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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昏晕的县令

儿子一夜未归,老夫人一早就安排了刘管家出去找了。只是都这个时间了还没见他们回来,老夫人心里越来越不安心,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像一年前康存贤出事的那个夜晚一样。

她就骂了自己一句,老婆子,心疯了么?瞎想个啥呀。然后钻进祠堂里对着祖宗祈祷去了。

只是刚才突然那么一瞬间,她心口似刀再割。手里捏着的佛珠竟然一下断了,珠子唰啦啦的掉了一地。她两眼痴痴愣住,心里似藏着的一张满弓弦一下断了。

下午的戏,贺班主只安排了几个人去应付了一下。他这会也是和红姐等着,虽然康存杰没让他们跟着去,但他还是安排了两个伙计跟了去。

“兰儿,过去多长时间了?”红姐一脸愁容,问道。

“姐姐,都两个时辰了!”兰儿也是急的。

“要么咱们去看看吧?”

兰儿也同意红姐的建议,点了点头,刚准备要走。只见院门外急急忙忙跑进来两个人。

两个人进了院子就开始喊:

“班主、不好了!”

“班主、不好了!”

屋里的人赶紧都出来了,只见两个人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快说,狗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贺班主急的问道。

其中一个人,皱了皱眉头,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康公子他...他...自杀了。”

“什么,你没有说错吧?”贺班主不敢相信,瞪着眼睛问道。

“是真的,尸首都被衙役抬到县衙里了。”另外一个人缓过气来了,说道。

他话音刚落,红姐就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师家和万万没想到康存杰居然来真的,他怎么能顶的住。那李独眼倒贼的很,赶在衙役没来之前,就把卖身契往师家和怀里一塞自己跑了。

虽然康家和是自己撞柱而亡,可在场的都看到了是他师家和言语过分激的,当然也逃不了干系。也就一同被衙役拘了去。

张县令知道事后,立即升堂审案。可大致情况一了解,也判不了师家和死罪,本来赌桌上的事情就是你情我愿,愿赌服输。但怎么也得康家到场,一起把这事说清楚,便安排了两个衙役到康家宣他们来人过堂。

院门一响,康老夫人就像是受惊的蚂蚱,一下就从禅垫上站了起来。她拐杖都没来得及拄,到了屋门口一看,只见是两个提着棒子的衙役。

那两个人可能没看见她,站在门口瞎喊道:“有人吗?”

院里的刘妈就过去招呼了,“兵爷你们有事?”

“你门家管事的呢?”其中一个人问。

“怎么了?”刘妈又问了一句。

另一个衙役白了刘妈一眼,然后说:“县老爷喊你们去过堂呢!”

刘妈一听,吓得不轻。张了个嘴回过身就往祠堂这边走,走了几步发现老夫人已在门板上靠的呢,于是赶紧小跑过来,张着的嘴巴这才动了,“老祖宗,县老爷让咱去过堂呢!”

老夫人本就急,就说:“刘妈,你也不问问什么事?”

刘妈觉得自己错了,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走,扶我过去。”刘妈便扶住了老夫人,慢慢往院门口走了。

两个衙役见老夫人过来了,彼此看了看对方,从他们眼里看出来了焦虑,因为他们担心不知该怎么回老夫人的问话。

“县老爷传我们有事?”康老夫人问道。

两个人齐咳嗽了一下,都等着对方先说。

“老夫人问你们话呢!”刘妈旁边说了一句。

瘦点的碰了一下他的同伴,然后被碰的那个人说道:“这事…唉…”他不继续说了。

“这样您派个下人,陪我们走一趟就行了。也没,没个什么大的事情。”瘦子接过来说道,顺便给同伴使了个眼色。

“对,对!”胖一点的衙役笑了笑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柱子慌里慌张从街上跑了过来,老夫人还以为他来报信说儿子找到了呢。

“怎么柱子,二爷找到了?”老夫人急着问道。

“没!”柱子木讷的说道。他看了看其他人,又说:“我回来拿个东西!”

