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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风姿花传》与《明心鉴》书名释义

(一)《风姿花传》书名释义

《风姿花传》一书以“花”这一美学概念为核心,“花”是世阿弥追求的最理想的艺术效果,也是他艺术理论的核心。那么何为“花”呢?我国学者一般认为“花”就是演员表演的魅力,或曰“演员的魅力,表演的精华”,演员的魅力当然体现在表演上,所以“花”不只形容表演的魅力,也指演技,作者在《特别篇秘传》中明确表示他“使用‘花’一词比喻诸种演技”。因为演技有高低之分、优劣之别,而演技低劣者是无“花”可言的,所以确切地说,这里的“花”是指能乐演员高超的演技和演员表演的无穷魅力。

《风姿花传》又名《花传书》,毋庸置疑,“花”是该书论述的关键词,书中多处以“花”喻指演员表演的魅力,“花”的出现频次高达137次之多。在第一篇《各年龄习艺条款篇》中,世阿弥将演员的艺术生涯按照年龄分为七个阶段,论述了不同阶段对应的花,如演员青少年时出现的“一时之花”“新奇之花”并非“真正之花”,“真正之花”常形成于中年时期。而勤学苦练的演员能实现“老木开花”。除了这些,书中还论及,用心磨炼演技,虽然十分艰难,但仍有望达到“无上之花”的艺术最高境界。但若只能演某一种风体,即使有花也不过是令观众觉得乏味的“石上之花”,演员还应该掌握“年年岁岁之花”,也就是把不同时期所学技艺都保存在自己的现艺中,这样才能游刃有余地表演各种技艺。世阿弥还告诫演员要懂得因果,若忽视初学时的技艺学习之“因”,便难以实现在能乐艺术领域收获名望的理想之“果”。

学者对于“花”的阐释既集中又比较一致,至于书名中的“传”似乎无须作过多的阐释,因其意十分明显,即把这些传授给家族子弟之意。而对“风”和“姿”的阐释相对较少,那么“风”和“姿”究竟指的是什么呢?“风”的含义就蕴于《风姿花传》一书中,但在书中,它常以“风体”一词出现,理解了“风体”是什么我们也就明白了“风”的意思。

“风体”一词也是世阿弥常常使用的语言,在日语中本来是歌道用语,指歌风等。世阿弥在书中转用“风体”一词,主要指艺风、风姿、演技、风趣等,也可理解为表演的类型。

在一天演出的中间部分,如第三曲、第四曲的适当时机,让他们登场表演杂技擅长的风体。

真正的高手,无论任何风体,皆无所不能。只演一种风体的曲目,为不成熟的演员之所为。

尽管给人新鲜感很重要,但也不能上演世上所没有的风体。

从以上引文可见,“风体”主要指演员的表演风格、类型或能乐曲目。

“姿”除了在书名中出现,译文中并未得见,不知其确指何意。但张文江先生在《〈风姿花传〉讲记》一文中认为,此处的“姿”,“就是李渔《闲情偶寄》所谓的态度,也就是《西游记》第一回‘大觉金仙没垢姿’的姿” ,今列于此,以备参考。

虽然书名中的“风”和“姿”二字不像“花”与“传”一般易于理解,但作者自叙其书命名之由,无论是根据刘振瀛先生所译的“若能将此花,由我心传至你心,谓之风姿花传”,还是据王冬兰女生所译的“继承传统,对‘能’之‘花’以心相传,因此吾将此书命名为《风姿花传》” ,都十分清楚地表明该书主要讲述的就是如何将能乐表演的最佳技艺传诸后人,以实现最佳表演效果,将能乐的表演魅力之花传承下去。

(二)《明心鉴》书名释义

《明心鉴》之所以命名为“明心鉴”,《明心鉴序》道出其中缘由:“其大旨在乎‘用心’二字,心不用安得明,心不明何由鉴?对鉴仅可以见形,对心则可以见理。以心为鉴,明益求明,而凡曲之抑扬,身之周折,无不从容中道矣,故自题曰《明心鉴》。” 可见序的作者点名“梨园一道,全贵用心”,那么所谓“心”也就是用心。有学者把“明心”理解为“用心”之意, 这样理解虽没有大的偏差,但略有不妥。因为根据序中的“心不用安得明”和“以心为鉴,明益求明”可知,这里强调了“明”乃是“用心”这个“因”带来的必然之“果”。而“明”也超越了对事物只是有所了解、比较清楚的层次,而应上升到“感悟”和“体悟”的层面,而“明益求明”则更加深刻地强化了艺无止境的思想,正因为如此,才要以心为鉴,而不是满足于见形即可。

至于“鉴”字,“对鉴可以见形”中的“鉴”很明显是镜子之意。而“以心为鉴”中的“鉴”乍看也有镜子之意,但我们再进一步思考,就会发现此处的“鉴”应该更多的是出于对自己内心的审视与自省,这与用心是相呼应的。

“一心珍重明心鉴,莫把明心视等闲;不遇诚心人不授,空教心嚼舌津干。”此绝五个“心”字,意在“曲、白、声、状、势”五则之内,故特明言之。……心起心结,鉴始鉴终。

通过对《风姿花传》和《明心鉴》题名的阐释,可以看出,前者表明的是要把能乐获得表演魅力的技艺传承下去;后者则强调用心才能做到“明益求明”,精益求精,掌握戏曲表演的要义,成为真正的戏界“高明者”。两书的相关度显而易见,即都是要把戏剧表演的经验与心得传给后来者,且都强调用心。《明心鉴》的“用心”已经阐明,此处不作赘述,而《风姿花传》作者亦强调要将能之“花”“由我心传至你心”,而要保持“花”,必须用心钻研。可见,《风姿花传》和《明心鉴》都十分看重用心。 tl7ttCwTuXxr5Yzo7z6oKdlOHeW2APSfb7kxtB+Wp7HmYWKxxwDY7v8P82sZJF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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