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待姜牧从梦中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姜牧幽幽得睁开了眼,便看到虞姬一脸愁容得看着自己。
“陛下,你醒了。”
姜牧作势要起来,却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在被虞姬及时扶住,方才没有再倒下去。
“陛下,你当心点,昨夜你喝了许多酒,怕是不太好受。”
虞姬轻轻道,姜牧闻言面色一怔。
喝酒?
随即他想起来昨夜与张云溪交谈之后,心中烦闷至极,回到养心殿后,也不与虞姬多做交谈,自顾自的饮酒,随后他便醉倒,再后边便已经不记得了。
摸着宛如要裂开的头,姜牧心中一阵唏嘘,这还是他穿越至今,第一次这般毫无防备的烂醉如泥。
在而今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姜牧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陛下,先喝掉这碗醒酒汤吧,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惹得你心情如此不好。”
虞姬端过来一碗醒酒汤,担忧得问道。
姜牧闻言看向虞姬,看着她那发黑的眼袋,便知道她怕是彻夜未眠守护了自己一夜。
有的女人被自己所救却反咬一口,而也有的女人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
想到这,姜牧心中不由得一暖,他抓住虞姬想要抚摸他额头的小手,将其揽入怀中,然后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翘鼻,温柔道:
“无事,就是一时有些心烦罢了,都已经过去了,婶婶不用担心。”
不管张云溪如何认为,姜牧也不想再过多解释,他自己也问心无愧。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他还是专心搞自己的皇帝大业!
而虞姬听闻姜牧的话,这才舒缓了她紧皱的眉头,姜牧接过她手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婶婶,朕睡着的这段时间,可有何人寻过朕?”
虞姬听闻此言,这才想起来,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一边说道:
“今日凌晨时分,这纸条突然出现在桌子上,妾身却未曾见到这传信之人,可吓坏妾身了。”
姜牧眉头一挑,接过虞姬的手中的纸条,展开一看。
不出所料,正是夏朝歌的留言,这神出鬼没,不喜与人打交道很符合她的风格。
看完纸条内容之后,姜牧轻轻摩挲着纸条,陷入沉思。
“孟起浪。”
姜牧一声轻呼,不过片刻,一直在外边候着的孟起浪便大步走了进来,向姜牧行礼。
“卑职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牧点了点头:
“去通知一下禁军,这几日加紧宫中安防,尤其是后日的纳后大典,你们锦衣卫与禁军多派些人手,绝不能有失。”
夏朝歌本来想来养心殿告知下姜牧自己要离开几日,但姜牧刚好醉卧在床,只得留下一张纸条告知他。
而夏朝歌的突然离开,自然让姜牧霎时便生出了危机感出来,毕竟他的左轮已经损坏,如今毫无自卫的手段,因此姜牧只得寄希望于锦衣卫与禁军了。
“卑职领旨。”孟起浪拱手道。
“陛下,孙熵孙大学士已经在殿外等候许久,不知陛下是否要召见。”
“这头老羚羊终于上钩了。”
姜牧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道:
“宣。”随后便在虞姬的服侍下,穿上了龙袍,来到了正殿上,坐上龙椅,闭门养神等待着孙熵的到来。
很快,孙熵便走进了殿内,虽然神色如常,但那略显焦急的步伐,却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焦急。
“臣,孙熵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牧睁开了眼,嘴角带着笑意道:
“今日休朝,不知孙大人进宫,所为何事啊?”
看着姜牧这装傻的样子,孙熵嘴角一抽,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绪。
“求陛下开恩,饶犬子一命。”
孙熵额头紧贴着地面,卑微至极,哪还有之前在姜牧面前百般挑衅得模样。
“孙大人说笑了,孙大人的儿子,为何要朕开恩赦免。”姜牧轻笑。
孙熵嘴中发苦,不敢有任何的抱怨:
“昨日与陛下在驿馆发生冲突的,正是犬子。”
姜牧眉头一挑,故作惊讶道:
“哦?原来是他啊,那可不太好办了,他多次羞辱于朕,乃是大不敬之罪,而后更是派兵包围了驿馆,惊扰了安南使团,朕若是轻易赦免,怕是难掩天下悠悠众口啊。”
孙熵垂着头默不作声,姜牧继续笑道:
“孙柄关押在天牢之内,你为何不去求你的主子汉王搭救,即便是天牢,手眼遮天的汉王也有得是法子救人吧?”
孙熵闻言面色难看至极,姜牧大笑道:
“让朕猜猜,自然是汉王担心这是朕设的局,所以不敢搭救可对?”
孙熵轻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姜牧,拱手道:
“陛下,无须再拐弯抹角了,你便直说吧,究竟要如何你才能放过犬子。”
姜牧面色一冷:
“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便是你对朕这个九五至尊的态度?”
姜牧真龙之势骤起,孙熵只觉得如山的压力铺面而来,再度匍匐而下:
“是臣唐突,陛下赎罪,陛下若开恩饶恕犬子,臣此生必为陛下马首是瞻。”
姜牧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孙熵,冷笑道:
“朕对你这种蛇鼠两端的狗奴才可没什么兴趣,效忠于朕,你也配?”
这赤裸裸的羞辱让孙熵脸上闪过一丝阴毒,但却不敢发难,只能低着头,听候姜牧的发落。
“想要朕饶了你儿子,很简单,说出当年龙威军逆案的真相。”
姜牧冷漠得看着孙熵,一字一句道。
听闻此言,孙熵匍匐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僵,抬起头看向姜牧,却见其冰寒入刀的眼神,顿时便再度低下头惶恐道:
“臣……臣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姜牧闻言冷笑道:
“不知道朕在说什么?无妨,孙大人大可以回去好好想清楚,想明白,回忆下朕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孙大人切莫思考太久,天牢乃苦寒之地,朕虽派了锦衣卫贴身保护,却也不知道令郎细皮嫩肉的,究竟能撑多久。”
“你!”
孙熵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怒意,姜牧的言语之中满是威胁。
若他不听从姜牧的话,说出真相,那他的儿子便会在天牢之内,饱受锦衣卫的酷刑。
而有锦衣卫亲自看押,自然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将其救出来。
“孟起浪。”姜牧一声轻呼,收回了眼神。
“卑职在!”
“送孙大人出宫。”姜牧低头开始翻阅起了奏折。
“是!”
孟起浪领命起身,看向孙熵,伸手道:
“孙大人,请吧。”
孙熵面色阴沉得滴出了水,轻哼了一声,便转身出了殿外。
没过多久,送完孙熵的孟起浪重新返回了殿内复命,姜牧轻声道:
“算时辰,安南使团快入宫了吧,东宫那边可准备妥当了?”
孟起浪拱手:“准备好了。”
“那便摆驾东宫吧。”姜牧起身。
“是。”
孟起浪低首,随后便跟着姜牧出发前往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