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辛
Auschwitz

9月21日，第五天。在波兰克拉科夫游览一番后，匆匆忙忙去奥斯维辛，距离不远68公里。

奥斯维辛是波兰南部的一座小城的名字。二战前，1.4万名居民中有一半是犹太人。城市位于维斯瓦河上与索拉河之间，在上西里西亚镇的东面。地理位置比较优越。二战中被德国法西斯看中，建立了奥斯维辛集中营，当地共有三个集中营，我们将去第二个集中营参观。

对我们这些东方人来讲，即使读过书，一般对波兰的了解也不多，除了华沙，1939年，德国以闪电战方式袭击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还有就是奥斯维辛集中营。

我坐在大巴上，对这一路的山野农田细细观看，这块土地有现代化的痕迹，比如企业、高楼。谁都知道，这是一块苦难深重的土地，又有谁能说清这绿色的草丛下曾埋葬了多少冤魂？今天又有谁愿意拿着真金白银在这块土地上投资？阴气重呀。

德国法西斯在二战中修建过1000多座集中营。奥斯维辛是最著名的一座。内设有三个主要营区。大约有110万人在这里被害，九成以上是犹太人。

集中营内有专供杀人用的毒气室、焚尸炉以及用于各种屠杀活动的“医学实验室。从1940年到1945年波兰被解放，几百万人民被德国法西斯杀害。”

以前，我也看过不少关于德国法西斯杀害奥斯维辛集中营中犹太人的描述，还是零零碎碎的。

现在是实地来认识历史，认识世界。

大巴来到奥斯维辛集中营遗址。

下车，旅行团友们还在集中，听导游说明注意事项，我立刻拍下一张照片。集中营的围墙中有一个塔楼，塔楼下有一扇大门，一条有历史的铁轨通向大门内。

你看吧，一点也不夸张，这大门就像是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门后是一个魔窟。建造这塔楼和大门的当年的德国工程师是有意还是无意？冥冥之中，他们为自己的残暴而建造了、留下了一个历史会谴责的耻辱柱。

1940年后，一批又一批犹太人从欧洲各地被塞往奥斯维辛。疫后囚犯越来越多，其中还有大批的苏军战俘。

八十年前，囚犯在集中营门前的铁轨边下车，闷罐子火车鸣着汽笛离开大门，这汽笛不知是叫喊着让世人来看看，也不知是为人间悲剧而嘶鸣。

我在集中营墙外四周转了转。岗哨、铁丝网，在太甜也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岗哨楼上曾向下发射过死亡的枪弹，这铁丝网前扑倒过多少宁死不低头的铮铮铁骨。

走进集中营营区，木柱树立的屏栏上有几张历史照片，照片上犹太人刚刚抵达营区，他们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命运。纳粹军人不苟言笑，似乎气宇轩昂，“进入营区，不怕你们再胡思乱想了。”可怜的百姓，无可奈何。生在那个乱世，命运该是多么悲催。

这张照片，几十年来经大众媒介宣传已广而皆知，很多文人对此都有过描写和揣度。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挑动了多少人的心弦，这种世道千万不能重来。

我低头离开了屏栏，把照片储存进我的手机，我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人心是一样的，能够想象当年的说不清的氛围。悲惨是会撞击人的灵魂，是人，多少会瑟瑟发抖。

遇到我们的导游了，这是一个年轻人，男性，很聪明的人。但是也许是没有经历，他的历史感会差些。他带着我们，走一趟奥斯维辛，这是他的谋生之行。也许和上一个景点克拉科夫和下一个景点弗罗茨瓦夫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他可能很难领会参观奥斯维辛对游者对人生的意义。看看过去，可以明辨今天，可以预感不久的未来啊！

导游说：“现在很多涉及二战的电影都会来这里拍摄，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取景地。你们进了营区，不要走太远，一共三十分钟，最多一小时，否则走不回来，我在门口等大家了。”

我和陈伯蓥分开头走，时间紧，只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去看看了。

照片里，这片木排屋是二号营区，修旧如旧，有些木排房保留着，里外还修缮过。

整个营区还有300座木排屋，建于1941年。这是被关押者的宿舍。白天，这批骨瘦如柴的犹太人要去干活，晚上就蜷缩在这简陋的木床上。我曾经看到过一批照片，记得最深的是1945年苏联红军解放奥斯维辛集中营时，囚犯和犹太人在木排屋里那一张张干枯的脸和企望及感恩的眼神。

