丝绕到耳朵后面,随后关上车窗。

詹语莹趴在覃又昕的腿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摇摇晃晃时睡觉太难受了,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这双白皙嫩滑的腿是?她撑着脖颈抬起头,望向身边的覃又昕。

“你醒啦?”覃又昕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游锦恒通过后视镜看到詹语莹的动静。车拐了个弯。

“快到你家了。”

詹语莹揉了揉太阳穴,她的酒品还是不错的,除了睡一场,倒不闹腾,她定睛看了覃又昕片刻,才问道:“你是阿恒的女朋友呀?”

“不是。”覃又昕连忙解释。

“为了不吃你豆腐,这是我临场找的护花使者。”游锦恒解释道。

“少来,那么多女职员你不找,餐厅总有女服务员吧?”詹语莹白了游锦恒一眼,随后转过头问覃又昕,“他在追你吧?这么低调内敛的追求方式,你意会了吗?阿恒这个人,含蓄惯了,你别介意。但他人品还是不错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们……”覃又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要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算,未免水分太多,毕竟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醉得不轻,早点回去睡觉吧。”

游锦恒将车停在某高端小区门口。

詹语莹打了个呵欠,她确实困了,也就放弃了深究,但还是不忘提醒游锦恒:“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记得把下午办公室那位帅哥介绍给我。”她又转向覃又昕,“阿恒的女神,下次见面再详聊,拜拜。”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她又朝车里的覃又昕挥了挥手。

覃又昕面对这样热情似火的美女,礼貌地予以回应。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她心想。不仅漂亮,性格还这样豪迈友善,有多少男人能够抵挡呢?她的目光顺势落在游锦恒的侧脸,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境下犹能坐怀不乱,她实在敬佩他。

“她喝多了,别介意。”目送詹语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游锦恒回头望向她,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事。”覃又昕压根不会怀疑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有意。他温润、灿烂又有经济实力,根本不需要“追”任何人。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夜色更深了一些。

这里距离喧闹的街区,寂寂清清的,偶有几辆高档豪车绕过他们,驶入小区。

“在XX街道与XX街道的交叉口。”她所在的老旧小区没有具体的名称,对外通常称XX街道小区,正门的位置更是位于两个街道的交叉处。

游锦恒皱了皱眉头,尔后拿出手机,滑动屏幕。

覃又昕正在想该如何更准确表达那个位置,或许说个附近的店铺也行,还没等她说出口,便看见游锦恒将手机里的二维码展示在她眼前。

“发定位给我吧。”

她没有扭捏,径直拿出手机扫描眼前的二维码。

他的昵称是:游锦恒。

这是她与这三个字的初识。

“刚知道我的名字?”游锦恒像是看透她心里所想似的,“从今天开始,正式认识一下。你好,我叫游锦恒。”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望向对话框中,她发来的定位。

她被对方如此自然的态度所打动,接受了这场新的认识:“你好,我是覃又昕。”她往后一靠,这是这些年来,她面对与那件事有关的人事物最轻松的一次,那句“我就是覃又昕”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她却不再那么抗拒回忆下去。

汽车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覃又昕靠在座椅上休息了一会儿,眼睛时而微微眯起,时而微微睁开,目光游离。

他驾驶得十分平稳,像是刻意不想打扰她,几个加速能赶上的绿灯他都没有争分夺秒。

路程大约过半,她恢复了精神,睁开眼伸伸懒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游锦恒专注的侧脸轮廓。

流光溢彩在他身后变换着,在这温柔的夜里,有几缕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溜到车里,轻轻拂过他的发。他清澈、俊朗,这样的男人在情场只消抬起眸,想必便无往不利。

她有一刹那恍若置身梦境的错觉,可过去的那些年里,无论是迷迷糊糊梦见亦或者清清醒醒回忆起游锦恒的脸庞,随之而来的总是那段冰冷且黑暗的过往,不像此刻,她内心竟有种舒适与安定。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拥抱。

她甚至有种错觉,或许在她内心深处的角落里,早已放下对那段过往的恐惧。

“你醒了。”游锦恒打破空气中久久的寂静。

“没睡着,只是眯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她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无论是过去在耳边的,亦或是此时眼前的,都让人无法抗拒。

“覃又昕,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他们停在一排汽车长龙中,等待红绿灯的变换。

“什么事?”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可面对如此严肃的语言,心却突然像是被扎了一下。

“我刚才在卫生间里,听见你的几位同事议论你。”他将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简单地描述了一遍,但并没有提他插嘴的那一段。

覃又昕愣了愣。

可怕的是,她惊觉自己竟只是愣了愣。

这些年,她日夜担忧发生的事发生了,可是她竟没有如同想象中般陷入绝望的困境。

“我想你应该与他们交涉下,避免那段造谣的视频传播下去。”游锦恒见她有些走神,补充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从过去到现在,他从不厌倦为她提供帮助。

在绿灯来临之前,覃又昕都没有回答。

汽车继续在道路上缓慢地行驶,游锦恒尽量让速度慢下来。迷离的夜色中,数不清的车辆将他们甩在身后,远驰而去的声响交替,车内却始终保持冰冷的平静。

以至于他有些后悔自己提及这些事。

可过了片刻,覃又昕的声音却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句话无论是于此时此刻的场景,还是于两人目前这浅淡的关系,都显得有些突兀,但她还是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与当年无神的摇摇曳曳迥然不同。

时间已不知不觉过了那么久。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才说:“具体想什么我猜不到,但我觉得,你并不是在想该如何跟他们解释。”

“嗯。”她没有否认。

从得知到现在,除了微微有些震惊外,她没有忧恼、崩溃甚至绝望,像这件事只与别人相关一般。她的第一念头是:那便如此罢。

难道这些年,她不断反刍的不过是众目睽睽之下成为无依无靠的焦点,赤红着脸随风奔腾只为逃避的处境?

