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着秦淮来到足疗店所在的那条街,路上停着一辆警车,有几个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他身边。
秦淮似乎身份不低,这些人对他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他指着那烧的不成样子的足疗店,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们就都走进去了。
难道真的是来查案的?
看了那么多诡异的画面,我现在已经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悄悄来到警车前,然后拉着一个过路人,问道:“你能看到这辆车吗?”
对方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你眼瞎吗?”
哦,能看到,说明这车没问题。
上次小淼被大货车给撞飞,秦淮明显没有看到那车,否则他也不会一直觉得是我把小淼打成那样的。
这也就意味着,纸捏的车,在化成实体之后,并不为普通人所见,只有我这种和鬼呆的久了的人,也可以说是将死之人才能看到。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说了半天,小淼不还是鬼吗?
如果我没猜错,不灭很可能是想把她炼化成自己的奴仆,就像小乖那样,试想一下,这么厉害的鬼要是驱使起来,该多爽啊。
至于我,纯粹是不灭手里的一把镰刀,他拿下小淼后,我这把镰刀是会被他折断,还是随手丢弃,还真不好说。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
我转过脸去,正对上秦淮那张严肃的脸。
他说:“我刚才就觉得你很古怪,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热闹而已,没人规定我不能靠近警车吧?
秦淮没理我,直接把我推进了警车里。
我知道解释无用,干脆不说话了。
车上,秦淮问我到底为啥要跟踪他,还说他老早就发现我了,一直没有声张,就是想看看我要搞什么鬼。
我说如果他怀疑我,大可以查一查。
小乖是在我点她之前死的,所以我很肯定,就算警察去查,也查不出我和她曾有过联系。甚至于说,我就是主动坦白,说我在足疗店着火的前一天,点过她,这帮子警察也不会信,而且还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秦淮见我这么自信,也就不搭理我了,他用手铐把我铐在车上后,就又回到了足疗店,没多久,他们几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很显然,他们没有搜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想想也是,如果凶手是不灭,这家伙会把事情处理的非常干净。
秦淮几人上了车,看到我,他的手下都很惊讶,他说怀疑我和小乖的死有关系,所以要把我带回去好好查查。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是无辜的,他们都没搭理我,上车走了。
很快到了局子里,秦淮让人把我带到审讯室后,就忙去了。
我以为会有人过来问我话,但事实上,一直等到晚上了,也没人理我,等到天都黑了,秦淮开门,敲了敲桌子说:“你可以走了。”
我意外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抓我回来,雷声大,雨点小。
秦淮看我的反应,笑了笑说:“你该不会是不想走吧?要不然,我让你在这里住一晚?”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不过他心情好不好,关我屁事。
我说:“不用了。”
等我从审讯室离开,我看到一群人正坐在那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中间,旁边摆放着一个画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中年男人总是悄悄看我,我问秦淮他是谁。
秦淮说他是侧写师。
侧写师我听过,普通一点的,就是能通过知情人的描述,画出嫌疑人的大概样貌,但更厉害的擅长通过案件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分析出凶手的年龄喜好,甚至是习惯、穿着,这种也叫心理画像师。
福尔摩斯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侧写师,他的推理非常出名,以至于在这本小说出来时,掀起了一股推理热潮。
这时,我看到那侧写师拿出一块手表,说:“这是犯人遗留下来的手表,根据手表的价格,我们可以推断出这个人的生活条件很好……”
“不对。”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捂住嘴巴,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开口说话了,明明我没打算开口。
那侧写师有些不悦地看着我,说:“怎么不对?”
我摸了摸鼻子,一旁的秦淮鼓励我说:“说吧,有疑问就要说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首先,这表虽然不便宜,但是,这是四年前的款。四年前的表,却依然这么新,说明嫌犯一不怎么佩戴,二他非常宝贝这块表,所以保护的很好。”
那侧写师说:“也许是他的表太多了,不常带,所以才显得新呢。”
我继续说道:“如果他真的有很多块价值不菲的表,你觉得他会选择四年前的款吗?”
