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部尚书便由上将军白忠国暂理吧。”
姜牧淡声道,顿时众人一片哗然。
“武将当兵部尚书?这自古以来是首次啊。”
“看来陛下是当真信任上将军,竟让其掌控如此大权。”
白忠国本就是正一品,因此兼任一个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武将身兼文职,历朝历代都未曾出现过。
毕竟兵部本就是用来掣肘武将的,而今白忠国却兼职兵部尚书,若白忠国真有异心,那便是后患无穷。
可见姜牧对白忠国的信任到了何种地步。
白忠国自然也能感受到姜牧的重视,他拱手恭敬道:
“谢陛下隆恩,末将必不负陛下所托。”
说到这,白忠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但末将乃是武将,既要兼尚书之职,那再掌兵权便不合适了,待臣此次平定安南之后,自请撤除上将军之职。”
这话便说得很聪明,姜牧愿意让他兼职,乃是对他的信任。
而他这句话则是向姜牧反馈的他的忠诚,姜牧此时最需要的便是他坐镇兵部,那他便当这兵部尚书。
但是他如果再手握兵权的话,便会给众人攻讦姜牧的把柄,他自然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至于兵权,战神之后的名号,本就意味着兵权,上将军的名号只是虚名罢了。
姜牧满意的点了点道:
“如此,也好。”
汉王与赵王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牙都快咬碎了。
他们刚觉得自己抓住了姜牧的漏洞,想出言反对,却被白忠国一番话给堵住了嘴。
姜牧自然懒得管他们是如何想的,继续说道:
“至于这刑部尚书之位……”
说着,姜牧看向张清源:
“朕想要张首辅暂理。”
张清源面色一楞。
即便是他,此时也不知道姜牧是要闹哪出。
张云溪见状柳眉一皱道:
“胡闹,张首辅刚大病初愈,他主理内阁本就艰难,怎能还让他去兼任刑部尚书?”
姜牧轻笑道:
“朕话还没说完,这刑部尚书之位由张首辅暂理,但是刑部事务,朕会另择他人。”
张云溪面色一僵。
“另择他人?”
姜牧没有回话,而是眼神示意身边的太监,太监立马山呼道:
“召云石楠,余俊杰进殿。”
很快,身穿一身素衣的云石楠与余俊杰便大步走了进来,对着姜牧恭敬行礼道:
“草民云石楠,草民余俊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姜牧点了点头轻声道。
两人站了起来,看清二人的面容,殿内的文武百官顿时面露惊愕。
余俊杰他们不认识尚且不多言,但是这云石楠,群臣却有不少人认识。
这云石楠当年可是入朝短短三年便已官至刑部侍郎,在朝中的风头一时风光无两。
而且很多老臣都知道这云石楠当年更是汉王麾下的得力干将,后似乎是因为什么,二人发生了分歧。
本是朝廷红人的云石楠瞬间被贬黜,甚至到后面彻底在朝廷中销声匿迹。
而今陛下竟然再度找到了他,而且看他意思还要重用于他,这岂不是在打汉王的脸?
果然,众臣低着头暗戳戳地看向汉王,便发现他的脸上满是阴霾。
而坐在龙椅上的姜牧朝着下方的张清源轻笑道:
“朕的意思,便是让张首辅暂理刑部尚书之职,并由余俊杰在身旁辅助,。”
“另外,云石楠十余年前曾任刑部侍郎之职,此次安置京郊灾民之事也处理让朕很满意。”
“而今大夏百废待兴,朝中正是用人的时候,张首辅身体抱恙,因此朕想要让这云石楠入内阁,协助张首辅,处理内阁之事。”
姜牧说完,面带笑意看着张清源,看眼中却闪过一道深意。
张清源闻言,心中苦笑不已,他自然懂姜牧的意思。
他身为内阁首辅,姜牧还让他兼任刑部尚书,这看似是得姜牧看重,身兼大任,但实则不然。
这余俊杰面生,想必是姜牧刚发掘的人才,姜牧想要用他,但是他在朝中却没有资历。
若直接让余俊杰当刑部尚书,难免引得他人口舌。
但如果让身为内阁首辅的张清源先当这刑部尚书,然后让这余俊杰在旁辅助学习。
假以时日,待资历够了之后,再将其扶正,这便名正言顺了。
而云石楠也是如此,这云石楠资历够,所以姜牧便直接将其直接安插在内阁之中。
说是协助他行事,但这又何尝不是制衡自己,想要自己放权的意思?
即便张清源看破了姜牧的深意,但他心中却没有丝毫将被夺权的不满与愤懑。
相反,他此时心中满是欣慰与释然。
姜牧,是张清源看着从小长到大的,但直到此时,他方才觉得姜牧是真的长大了。
无论心智,手段,智谋,帝王心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既如此,他又有什么舍不得放手的呢?
想到这,张清源面色淡然,恭敬拱手道: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姜牧闻言这才稍缓了一口气,他轻笑道:
“那便有劳张首辅了。”
他之前本是打算让云石楠当这刑部尚书,资历够,而且他又是汉王的死敌,很合适。
但是随着余俊杰的毛遂自荐,还有张清源的再度苏醒,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张清源身为内阁首辅,这十年来一直独掌朝政,姜牧如何能不忌惮?
所以,姜牧此举的目的有两个。
其一,无论是培养余俊杰,又或者将云石楠安插在内阁,都是姜牧为了培植羽翼,打造自己的班底,毕竟姜牧身为天子只有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方才能真正安心。
其二,这又何尝不是姜牧对张清源的试探?试探张清源会不会眷恋手中之权,是否有异心。
但显然,张清源通过他了试探,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任由姜牧夺权。
姜牧不由得对其生出了几分敬意出来,也彻底对他放下了戒备。
“传朕旨意,内阁首辅张清源,辅政十年,劳苦功高。”
“特赐其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权,并设太师椅,日后朝会,可坐参朝政。”
姜牧扬声下旨道,身为天子,恩威并施方为正道。
张清源既舍得手中之权,得到了姜牧信任,他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他。
而姜牧的这道口谕,顿时也在殿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坐参朝政,除了少了一个“剑履上殿”之外,这可都是权臣的标配!”
而姜牧却都许给了张清源,这该是何等的荣耀?也是每个身为朝臣的梦想!
便是张云溪闻言,也是震惊不已,她没有听出姜牧要张清源兼任礼部尚书的深意。
却也明白姜牧的口谕,代表的是何等的荣耀,身为张清源女儿的她,自然也为父亲高兴。
她目光灼灼得看向姜牧,姜牧也察觉到了她的眼神。
他眉头一挑,笑道:
“朕承认自己风流倜傥,母后也不用这般看朕吧?”
“不要脸的登徒子,谁看你了?”
张云溪霎时面色一红,狠狠忒了一口,随即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不过……算你还有些良心,哀家替父亲谢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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