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云溪头戴着面纱,所以青年并没有认出来,出言更是没有半点留情。
张云溪面色一冷,陆炳更是面色大变。
即便他只是个锦衣卫,是陛下的奴才没错,但此时打他的脸就宛如在打陛下的脸,更何况他的身边可是当今太后。
陆炳面色阴冷,寒声道:
“你可知旁边这位是……”
“管你是谁,一介女流,一个奴才想走我将军府正门,是找死么?”
陆炳话还没说完,便被青年大声呵斥打断。
张云溪面色愈冷,她抬眼看向姜牧,却发现他一副事不关己准备看戏的模样,顿时心中恼怒不已。
一旁的陆炳更是觉得胸中怒火狂起,都快要把肺气炸了,刚想出言呵斥。
却见张云溪一步走出,轻轻将面纱摘了下来,高贵容颜竟显,寒声道:
“哀家不知,什么时候这将军府的正门哀家还走不得了?!”
此言一出,白家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张云溪,即便他们已远离朝政许久,但也认得出眼前这个气质绝伦的女子是谁。
脸色顿时大变,刚刚出言呵斥的青年更是腿都快被吓软了。
噗通一声。
青年径直跪下,怯声道:
“不知太后娘娘大驾光临,臣白子昂多有冒犯,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白家众人顿时也纷纷拜见,张云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姜牧见时机差不多了,一把扶着白忠国道。
“白将军请起。”随后转头朝陆炳淡淡道:
“陆炳,你从侧门进吧,将军府的正门确实不是你进的。”
“微臣遵旨。”陆炳拱手行礼,随后便从侧门绕了进来。
“陛下,太后娘娘请进。”白忠国弯腰抬手道。
姜牧却没动,而是看着跟着站起来的青年白子昂,冷声道:
“朕叫你起来了吗?”
“我……”白子昂刚想开口,姜牧径直打断道。
“陆炳确实是奴才,他的确没有资格从将军府的正门进来,所以他走了侧门,这是身份所然,也是规矩”
“但他虽是奴才,也是朕的奴才,这女子即便不是太后,也是朕带来的女人,你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们呼来喝去?”
姜牧语气不重,云淡风轻,可却如千钧雷霆,狠狠劈在了白府众人的心上!
白子昂面色一僵,脸色被憋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
“我只是……”
话又没说完,姜牧便寒声道:
“我什么我?在朕面前不带尊称,不自称臣,往小了说这是不懂规矩,往大了说朕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上将军的后人,便皆是这般货色么?”
白子昂的脸顿时变得更为通红,已经成了鹅肝色。
一旁的陆炳听得简直舒爽不已,这青年是怎么侮辱他的,陛下便给他几倍奉还了回去。
投向姜牧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在这种场合下,姜牧还能为自己出气。
张云溪则不以为然,对姜牧这番出气的话语,没有一丝感激,反而更为恼怒。
聪慧至极的她早已看出来,她与陆炳都被姜牧利用了!
这上将军府想要给姜牧一个下马威,却被姜牧利用他们俩反将了一军,如此一来姜牧在局势上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想明白关节的张云溪,深感姜牧的老谋深算,气恼不已,狠狠得剐了姜牧一眼。
而此时,白忠国叹了一口气,朝姜牧拱手道:
“陛下,是末将教子无方,还请陛下勿怪,但犬子绝对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子昂,还不跪下认错!”
白子昂被气得直欲吐血,但是还是咬了咬牙,跪下道:
“微臣对陛下太后娘娘多有得罪,请陛下责罚!”
姜牧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白忠国,脸上的冷漠顿时无影无踪,笑道:
“害,白叔叔言重了,都是小事,朕不在意,可不要影响我们叔侄好好叙旧。”
好一手变脸,先兵后礼,连白忠国这般深蕴官场的老油条此时也不由得面色一僵,随后也陪着笑脸道:
“是,是,陛下宽宏大量。”
两人便这么说说笑笑来到了将军府正门,白忠国要姜牧上座,姜牧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了主位坐下道:
“白叔叔,朕仰慕战神威名已久,此乃战神旧府,朕便有话直说了。
“也希望白叔叔与侄儿之交谈,多些真诚,少些套路,似门外那般试探便大可不必了。”
白忠国也没想到姜牧竟这般开门见山,双眸恼怒得瞪了一眼出馊主意的白子昂,随后朝着姜牧轻笑道:
“陛下请说,末将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牧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佩,轻轻放在桌子上,轻声道:
“朕此次前来,是希望白将军实现与先帝的约定,迎娶将军之女,白灵霜为皇后。”
此言一出,白忠国眉头一皱,百家众人更是炸开了锅。
尤其是白子昂,满脸得不可置信之色。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竟要白灵霜嫁给姜牧为皇后。
如今突然听到,白家众人震惊之余,不满的人更多。
而白忠国则死死得盯着放在桌子上的玉佩,眼中满是追忆之色。
他伸出了手,轻轻拿起了玉佩,苏家人突然发现即便是当初被先帝怪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白忠国,手掌竟在微微颤抖。
白忠国深呼了一口气,将玉佩放回桌子上,面色不再似之前那般笑容满面,而是一脸凛然得朝姜牧问道:
“陛下,末将斗胆一问,末将凭什么嫁?”
姜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负手,淡淡道:
“朕是皇帝。”
白忠国闻言摇了摇头。
“不够。”
姜牧转身,深沉的看向白忠国道:
“朕需要兵权,而你白家也需要朕。”
白忠国再度摇了摇头道:
“不够。”
姜牧轻笑一声,拿起玉佩轻轻放到白忠国手中,轻笑道:
“朕知先帝,也知你白忠国。”
“哈哈哈!”
白忠国闻言终于放声大笑,他目光灼灼得盯着姜牧道:
“灵霜能嫁给陛下为后,是她的福分,此事,末将答应了。”
此言一出,白家众人顿时又纷纷炸开了锅。
他们不懂,姜牧这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白忠国怎么就突然答应了,纷纷一脸疑惑地看向白忠国。
白忠国却直接无视,而是直接问了一个让白家众人更为脸青的问题:
“陛下,何日大婚?”
姜牧轻笑道:“既是朕迎娶皇后,自当遵循礼制,一应皆会以最高规制办理,母后也会亲自为朕主婚。”
张云溪闻言面色一僵,用朝着姜牧美眸一瞪,谁答应他要主婚了?
白忠国却似完全不关心这些,他摸着手中的玉佩,轻声道:
“陛下安排就好,一应事宜,皆按礼制来办即可。”
话说完,白忠国将玉佩又交还给姜牧,轻声道:
“但,恕末将直言,末将仅此一女,如若陛下想娶灵霜,还需陛下能得灵霜倾心才可。”
姜牧闻言顿时脸色一僵,他想起了之前张云溪说的他小时候对白灵霜的做的荒唐事,试探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叔叔没法做主吗?”
白忠国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好吧,朕努力。”姜牧一脸尴尬。
白忠国见状大笑道:
“无妨,小女此时正在外面参加文会,陛下只需带着玉佩前去与小女会面,剩下的便看陛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