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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装着事，就连睡觉也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三更的更鼓声，杜若翻了个身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却突然整个人都惊醒过来，因为床前蹲着个人，正目不转眼地看着她。
杜若握拳照着那人的脸便打了过去，与此同时扯着嗓子便想喊人，只是……
打出去的拳被人给握住了，张着的嘴也被捂住了。
“是我。”
杜若瞪眼另一只手用力拍在林沐捂住她嘴的手，等林沐松开后，她翻身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问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这来装神弄鬼做什么？”
“我带你去看场好戏，要不要？”林沐问道。
杜若下意识便想摇头拒绝，好奇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一点都不想看戏，真的，她就想老老实实睡觉。
林沐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抓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秋……”
杜若本想说秋月还在外面，但绕过屏风却看到小榻上的秋月早已经睡成了猪。
不应该啊，打小就是丫鬟的怎么能睡得这么死？
似是看出杜若的疑惑，林沐轻声解释道：“我给她用了点东西，你就是冲她耳边喊她都不会醒，不信你去试试。”
杜若斜了林沐一眼，她脑子又没坏干嘛要去做这样无聊的事？
明明是漆黑的夜色里，并不能看到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林沐却目光亮得像人，桃花眼里盛了抹浅浅的笑，对杜若说道：“是不是很崇拜我？”
杜若：一副黑人问号脸。
少爷，你是不是对崇拜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还是你眼神有问题？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杜若走在林沐身后说道。
两个人正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林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低着头的杜若没防备一头撞了上去，林沐连忙一手扶住楼梯的扶手稳住身形，一手轻轻揽着杜若以免她摔倒。
一股揉和着橘叶气息的竹叶香扑鼻而来，清新的竹木混杂着橘叶特殊的气味，是那般的清郁爽朗，杜若一瞬愣了愣，直至头顶响起林沐的声音，“你没事吧？”
杜若回过神来，连忙往后退了退，摇头道：“我没事。”
林沐“哦”了一声，想也不想的抓住了杜若的手，“走吧，我牵着你往下走。”
干燥温柔柔滑的掌心传来淡淡的暖意，像火子一样烫得杜若红了脸，她犹豫着想要挣开他的掌心，不经意间却触普到他手指末端的薄茧，杜若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常年握笔写字的缘故。
深夜的林府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散发着绯红的光晕驱散夜的幽寂，草木的清香轻轻弥漫，林沐牵着杜若的手在静谧的园中像游鱼般穿棱着，穿过最后一道月洞门，进了个小小的院子，两人摸进了一间弃用的厢房。
月光从洞开的窗户洒了进来，厢房一半隐于黑暗，一半敞在月光下。
杜若借着微弱的光朝林沐看去，林沐笑了笑，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到西边的墙边，轻轻取下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然后转身朝杜若招手示意杜若过去。
杜若狐疑上前，走得近了这才现墙上有条小小的缝隙，杜若不解地朝林沐看去，这是想要她偷窥？她才不要，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好吧！
念头才起，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杜若猛的瞪圆眼，一脸错愕地看着林沐，脑子有病吧？半夜三更带她来看活春宫，她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样的程度吧？
林沐似是没有看到杜若目光中的指责之意，他倾身上前贴着杜若的耳朵，小声问道：“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神经病吧？
她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再说了里面的人是谁和她有关系吗？
然下一刻，杜若却是目光一紧，她想，她知道墙那边的人是谁了！
林沐没有错过她表情的变化，也很快便猜到杜若知道屋里的人是谁，他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杜若是怎么知道这桩丑事的。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些悻然，感觉这趟白跑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了。
这么一想，林沐抓起杜若的手便要离开，谁想墙那边却再起波澜。
“呀……爷，您这是要弄死我吗？”
一声“爷”喊得百转千回，还有那尾音曳长的“吗”，配合着不断响起的“砰砰”声，瞬间烧红了林沐的脸，他虽然尚未经人事，但在书院求学的时候有那什么都说的同窗，久而久之该懂不该懂的都懂了。
杜若同样闹了个大红脸，深深觉得这一家子都不正常，也不知道要是让林财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此刻一个在睡自己的小老婆，一个带着人听墙角，会不会哭晕在他家的茅厕？
当然作为前世资深岛国动作片观众，杜若这会儿的感受也挺一言难尽的，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死的时候还是个原装货，不然这场景……正胡思乱想时，耳边突然响起林沐的声音，“我们走。”
林沐抓着杜若的手急急离开，这速度用“逃命”来形容也不为过。
很快，两人重新回到了杜若的屋子里。
林沐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了窗台边眉头紧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都说男人间的友谊，就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妓，一起出过轨开始的。她不是男人，可她和林沐一起听了墙角，她和他的友谊是不是开始了？
啊呸！
杜若啐了一声，她和他有什么友谊啊？她和他只有互相利用，不，她是被骗上贼船的那个无辜者。
“你知道屋里的人是林景深和五姨娘云湄？”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杜若也没隐瞒，把她之前无意间在花园看到林景深和映雪的事说了，完了又想起她还有问题没有问呢，于是也不管林沐是什么表情，问道：“你说林景深想要那个玉佩，那现在玉佩在我手里，我又被关在这里，他怎么还不动手呢？”
“因为他在等一个人。”林沐说道。
“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若好似在林沐的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悲伤，但等她想仔细看时，林沐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继续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苏卯祯。”
苏卯祯，姓苏难道是……
“是我母亲娘家庶出的弟弟，但他出生的那天起就被记在了我外祖母名下。”林沐幽幽的声音响起。
杜若：“……所以你外祖母养了头白眼狼是吗？”
林沐似是没有想到杜若会这样说，一怔之后却是失声轻笑。
稍顷，敛了笑声，他重新看着杜若说道：“合作的事，你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