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牧一声令下,白子昂没有丝毫犹豫,招呼着手下摁住张哲尚,自己则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木夹。
撬开了张哲尚的嘴,便开始一颗一颗的拔了起来、
这般酷刑,虽然伤害不大,但那钻心的痛楚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白雪掩盖下的荒原,只能听到张哲尚如同杀猪般的惨叫,每拔出一颗便会滋出一道血线,洒落在雪地上。
口中的血液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张哲尚疼得青筋暴起,脸色发白。
虞灵早就别过头去,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而旁边的薛华池则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却又被一巴掌拍醒。
牙齿很快便被拔光,剧痛之下,也激发了张哲尚的凶性,他面色狰狞,口齿不清怒吼道:
“姜牧小儿,你就只会这种下作手段吗,杀了我,杀了我啊!”
姜牧怒极反笑,冷声道:
“杀你?朕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姜牧面色冰冷,指着大坑内堆积如山的尸体道:
“让你这么便宜的死了,怎能对得起这些被你坑杀的无辜灾民?”
“他们做错了什么?被汉王赶来了京城,如今还要被你坑杀?”
“在你们这些狗杂碎的眼里,他们的命是不是宛如蝼蚁?喜欢恃强凌弱?今日朕便要你好好尝尝当蝼蚁的滋味!”
“白子昂!”
“末将在!”
“将这些狗杂碎的腿脚都给朕废了,扔到大坑里去,准备热油,石子,让灾民们也试试捏死蝼蚁的味道!”
姜牧的命令,让张哲尚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要说这世上现在最恨他的人,不是眼前的姜牧,而是那些被他和薛华池坑杀的灾民!
“姜牧小儿!你敢!”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士兵的控制。
但铁镣加身的他,又如何能挣脱。
姜牧冷笑着:
“你是不是以为,你只要一心求死,汉王便会保你的父母亲族一命?”
拼命挣扎着的张哲尚闻言突然动作一僵,他眼神阴晴不定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不知道没关系,朕便告诉你,只要是与你哪怕有一丝血缘关系的,朕都不会放过。”
“你以为汉王还会因为保你这个弃子的血脉,与朕作对?”
“朕便要用你在这世间的全部血脉,祭奠这些被你坑杀的亡灵!”
此言一出,字字诛心。
姜牧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哲尚肝胆欲裂,他看着姜牧宛如见到这世间最恐怖的恶鬼一般。
说完,姜牧抬了抬手,示意白子昂将其带下去。
被拖拽着的张哲尚面露癫狂,大声怒吼:
“姜牧!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放开我!”
“陛下!求求你!饶我亲族一命吧!”
怒吼逐渐变成了求饶,姜牧却宛如听不见一般,面色不动。
一声声惨叫下,薛华池和张哲尚等人很快便被砍掉了手脚,扔进了大坑之内。
而大坑周围,此时围满了大批的灾民,一个个手拿着石头神色木楞得看着在大坑内不断呻吟的薛华池等人。
在这之前,坑内的这些人都是身份高不可攀,他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而此时,坐在亭内那个气度不凡的年轻陛下却告诉他们,这些大人物是打是杀,归他们处置!
但他们却犹豫着,迟迟未动手,实在是生在这个残酷的时代,这些灾民骨子里的奴性,让他们不敢反抗对薛华池这等上层人士,更别说现在要用石子打他们。
就在灾民犹豫之际,一个石头突然从人群中飞出,径直砸在了薛华池的脑袋上,又是一声惨呼,薛华池的脑袋顿时留出了鲜红的血液。
灾民顿时纷纷转头望去,却发现那扔出来石头的人,正是之前那个在坑内奄奄一息的稚童,此时他吃了东西,恢复了力气。
稚童看着薛华池的眼中,满是恨意:
“打死你个王八蛋!就是你强奸了我的母亲,还让人活活打死了她。”
“打死你!打死你!”
