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虞灵颤抖着脚步从楼梯走了下来。
一楼内等候许久的众人,纷纷一脸疑惑得看着满脸绯红的虞灵。
“这位姑娘,你上去见着了我家小姐了吗?”
急不可耐的婢女莹儿,连忙问道。
此时的虞灵,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婢女当枪使了,翻了翻白眼,也不搭理。
莹儿心中恼怒不已但是拿她也没有办法,心中更为急躁。
实在自家的公主与那心思不纯之人在房内这么久,犹如一只小白兔和一只大灰狼共处一室。
作为贴身婢女,她哪能不担心,就在她实在忍耐不住,不顾陆炳等人阻拦,一路冲到三楼想要一探究竟之时。
包房门开了,顿时吓了她一跳。
只见姜牧一脸神清气爽的整了整袖子,心满意足得走了出来。
莹儿警惕得看着他,待姜牧下了楼之后,才赶紧进了包房。
进去之后才发现,包房内一切如常,之时桌子上的饭菜却全挤在了一边,留出了一大块空白的地方。
黎雪菲面色有些微红,静静得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公主,你没事吧?”
莹儿的小声询问打断了黎雪菲的思绪,黎雪菲这才回过神来,摆了摆一只手道:
“我没事,你别担心。”莹儿紧张的神情这才缓和勒一些。
可她不知道的是黎雪菲紧紧贴着身体的另外一只手的衣袖里,却藏着一件女人的贴身亵裤。
这亵裤上还有这女子最为珍贵的落红,这亵裤自然便是她的。
虽然她此时看似平静,但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黎雪菲不敢相信的是,为何自己守护了近二十年,女子作为重要的清白,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一个陌生男人就这么夺了去。
她多希望有人告诉她这都是在做梦,不是真的!
但下身隐隐的痛楚和娇躯还残存着的兴奋后的余韵,都在告诉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公主,你与那登徒子独处一室这么久,可吓坏奴婢了。”
莹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天真的倾诉道:
“那个登徒子没有对公主做什么吧?”
黎雪菲没有回答,眉头一皱,咬着牙道:
“出去之后不准再提这件事情。”
黎雪菲突然冷漠而又愤怒的语气又把莹儿吓了一跳,她咬着嘴唇委屈道:
“奴婢知道了。”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使团了。”
黎雪菲点了点头。
“走吧。”
……
就在黎雪菲二人离开包房之时。
一楼,姜牧等人早已人去楼空。
大街上,姜牧与陆炳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而虞灵与其他锦衣卫在小心跟随在其后。
陆炳悄悄得在姜牧耳边说了几句,顿时姜牧眉头一挑。
“什么?虞灵刚刚上过三楼?”姜牧小声问道,陆炳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姜牧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虞灵,却见她面色突然一红,竟不敢直视自己。
上次在虞姬房内,他便知道虞灵是在装睡。
而这次她既上了三楼,没可能不知道他和黎雪菲在房内在做什么事情,她既没有撞破,也没有说破。
姜牧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由得嘴角上扬。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虞灵两姐妹也会赵王府黑衣人,和前去查探灾民安抚的情况。
“虞灵,你过来,同朕一起走。”
姜牧得突然出声,让虞灵娇躯一抖,眼神有些阴晴不定,她不知道刚刚陆炳有没有跟姜牧说她上去过三楼的事情。
而且她也不知道姜牧这次突然带她出宫,又是为了何事。
虞灵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忐忑不安得陪着姜牧一同走着,却低着头,不发一言。
虽然而今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但仍旧熙熙攘攘,街边也有不少的小贩在叫卖,很是热闹。
但出了京城地区的永定门之后,便宛如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已然是冬季,京城外的无人清扫,除大道之外均被白雪覆盖,远处的山林除了雪之外,便只剩下一棵棵光秃秃的树。
壮阔,但更多得是掩藏在这之下的荒凉。
主道上有着来往的行人,商人,旅客正在排队进城,但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沉重。
“几位公子小姐,行行好吧,我这可怜的孩子已经三四天没吃过一点东西,就快不行了,求求几位施舍点铜板或者吃的都可以,保这孩子一条命吧!”
姜牧与虞灵等人刚出城门口,便见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老年人,而他怀中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孩子,一脸的脏污,因为衣不蔽体,天气寒冷,嘴唇也是紫青。
双眼紧闭,显然已然是饿昏了过去,这样的人城门口还有许多。
姜牧原先只听说有大批灾民入了京,原以为都在京郊,却没想到已然蔓延到了城门口。
姜牧眉头一皱,他出门在外,自然不会随身携带银两,他看向了一旁的虞灵。
看着如此惨状,虞灵脸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同情心泛滥了起来,便将自己发髻上的发簪取了下来,想要递给这对可怜的爷孙。
“你是想要害死他们么?”
姜牧却突然阻止,看着虞灵一脸不解,他指了指周围眼冒凶光的其余灾民道:
“富人尚得财不露白,更何况这对爷孙?你将如此贵重的东西给了他们,怕不等他们拿去变卖,那一堆灾民便冲上来将他们二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虞灵这才意识道自己差点好心做了坏事,只能不好意思得道歉道:
“抱……抱歉。”
姜牧摇了摇头,朝身后的几名锦衣卫抬了抬手道:
“去,买几个馒头来。”
待几名锦衣卫走后,姜牧轻声细语得朝着那个老人问道:
“老丈,你从哪来的?”
知道姜牧已经派人去给他们买食物,老人看着姜牧的眼神中满是感激,连忙回答道:
“谢谢这么公子爷,我们爷孙是从河北行省来的。”
姜牧接着问道:
“河北行省离京城虽不远,但也有数百里的路程,老丈为何不在家乡等待着朝廷赈灾,却要背井离乡来这京城呢?”
姜牧自然知道这些灾民入京都是汉王的杰作,但是他需要他们亲口说出来,说给虞灵听。
“这位公子爷,我们爷孙俩本来是不想入京的,我家本来有六口人,虽然突然遭灾,但因为前两年收成还行,家中尚有一些余粮,虽说不上很多,但是勉勉强强再撑一两月还是可以的。”
“但谁知竟突然来了一大队官兵,说是要赶我们去京城,村里边的人自然不乐意,他们便开始烧杀抢掠,我老伴,儿子,儿媳妇都被他们所杀。”
“就剩下这娃娃,跟着我这般老骨头一路来到了京城。”
“他们一路赶着我们,不仅不给我们粮食,还抢了我们仅剩的余粮,我们那儿一同被赶来京的有数十个村子,但每个村子里能有一两个顺利来到这的便已然是万幸。”
“我们只能一路要饭,挖草根吃树皮,你看我家这孩子的肚子,便是吃观音土吃的,每到晚上便被疼得嗷嗷叫,但是老头子我也没有办法。”
老人说得声泪俱下。
这番话,没有什么辞藻修饰,但是这简简单单之后,却饱含着血与泪的真实感,让人触动!
虞灵听得心中是又心酸又气愤,心酸这些灾民的不容易,气愤那些官兵伤天害理。
“对了,那些官兵口口声声都是说受汉王殿下的命令,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种贵人,竟要这么折腾我们这些老百姓。”
老人喃喃道,脸上却没有恨意,满是木楞与畏惧。
虞灵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竟然是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