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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勘破庙真凶服辜 辨茶灰毒计解惑

马荣将裴素娘送到她姑姑家。素娘的姑姑是一位和善老妪,定要马荣喝完粥再走。乔泰一直在城门等马荣返回,看天色不早就和董主帅一起用了饭,见马荣回来,二人就一起上马出发。

走在街上,马荣对乔泰道:“你可知刚才我要走时,素娘对我说了什么?”

“她说你善解人意,讨人喜欢,对你一见钟情。是吗?”乔泰漠然道。

“阿兄,我看你对女人真是一无所知。”马荣面有得色,“她心里必定这么想,不过一个女人却不会把话说出来,至少一开始不会。走的时候,她说我心地善良,是个好人。”

乔泰惊得目瞪口呆,喊道:“老天爷!你?心地善良?这可怜的傻丫头。不过我也无须担心,你没有机会,你有田地吗?没有吧。你也听她说过想要嫁给一个自己有地的人。”

马荣不以为然,颇为自得道:“可我有别的物事。”

“我看你在女人身上省省心吧,兄弟。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乔泰嘟囔道,“董主帅跟我说了不少阿广的事情,我看咱们不必在县城找他了。这厮很少进城,来城里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几乎不怎么在城里出没。我们须到城外去找,那才是他的天地。”

“我明白了,他就是个十足田舍汉。”马荣道,“我以为他也不会离开县城太远,很可能躲在城西郊的树林里。”

“这是为何?”乔泰问道。

马荣胸有成竹地说道:“在那阿广看来,一切天衣无缝,凶案不会牵扯到他头上。若我是他,就会在附近找个僻静所在躲几天,听听风声。我们索性直接去搜那座破庙,说不定可以一举两得。”

乔泰面带嘲讽道:“算你说对一回吧。走,我们现在就去。”

二人自西门出城,沿着官道走到岔路口的军戍,将马匹交给兵卒,步行前往破庙。一路靠左而行,借助路边树林隐匿身形。

二人来到废弃的寺庙山门,乔泰低声道:“休将那阿广当作无用田舍汉。董主帅告知我要提防阿广,此人别无所长,唯独擅长木工和打架厮斗,还有些使刀的手段,心狠手辣,出手非常狠毒。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倘若阿广就藏在庙里,进去的时候最好不要让他发觉。”

马荣颔首,钻进山门旁的灌木丛中,乔泰紧随其后。

他二人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艰难前行片刻,马荣突然抬手示意乔泰停下。他小心翼翼分开树枝,向乔泰点点头。二人定睛观瞧,庭院杂草丛生,几株野花点缀在半人高的杂草之中,石砌的佛殿早已破败,斑驳的石墙上满是青苔。一段残缺石阶通向大殿正门,门扇已没了,面前只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洞。两只白蝴蝶从庭院的杂草丛中飞过,除此之外,一片死气沉沉。

马荣捡起一小块石头往墙上扔去,石头沿着石阶滚了下来。他们屏息凝神等候,眼睛盯着黑暗的入口。

“我看到有什么东西跑进去了。”乔泰低声道。

“我悄悄进去。”马荣道,“你绕到侧门进去。若有异状,我们就呼哨报信。”

乔泰压低身形走入右边灌木丛,马荣则从相反的方向潜行而去。大约到了前殿左角,马荣从灌木中转身出来,倚墙站立,侧耳倾听,没有声音。接着他小心翼翼往前走,直走到石阶底下停步,凝神倾听,然后飞快跑上台阶闪入,靠墙站在门边。

马荣闪进前殿,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少顷,双眼才能在殿中微光之下视物,他见高大的佛殿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破旧供桌倚墙而立,殿中立着四根大柱支撑屋顶,抬眼观瞧顶棚,十字交叉的粗重主梁与四柱相连。

