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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宋元的懒文化及其在明清的流变

懒文化,可以说是在中古的隐逸文化、唐宋的禅宗思想、宋代的士大夫文化三者融合与影响之下,经过苏黄等人的书写表达而诞生的。粗略地讲,宋代懒文化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大量的懒书写;(二)有不少人的室名别号包含有“懒”字,表明是一种社会风尚;(三)出现了关于懒的思考或学说,甚至是思想和哲学。第一点上节已述,下面主要谈后两点。

周裕锴老师对宋代僧人的庵堂道号有过精彩的分析,他说:“当庵堂脱离建筑而成为纯粹的道号之时,便不仅是伴随禅僧移动的抽象空间符号,而且也是栖居‘妙圆密海’心性的人体小宇宙的符号。‘随身丛林’的庵堂道号,进一步将狭窄丈室的私人空间浓缩为随身携带的心灵空间。由此而来,‘方丈小世界,世界大方丈’就有了进一步演化为‘吾心即是宇宙,宇宙即是吾心’的倾向。” 儒家士人同样通过斋名、室名以及道号、别号来表现自己的心性与追求。宋代士人、僧人以“懒”命名的室名别号不少,下面列出一些。

续表

①参见常德荣《侯寘及其〈孏窟词〉研究》,济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
②《全宋诗》(第37册),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3102页。
③参见兰宗荣《白玉蟾与懒翁关系述考》,《武夷学院学报》2008年第4期。

续表

范成大、韩元吉写过李鼐的“懒窝”(或作“懒窠”):

求名当着鞭,访道亦重趼。二边俱不住, 三昧不如懒 。向来 南岳师 ,自谓极萧散。收涕且无绪,客至那可款。争如 懒窝 高,门外辙常满。殊不妨啸歌,秉烛苦夜短。天寒雪欲花,屋角黄云晚。径须烦二妙,对洗玻瓈盏。(范成大《李仲镇懒窝》

我性天下 ,自谓世莫双。朅来官中都, 懒极济以憃 。有如千黑鱼,东西转桥矼。又如槖驼卧,厌逐群吠尨。鼻洟任纵横,胞转徒胮肛。…… 好懒得真懒 ,使我心益降。何时半作分,临流听琤淙。(韩元吉《李仲镇懒窠》

两诗都提到嬾残,可见一说懒,就会想起嬾残这个“祖宗神”,其形象和典故早已深入人心。值得指出的是,“三昧不如懒”的说法比白居易“嬾与道相近”更进了一层。范成大《晚集南楼》亦云:“ 懒拙已成三昧解 ,此生还证一圆通。” 可见“懒拙”已成为范成大的人生哲学,而这也是不少宋人的人生哲学。韩元吉诗前四句将自己的懒写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懒之外又加上了“憃”(同蠢),这和宋人喜称愚、拙的思想是一致的。

“懒”既与佛教思想以及高僧嬾残有着密切的关系,而僧人出家有避世之意,用懒命名居室也是很自然的。上表中即有五人以懒庵为庵堂名号。惠洪为南州仁公作的《懒庵铭并序》云:

放似狂 静似懒 ,学者未得其真,而先得其似。山林云壑之人,狂放一致,静懒同川,然胸次泾渭,笑时真率,了然得于眉睫之间。融懒亦能负米,瓒懒亦能拭涕,安懒亦能牧牛,未能真懒也者。南州仁公以勃窣为精进,以哆和为简静,以临高眺远未忘情之语为文字禅。然则结庵自藏,而名以懒,殆非苟然。甘露灭为作铭曰:惟融与安,品坐客瓒,于禅林中,是谓三懒。秀媚精进,辩慧担板。唯道人仁,俱透此患。水不洗水,眼不见眼。以之名庵,盖亦泡幻。鸟啼华笑,日用成办。睡起密传,露芽一盏。