“哎,这刚好老祖宗!就让柱子陪着两位兵爷走一趟吧!”刘妈建议道。

老夫人面色有些失落,点了点头。

等柱子到了县衙时,见刘管家已在那了。他披头散发,活脱脱成了一个疯子。见了柱子面,就像是见了亲人一般,扑在他身上就嚎啕哭了起来。

柱子有点发懵,他往地上看了看,见白布蒙了一个人。呆了一会,才问:“刘管家,你怎么了?”

刘管家哭的差不多了,回头看了看白布,嘴巴撇着,说道:“二爷…二爷走了!”

柱子身子刚才还像是一根木棒子立得笔直,这突来的消息让他连着晃动了几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地上躺的人就是和他称兄道弟的二爷。

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人壮实拖着刘管家就过了白布跟前。他呆兮兮的望着白布,然后“嗵”的一声跪了下去。

“来人可是康家派来的?”张县令在上面问道。

柱子没有回答,把手慢慢伸过去捉住白布一角,轻轻掀了起来。

“二爷!”他扑了上去,刘管家也跟着哭了起来。

张县令听的有点头疼,皱巴着眉给李捕头使一个眼神,李捕头手一挥,几个衙役过去就把柱子他们二人拉开了。

“啪!”一声,惊堂木敲在桌上。两个人也就不嚎了,单一把一把抹着眼泪。

“本县问你,你可是康家派过来的?”张县令在上面问道。

柱子抽泣着回道:“是老夫人安排我来的!”

“好,既然死者家人已到,本县就把这案子来龙去脉再给你捋上一遍!你且听好了,好回去给你家主子交差。”

柱子和刘管家都点了点头。

然后张县令就把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又讲述了一遍。

柱子听完,两眼冒火。他冲过去一下把师家和撩翻在地,上来骑在他身上,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卡住他的脖颈,只眨眼功夫师家和就翻了白眼。

“快,赶快拉住他。”张县令在上面急着说道。

于是四五个衙役赶紧过去拉他,有拉他胳膊的,抱腿的,搬他脖子的,可一个个都还是比不过柱子的力气,他们就像是几个猴一样,在搬弄着一棵壮硕的大树。

李捕头见他们都没用,就跃起来在柱子下巴踢了一脚,然后柱子连同身上的衙役们一起翻了个底朝天。

这一脚踢得不轻,柱子瞬间泄了气,如皮球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几个衙役赶紧过来,给他按住。

“啪!”惊堂木又是一响。这会师家和才缓过气来,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

“你好大的胆子,眼里还有本县吗?”张县令两眼瞪着,问道。

柱子对着师家和笑了笑,那是一种恐吓。

师家和看了一眼,手不由得又护住了脖颈。但看看柱子没有动静,才仰起头对张县令说道:“张县令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张县令白了他一眼。然后拿着契约问道:“刚才本官疏忽,忘了问你,这契约怎么会到了你们手上?”

师家和狠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跳起来说道:“上面不是写了,是贺班主转让给小人的。”

“那他为什么要转让给你?”张县令又问。

“我…我看中了那丫头片子!”师家和说道。

“那康存杰为什么要和你赌?”

师家和眨巴了下眼,轻浮说道:“他康存杰也看中了,所以我们二人约定赌一把,谁赢了,这丫头就让给谁!”

“所言当真?”张县令问道。

“那还有假,小的怎敢欺骗大人。”师家和眼神里露出一丝胜利的喜悦。

张县令问完,手抓起令牌准备要扔。忽然大堂外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绝非此言!”

人们都往外面看去,只见是一个半百老头走了进来。

“堂下何人说话?”张县令觑着眼睛问道。

来人跪在地上磕了一头,然后说道:“贺家班班主贺坤。”

“这契约可是出自你手?”张县令提着契约问道。

贺班主细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东西,然后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康存杰,瞬间已是老泪横流。嘴里嚷嚷道:“康公子,是老夫害了你呀!”