马荣慢慢移动身形,离开门边,想去查看一下供桌近旁是否有人藏匿。他走过柱子,突然听到头顶上方有微弱声响传来,迅速抬头闪到一旁。一条壮硕黑影从房梁上飞落,膝盖重重击中马荣左肩。

这记重击将马荣狠狠撞翻在地,只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一般。从房梁上偷袭的大汉也跟着摔倒在地,却在马荣起身之前,一纵身形跃到马荣面前,一掌直取咽喉。

马荣飞足连环,踢中对手肚腹,借势半起身,将他抓住就是一个过肩摔。一声闷响,那大汉应声倒地。马荣正要起身拿他,大汉先从地上纵身一腿再次袭来。马荣翻身躲过,飞起一脚向对手下腹踢去。大汉闪身避开,快如闪电,向前伸双臂一把将马荣拦腰抱住。此人力大无穷,马荣一时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二人气喘吁吁,都拼尽全力相斗。大汉虽也像马荣一样高大强壮,但马荣的拳脚功夫毕竟得过名师指点,这大汉渐渐落了下风。马荣慢慢顶住对手,假作双手无法挣脱,用身体强迫大汉向供桌退去。待他将将碰到供桌,马荣陡然发力,挣脱他双手,一记锁喉,两只大手如铁钳般牢牢扼住大汉咽喉。那大汉咽喉被马荣牢牢掐住,只得松开抱住马荣的双手挣扎,想要脱身,奈何马荣双手死死掐住咽喉,大汉只觉得一阵气短,整个人被马荣摁在供桌上动弹不得。马荣踮起脚尖,整个身体都压在大汉身上,提丹田之气用力,只听得一阵可怕的爆裂之声,大汉的背脊被压断,整个人瘫在供桌上。

马荣见他已无力反抗,便松开手,将他推倒在地,气喘吁吁站在一旁看着。大汉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突然,大汉挣扎着摆一下手臂,双眼睁开。马荣见他醒来,便在他身边蹲下。他知此人已身受重伤,无法再行凶了。

倒地的大汉看来十分痛苦,睁开泛着凶光的小眼睛看着马荣,黝黑瘦削的一张脸抽动一下,发出含糊的声音:“我的腿动不了了。”

“你这是罪有应得。”马荣道,“照你现在这情形,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我还是要告知于你,我是蓬莱县衙的公人。你是阿广,对吗?”

阿广骂道:“你这狗杂种,不得好死!”便又开始痛苦呻吟。马荣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吹个呼哨给乔泰报信,再回到阿广身边看管。

乔泰听见呼哨立刻跑了进来,阿广对二人一通大骂,不多时已气力不济,喃喃道:“哼哼,你两个差狗还想算计我,掷石是最老的把戏了。”

“你想从屋梁上跳下来撞断我的脖子,也不是什么新把戏。”马荣冷冷反唇相讥,又向乔泰道,“他已身受重伤,看来活不了多久了。”

“至少我杀了素娘那贱人。”阿广咕哝道,“她居然和别人睡觉,还睡在东家的床上。和我却每次只在阁楼里的干草上相好。”

马荣道:“那是你在黑暗中看错了,眼下就不和你在这儿废话了,等去阴间见了阎罗殿的判官就明白是你弄错了,他会好好说清一切。”

阿广闭上眼睛开始呻吟,再度开口说话已气息急促:“我这么强壮……我不会死的。我不会失手的……你听我说……我杀人从来不会出差错的,镰刀割断了那贱人的咽喉,直到骨头。”

“你使镰刀的手段还真够火候。”乔泰道,“那和她睡在一起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也不管是谁。”阿广紧咬牙关,呻吟道,“遇到我那只能怪他命不好,我先割了他的咽喉,血从他的喉中喷出,喷得真远,哈哈哈!那个贱人也一样,敢这么对我就是这下场!哈哈哈!”说罢他笑了起来,突然他宽阔的身躯猛地一颤,面色变得铁青。

“那天晚上你还看见谁了?”马荣随口问道。

阿广喃喃道:“除了我没有别人,你这痴汉畜生。”突然他抬眼看着马荣,小眼睛里透出惊恐之色,呻吟道:“不,我不想死!我害怕!”