我和一群貌似犹太人的青年在营区内匆匆走了一圈。有几个青年身上披着以色列国旗。同样是犹太人，生在不同的年代就是不同的命运，命运是无奈的。

我们与导游汇合了，还在集中营大门口的铁轨边。

导游说：“我们要出发了。等一会大巴去镇上，我们去吃午饭。”

有人问导游：“午饭后去哪里？是去弗罗茨瓦夫吗？为什么不去华沙？”

导游说：“午饭后我们的行程的确是去弗罗茨瓦夫。大致参观一下，中央广场逛一逛，花两个小时就可以住酒店了。明天的行程很重要，去波茨坦、柏林。明天如果去华沙，内容比较多，接下来就去不了柏林了。”

我插上一句：“华沙应该去。华沙在我们心目中有一些值得参观的地方。比如华沙游肖邦公园，有肖邦音乐学院。”

导游说：“二战中，德国人把华沙炸平了。现在这些景点全是新建的。你说的华沙肖邦公园也叫瓦津基公园，内有肖邦雕像；有圣十字天主教堂，据说肖邦的心脏就还保存在教堂里。

华沙还有居里夫人旧居；有华沙的城徽——美人鱼，还有华沙老城区。但可惜这片老城区，不是世界遗产了。老城区里有无名烈士碑，有齐格蒙特三世纪念碑，是这位皇帝把波兰首都从克拉科夫迁移到华沙来的。”

我有些不解了：“既然华沙有这么多可以参观的景点，为什么这次不安排华沙行程呢？”

导游说：“那你得问旅行社。我只是导游，而且还得问你自己，挑选行程时你自己为什么不多关注一下呢？”

啊，话是这么说的，只是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我遗憾的是，我想感受一下华沙，肖邦，和肖邦的钢琴。如果去了华沙，我可以向外孙描述华沙的肖邦的音乐。

大巴把我们拉去奥斯维辛小镇。小镇上有一个有些规模的超市。导游给每人买了一个汉堡一瓶可乐，算是午餐。这儿没有牛肉拉面也没有菜肉大馄饨。

我在超市里溜达，在门口结账处见一个波兰小男孩，是个奥斯维辛小男孩吧。他转身盯着我看，我也不由自主地回望着他。他正跟随着他父亲，刚才双手在摆弄食品。

这个小男孩眼睛很有灵气，应该是个诞生在奥斯维辛的新生命，他们不会是外来户。如果未来写文章，我会去了解这个男孩，问他“叫什么名字？现在读几年级？”问问他的祖父，他祖父的祖父……

在我的心灵深处，这一瞬间，有一些感情，爱和怜悯。我也有这样一个后代，我的外孙，和他一样有灵气。

导游召唤我们上大巴，走吧，走吧，去下一个景点：“弗罗茨瓦夫，这段行程只要一小时。”

我坐在大巴上还是向窗外望去，还是一片波兰南部的平原，植被不太绿叶不太黄。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换过多少主人翁呀。如果真有什么“暗物质”，那么当年被德国法西斯屠杀的亡灵，还会依附在这片片茂密的小树林里，犹太人里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啊，我们也不必那么难以释怀了。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中国青年出版社有最新的一本《灭绝的年代》（作者索尔·弗里德兰德尔）。该书细致记述了八十年前德国法西斯在这片平原上凶残袭击和持续恐怖的情节，是残忍的，是鲜活的。是一种“种族灭绝”。希特勒以“民族灭绝犹太人”来蛊惑德国人民。法西斯杀害欧洲土地上的犹太人还不解恨，又剑指苏联，扬言进攻苏联是为了消灭犹太布尔什维克斯拉夫民族的统治。说在苏联，是犹太人，就是这些布尔什维克推翻了俄罗斯的统治者。

德国法西斯的图谋一时得逞过，他们曾攫取了更多的生存空间和广袤的他国领土。

同时代的日本侵略者以“支那人劣等”的借口，说大和民族要取代中华民族，应该灭绝中国人。当1937年日军占领南京消息传到日本东京时，那个彩旗灯笼、人欢马叫的历史记载，让人看了潸然泪下。

今天，中美关系急剧恶化，美国成为受新冠病毒影响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时，特朗普总统一次次造谣，以“中国病毒”“武汉病毒”对中国抹黑攻击。当我看到当前的所谓美国民意调查结果时，只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读懂历史，知道侵略者为了争取生存空间，不惜一切代价，侵犯他国的利益。才能武装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历史不再重演。 PArCsDB3lEN7B4dDPujbHSnBckejAcsn3/cHqdur2QoEMBeId6v5grQdEosGWRT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