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讲
北美旅游景观鉴赏

我今天的讲座题目是“北美旅游景观鉴赏”。借此机会也跟在座的各位宣传一下东南大学旅游景观研究所。我们的旅游景观研究所是个“三无”所。所谓“三无”，即没有编制、没有经费、没有办公场所。如果说旅游景观研究所有实验室的话，那就是广大的旅游景区景点。现在我们的团队也在努力把它建成“三有”所—有编制、有经费、有研究场所。我们不仅要把它建成“三有”所，还要把它建成国内外都有影响的研究机构。所以前不久我亲自设计了一个徽标，即“ITLA”。大家很清楚“I”是研究所的意思，但其实徽标上的“I”是“我”的意思，不是指我个人，而是我们东南大学旅游景观研究团队；“TLA”指Tourism and Lanscape Architecture，即旅游景观。我们的目标就是让我们东南大学旅游景观研究所成为一流的研究机构。这个工作在今年暑假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国际组织在意大利的波洛尼亚举行国际旅游景观大会，而我带领团队来到西方最古老的大学——博洛尼亚大学，战胜澳大利亚和葡萄牙的对手，成功争取到2010年第三届国际景观大会的举办权。届时会有来自60多个国家的300多名代表和国际顶尖的专家到东南大学召开会议。

众所周知，我国的旅游景观已经很丰富了，尽管有些国家的资源、风景和景点的丰富程度相比我国差很多，但他们在旅游景观的规划建设、服务经营和管理方面远远超过我们。旅游产业在全世界快速发展仅有100多年的时间，在我国真正得到重视实际上也是在2000年以后。所以我们与国外相比，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个是信息，主要是服务信息。我有一个切身的体会：几年前沪宁高速公路刚开通，它是我们国家最早的高速公路之一，服务设施、建设质量应当是一流的。有一次我开车将进入上海时，去阳澄湖服务区买一张上海市交通图，服务区都没有供应；而在国外旅行的时候，你只要进入一个服务区，它的Travel Information Center可以免费提供吃、喝、玩、乐信息，甚至包括酒店的预订以及一些厚厚的交通图册。不仅如此，旅游区内也会提供好多流动的旅游信息服务册及免费咨询服务。这方面我们国家做得还不够。当然近年已有所改观，国内很多宾馆，特别是三星级以上的宾馆也会提供一些旅游资料了。

第二个是服务，多伦多的一个商务型酒店实际上只是经济型酒店，还够不上商务型的标准。但就是这样一个酒店，不仅总台非常温馨，游泳池使用起来也很方便。游泳池没有专人管理，而入住酒店的客人可以非常方便地凭自己的房卡刷游泳池的门，进行游泳锻炼。大家清楚高星级的酒店在验收或评星时一定要有游泳池和其他一些配套设施，但是我国很多高星级酒店，如金陵酒店，虽然有游泳池等设施，但使用起来不很方便，或是要收费。

第三个是环境，现在我们评价一个旅游胜地，或者评价一个休闲度假区的时候，第一个指标已经不是它的美景度，而是它的环境指标。我们不能在一个景观很优美，但是空气很污浊的地方去休养。环境问题是很重要的。

我们以前研究过国外的公园很少有大型的人工设施。像旧金山的金门公园，我们能够看到的地面人工设施一个是入口处，这个（从公园内向外面看）建筑在外面，实际就是两个很简单的门柱；还有一个是号称小白宫的人工建筑，实际上是一个温室，南方的植物到了北方以后，必须在温室越冬，这是必备的园艺设施。唯一的人工景点就是一座雕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造建筑。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哪位人物，但我知道在美国，如果要在一处景观中建雕像，那他一定是对这个地方有过贡献的人物。对于旅游景点来说，它必须有一些基本设施，比如厕所，金门公园把厕所放在了地下。国外在建设公园时很重视对环境的影响。不是外国的每一个景点都比我们的优美，也不是他们的每个旅游景观都吸引人，但他们在环境的规划建设和管理方面，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下面介绍五种景观类型。