又或许,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铺天盖地的偷袭。

尽管游锦恒的车速再慢,终点还是到达了。

这是一片陈旧的小区,一眼望去,外部是历经沧桑的斑驳墙面与杂乱无章的通道设计,随处可见纵横交错的污渍;入门处有一间灰色铁皮房,屋内挂着面对面的两扇窗,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窗口累积的厚实尘埃,这大概是曾经的门卫处,但如今人走茶凉,窗子紧闭,灯光熄灭。

游锦恒对它的第一印象是:不安全。

车在小区门口停了许久,覃又昕才意识到已经到达。她望向驾驶座上的游锦恒,他并没有急促催她下车的意思,他总是如此绅士与体贴,即便是在当年,面对一位嚎啕大哭的陌生人,他亦没有过一句抱怨。

夜已经深了,晚风愈加萧瑟,她对他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我没发现已经到了。”

“没事。”游锦恒转过头,望着她的双眸,眼神如同当年般坚定,“如果你想聊聊的话,我不介意,我一向睡得迟。”

有那么一刹那,在凉风习习中,他忽然怀念起当年她靠在他怀里倾诉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他再也没有如同那时那般纯粹而炽热地给予别人拥抱。

“我……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她打开车门。

她的思绪杂乱交错,尚且弄不清心底那股猛烈的变化意味着什么,只想躲回空荡荡的房间冷静一番,或许能够想通。

这股疏离感让游锦恒的心微微一颤。从两人再见至今,他能明显感受到她眼神中的躲闪与畏惧,他倒不是希望她因当年的事对他感恩戴德,但更不希望她把他罗列到不愿触及的往事一类,拒之门外。

毕竟,她是曾经令他例外的女孩。

覃又昕匆匆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那扇陈旧的、并没有上锁的大门走去。

郁郁葱葱的行道树被风肆虐,灌木丛亦瑟瑟发抖。

他想,或许他们余生的交集都只能是这般泛泛,又或许再无交集。

驱车离开前,游锦恒通过后视镜查看周边车辆及行人情况。靠近小区这边的人行道上,有位清瘦的男人彳彳亍亍而行,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子遮住了半面脸,另外半面被严严实实的口罩包裹住。

那个男人时不时抬起头,望向居民楼内的灯火。走到某一处时,他突然止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触了触。

游锦恒的车开到前方的十字路口调过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边的黑帽男子继续滑动着手机,像在打字,可若凑近些看,会发现他的手机屏幕是一片漆黑,根本无法与外界产生通讯互动。可他执着地滑动着,眼神时而嗔怒,时而喜悦,像在与情人斗嘴般。

居民楼内,有盏灯亮了,他猛然抬起头。一抹黑色的影子投映在紧闭的窗帘上。

他咳了几声。

冷风吹来,抖落了几片叶。

发送:昕昕,今天我看见你跟舍友们玩飞行棋,虽然你输了,但是别难过。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我陪你玩,我保证,有我在,你永远不会输。

发送:昕昕,你为什么不理我?是因为下午输棋的事心里不舒服吗?我多想在你身边陪伴你,抱抱你。晚上来操场夜跑吗?我陪你跑步好不好?

发送:昕昕,怪我,忘了你下午有课要上,现在的你应该正乖乖地坐在教室第一排听课吧。那你好好上课。

发送:上完课记得回复我夜跑的事。我们可以像往常一样,我跟在你后面追着你,我永远不会超过你,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你永远是第一。

回复:晚上要跟舍友聚餐,没办法跟你一起跑步啦。我不在你也要坚持锻炼身体哦。

深夜的冷风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覃又昕以为当她关上门,将自己包裹在熟悉的孤独的空间中时,往事带给她的压迫感与绝望感才会纷至沓来,可奇怪的是,她内心依旧如同一滩平静的水,毫无波澜。

或许关上灯,它们才会摸黑而来。

可当灯光熄灭后,她竟脑袋一片放空地入眠了。

她再也不需要刻意掩饰什么过往。

因为她知道,即使往事喷涌而出,也不过是现在这样罢了。

梦里,有人向她展开双臂。

那怀抱甚是温暖。

第二天清晨,天空一片阴霾,根据气象台报道,下午即将迎来一场倾盆大雨。

幽微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映入办公区,使得这一片看上去死气沉沉。在一片灰暗中,有人打开了灯。

