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佩吉正在看电视,妈妈已经再三提醒她过了上床的时间了。每次妈妈来提醒她时,佩吉都请求妈妈晚一点睡觉,让她看完这一集。妈妈做出了让步,因为那的确是个好节目。然而,节目结束后,当妈妈再次提醒佩吉上床睡觉时,佩吉却不理会妈妈。她换了个频道,继续看起来。妈妈走过去说:“佩吉,你的上床时间已经过了。别看了,赶紧的,好孩子,上床去睡觉。”佩吉回答:“不要!”妈妈按捺不住火气,俯下身说:“我说了,上床去睡觉!现在、立刻、马上!”佩吉说:“可是,妈妈,我想看……”妈妈打断她:“你想让我打你屁股吗?”然后她直接关掉了电视。佩吉立刻尖叫起来:“你是个坏妈妈!”佩吉冲向电视机,想要再次打开它。妈妈抓住佩吉的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强行把她抱进卧室,生气地说:“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这个小孩。现在你就上床去睡觉!快点儿!脱掉衣服!”佩吉尖叫着反抗,脸朝下扑倒在床上。妈妈离开佩吉的房间时气得直打哆嗦。二十分钟后,妈妈回来看看佩吉的情况,结果发现她仍然穿着衣服,正在看书。妈妈彻底被激怒了,又打了佩吉,并强行脱掉她的衣服,把她塞进被子里。
首先,佩吉明知道她该睡觉了。但是,她故意借助拖延、请求晚点睡等方式,挑战妈妈的权威。所以,当妈妈做出让步允许佩吉晚点睡觉时,她就已经被女儿牵着走了。佩吉的行为像是在说:“只有让你照我的意图去做,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重要的。”她哄得妈妈答应她晚点去睡觉,便达到了目的。她成功地展示了自己能战胜妈妈。
因此,孩子的第二种错误目标,就是争夺权力,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父母强行制止孩子寻求关注的行为后。这时,孩子已经决心要用他的力量战胜父母,他想从拒绝父母的命令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情况中的孩子会觉得,如果他顺从父母,就等于屈服于比他强大的权力,因此他就会失去个人价值。对有些孩子来说,被更强大的力量打败,是最可怕的事情,因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展示自己的权力。
节目结束后,当佩吉的妈妈坚持让她上床睡觉时,妈妈和佩吉便陷入了一场权力之争。接下来的故事表明她们都一再向对方证明自己才拥有话语权。每次妈妈动怒,或是打了佩吉,都等于妈妈向佩吉宣告了失败。佩吉为战胜妈妈所付出的代价,也就是被妈妈惩罚的羞辱和疼痛,在她看来是值得的,因为她能让妈妈气急败坏!她让妈妈输了!——这不就是父母们被彻底打败并为之大发雷霆时的感受吗?父母们的发怒行为,好像在说:“我现在除了比你身体高大、力气大,我没什么优势能战胜你。”孩子能感觉到父母的情绪,并懂得利用它。你还记不记得,当你小时候让父母勃然大怒、气急败坏时,尽管你表面上大哭大叫,可实际上心里却在暗暗得意?
试图压制争夺权力的孩子是非常错误的举动,总会徒劳无功。权力之争持续下去,只会让孩子磨炼出越来越高超的玩弄权力的技巧,同时也让他们越发坚信,除非掌握权力,否则自己毫无价值。以这样的方式成长,孩子很可能会觉得唯有做个“小霸王”甚至专制者才能获得内心的满足。
在当今社会,权力之争已经越来越普遍,这是因为现在人人平等的观念和以前不同了。我们将在第16章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在本章,我们要明白的是:如果父母和孩子都在试图让对方明白谁更能掌握权力,那么此时孩子的错误目标就是争夺权力。
分辨孩子是在寻求过度关注还是在跟父母争夺权力,只需要观察父母纠正孩子不当行为后孩子的反应。如果孩子只是想吸引父母的关注,那么他此时会停止不当的行为,至少在挨骂后会停下来。但如果孩子的意图是与父母争夺权力,那么父母越是阻止,他就越会变本加厉地对抗。乔伊丝和佩吉的故事清晰地阐述了两者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