第一种类型，旅游景观小镇。现在出现了好多不知名或不太熟悉的“镇”，还有许多城市出现“公园”“花园”，比如扬州有一个海德公园。外地人来扬州想看园林，在高速出入口附近就看到海德公园的巨幅广告，以为这个公园一定很优美，结果实地一看是个房地产项目。所以实际上，我们国内很多花园小镇都是房地产商打着公园的幌子，借用世界著名景点的名称来吸引投资。

世界上做得较早的借旅游景观开发房地产的小镇是美国旧金山旁边的黑鹰小镇，叫作Black Haw。20世纪70年代，这个小镇在开发前还是一片荒地，有个小山头和大量的农场，离旧金山较偏且很荒芜，靠通常的房地产开发方式肯定没人去买房子，于是开发者肯尼斯·贝林先生想到先建一个非常优美的、功能十分齐全的旅游小镇。在建设时，他首先建造了一座黑鹰小镇博物馆，以博物馆为制高点，向下建设一个中央水景。在博物馆和中央水景之间，他用了人工瀑布这一水景。我国的水景多为自然式，西方的风景园林里面最具代表性的是台地式的水景，比如意大利的台地园。意大利建别墅一般都建在背山面海的坡地上，他们这方面的工程技术很发达。黑鹰博物馆从外观来看，好像很一般，但它里面的景观建设非常到位，不仅陈列了一些动物标本，还陈列了一些价值连城的老爷车，从最初的汽车到名人用过的车大多能在此看到。1989年，纽约搞了一次世界博览会，上面有老爷车竞赛，前10名得金奖，而得金奖的10辆老爷车里面，贝林先生的黑鹰博物馆里现陈列了7辆，可想而知黑鹰博物馆的价值。从经营的角度、旅游活动策划的角度来讲，陈列这么多的老爷车的博物馆其实是很难生存的。

而这个黑鹰博物馆，我认为它成功了，因为在建设时开发者就考虑到要收藏老爷车，并且已经想好将来干什么用。他预计这里将来一定能成为人气很旺的地方，而过来的人一定是那些在旧金山中心过厌了的富人，他们来这里买郊外别墅就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方式。所以贝林先生在建这个博物馆时就考虑到收藏的老爷车可以给新人做婚车。比如玛丽莲·梦露、李小龙这些名人偶像坐过的车，对一般人而言，在结婚时享受下，也是件浪漫的事。并且这样一个主题博物馆，还可以为附近的居民办Party、婚庆等各种各样的活动提供场所。我们再看看它的配套设施。在建设黑鹰小镇之前，百货商店、社区服务中心、购物中心、景观、医院、学校、银行等所有的配套设施已全部建设到位，这是国内的开发商难以做到的。

此外，黑鹰小镇的植物景观也是非常精到，有意大利柏木、云杉、垂柳，植物的修剪都很到位，很有东方情调。为什么说它很到位呢？因为在国外人工是很贵的，像这种整形似的修剪要花很多功夫，这种整形还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机械化操作，像巴黎、布鲁塞尔的很多行道树都修成长方体，就是为了便于机械化修整，同时也省钱。但如果按东方式的自然修剪的话，只能是费用高昂的人工修剪。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贝林先生在景观建设上的用心良苦，他的黑鹰小镇也成为地产、旅游景观开发的著名案例。

意大利中部靠亚得里亚海的一个旅游景观小镇CRBRA也是个很好的例子。它实际人口很少，只有2.8万人，但游客已经达到300多万人次，这些游客还不是看看就走的，都是过夜度假的，所以它的旅游经济发展得很好。而它在发展旅游经济时重点打造的就是它的景观系统。这种景观系统非常有特色，它的中心是一片松林，本来是非常单调的，根本不足以形成一个旅游景点，但当地分管旅游产业的市长想了一个点子：由当地政府出钱，号召环亚得里亚海（对面就是东欧）周边各个城市每年在这里搞花园评选，这个花园不是苏州园林这样的，而主要是用植物做的园艺或植物点缀的花坛、花径一类的造景。这里一年一度进行地区性的比赛，获奖作品就陈列在这个小镇，实际上就是动用各个地方最优秀的园丁或园艺师到这里来为他们设计和营造花园。不仅美化了景观，还培训了参与美化城市的技术人员。后来连日本、欧洲，甚至美国的园艺师们也跑去参与比赛，这就变成了一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景观。