马荣、乔泰在一旁默默看着气若游丝的阿广,他脸上挂着怪异微笑,双臂一阵乱抽,然后便一动不动了。

马荣紧锁眉头道:“他死了。”他站起身来,续道:“这阿广有些手段,适才我险些被他暗算,他躲在房梁上等我过去,但在跳下之前弄出了一点儿动静,我急忙向旁边闪开一些,刚好及时躲过。若他刚才得手,正落到脖子上,我恐怕就坏在这厮手里了!”

“现在是他交代在你手里,你更胜一筹。”乔泰道,“我们赶紧去查看一下这寺庙吧,这是狄县令的命令。”

他们查过大殿和后院,也搜了僧人的禅房,庙后的树林也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看见一些惊慌的田鼠,一无所获。

回到前殿,乔泰来到供桌前看了看,对马荣道:“你可还记得?寺庙供桌后面往往有洞,每逢乱世,僧人们常将金银细软都藏在那里。”

马荣颔首道:“我们不妨查看一番。”说罢将沉重供桌推到一边,果然看见后面的砖墙上有个很深的壁龛。马荣弯腰伸头往里探看,忍不住厌恶咒骂起来:“里头都是那些秃驴的破禅杖。”

二人出了破庙正门,一路回到岔路口的军戍,马荣、乔泰唤来值哨伙长 ,让他率人去破庙把阿广的尸体运回县衙,随后取了马返回县城。二人进西门时,天已黑了。

回到县衙,马荣、乔泰在门口见到洪县尉。他对二人道:“适才和明府去了码头船坞,我先回来了,明府留在那里和顾孟平一起吃晚饭。”

“今天我运气不错。”马荣听罢笑道,“我做东,请你们去百花园喝一杯。”

三人来到百花园,一进门就见薄凯和金尚坐在角落上的一张桌旁,面前放着两大壶酒,薄凯斜戴幞头,看来兴致甚好。

“这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呀!”他欢声呼唤,“几位快来,我们一起喝几杯吧。金尚刚到不久,你们可以帮他一起和我比比酒量。”

马荣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昨晚你烂醉如泥,口出狂言说了许多昏话,着实冒犯了我和乔阿兄,竟然还逼着我们听你唱那样难听的曲子,今天罚你做东,好好请我们大吃一顿赔罪。”

众人无不大笑。独臂掌柜准备了一些上好酒菜,五人一起推杯换盏喝了不少。见酒壶已空,薄凯又叫了一大壶酒,洪亮起身道:“薄先生,我们有公干在身,还是先回转县衙,眼下狄县令想必已经回衙。”

“正是!”马荣叫道,“天色不早,我们必须早点回去禀报庙里的事情。”

“庙里的事情?”薄凯惑然问道,“跟我说说,哪个庙有如此神通,能让你们二位去烧香祝祷?”

“我俩在樊冲那农庄左近的破庙找到阿广。”马荣道,“那破庙的确荒废了,除了一些破禅杖,别无他物。”

“这可是大功一件。”金尚大笑道,“狄县令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薄凯准备起身送三人去县衙,金尚又道:“你就不用去送了,咱们在这好地方再待片刻,来,且陪我再喝几杯。”

薄凯略一迟疑,又坐下道:“好吧,那咱们就喝最后一杯。别忘了,我一直说饮酒可尽兴,不可无度。”

马荣笑道:“若是晚上我们没有其他公干就再过来,看你们最后一杯喝完没有,哈哈!”

