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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露莎

西瓜长了麻点,敞口鞋遮挡不住凉风,

空气中飘着香甜的味道,正是中秋时节!

三天法定假,又出了两天割水稻的义务工。再去四班(三班和四班的班序做了调整)上课已经是近十天后了,这节课的课题是《我与小石头的故事》。

课前,查看班级学生的人数,并检查孩子们带小石头的情况,发现最前排没了白晓荷。环视班级,在最后面有一张单桌,桌面凌乱,地上还有四个大纸团,知道这就是晓荷的座位了!我在猜测,是不是老师无法再忍耐,就大前大后地调了座位?

马上到上课时间,她的座位还是空的,孩子们说白晓荷经常在外面玩不上课,前排的一个男孩很隐晦地用手势告诉我,她的脑袋有问题,我告诉孩子们:每个学生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不要轻易给他人贴坏标签。

我正要安排班长去找她,她急匆匆推门进来,直接把小手伸到我面前,“老师,我去捡小石头去了!”看着她梳了十多条辫子的小脑袋,我微笑地点头,上课知道回来就很好,我推测之前的迟到一定是她玩过了头。

孩子们课前准备好了小石头子,能按时完成任务的孩子们,给了他们大大的认可,晓荷也露出愉悦的神情。

孩子们十分好奇在课堂上这些小石头子到底怎么玩?

只有一个高个女生没有准备小石头,她坐在白晓荷前面,用一双美丽、空洞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她同桌像之前的孩子一样也是很隐晦地做了个动作示意我,我知道大眼睛也是大家眼中的“首脑问题生”。

在看望“内在小孩”的环节,白晓荷大胆地分享,她口齿伶俐,语言准确,思维敏捷,更让我高兴的是她的内在小孩是个漂亮的、眼睛黑亮、爱笑的孩子。我借机给她积极正向地点评,就是告诉大家她说得很好,她表现的和我们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好。

在课堂上,她一直注意力都很集中,总是举手回答我的问题,当我让孩子们给自己的小石头起个名字时,让我惊奇的是孩子们起的名字都很特别:狼牙、老黑、小可、露莎……多可爱的名字!白晓荷给她的小石头起的名字叫“露莎”!她是微笑着说出来的。

给小石头和他们的内在小孩做了连接,然后给自己的那个有名字的内在小孩写封信,并要求孩子们把写好的信读给内在小孩听。

“老师,我可以闭着眼睛给她读吗?”白晓荷又提出问题。

“你可以闭着眼睛读信吗?”我很好奇而不是责怪地问。

“我可以,我都记住了!”

“哦,你都记住了!当然可以。”当我用孩子的眼光看他们,我才明白孩子们的世界一点都不可笑。那一刻,我也在想:如果我们不能理解孩子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在孩子的眼里也像个“傻瓜”似的呢?

下课前,孩子们都交上了自己的信,有的孩子还精心地画上了两枚邮票!那位长着美丽而空洞大眼睛的女孩来交信了,白晓荷正好也来到讲台前,她告诉我多余的石头送给了大眼睛的女孩,大眼睛点头证明,我提示大眼睛有没有谢谢白晓荷,她的眼神里依旧是空洞的,我没有再说什么。

白晓荷顺便解释了一下,她认为这样的信太单调了,所以她把信纸装饰了一番,果然美轮美奂!

下课后,我留下白晓荷。

“从心理档案上,我知道你是个喜欢看书的女孩,老师给你带来了两本《知心姐姐》,别的同学现在没有机会看这样的书,你想看吗?”我先卖了个关子。

“想看!”她的小眼神一下变得执着。

“老师有两个要求,如果你都能做到,我就借给你看,而且看完还可以再换!”我盯着她的小脸认真地说。

“什么要求。”她很平静。

“第一,尽最大努力不和同学发生冲突,不管谁是谁非,能做到吗?”话出口后,我都很担心,她会不会说都是别人欺负她。

“不和同学发生冲突,能做到。”她回答,没有无奈,口气很坚定。

“第二,努力做一个干净的女孩,比如常洗手,洗澡,不弄脏校服。”因为心理档案上有位男孩说最大的苦恼是白晓荷身上的味道太熏人了。

“老师,我经常洗手。边说边把手举起来给我看,”并解释手上的水彩是刚弄上的。

“比如说,指甲长了要剪掉。”我笑笑指着她藏着黑泥巴的长指甲。

她认真地点点头,我微笑着和她握手说:“成交!”

我明显地感觉到,她很用力地握着我的手,我读出了白晓荷脸上的自信与坚定。

回到办公室,我最先看了白晓荷的信,统一发的 32 开的纸被她加了粉色和绿色的花边,题目用彩笔写的,正文用黑笔写的,内容如下:

写给露莎的一封信

亲爱的露莎你好!

我是长大了的你,我想对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乐观向上,从哭泣变为乐观,从满脸麻点变成眉清目秀,莫忘。

日期:2016 年 9 月 21 日
姓名:白晓荷

白晓荷是唯一用亲昵的语言开头的孩子,信面左侧画了四只彩色的心形气球,右侧画了两只,左下角画了笑脸,右下角画了一个穿着长裙的、长发披肩的女孩……

一个曾经被人歧视的女孩,内心竟然如此正向、坚强,没有一点阴暗,到底是什么让她活得那么乐观而坚强!我在试探着走进她心中的秘密花园寻找答案。 lhV6jxfrkZcoocw5vRZTbo+pxueSqhzM7D0jus+ZkqKwrcS+NH/CXoIx4V4Fs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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