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阑记”故事在东亚的出现及流传

李星星 ^[1]

摘要：中国古代“灰阑记”故事的流传最早可能见于东汉应劭《风俗通义》里面所记录的《黄霸叱妣》。其后，“灰阑记”类型的讼案及故事不断被后世吸纳，许多传世文献中均有记载。元代李行道以《风俗通义》中的《黄霸叱妣》为蓝本创作的杂剧《包待制智勘灰阑记》，将中国古代“灰阑记”故事的演绎推向了全新的文人高度。日本江户时代“大冈故事”里的《审问生母与继母之事》，很大可能在创作过程中采用了《黄霸叱妣》的框架，并从元杂剧《包待制智勘灰阑记》中吸收了故事情节的重要线索，当属与日本民间文化相结合，本地变异的结果。由此可见，“灰阑记”故事在东亚存在一个以汉代《风俗通义》为源头的儒家文化传承圈，成为世界“两母争子”型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键词：灰阑记；两母争子；风俗通义；大冈政谈

中国古代“灰阑记”型故事的流传最早可能见于东汉应劭《风俗通义》里面所记录的《黄霸叱妣》，讲述的是西汉颍川一富室两妯娌争子，由“丞相黄霸”断清这一桩案子的故事。“灰阑记”类型的讼案及故事发展到唐代，许多文献中均有记录，马总撰《意林》，虞世南撰《北堂书钞》都有这个故事。北宋时期李昉、李穆、徐铉等编纂《太平御览》，南宋郑克著的《折狱龟鉴》以及桂万荣撰的《棠阴比事》等书，都记载有“两母争子”的讼案及其故事。

元代李行道以东汉《风俗通义》中的《黄霸叱妣》为蓝本创作的杂剧《包待制智勘灰阑记》，将中国古代“灰阑记”故事的演绎推向了全新的文人高度。日本流传的《审问生母与继母之事》和德国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以元杂剧《包待制智勘灰阑记》为范本改编的《高加索灰阑记》，则是该类型故事在世界范围内的现代文人创作的版本。同样，我国多个民族和地区其实也都发现有“两母争子”及其变体的故事流传。另外，“两母争子”型故事在西亚、南亚、印度、欧洲等地区也有记载。本文集中选取了东汉应劭《风俗通义》里面的《黄霸叱妣》，元代李行道的杂剧《包待制智勘灰阑记》和日本江户时代《大冈政谈》系列故事的代表作——《审问生母与继母之事》，以此探讨中国“灰阑记”故事的本土生发，及其在东亚地区流传与变异的情况。

[1] 作者简介：李星星，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文学与比较文学。本文系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2022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基金项目——面上项目“灰阑记故事在东亚的出现及流传”（J2022-052）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