“放似狂,静似懒”一句,实是回应前引苏轼的话:“学佛老者本期于静而达。静似懒,达似放。”但惠洪认为“山林云壑之人,狂放一致,静懒同川”,求佛修禅之人并没有苏轼说的这种问题。正如法融负米,懒瓒拭涕,大安牧牛,并非真正的懒。

宋人给楼阁轩榭取名也喜欢用懒字,如吕南公以“老懒”名轩 。欧阳中以“拙懒”名斋,范浚为作《拙懒斋记》,谈到修建之事及命名之意:

欧阳使君,我丈人行也,守临江,廉以自持,宽不苛小,民便其政。以病丐闲,既得请,来寓吾里之萧寺,辟高轩,游居其间,而名之曰拙懒。浚观使君耆年嗜学,旦暮黄卷,手之不释,而又短章大篇,哦咏日富,此其勤且巧至矣,犹方自托于拙懒,将非审所谓学问之大而内不自足,且法古君子所以持盛德,欲以矫世造大好高之弊乎?昔嵇叔夜自谓 不涉学,而博览淹该;杜子美自谓老大意 ,而诗穷天巧。崔沔名室以陋,柳子厚名堂以愚。今使君自谓拙懒,正嵇、杜类也,而以名轩,又崔、柳意也。

文中谈到的懒、拙、陋、愚,分别追溯至嵇康、杜甫、崔沔、柳宗元四人,不为无见。这四种品性有着密切的关系,正如王之道所说“迂愚长与懒相兼”(《秋日野步和王觉民十六首》其六),得到宋人普遍而主动的认可。同样地,从室名别号来看,杜敏求号拙翁,林之奇、卫泾、王大受、赵烨、高颐号拙斋,张侃号拙轩,德光禅师号拙庵 ,(金)王寂号拙轩,赵元号愚轩,这些都与“懒”的命名相似。黄庭坚也写有《拙轩颂》 。就连一位名叫何师韫的普通女子都受此风气的影响,给自己的居室命名为“懒愚”,并作诗云:

君不见 南岳懒残师 ,佯狂啖残食。鼻涕任垂颐,懒为俗人拭。又不见 愚溪子柳子 ,堂堂古遗直。以 名溪山,于今慕其德。二子真吾师,欲见不可得。唯有 懒愚 树,终日对颜色。齐威勤读书,轮扁巧斫轮。勤巧动心志,何如懒愚贞。衰年发已皤,行少坐时多。亦欲效勤巧,奈此 懒愚 何。

懒出自嬾残,愚出自柳宗元。柳宗元《愚溪诗序》记自己“以愚触罪”,贬官永州,将当地的一条小溪冉溪命名为愚溪,并阐发道理,表达怨愤之情。云:“宁武子‘邦无道则愚’,智而为愚者也;颜子‘终日不违如愚’,睿而为愚者也。皆不得为真愚。今余遭有道而违于理,悖于事,故凡为愚者,莫我若也。” 何师韫以嬾残和柳宗元为“吾师”,欲效法懒愚之精神。

懒、愚、拙、迂常为宋人连称或对举,苏轼说自己有“懒拙病”(见前),“乃是懒且愚”(《浰阳早发》),“我诚愚且拙”(《和子由闻子瞻将如终南太平宫溪堂读书》),“顾我迂愚分竹使”(《次韵李端叔送保倅翟安常赴阙兼寄子由》),都影响到后来诗人的表达。如说懒拙,张耒《呈徐仲车》:“但我懒拙姿,终非服勤者。” 释文珦《地远》:“休嫌吾懒拙,懒拙乃吾真。” 懒和愚的对举或连用,如张耒《晨起二首》其二:“彼皆勤励智,我独懒求愚。”潘大临《春日书怀》:“老去嵇康懒,归来宁子愚。”王之道《秋日野步和王觉民十六首》其六:“ 迂愚长与懒相 ,岁晚空余白发添。”戴复古《阅世》其一:“ 一懒一愚兼一痴 ,从教智士巧能为。”刘克庄《君畴仲晦蒙仲再和余差须二诗警斋侍郎又继之趁韵走谢》其二:“晚觉陶翁嗔子懒,不如坡老愿儿愚。”刘克庄诗上句用陶潜诗典故,下句用苏轼诗《洗儿》:“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愚、拙、迂在宋代也成为一种处世哲学和社会思潮,它们与懒书写和懒文化的发生是同时的,司马光号迂叟,晁说之号景迂生,陆游写《迂拙》诗,范成大说自己“ 拙是天资懒是真 [1] ,这些表达有着与懒文化相同的思想背景。