他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见状,大起胆子,继续分析道:“你说这是嫌犯遗留下来的,说明凶手宝贝这块表,才会在作案的时候,怕把它弄脏而摘下它。由此可见,这凶手不光条件不好,还可能很差。这块表很可能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他辛苦攒钱买的,纯粹为了装逼用的。”
顿了顿,我说:“不过,表这种东西,一般不会遗留在案发现场,何况还是自己特别宝贝的东西。这也说明,凶手作案后非常慌张,他之前很可能并没打算作案,因为嫌犯如果有作案的准备,即便会紧张,也不会糊涂到留这么大一个证物。”
秦淮这时欣慰地说:“很好,还有吗?”
我说:“我刚才说了,凶手既然戴着这块表,说明他很可能是为了见重要的人,他想要在对方面前证明自己过得很好,过得体面,所以,这起案件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舔了舔嘴唇,我说:“当然,一块表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也只是我的个人推测罢了。”
当我说完,我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尤其是那个侧写师,看着我的眼神中甚至带着狂热。
我寻思不是吧,我不就是做了个分析吗?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做分析的时候,我竟然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这是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给大家分析凶手,就是我的工作一般。
我问大家都怎么了?这时,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秦淮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很有天赋嘛。”
我偏过脸去,他此时笑得很开心,眉眼中还带着得意。
我乐了,你得意啥?得到肯定的又不是你。
秦淮这时带着我出了大门,出去后,他递给我一根烟,自己又点了一根,突然问我:“你以前是学什么的?”
我说我是个学渣,自学漫画的,他有些遗憾,说还以为我是个隐藏才华的高材生呢。
我干笑着,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我再也笑不起来了。
他望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的笔,是可以救人的。”
我记得,小淼说过类似的话,这,是巧合吗?
秦淮这时拍拍我的肩膀,说他送我回家,我说这就不用了吧?他说应该的,毕竟今天是他误会的我。
我看他好像不送我就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坐上车,心里却很郁闷,其实,按照我的计划,我是准备今晚就坐车去远方的,毕竟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淼。
即便小淼没有杀小乖,但她毕竟不是人。
车子很快到了出租房楼下,我和秦淮道了谢,下车准备离开,谁知道,他也跟着下了车,说:“你那女朋友怎么样了?”
看他这意思,好像还要上楼。
我说挺好的,让他走好,我就不送了,谁知道他却说要上去看看,我心里顿时就妈卖批了,我知道,他肯定还是怀疑我家暴小淼呢!
没办法,我只能带着秦淮上去,开门以后,小淼不在,我准备给她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可能是被偷了。
暗骂一声“倒霉”,我问秦淮借手机,就在这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这手机铃声很沉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密封住了,更重要的是,这铃声并不是小淼的铃声。
我心里一紧,问道:“谁在我家?”
秦淮听我这么说,立刻拔出枪,小心翼翼地朝卫生间走去,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我忐忑地跟着他,猜测着是不是不灭回来了。
可当秦淮踹开卫生间的门时,我俩愣了,因为里面压根没人,也没有手机,可那铃声依然不停地在响。
秦淮狐疑地皱着眉头,问我是不是把手机丢哪里了?
我没说话,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惊悚的事儿,那就是,原本破碎的镜子,现在被胶布给贴了起来,而那张被我擦掉的嘴唇,好像被重新描过一样,鲜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镜子背后,是那沉闷的手机铃声。
秦淮也发现了声音的来源,相比较于惊恐的我,他直接大步上前,找东西将镜子给敲碎了,下一刻,他倒吸一口冷气,踉跄后退几步,脸色变得很差。
我看向镜子后面,顿时喉咙一紧,浑身发冷——只见镜子后面的墙上,嵌着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