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营是隶属于七皇子韩永康的精锐部队,主要任务是处理皇宫突发的治安事件。
军营坐落于建阳城南五十里开外的的郊野,全军上下有三千人马,是大泽王朝的精锐铁骑。
五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韩非欢和岳芝豹出了城门,策马奔腾了约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三千营驻地。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刚刚抵达军营门口,两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将韩非欢和岳芝豹拦了下来。
“吁!”
“我乃当朝太子,速速让铁匠伍班出来见我!”
韩非欢说着话,摘下腰间的太子令牌,向二人展示。
这两个士兵一见令牌,面色大惊,瞬间变得恭敬无比:“不知殿下大驾,还望殿下恕罪!”
韩非欢一看这二人的反应,心中窃喜。还好这里地处城外,看来自己上午被废太子的消息还没传过来。
他故作威严,训斥道:“废话少说!马上去把人给我带来!”
“殿下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请伍大师!”
士兵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人留下守门,一人飞奔进了军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士兵小跑着回来报告,人找来了。
韩非欢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位白发老者。此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身形瘦弱,却精神矍铄。
韩非欢以前荒淫无度的事迹,伍班早就有所耳闻,因此他心里对于这位太子是十分瞧不起。
“你就是当朝太子韩非欢?”伍班鄙夷地看了韩非欢一眼,语气有些不屑。
“听闻伍大师乃我建阳都城技艺最高超的能工巧匠,我想请伍大师为我铸造一件兵器。”
韩非欢脸上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伍班的傲慢无礼而不悦。
伍班心中十分惊诧,他面见太子故意不行礼,还直呼其名,言语也充满鄙夷不屑。他本以为太子会露出狰狞面露,跟他兴师问罪。
没想到太子反应如此淡定,谈吐也是大方得体。此番得见真人,居然跟外界传言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太子完全不同,这反倒让伍班颇感意外。
“锻造兵器?太子还是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况且我现在由七皇子调遣,没有七皇子的命令,我是不会出手的。”
伍班果断拒绝,转身就往军营里面走去。
“伍大师且慢,我再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韩非欢对着伍班的背影问了一句。
伍班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太子请回,不送!”
韩非欢冷笑一声,对着岳芝豹吩咐道:“上!”
一声令下,岳芝豹往前蹿了两步,原地腾空而起。
他在空中使了个极其潇洒的空翻转体,稳稳地落在地上,拦住了伍班的去路。
看着岳芝豹这一套动作下来,韩非欢心中不禁惊呼了一声:卧槽!这货居然是个猛将!
“你,你要干什么?”伍班大惊。
岳芝豹一言不发,伸手抓住伍班胸口的衣服,将他举起。他稳步走回韩非欢身旁,一把将伍班扔在了韩非欢脚下。
伍班惊恐大喊:“我可是七皇子的人!你,你是太子也不能乱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韩非欢冷冷地瞪了伍班一眼,随即对岳芝豹吩咐道,“阿豹,绑了带走!”
岳芝豹应了一声,扯下腰间系的汗巾子,撕成两段。一段将伍班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另一段捆住了他的两条小腿。
“哟,一个被废的太子,也敢跑到我三千营来耀武扬威!”
韩非欢正欲上马,身后却传来七皇子韩永康的大声叫嚣。
韩非欢被废太子的消息虽然没传到三千营,但是韩永康身为七皇子,可是早早就得到了消息。
韩永康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从军营走出,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手持兵器的士兵。
“皇兄,你这是被废了太子,有火没处撒,就跑到我三千营来欺负一个铁匠?”
韩永康明目张胆地嘲讽,根本不把韩非欢放在眼里。
韩非欢解释道:“我只是请伍大师为我铸造一件兵器,兵器完成后,我自会把人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伍大师乃我建阳都城第一匠人,锻造技艺炉火纯青。此人对我意义重大,谁都不能把他从我三千营带走!”
韩永康的态度十分强硬,上前两步,站在韩非欢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我若偏要带走他呢?”
韩非欢面若冰霜,直视韩永康的眼睛,冷声发问。
“你若执意带走,那你们谁都走不了!”
韩永康话音落下,对着身后一挥手,几十名士兵蜂拥而上,围成了一个圈,将韩非欢等人困在中心。
“留下伍大师,我放你离去!否则休怪刀枪无眼!”
韩永康此言一出,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士兵,纷纷将刀剑从鞘中拔了出来。
一瞬间闪烁着寒光的佩刀、长剑、枪矛,甚至还有远处埋伏的弓箭手,全都对准了韩非欢。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韩非欢再不交出伍班,这些士兵就会冲上来将他剁成肉泥。
“我大泽建国百年,历八代君主,奋八世之余烈,振长策而于宇内,如此才有今日的太平盛世!我虽被废储君,却还是皇子,仍是你皇兄!”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妄想动我?”
韩非欢气场十足,慷慨激昂的说辞震得韩永康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这……
这还是那个只会饮酒作乐,沉溺美色的废物吗?
他今日为何如此强横?这气势……真是太像父皇了!
“你身为皇子,拉拢顶级匠师在营中密谋。今日你胆敢弑兄,明日可是要弑君?”
韩非欢步步紧逼,韩永康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啪!”
一声脆响,韩非欢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韩永康的脸上。
韩永康被这突如其来一巴掌抽懵了,他甚至忘记了捂脸,目瞪口呆地盯着韩非欢。
手持兵刃的士兵们全都看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九皇没有发话,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把掌打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下次胆敢再犯,绝不轻饶!“
韩非欢翻身上马,对着岳芝豹说了一句:“我们走!”
岳芝豹应了一声,拎起手脚被绑的伍班横放在马背上,随即自己也骑上马背。
韩非欢二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路,韩非欢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他也是在赌,赌的就是七皇子有勇无谋。万幸的是,他赌赢了。
七皇子韩永康空有一身好武艺,但是胆魄却远不如韩非欢。
“阿豹,刚才要是动起手来,你能坚持几个回合?”韩非欢有些好奇。
岳芝豹认真地想了一下,回答道:“不知他们功力如何,我也不好说。但有一点阿豹能肯定,阿豹拼死也能护送殿下上马,让您先冲出包围。”
听了岳芝豹瓮声瓮气的回答,韩非欢心中一阵感动。
“殿下,您刚刚真威风,颇有帝王气概!”
韩非欢笑了一声:“你还见过皇帝?”
岳芝豹摇头:“没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帝王气概什么样?”
“我,我想象中,帝王气概就该是殿下那样……”
二人一路说笑,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回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