三人回到县衙,走进内堂,见狄公在书案前独坐。洪亮发觉狄公脸色苍白,看来非常疲倦,不过他听到马荣禀报找到阿广,精神顿时一振。

“看来我对阿广认错人误杀的推演正确无误。”狄公看着三人道,“但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仍是个谜团。阿广杀人后立刻逃跑,甚至连钱箱都没拿,他对逃走后发生的事情必定一无所知。那盗走钱箱和马匹的邬磊倒是可能看到参与此事的另一个人,一切只有抓到他才能真相大白。”

“我们搜检了寺庙和附近的树林。”马荣道,“却没找到那具女尸,只是在供桌背后的墙上找到一个洞,里面有一堆折断的破禅杖,应是僧人们放在那里的。”

狄公紧锁双眉道:“僧人的禅杖?”

“明府,只是一些破旧的废禅杖。”乔泰插口道,“所有禅杖都是坏的,不能用了。”

“真是费解。”狄公徐道,靠在椅上深思起来。过了片刻,他方回过神来,对马荣、乔泰道:“你们两个辛苦了一天,先下去好好歇息吧。我在这里和洪亮再谈几句。”

二人告退,狄公靠在椅上对洪亮仔细说了白云寺中那块松动的桥板,最后说道:“此事昭然若揭!有人蓄谋要杀我。”

洪亮看了一眼狄公,忧形于色,道:“不过也可能是木板的确腐朽,承受不起明府的重量,刚一踩上去就……”

狄公当即道:“我还没有踩上去,只是轻轻用脚探了一下。”眼看洪亮一脸疑惑不解,狄公又道:“就在我将要踩上去的时候,看到已故王县令的鬼魂。”

这时耳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原来一阵风吹来将院内某处的门关上了,声音在房中回响。

狄公猛地坐直身形,一脸怒色,喊道:“我已告知唐秉正让他修门了!”他扫看了一眼洪亮苍白的脸色,拿起茶杯,送至嘴边,却没有喝。狄公凝视浮在茶水面上的一层灰色粉末,缓缓放下茶杯,对洪亮悚然道:“你看,有人在我的茶中动了手脚。”

两人默默注视那些灰色的粉末在热茶中散开,狄公猛然在书案上蹭蹭手指,原来案上落了一层灰尘。他疲惫苍白的脸上露出自嘲笑意,已是释怀。

“洪亮,是我杯弓蛇影。”狄公苦笑道,“这只是刚才那扇门猛地一关,震落了顶棚上的一些白灰罢了。”

洪亮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起身为狄公重新沏了一杯茶。再次落座后,他道:“明府,我想那小桥上的木板是因腐朽松动才最合理。我不信那谋害前任县令之人还敢再来害您!再者说眼下我们对他的底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况且……”

狄公插口道:“洪亮,他却不知道此事,也不知道大理寺郭评事究竟对我说过什么。他或许以为我不对他下手只是在等待时机。我们对元凶还一无所知,此人却无疑在密切留意我的一举一动,这几日我的言行可能让他以为被我看穿了。”狄公缓缓手捻髭须,续道:“眼下我要试试引蛇出洞,诱使他再度有所举动,这样一来,他就可能败露。”

“不可!明府,万万使不得,不能这般以身犯险!”洪亮惊呼,“我们虽不知此人到底是谁,但定是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之辈,天知道他正在谋划什么毒辣诡计,我们甚至都不知道……”

狄公却不曾在听洪亮说话,若有所思。他突然起身,拿起烛台道:“洪亮,随我来。”

洪亮紧跟在狄公身后。二人快步穿过庭院,来到官舍。狄公推门进去,二人默默穿过走廊,来到书房。狄公走进书房,举起蜡烛,环视房内。里面和他上次来时一般不二。他走到茶柜前,对洪亮道:“洪亮,将那把椅子搬到这里来。”

洪亮将椅子搬到茶柜前,狄公抬脚站了上去,举起蜡烛,仔细查看新刷过朱漆的顶梁。

查看片刻,狄公忽道:“把你的匕首给我,再拿一张纸来。”洪亮将两件物事递过,狄公又道:“来,帮我举着蜡烛。”

狄公站在椅上将纸在左掌摊开,右手执匕首去刮梁上的油漆。

须臾,他慢慢从椅上下来,用纸仔细拭净刀刃,还给洪亮,又将纸叠起放入袖中,问洪亮道:“唐县丞还在衙舍吗?”