懒文化不是士大夫的专利,在释子诗僧的笔下也随处可见,前已引述惠洪的懒书写以及众多僧人对嬾残的书写与用典。在宋代流行的船子和尚《拨棹歌》中也有一首写懒:“世知我懒一何嗔,宇宙船中不管身。烈香饮,落花茵,祖师元是个闲人。” 南宋绍昙则虚拟了谦翁、樵隐、愚翁、虚叟、懒翁等角色,分别作诗,其《懒翁》云:“口生白醭怕开言,几度抬身又困眠。佛法从教陈烂却,权衡不在老夫边。” 宋末道璨甚至写了一篇《懒翁说》,文云:“余平生懒惰,出于天性,嗜之如饮食,挟之如亲昵,安之如庐舍,周游天下,未尝不与之俱。旨哉懒乎!心知之而不可语人者也。恭上人自净慈来径山,以懒翁求说,方欲书以告之,煨芋老人 吾臂而夺吾笔,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 文的前半段写自己懒惰,有人来请作“懒翁说”,后半段假想嬾残(煨芋老人)突然来阻止作者,以免他写出懒的真谛,换句话说,“懒翁说”还没开始“说”就被终止了。这其实是在隐喻懒之“旨”是不能说的,只能“心知之而不可语人”,也是一种禅意的表现。文章很短,也很巧妙。

上节和本节述及的懒书写,几乎都是苏黄及其后诗人所为,以懒为别号室名的人物也生活于苏黄的同时期或之后。可以说,苏黄以及他们周边的诗人(苏辙、苏门六君子、江西诗人等)大量的懒书写,标志着懒文化在北宋神宗、哲宗时期正式形成。宋徽宗时期任广编纂的尺牍书信用语类书《书叙指南》,便专门设立“旷废懒放”一门,列有“懒放曰散带衡门(晋何准)”,“懒放人曰游闲公子(马融《长笛赋》)”,“懒甚曰懒堕无匹(陶令)”,“闲放曰栖迟偃仰(《后·郎 传》)”,“言懒曰懒慢相成(叔夜)”,“闲散曰幅巾衡门(陈沈炯表)”等表达 。这表明在当时一般的书牍中也出现了懒书写的需要,以至于任广要从古书中寻找这方面的材料和用语。宋代的懒文化流传至金元,绵延到明清,疏懒、懒拙、懒放、懒散等词汇,嵇康、嬾残等典故和形象也不时出现在此后的文学作品之中。

元代僧人释与恭号懒禅,释廷俊号懒庵,诗人姚琏号云山一懒翁或懒翁,画家钱选号习懒翁,董寿民号懒翁,倪云林取懒瓒之名而改名为倪瓒 ,书法家赵孟 作《疏懒轩图咏》,这些别号斋名,显然是宋代懒文化在元代的延续和呈现。值得一提的是阿里西瑛,这个西域人经过中国文化的洗礼,将自己的居室命名为懒云窝,并作《殿前欢·懒云窝》咏之:

懒云窝,醒时诗酒醉时歌。瑶琴不理抛书卧,无梦南柯。得清闲尽快活,日月似撺梭过,富贵比花开落。青春去也,不乐如何?

