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氏一边麻利的将油布挂在竹竿上,做一个简易的棚子,一边苦口婆心的教育着王荷花:“特别是现在这个光景,小孩子在有些人眼里,那都是肉啊!”
“那群畜生,就喜欢吃小孩,皮肤越嫩的小孩,他们越喜欢。”
“虽然咱们李家村有点本事,现在也能护得住小红绫,但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所以说,给小红绫换衣裳的时候,得背着点人,遮着点太阳。”
“现在时间紧迫,有些人家,已经开始收拾准备走路了,今个儿,你就带着小红绫在我们家这儿换,以后也小心些,免得小红绫被某些畜生盯上,知道吗?”
王荷花感激的冲着孙氏点了点头。
收养小红绫这件事儿,他们家,算得上是脑子一热。
所以,收养小红绫事情后的方方面面,王荷花都没有考虑过。
跟孙氏说的一样。
因为马老太太的关系,他们家的小虎,真的是随便养养。
没办法,大房二房盯着呢!
他们家小虎,想精细点养都不成。
但是,小红绫就不一样了。
小红绫看着就白白嫩嫩的。
甚至,小红绫这么小,就能念诗,写字。
看得出来,小红绫在以前那个家,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要不是眼下这个年头,到处都是反叛的红卫军什么的,他们家,估计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小红绫这样,明显被养得非常精贵的小姑娘。
“孙婶,我晓得了。”
“以后和小红绫有关的事情,我要是不懂,我就来你们家,请教请教赵氏。”
赵氏,就是老村长家大儿子的媳妇。
小红绫过来要的衣服,就是赵氏的小闺女,二妮小时候穿的。
要说养姑娘,赵氏,肯定比自己有经验。
王荷花孙氏两人正谈着。
手上捏着小孩麻布衣的赵氏,急匆匆赶来了。
刚刚孙氏王荷花两人聊天的时候,并没有背着赵氏。
甚至,赵氏就在旁边不远处。
所以,王荷花孙氏两人的交谈,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赵氏的耳朵里。
本来,小红绫长得白白胖胖的,赵氏就非常的喜欢。
再加上刚刚听婆婆的意思,赵氏,已经将小红绫,当成自己家未来的儿媳妇。
所以这会儿来到这儿后,赵氏笑呵呵的说道:“三郎家的,你放心。”
“只要跟小红绫有关的事情,你尽管来问我。”
“对了,以后有事没事,可以带小红绫来我们家玩。二妮也就比她大一点,她两,应该能玩到一块去。”
赵氏非常热情!
当然,她这么热情,是有私心的。
小红绫这么漂亮。
赵氏当然希望小红绫长大后,能成为自己的漂亮儿媳。
而且,三郎家有本事,小红绫成亲后,应该不会像村子里的其它儿媳妇一样,将自己家的东西,往娘家拿。
王荷花一边接过赵氏手上的麻布衣,一边笑呵呵的应道:“孙婶,老大家的,我替小红绫他们谢谢你。”
“以后有空,我会带着小红绫来这儿耍的。”
三人一边笑呵呵的聊着,一边上手,给小红绫穿衣裳。
孙氏赵氏,就不用说了,那都是有经验的。
王荷花虽然没有给小姑娘穿衣裳的经验,但人家也不是笨蛋。
在马老太太的磋磨家,坚挺了这么久,王荷花最厉害的本事,除了能吃苦之外,就是聪明能干。
所以,两三下功夫,小红绫身上披着的李三郎衣服,就变成了小孩子穿的,贴身的麻布衣。
二妮,毕竟是村长家的孙女。
再加上是村长家,第一个孙女,所以待遇还不错。
这麻布衣,竟然是那种浅红色。
小红绫穿上,甚至都不用特地打扮,就漂漂亮亮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好家伙,这小姑娘真好看。”
“奶奶,我想娶媳妇了。”
“三郎家的运气不错,随便领养一个,就领养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小红绫刚从简易的棚子里出来。
无数惊叹的目光,就落到了小红绫的身上。
还有不少毛头小子,岁数不大,平日里只晓得喊饿,今天,却难得拽着自家大人的衣裳,嚷嚷着要娶媳妇。
这其中,就包括马老太太家的孙子,二狗。
平日里欺负三房欺负惯了。
在二狗眼里,三房的东西,都是自家的。
虽然现在分家了,但对二狗来说,只要自己想,奶奶总能将三房的东西拿给自己。
所以现在,看着水灵水灵,皮肤白得跟雪一样的小红绫,二狗瞬间就馋了。
看向小红绫的目光,充满了小孩子才有的那种新奇和占有欲。
二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红绫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朝着马老太太休息的方向冲去。
跟小炮弹一样,二狗直接撞到马老太太身上。
“哎呦,我的乖孙,这是怎么了啊?”
“瞧你满头汗的,快,喝口凉水解解暑。”
马老太太虽然对李小虎这个孙子态度恶劣,但是,对二狗,却是掏心掏肺。
虽然二狗差点将自己撞跌倒,但马老太太还是不顾疼痛,第一时间稳住身形将二狗搂在怀里。
咧着嘴,乐滋滋笑着。
马老太太一边将旁边的装满水的陶碗,递到二狗面前,一边伸手擦掉二狗额头上的汗水。
二狗,早就习惯了马老太太的这种照顾。
虽然心中有事,但二狗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心事说出来,而是接过碗,仰起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将冷水喝个干净。
这年头,水虽然不如粮食珍贵,但大多数人,也将水当成宝贝。
毕竟,大家都在逃荒的路上。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接到水。
带水上路,需要负重。
这天又烈,一天要赶好几十里的路。
有时候,一路下来,大家甚至找不到水源。
也就马老太太一家,比其他人家富裕一点,有驴车啥的,出门在外才敢带这么多的水,对自家孙子,才敢这么大方。
其它人家,没有必要,就算渴个半死,也只能忍着。
二狗将水喝完,抬手一抹额头上的汗水。
脏兮兮的衣服,蹭在额头上,黑兮兮的脑地啊,瞬间多了一层湿泥。
马老太太一边爱怜的替二狗擦掉额头上的脏东西,一边再次问道:“二狗,怎么忽然到奶奶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