“明府,记得我回来时,他还在衙舍。”洪亮答道。

狄公快步离开书房,走出官舍去找唐秉正,洪亮紧随其后。二人来到衙舍,只见唐秉正的桌案上点着两根蜡烛,他弓背坐在椅上,盯着前方,目光呆滞。唐秉正一见县令、县尉进来,慌忙起身施礼。

见唐秉正憔悴的面容似乎又衰老不少,狄公安慰道:“我知道樊冲被杀一定令你十分震惊,也非常难过。唐县丞,你最好早些回家,好好歇息。不过眼下我还有些事情问你。王县令去世前不久,他的书房修缮过吗?”

唐秉正一皱眉头,答道:“回明府,没有,在他去世前不久不曾修缮。不过大概两个月之前,王县令告知于我,有一位客人到书房一同喝茶,和他提到书房的顶棚上有地方掉漆,有些黑点斑驳难看,还说会找一个漆匠来修补。王县令还命我嘱咐县衙的公人,若是他不在,漆匠来了,便让他进去干活。”

狄公急忙问道:“这位客人是谁?”

唐秉正摇头答道:“回明府,这我真不知道。王县令在本地颇得名流士绅青眼。许多士绅都会在早堂后去书房拜会他,一起饮茶叙话。王县令会亲自给他们备茶。白云寺的住持海月法师和慧本法师、船商叶贲和顾孟平、曹博士和……”

“我看应当能够追查到这漆匠究竟是何人。”狄公不耐烦插话道,“此地不产漆树,应当不会有许多漆匠。”

唐秉正道:“正是,我们在本地都不认识漆匠,是以王县令很感谢这位客人帮忙。”

“速去问问卫士认不认识此人。”狄公令道,“他们至少见过那漆匠,你询问清楚,然后到内堂回报。”

狄公走进内堂坐下,对洪亮高声道:“适才掉在茶水里的白灰让我明白那凶手的狠毒手段。此人察觉书房顶棚上的黑点是烧水热气蒸腾所致,便知道王县令总是将铜茶炉放在茶柜上的同一地方,想到了这条毒计。那漆匠便是此人的帮凶,假装修补顶棚掉漆之处,然后在茶炉正上方的屋梁钻了个小洞,在洞中放了一个或几个蜡丸,这些蜡丸封着蛇树根制成的毒药。他只需如此即可。此人知道王县令在书房读书喝茶,时常任水沸腾片刻,才会起身从烧水的圆锅向茶壶里蓄水,那么迟早烧水的热气会让蜡丸熔化,里面的毒药便会落入沸水,立即溶化,神不知鬼不觉。洪亮,这真是一条毒计!简单又足以置人于死地。适才我在屋梁上看见那个洞,就在那些掉漆的斑点中心,洞缘仍有少量的蜡,王县令就是被这般毒杀的!”

这时唐秉正走进内堂,禀道:“回明府,有两个卫士的确记得有漆匠来过,是王县令死前大约十天到的县衙,当时王县令正在处理公务。这漆匠从港内的一艘船上来,是个百济人,只会说几句官话。我之前已经嘱咐过卫士可让漆匠进来干活,他们便将他径直带到书房。漆匠上漆,卫士也在一旁,提防他手脚不干净。那漆匠搭梯子上去刷了一会儿漆,便爬下梯子,抱怨顶棚掉漆太重,他只有下回再来重新油漆整个顶棚。然后他便走了,再也不曾见他来过。”

狄公向椅上颓然一靠,长叹一声:“又是一个死结!”

欲知狄公如何擒拿真凶,且看下回分解。 no8Hlv5rNMojrovPxEHh7sJrFtpO4j8M4wq8W0hE5W7BgfO46Lu6XwaYay+38h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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