懒云窝,醒时诗酒醉时歌。瑶琴不理抛书卧,尽自磨陀。想人生待则么?富贵比花开落,日月似撺梭过。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懒云窝,客至待如何?懒云窝里和衣卧,尽自婆娑。想人生待则么?贵比我高些箇,富比我憁些箇,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同时期贯云石、乔梦符、卫立中、吴西逸皆有和曲。由阿里西瑛此曲与唱和之事,足见懒文化在元代的表现。

懒文化和懒书写在明清时期依然有所表现,这里举两篇僧人的作品:

嬾氏之族,其先世系出混沌氏,居中央之国。生二子,长曰嬾作,次曰敏行。习与性成,兄弟异趣,各不相下。尝争长于混沌氏之侧,混沌以敏为不肖,后起而轧长也,叱之。敏不自安,诉于诸父,曰儵曰忽,儵与忽袒而比之,力为之请,终不能夺混沌之爱。窃相与谋,共凿其窍,七日而混沌死。敏迁其族,就儵忽居焉。嬾自能守成,不改混沌之业,聚族于中央之国。……其徒散处震旦,不改嬾氏之业,四方学者,乐其便安,多从之游。敏氏之族,遂不复振。(释成鹫《嬾元帅传》)

性定常自在,不在中内外。本自顿玄了,了然无挂碍。万事亦不贪,万物亦不爱。香也懒去烧,佛也懒去拜。前殿不打扫,后殿由它坏。人来不斟茶,客去无款待。说的由他说,怪的由他怪。是非离我门,抛向青天外。手中一明珠,价值三千界。还我合天价,无心懒去卖。有钱挂青霄,无钱安布袋。人问吃什么,麻麦并苦菜。有人来问禅,泥团并土块。达摩是初祖,懒赞第二代。若人学我懒,自在人(大?)自在。(佚名《懒赞文》

清初释成鹫的《嬾元帅传》是一篇“假传”,属于韩愈《毛颖传》的流裔,而将主角换作“懒”。《懒赞文》见于重庆市合川区石泉庵云集洞左侧的题刻,题“本山释子书”,大约是清代当地一个和尚书写的。这两篇有趣的作品一为古文,一为充满世俗气息的诗偈,可见懒文化已遍及俗世。值得注意的是《懒赞文》中“懒赞第二代”的说法,如果“懒赞”是懒瓒的讹误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明确地将嬾残视为“懒”的直接鼻祖了(达摩作为初祖只是沿袭禅宗的传统说法)。此文最后说,若学懒即能得佛家所说的“大自在”,如同白居易的“懒与道相近”、延寿的“嬾与真空合”、范成大的“三昧不如懒”,都将懒与修道相提并论。佛教对懒的态度,从最初的严厉批评到唐宋以来的认可,这种有趣的变化正是佛教中国化的一个脚注。白居易《自在》诗云:“杲杲冬日光,明暖真可爱。移榻向阳坐,拥裘仍解带。小奴搥我足,小婢搔我背。自问我为谁,胡然独安泰。安泰良有以,与君论梗概。心了事未了,饥寒迫于外。事了心未了,念虑煎于内。我今实多幸,事与心和会。内外及中间,了然无一碍。所以日阳中,向君言自在。”前半写安泰近于懒,后半写对自在的体悟,和嬾残乐道歌颇有相通之处,而它们对《懒赞文》的影响也是明显的。

