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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光穿透那片云

文/杨晓萌

子珊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干净帅气,健康,成功却没有铜臭气味……一切完美男人的标准无一不具备。他或许会是自己未来的男朋友以及未来的丈夫,运气好的话,还会是我姚子珊的孩子的父亲。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啊,子珊有些得意。

她专注地盯着他看,却不让人觉得失礼。子珊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无论做什么,仿佛都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亲昵可爱。

男人有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修长的食指、中指微微弯曲,完美地配合大拇指捏着咖啡杯的手把,慢慢递到嘴边,轻轻一抿,眉宇间瞬间舒展开来,微微上挑的眼角述说着愉悦,嘴唇满意地抿了一下,抬头对坐在对面的子珊轻轻一笑。

这一切在子珊眼中如同被剪辑成一块块的电影片段,慢慢地递放着,每一块都如此如此地让人陶醉,美好得让人想要落泪。子珊脑中一遍遍地回放着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眼睛仍旧痴痴地看着他。

这是姚子珊与单天佑第一次见面,确切地说,这是一次相亲,美好的开始。

那天天气出奇地好,走出咖啡馆,抬头可以看到暴露在阳光下无处躲藏的空气中的灰尘。细碎的阳光透过粉尘颗粒打在脸上,暖暖的,令人舒服。子珊甚至可以预见到二人乐观的发展前景。子珊从没有过幸福触手可及的感觉,现在才体会到。

单天佑开始约会子珊,不频繁却不会让人觉得被冷落。

他一向带子珊去咖啡馆、书屋一类的地方,安静却不暧昧。暖而明亮的灯光打在脸上,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

“你喜欢喝咖啡吗?我很喜欢,但并不是把它当作清醒剂。有时工作到很晚,就算是泡一杯速溶咖啡也会很开心。”他谈起咖啡时有一种动容的神情,那种像谈论爱人的神情让子珊感动又带着一丝酸意与好奇。

她想,他必定是个爱家的男人。凡是享受生活的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家人悉心呵护,而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又是何其有幸。

“我也是,快高考那时就算是喝咖啡也会倒头就睡,所以一直当它是饮料。”

……

他的声音温柔而具有磁性,微微上翘的尾音带着像面对孩子的宠溺。这是子珊喜欢的声音。

子珊对男人没有想过什么明确的标准,而这个男人的出现,仿佛是踩着子珊的心思,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全部都是子珊喜欢的。慢慢显露,点点积累,汇成大片浓重而鲜艳的色彩。子珊为之命名:爱情。

子珊是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的那种女子,但是在和这个男人交往的那段日子里,他没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没有接吻牵手,就算在餐厅无微不至的关怀般的小动作也是温文而得体的、体现着良好修养的动作。子珊没有多想,相反,她总在庆幸自己的好运,他会是个好伴侣,而这个凡事皆优的终身伴侣,会是自己的。

很久很久以后,子珊都在想,倘若当初的自己没有这么君子地想他的种种行为,那他们的交往或者未来,或许还不会落得那样狼狈不堪,自己亦不会那样歇斯底里地抱怨。

时间像个调皮的孩子,它可以欺骗很多人,也会让很多人以最残忍的方式看清许多,但人们却不能怪它,因为大家还都是孩子。

那次意外发生在“笑话”咖啡厅。他们都不是幽默的人,却希望每次都静得仿若冷场的约会有一点点的乐趣,因此选择了“笑话”。

那时单天佑去吧台帮子珊挑杂志。对于任何微小的事物他都力求完美,而意外却偏偏发生在他挑选最恰当的杂志的空当,在那家名为“笑话”的咖啡厅。

子珊拿起他响了很久的手机后,那头响起了稍稍有些稚嫩却好听的男声:

“佑,你是真的爱那个女人吗?像当初爱我一样?……”

“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爱他。”子珊冷静地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冬天真的是个好季节,为什么以前却从没发现呢?子珊常常想,就像武侠小说里,有些会武功的人爱穿玄色长衫。那种黑里带微赤的颜色,是血迹干后的颜色,是掩饰身体上的创伤的颜色。而冬天的颜色,却是她掩饰内心寒冷的颜色。冬天再冷,也抵不过人体的温暖。

“你真的在爱我吗?”子珊问他。

他不响。

从前的姚子珊看上去单纯可爱,却是打心里不重视任何东西和人。从前被她嗤之以鼻的事情,此刻却在自己身上上演。

沉默中,子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她从前想过自己今后或许会遇到第三者的问题,想过一切自己能想到的感情问题与阻碍,却没想到是这样。

她猜透了自己却没猜透他。

在这场无始无终的爱情路上,她姚子珊已然输了。

在那个阴天的早晨,子珊决定去找单天佑,为他们这段甚至称不上恋爱的闹剧画上终结点。在单天佑家的楼下,子珊恍然看到了他,和他怀抱里的他。那片她从没进入的领地,拥抱着那个带着咖啡气息的大男孩。那一刻阳光突然突破层层云彩,照亮了男孩洋溢着甜蜜的脸蛋。

子珊转过身走开。这个终结点,已然画上了。 Z2ugEn1t0729VvQtx2mKyhOcbXnNvc8cDDgMtlfVaiUmcDBblbHt92M5qY3YMo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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