再看看它的建筑，每栋建筑都是个性化的、独特的设计，原因就在于镇上的每栋建筑都是作为吸引游客的度假酒店。

第二种类型，主题公园景观。事实上，在旅游景观中主题公园的确是一种特殊的景观，这类景观中最成熟、最经典的就数迪士尼。

迪士尼将落户上海。我10月初看了一份调查，迪士尼乐园是美式文化的代表，和上海的谈判已经有十多年了，一直没谈下来。原因有二：一是在任何一个地方建迪士尼乐园时，所在城市要以零地价给他们。但是迪士尼不光要求建设乐园是零地价，且要求乐园周围方圆多少平方千米必须联合开发，这实际上做的就是旅游地产。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建设主题公园一般都要亏损，因为主题公园都是高投入。建设上海迪士尼投资了243亿，比上海世博会的投入还要高出6个亿。这么巨额的投入，如果不对周围地产加以控制，那么它是无法回收成本的。像欢乐谷、世界之窗之类的主题公园，我们国内大概有2 000个。这2 000个主题公园中，亏损的占80%，盈利的不到10%，还有10%是持平的。其中欢乐谷二期算是最成功的，但这个主题公园本身肯定是亏损的，就算它一年赚1个亿左右，但它的投入有8个多亿，要8年才能收回。我们知道人造的旅游景观有一个生命周期，它不像黄山、泰山、九寨沟或者是黄石公园这种独一无二的景观，人们都想看一看。人造的旅游景观，人们看多了就会产生审美疲劳，会厌烦，如果3到5年不加以更新的话，人们就不会再来了。所以一般投资方都希望3年能够收回成本，如果第5年还收不回成本的话，这个主题公园基本是亏损的。而一般更新的内容也要达到20%左右，至少要通过其他项目代替那些已经让人厌烦了的项目。所以像迪士尼乐园就属于“体内损失，体外补”，主题公园亏损了，那从何赚钱呢？就要靠公园几十里以外的低价土地升值来弥补这个亏损。在上海，这样的主题公园如果规划得好的话肯定是会赚钱的，因为我国人口较多。

二是文化冲击问题。迪士尼进入中国，不仅仅是旅游地产，更多的是它的延伸产业，它的卡通形象、音乐剧、音像制品、动画等产业链会渗透到我们国人，特别是青少年当中，会对我们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形成比较大的冲击。随着我国加入WTO，跟世界紧密接轨，有那么多的文化涌入，我们对外来文化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强了。尽管如此，环球网做了一个关于迪士尼入驻上海的网络调查，其中56.5%的人认为他不会去玩，只有40.6%的人看好上海迪士尼，认为它会盈利，还有28.6%的人认为会亏损。客观来讲，现在要表态它是否会盈利还为时过早。因为迪士尼计划是2014年一期建成，这个周期实际很长。现在连规划、建设和运营都没开始，还不知道它的建设和运营过程怎么样，就说它亏损盈利，为时过早。总体上说，迪士尼入户上海应当说是件好事情。上海迪士尼乐园是世界上第六个迪士尼主题公园，前面几个基本上是成功的，唯一不成功的就是巴黎的，它亏损到什么程度目前还没有确切数字，但是按照最初的设计是每天游客达到6万人左右，但是建成开放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每天只有3万人左右，相当于比预期效益低了一半。所以英国人拍手称快，因为迪士尼到欧洲时是最先跟英国人谈的，英国人网上投票一致拒绝迪士尼入户英国，他们不喜欢以迪士尼为代表的美式文化。

我顺便想到南京的夫子庙。夫子庙应当说是非常优秀的反映南京历史文化，特别是民俗文化的旅游区。但非常遗憾，我去看的时候，游客最多的地方却是肯德基、麦当劳。可能从旅游的角度来讲，夫子庙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肯德基、麦当劳，它们占了最显眼的地方。后来我提了意见：为什么不让肯德基、麦当劳改变形象呢？加点我们中国的元素。人们会说那是人家国际统一的模式，但事实上肯德基、麦当劳到了欧洲，是改变自己形象的。比如说红黄蓝的硬塑料在欧洲可能就换成了柱体，这种柱体跟欧洲文化有一种衔接。我们在吸收外来文化的时候，尤其是在传统的旅游景区，还是要坚持自己的传统元素和文化风格。