嬾残其人在明清时期没能像寒山、拾得那样化身为和合二仙而被民众崇祀,没能像济颠和尚那样以疯癫邋遢形象走入民间,也没能在民间树立起类似于陈抟睡仙形象那样的“懒仙形象” ,但嬾残在元明清文学和文化中仍占有一席之地。明清时期流传较广的《神僧传》《列仙全传》《三教搜神大全》等书中都有他的专传,明代瞿汝稷编禅宗人物事迹为《指月录》,卷二“应化圣贤”中有懒残,周圣楷编楚地人物名胜为《楚宝》,卷四十二“名释”收名僧也有懒瓒,蒙书《龙文鞭影》有“懒残煨芋”的条目,晚清刘鹗《老残游记》的老残原名铁英,也是用嬾残之名取为别号。这里再举几个文人用其典故的例子。余怀“衡岳闲游遇懒残,至今煨芋未曾餐”(《远游诗》三首之一) ,查慎行“邺侯自具神仙骨,烧芋差宜对嬾残”(《送李子受往武陵并简山学禅师》),又“何似雪龛风味好,平生不吃懒残残(原注:山人更吃懒残残,东坡逸诗句也。)”(《题吴宝崖雪龛煨芋图小照》),均用煨芋事。高启“日暮松间两屐过,懒残不出近如何”(《云岩访蟾公值雨留宿次周记室壁间韵》),彭孙贻“妙旨师摩诘,忘形事懒残”(《赠关中僧坐石公庵》),借懒残之名谓高僧。王士禛《闻紫柏山绝顶有峨眉老衲独坐丈室数十年蛇虎皆驯伏今九十有六矣惜不得其名字乃作颂古十绝句属凤令寄之丙子岁四月七日栈中留坝驿灯下成》以菩萨、高僧为题,作诗十首,其六《懒残》云:“煨火傍群牛,谪来几千岁。懒残亦俗人,谁能为拭涕。” 以写懒残的方式来颂赞峨眉老衲。杜甫说“近识峨眉老,知予懒是真”,王士禛是不是也想通过颂赞峨眉老衲来表现自己的懒呢?

明清时期的懒书写很多,自然不只是集中在嬾残及其典故之上,如查慎行《老懒吟》:“筋驽肉缓嵇叔夜,齿豁头童韩退之。自分我今兼二者,那将老嬾逐儿嬉。”即用嵇康的典故和老嬾一词。前文提到的疏懒、懒拙、懒病等也常见于诗中,如施闰章《濮朗元过访有赠》:“屏迹成疏嬾,荒园付草莱。”王慎中《闲居》:“懒拙从吾好,惟思守故园。”倪之煃《静观堂闲咏六首》其一:“病懒自知生计拙,心闲转觉世途宽。”吴伟业《家园次罢官吴兴有感》其四:“京洛虚名误,江湖懒病真。”就连勤政的雍正皇帝都不免在诗中写一点懒的生活,其《山居自怡》云:“生平耽静僻,每爱住深山。百卉从荣谢,双丸任往还。朝廷容懒慢,天地许清闲。睡起三竿日,仙踪似可攀。”在“朝乾夕惕”之余,皇帝也想寻找闲散懒慢的生活,作为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弥补。不过要指出的是,明清的懒书写只是宋元的沿袭,在形式、诗旨、用典、词藻(词汇)等各方面都缺乏创新。大约一种文化在流行既久之后,文人被包裹其中而惯用其思想与表达(包括典故、词藻等),在文学书写上的创新性便无从谈起,如果其他艺术形式也未能展现出新的突破,那么这种文化的演进也就停滞了。明清时期的懒文化主要是向世俗社会的渗透普及,嬾残见于几种较为流行僧传和仙传,佚名僧人的《懒赞文》写得谐趣流畅,均可看作懒文化在世俗社会的一种呈现,而这时候的懒文化实际上已经成为俗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了。

[1] 范成大《有会而作》,见《范石湖集》卷三十一,第422页。“懒是真”来自杜甫诗,宋人颇喜用,又如秦观《次韵夏侯太冲秀才》:“焉知懒是真,但觉贫非病。”陆游《或问余近况示以长句》:“天亦知予懒是真,莫年乞与自由身。”向子 《卜算子(时菊碎榛丛)》:“若个知余懒是真,心已如灰冷。” Em2jwNyIMdSguhKFRZ3qGqiWXG2V0V7GUCbBbFZAvILwhin+FCtxXbYK7o9AVy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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