稚童眼中已满是泪花,不断得拿起石子,拿出吃奶的劲朝坑内的人砸过去。
在这名稚童的情绪感染之下,灾民木楞的眼神也逐渐燃起滔天怒火,一个个都举起手中的石子朝着坑内狠狠得砸着。
更有甚者,举起白子昂烧的火热的热油,便当头泼下。
坑内,惨叫声此起彼伏,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坑内的薛华池与张哲尚等人,已然不成人形,但是灾民的动作却完全没有停止的倾向。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累了,灾民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开始大哭起来,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死去的亲人。
“草民多谢陛下主持公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道是谁带起了头,大哭的灾民们纷纷停止哭泣,朝着姜牧跪拜大声山呼道:
“草民多谢陛下主持公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牧身为男儿,此时也不由得鼻头一酸。
“快快起来吧。”
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如今叩谢的陛下,正是那个放任薛华池等人坑杀他们的罪魁祸首,他们还会不会谢自己,姜牧心中自嘲道。
随后姜牧也不再久留,让白子昂带着刚刚那个率先出手的稚童,便离开了此地。
路上,姜牧沉默不语,跟在她身后的虞灵看着姜牧落寞的背影,茫然失措。
她从自己姐姐嘴里,听过姜牧昏聩无道,胸无大志的样子。
姜牧阴狠深沉,狡猾如狐的样子。
姜牧残暴嗜杀,杀人如麻的样子。
而此时,虞灵眼中的姜牧却满是愧疚和自责。
明明都是因为天灾,汉王和薛华池等人坑杀灾民导致的,与他无关。
但他此时,却似乎把所有的罪责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为何,虞灵竟心口一疼,她只觉得自己污浊不堪,不配站在姜牧面前。
“陛下。”
虞灵面色僵硬,艰难开口道:
“我想那些死去的灾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恩陛下的。”
“是么?”
姜牧楠楠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但愿吧。”
虞灵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莫大决心一般,轻声道:
“陛下,小女有事要告知陛下。”
看着姜牧一脸平静,虞灵咬牙道:
“汉王殿下确实要小女子监视陛下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都要汇报于他。”
姜牧闻言这才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着虞灵,眼神中满是淡漠。
虞灵看着姜牧直刺灵魂的眼神,心中一颤,硬生生将毒药的事咽进了肚子里。
她实在是不敢说,她畏惧于姜牧的狠辣,怕姜牧知道之后会把她也变成张哲尚和薛华池等人那样的人彘!
“还有么?”姜牧淡淡道。
虞灵面色一僵,立马摇头道: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
深沉得看了一眼虞灵,姜牧才收回眼神淡淡道:
“朕知道了,你先回东宫吧。”
“小女遵命。”
待虞灵忐忑不安地走后,姜牧轻声喊道:
“陆炳。”
陆炳立马走上前,恭敬得弯腰候旨。
“虞灵有问题,派人严密监视。”姜牧淡淡地吩咐道。
“微臣遵命!”陆炳应道。
随后便护送着姜牧回了皇宫。
……
慈宁宫内,
张云溪坐在软塌上听着探子的汇报,愤怒不已。
汉王等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得坑杀灾民!
“哀家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待探子走后,张云溪心中正在盘算着明日早朝要如何问责汉王等人之时。
嘎吱一声。
殿内大门被推开,姜牧一脸沉重得走了进来。
随后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得来到张云溪身边坐下。
张云溪本想呵斥,但看着姜牧一脸沉重的模样,竟突然有些不忍心起来。
薛华池与张哲尚是姜牧派去安抚灾民的,他们如此坑杀灾民,姜牧怎能不自责?
想到这,张云溪将本要呵斥的话语咽了回去。
“母后,朕第一次感觉当皇帝竟这般累。”这个时候,姜牧突然出声,声音满是疲惫。
话说完,姜牧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张云溪的肩上,张云溪顿时娇躯一僵。
条件反射伸出手就要将姜牧的推开,但低头一看姜牧此时闭着眼睛,脸上尽是愁意。
心中再度不忍起来,说到底姜牧才刚及冠,还是个孩子。
张云溪的手停滞在半空,然后轻轻抚着姜牧的头,略带僵硬地安慰道:
“此事皆是汉王等人丧尽天良,牧儿无需自责。”
“嗯。”姜牧轻轻应道。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姜牧一直靠着,张云溪也只好一直僵着身子,任由他靠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溪实在是感觉肩膀被压酸了,想看看姜牧如何了。
低头一看,却发现姜牧的脸上哪还有一丝伤心之意。
他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得看着自己的衣领,眼神中的欲火都快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