迪士尼的典型景观，无论是山、车站，还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卡通形象。为什么迪士尼要用卡通形象？大家都非常清楚，它的市场定位就是儿童，迪士尼把消费者的心理研究得非常透、非常到位，认为只要抓住小孩，那么他的父母亲，甚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来。迪士尼就抓住了这一点，可以说是找到了成功的根本。

再看迪士尼乐园的植物，除了常绿的植物外，大部分的植物要随着季节和迪士尼的主题更换，光更换圣诞节的花卉就花费巨大，所以说一座主题公园运营成本是比较高的。还有作为一个旅游景观系统，它跟一般景观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要做一些现实生活中看不到的稀奇的东西。如果说现实生活中经常遇到，我们也没必要去旅游了。所以，旅游的一个功能之一就是“体验”。体验有四种形式，其中之一的“异度体验”就是指体验日常生活中所接触不到的景观、人和事，所以搞旅游景观的时候就要迎合这种心理去建设旅游景观系统。像迪士尼乐园这样的主题公园便是围绕这个开展的，如航海时很可能会碰到海盗，好多主题公园里面都会建设加勒比海场景，提供航海体验。迪士尼它的购物商店特意营造出刚经历过暴风雨洗礼的感觉，它是为少儿建设的童话世界，室内是以音乐剧《铃儿响叮当》的情境设计的。

迪士尼里面有非常浪漫的、带有童话色彩的场景装饰，使我感受最深的就是游览交通系统。游客可以坐船来游览童话世界，这个船不用燃油动力，开始登船启动以后，它上面有一个滚轮加速器，加速以后，环绕一圈回到终点，动力正好用完，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环保的设计。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景观设计是一个建筑体量很大的室内场馆，但从外观上看不出它有那么大的体量，只是看到一些小土丘、树林等植物景观，原因在哪里呢？在于这里设计了一种下沉式建筑，这些植物景观把主体部分下沉了。这个值得我们国内好多风景区在空间打造时借鉴。同时，在这里的工作人员，也非常忘我，能融入这些场景；他们的装束、解说以及他们的敬业精神都让人难忘。

另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好莱坞的世纪影院。在切入正题之前，我先讲下好莱坞附近的一家餐馆。众所周知，从点菜到上菜是一个让人焦虑的等待过程。有些客人等得心烦可能会吵起来。这家餐馆就做得很好，将李小龙、玛丽莲·梦露等众多明星的巨幅照片放在这里，前来的游客可以与他们拍照合影。这个小事例讲的就是如何留住游客，如何让游客开心，如何提高客人的满意度。这家餐馆的做法就很好。我很高兴我们国内有些地方也这样做了。比如我去成都，由于食客很多，客人需要等很久，店家会免费给顾客上一壶茶和瓜子。服务是什么？简单讲，服务是人与人的沟通。其实很多旅游景点对你可能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其服务好，于是你成了回头客。有回头客，旅游景点就成功了。好莱坞的世纪影院抓住了游客的心理：我来这里就是来亲近明星的，就是冲着某部影片的典型场景来的。于是好莱坞专门做了些这样的场景，让游客合影留下美好的回忆。还有展示某些影片拍摄过程的，比如好莱坞里的“山洪暴发”，当游览车一开到某个地方。车子会停下来，因为它有感应以配合此时的场景——开始下雨了。导游这时会引导游客向对面看——开始山洪暴发了。这是一个声控和电子控制结合的范例。还有个例子叫“即时车道”，当我们的游览车前面是一片汪洋时，大家就提心吊胆，车子会不会过不去呢？正在担心的时候，左侧有一个坝逐渐升起来——原来水一旦挡住去路，下面就会出现一条车道，车子开过去，再回头看的时候，又是一片汪洋了。这里面都具有高科技含量。再比如，好莱坞“倾斜的别墅”等都是些灾难场景，还有些汽车相撞、火车出轨、桥梁垮塌、飞机掉水等场景。