“啪!”惊堂木响了一声。

“大胆贺坤,本县令问你话呢!”张县令恼着脸说道。

贺班主也止住哭声,振振有词答道:“东西是我的!”

“那你刚才何出此言?”

“东西是我的不假,可却是师家父子骗过去的。”贺班主边说边用手指着师家和。

“哦?本县要你从头说来!”张县令有些吃疑,说道。

接着贺班主就把昨夜里在城西酒楼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他说完,旁听的人们纷纷把目光看向师家和,七嘴八舌嚷着,有的在骂师家父子真不是个东西。

“肃静!”张县令呵斥了一声。

然后他看着师家和,问道:“是这样吗?”

师家和自然开始狡辩,“回县老爷,这从属无中生有之事。您想,谁家给女子找婆家不是慎之又慎,怎么可能这样轻率,无非是他惦记钱财。”

说完,他瞟了一眼贺班主,脸上浮出浅浅奸笑。

“你可是为了钱财?”张县令一脸怒色问道。

贺班主愣了一下,但接着反驳道:“真不是那样!”

“大人,康存杰确实与这女子存有奸情,这县城都传遍了,不过我是后面才知道这事。”

他说完,旁听的人们都不住的点头,又有人再说:“两人在那戏场里就眉来眼去!”

“没想到他康家道德礼仪之家居然也做这伤风败俗的丑事!”

师家和脸上更得意了!“你接着说。”张县令命令道。

“家父知道后自是不同意我买那红姑为妻,便约了贺班主在酒楼里见面,谁知贺班主刚开始不同意退钱,后来康存杰来了说他给的价高,贺班主又开始心动要退了。家父脾气您也知道,就没同意。”

贺班主此刻被他气的脸色腊白。师家和看了一眼,就继续说:“谁知,康存杰竟私下里约我要与我赌一把!我觉得刺激,就过过瘾而已,就答应了,可谁知康存杰他手气不好,连输了三把,最后,刚才的事我都说过了。”

“你…卑鄙小人!”贺班主骂道。

“可还有其他证人?”张县令问道。

“还有红姑!”贺班主答道。

“红姑为当事人,不能算是!”张县令说道。

这案子显然成了无头案,怎么断。没人证,只能就暂时这样,待日后有了新的证据再说。只不过因为师家和言语过激致康存杰自杀属实,惩罚师家赔偿康家五百两银子做为精神补偿。

“来,把这契约和人你们带回去吧!”张县令命令道。

柱子接过契约怒目圆睁,恨不得把它撕个稀碎。

“柱子不可,这可是二爷拿命换来的,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刘管家说道。

“二爷,您死的冤啊!”柱子又哭了起来。

“退堂!”张县令喊道。接着人群便散了,师家和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得意也混在里面一起走了。

只是谁也没留意在人群里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师家和。

师家和先回了家,师老爷早已经知道了今天大堂里的事。他也没多问儿子,只是简单说了句:“没事了?”

师家和笑着说道:“爹,多亏了您啊!要不是夜里您给孩儿说了应对之策,孩儿今天还真下不来台了。”

师老爷脸皮抽着笑了笑,说道:“你这几天就别出门了,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树叉上挂着的八哥也学了两句。

到了夜里,师家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他不是怕康存杰鬼魂来复仇,而是今天被柱子在大堂上差点掐死,多少是受了点惊吓。

他睡不着,居然来了淫意。自己把手在裤裆里摸了一番,可还是不举,心想莫不是真被柱子吓着了,这可要不得啊!思前想后,还是偷溜出了门,他要去他相好那试试真假。 0Q0HSvIplEW0DUiakVfYRYputM5CM+9UbVkAZmkncHmfYNny7nie6b0of+tgfe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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