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牧上了马,在白忠国父子与一众锦衣卫护卫之下,从京城西大门而出。
而就在姜牧出发之时,此时长林军西大营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匡琳面色阴沉得滴出水。
“副指挥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一名心腹千户一脸担忧得朝匡琳问道:
“陛下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手段更是狠辣至极,早早便令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来监视,根本没有给我们转移库银的机会。”
“依属下之见,当时张艺勉被提审之时,就应该开始行动了。”
匡琳一脸不耐烦道:
“马后炮谁不会说?要不是张哲尚那个狗杂碎克扣我们的军饷,我们哪至于行此险招?”
“而今我们擅自封了西大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各位都是一条船上的,都说说该怎么办吧。”
那名心腹闻言脸色阴晴不定,随后脸色一狠道:
“不如我们带着这五千的弟兄,往西道走,进入晋省,这样一是可以躲避追兵,二来晋省地区山高水深,我们可以抢下一座山头做山大王,岂不快活?!”
“而今天下天灾四起,匪患无数,再加上如今朝廷腐败之势日甚,我们兄弟以后未尝没有逐鹿天下的机会!”
此话一出,匡琳不喜反怒,脸色大变道:
“休得胡言!这是造反的大罪!怎么说得出口的!”
心腹闻言抱拳,脸色凄惨道:
“大人,而今我们这五千弟兄已近必死,难不成真就束手就擒,等着朝廷来砍弟兄们的脑袋?!”
匡琳一时之间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与阴狠在脸上来回交替。
“大人!”
“天下之争,勇者胜!大夏太祖当年一个碗起家打下了而今的天下,大人为何不能试一试?!”
匡琳面色通红,良久还是泄下了气来,丧气道:
“本将军又如何能与太祖相比?”
“但我们还没有到绝路!夺库银这事,是汉王殿下暗示的,本将军相信汉王殿下肯定还会有后手!”
就在匡琳纠结犹豫,想着汉王还能相救于他之时,大营外边一阵喧闹。
一名士兵大步跑了进来,禀报道:
“副指挥使大人,大事不好了!陛下带着白忠国将军往大营这边来了!”
此话一出,让大营内本就冰冷到极点的气氛,又冷了几分。
大夏天子姜牧亲自前来,便已让人胆战心惊,更何况加上一个白忠国,怎能不让人畏惧和胆寒!
大夏战神白起,整个大夏军队膜拜的传说,而他的后人白忠国,自然在军中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力!尤其是在长林军内!
那名心腹见状面色一狠道:
“大人,我们不妨趁此机会,直接把陛下绑起来,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何?”
匡琳狠狠得瞪了一眼心腹,寒声道:
“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将军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所有人等,都随本将军去迎接白将军!”
字里行间,都未曾提及姜牧这个大夏天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而此时,长林军西大营之外,姜牧身着龙袍负手而立,白忠国则站在姜牧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再后边便是白子昂和一众锦衣卫。
大营门口,此时已经竖起了栅栏,栅栏内是全副武装的一队士兵正虎视眈眈盯着姜牧众人,两方势力剑拔弩张。
匡琳很快便带着众人从大营中走了出来。
“末将长林军副指挥使,匡琳,参见白将军。”
“参见白将军!”
“参见白将军!”
一时之间,营内的士兵都跟着匡琳呼声大喊。
白忠国见此情形,不但没有开心,反而脸色大变。
他立马弯腰拱手,小心朝姜牧道:
“陛下……”
却被姜牧用手拍了拍肩膀,打断道:
“无妨。”
“这等挑拨离间的下作手段,朕要是看不出,那便对不起白将军的一片赤城了。”
白忠国闻言,顿时心中感动不已,随着抬头转身朝着匡琳等人喝道:
“尔等是看不到陛下在此么?”
匡琳拱手道:
“战神之后,末将是认得的。”
“但。”
“末将未曾见过陛下,陛下千金之体怎么屈驾来我这等苦寒之地?”
“若是想要末将承认,还请出示先帝遗诏,末将查看一番,才敢承认。”
姜牧闻言却笑出了声,虽然是在笑,但眼中的杀意却似凝成了实质。
“好一个匡琳,怎么?朕来你这长林军西大营,还得带着先帝遗诏了不成?”
姜牧面色冰冷,寒声喝道:“十年前,先帝驾崩之际便留下遗诏,让朕继位,你不认识朕,还不认识朕身上的这身龙袍么?”
“一介小小的长林军副指挥使,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姜牧此言一出,字字诛心,匡琳面色一僵,但仍旧硬着头皮道:
“按照大夏律法,大夏军队听虎符行事,末将绝无二心,但是陛下如若没有虎符,末将恕难从命!”
“好一个按律行事!”
姜牧冷声道:
“数日之前,朕已行过冠礼,更是夺得十二筹,按律朕已亲政,怎么?你是没收到布告?”
匡琳面色难看至极,只能咬牙道:
“末将收到了。”
“那朕既已亲政,又当如何?”姜牧不给其一丝喘息的机会,追问道。
匡琳面色难看到说不出话来。
“朕既已亲政,那一应军政大权,朝廷政务,朕可一言而决!”
话说完,姜牧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向前一步,冷冷得看着早已满头大汗的匡琳道:
“既然如此,你是选择跪,还是死?”
此话一出,如雷贯耳,震聋发馈。
整座大营数千人,竟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姜牧这一席话已经将他们都震慑住了,他们纷纷转头看向匡琳,看他要如何选择。
匡琳此时只觉的姜牧身上如海的气势,一波波朝他席卷而来,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用抬头,也知道姜牧那冰冷的眼神正聚焦在自己身上。
那眼神所带来的压力,仿佛要将他刺穿,让他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如此压力之下,匡琳面红耳赤,只能咬着牙跪拜磕头道:
“末将,匡琳,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营内的其他将士见状,哪里还敢怠慢,也立马跟风跪下山呼道: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