赵阳一大早便来到了覃又昕的办公室,惭愧地向她道歉:“覃主管,对不起,是我传播了那段视频,我已经把它删除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请你原谅糊涂的我。”

他昨晚回家后,辗转反侧了一夜,心想怎就这么倒霉被覃又昕的朋友给听见了他们的对白,他翻来覆去,思前想后,总觉得一定要在覃又昕主动找到他之前,先低头认个错,没准还能因为态度正确而被原谅。

她在他们这些员工的眼里,确实是心软且良善的。

覃又昕没有想到赵阳会这样积极主动前来,直白又诚恳地道歉。赵阳一直是她的得力助手,虽然是个男人,性格外向健谈,但对待工作心细如发,从未出现差错,因此,她出差时,经常让赵阳顶上她的位置。

她并没有为难他:“算了,没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忙去吧。”

赵阳被覃又昕这坦荡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本想她至少应当正色厉声地要求他消除影响,去跟所有员工解释,消弭一切不良后果,可眼前的这位领导竟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正是覃又昕这泰然的模样令赵阳忽然意识到:他所听说的事极有可能是谣言。

他信誓旦旦承诺着:“覃主管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大家解释清楚的。”

话虽如此,但他喝过的奶茶、吃过的零食总不能吐还给同事吧?于是,他心底还是决定不再理会这件事,反正可能是谣言,谣言总会不攻自破,就让它随风而散吧。

紧接着,他汇报了些工作,并提出一些法律上的问题请求覃又昕解答,这是他一早便设计好的沟通清单,后面这段的目的是用来缓解前面那些令人焦虑的对白。

覃又昕的目光一边停留在屏幕上,一边听他说着话,并做解答。她的法律功底深厚,这些年也在不断进取,未曾有过松懈,所以在面对相关领域的咨询时,总能对答如流。

得到答案后,赵阳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好的覃主管,我知道了,谢谢,那我先去忙了。”

“等等。”覃又昕叫住了他,“要不这次培训,合同审核要点的部分你来讲课吧。你的业务能力我放心。”

“不不不。”赵阳吓得后退了两步,“别别别,我这人吹吹牛还可以,演讲真不行,一看到那么多人我就结巴,别说是讲法律课程,站在台上,我连我叫什么名字都能忘了。”他挠了挠头,“覃主管,如果你要惩罚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可别让我到台上丢脸去。”

听说这回要到21楼文化传媒公司上课,他们几位“单身型男联盟”的成员可是满怀期待。21层开业那天,他们趁乱进去蹭了些茶歇,视觉大丰收,帅哥美女汇聚于此,他甚至问了前台:“美女,你们公司招法务不?”

得到的回答是:“抱歉,我们公司没有设置法务岗位。”

“好吧,那算了。”覃又昕不想为难他。

赵阳回到办公座位时,见谭小金一脸愁眉苦脸,问她:“咋啦,亲戚来了?”

谭小金无神地摇了摇头:“不是。”

“熬夜通宵没精神?”

谭小金再次摇了摇头。

“失恋啦?”

谭小金叹了口气:“没有恋,可是家人硬要塞给我。”

“哎呦,相亲呢,你年纪这么小,家里就开始催啦?”赵阳撑着手靠在她办公桌前。

“是啊。我爷爷战友的孙子。”

“娃娃亲?”

“不是啦。”谭小金努了努嘴,“我爸妈也反对,但是他们拗不过我爷爷。”

“为啥反对?”赵阳瞥了眼她桌面上的零食,瞄准一盒进口巧克力,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片。

谭小金并不介意,她喜欢分享,更何况此时她的心根本不在桌面上:“我爸妈说他们家是暴发户,拆迁拆了几栋楼。父母不学无术,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在国内做了坏事,被送去国外躲了几年,回来了以后,也不安心工作,整天沉浸在犬马声色里。”

“这你爷爷都要介绍?亲生的吗?”赵阳嚼着包装高级的巧克力,口感丝滑、醇正,“这不是把孙女往火坑里推吗?”

“我爷爷这把年纪糊涂了,我爸妈一提他就骂他们胡说八道。这周六,还要带我跟他战友、那个混混一块看电影。”

“四个人的约会呀?”赵阳觉得回味无穷,忍不住又拿了一块。

“哎,我是想拒绝,可是我爷爷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我爸妈都折磨得只能妥协。”谭小金叹了口气。

“去呗,看个电影而已,打扮得那啥一些,见惯花花世界的海归,通常不会对品味不好的女生感兴趣。”赵阳看着谭小金今天这一身搭配,点了点头,“很棒,比如今天这身,就挺符合的。虽然你穿的都是名牌,但是你总能把最不搭的上衣、裤裙、鞋子跟包包搭配在一起。”

谭小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皱起眉头:“不是吧,这不搭吗?”

“别想太多了,你正常发挥就行。”赵阳觉得满嘴甜腻腻,想回座位上喝水,临走前,他拍了拍谭小金的肩膀,“放心吧。”

谭小金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开始反思个人品味。 iz8FwGxr+VWk2hbjRE1KZL/50i5SWYpmOxY7LQOGTFEwcQVwbO6vXh6bYBZ73d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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