第三种类型，度假区景观。从荒漠变成胜地，最典型的要数拉斯维加斯。实际上这个城市非常一般，却是世界上最豪华的城市之一，最著名的旅游度假和会展胜地之一。为什么这种不毛之地会建起数不清的高级酒店？如果一定要给它冠以星级，七星甚至九星都不为过；如果要形容它有多么奢华，用什么词都不会过分。这里为什么如此奢华，原因是这里的赌博业十分发达。人们要来拉斯维加斯赌博，所以就建有大量的配套宾馆，相应的，咖啡吧、演艺中心等餐饮娱乐业也带入了产业链条中。而且这里的会展中心超级发达。在拉斯维加斯只要跟旅游相关的产业都是极其发达的，连拉斯维加斯大学的旅游专业、酒店管理专业、会展策划等专业在美国都排到了前三位。

拉斯维加斯缺水，所以种普通的树很难成活。这里做绿化很有挑战性。在这里，人待在室内比待在室外要舒服得多，冬季室外十分寒冷、干涩难熬。本来，拉斯维加斯之行是要去大峡谷的，但是我一看来回车程需要近20个小时，就决定不去了。我在酒店里找拉斯维加斯周边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正好发现一个国家级的旅游度假区，便决定去那看看，因为在我国，一般名称里有“国家级”字样的景点还是很值得一看的。结果来到这个所谓的“国家级的旅游度假区”——米德湖国家级旅游度假区，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景点，更别提食宿设施了，司机买回来三袋面包，我心里纳闷：难道我们中午就吃面包吗？后来我们只能去喂海鸥。这便产生了一个问题：在任何一个地方，人待6个小时以上便需要吃饭。所以我们在做旅游景观设计的时候，一定要想方设法增加吸引游客的环节，比如，本来游客只在某地停留5个小时，我们一定要把他拖到第6个小时，因为这时他就需要在这个地方食宿，这样一来，游客的消费就多了，这个地方的旅游业也就发展起来了。我们衡量一个地方的旅游是否发达，人数并不是唯一的指标，而是要看消费收入。

2005年，南京浦口珍珠泉附近要建9座五星级宾馆。《扬子晚报》的记者当时打电话向我询问建设的可能性，以及会不会有客人去。我说，世界上有过这种例子，但要有两个前提。一是你这里有世界上唯一的景观，大家都想来；二是要有良好的服务水平。作为一个旅游景点或度假区，如何能够吸引游客，这是一个核心问题。

第四种类型，城市旅游景观。在温哥华的维多利亚岛上面有一个著名的景点花园，是种特殊的旅游景观。因为花园在100多年前是一个开采水泥的废矿，而老板的夫人热爱园艺，开始在这里种花，没想到几十年过去，这里成了著名的花园。它每年的游客量达到100多万人次，要清楚100多万对人口较稀少的加拿大来说意味着什么样的数字，我认为这个数字不亚于我们中山陵1 000万的客流量。实际上，废矿如何改造，如何修复生态，如何让它变成旅游景观，我认为这个工作是大有可为的，也非常需要有人来做。花园还配有旅游纪念品，出售花种。我在外面考察时，外国朋友送了我一袋盐，因为他那里比较有文化的景观就是一处废弃了的盐场，曾经盛产盐。所以对一个城市的形象进行宣传的时候最好能带有地方特色。

最后一种类型，纪念地景观。以夏威夷的珍珠港为例，珍珠港是夏威夷的著名度假胜地，到处都是游艇。给我感受最深的是，这样一个世界著名的旅游景点，在它景观建设过程中没有花海军军费的一分钱，它所有的经费都是靠社会赞助的。这样一个著名的海军基地，确实建得很棒，游客参与性很强。还有夏威夷的墓地，任何人进入墓区都要花两美元买门票。里面所有墓碑都是横卧嵌在草坪里面，这样的景观设计就刚柔相济，且不会让人以为它是一个墓碑。我就想到雨花台墓地的改造问题，如何把墓地打造成著名的旅游胜地，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二〇〇七年十二月十九日 dVaKB5vGpBq+mpV0aHMTwaxCWE4Wp28Z5HmuqdfA+83SDnQ5yJONXJxc1cJUr+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