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城市发展史中,北宋是一个重要的转型期。里坊制度被打破,市已经遍及全城,夜禁被取消。唐代的里坊制度和夜禁制度继承自前代,主要是为了方便国家管理民众,防止民众造反。这种制度被打破,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也并非完全是自宋朝开始的。唐宣宗大中七年(853),“废州县市印”(《册府元龟》),即结束了对市的封闭化管理;唐代也有很多地方取消了夜禁,“(蔡州)其往来者,不复以昼夜为限”(《旧唐书·裴度传》)。正是日积月累的发展,到了宋时,才能形成如此的繁华市井。
《东京梦华录》中对城市的记述是非常细致的,商铺名称、经营内容甚至价格都有详细介绍。阅读这样的内容,很容易形成画面感,仿佛置身于街道之中,眼前就是一家家的店铺,店招飘摇,行人熙来攘往。
宣德楼前,左南廊对左掖门 ① ,为明堂颁朔布政府、秘书省;右廊南对右掖门,近东则两府八位 ② ,西则尚书省。御街大内前南去,左则景灵东宫,右则西宫。近南,大晟府,次曰太常寺。
州桥曲转大街,面南曰左藏库。近东,郑太宰宅、青鱼市、内行 ③ 。景灵东宫南门大街以东,南则唐家金银铺、温州漆器什物铺、大相国寺,直至十三间楼 ④ 、旧宋门。自大内西廊南去,即景灵西宫。南曲对即报慈寺街、都进奏院、百钟圆药 ⑤ 铺,至浚仪桥大街。西宫南皆御廊杈子。至州桥投西大街,乃果子行。街北都亭驿,大辽人使驿也,相对梁家珠子铺,余皆卖时行纸画、花果铺席。至浚仪桥之西,即开封府。
御街一直南去,过州桥,两边皆居民。街东车家炭张家酒店,次则王楼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铺、曹婆婆肉饼、李四分茶 ⑥ ,至朱雀门。街西过桥即投西大街,谓之“曲院街”。街南遇仙正店,前有楼子后有台,都人谓之“台上”。此一店最是酒店上户,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街北薛家分茶、羊饭、熟羊肉铺。向西去,皆妓女馆舍,都人谓之“院街”。御廊西即鹿家包子,余皆羹店、分茶、酒店、香药铺、居民。
①左南廊对左掖门:应为“左廊南对左掖门”。②两府八位:两府,即枢密院和中书省,每府又设四处办公位置,故称八位。③内行( hánɡ ):“内”字疑为“肉”字之误。行,交易的处所或营业机构。④十三间楼:五代后周时大将军周景威所建的供客商堆货、寓居并进行交易的邸店。⑤百钟圆药:百种丸药。⑥分茶:指茶楼、酒楼等。
宣德楼前面,左边的长廊向南延伸,对着左掖门,是明堂颁朔布政府、秘书省;右边的长廊向南延伸,对着右掖门,靠近东边的是枢密院和中书省,西边是尚书省。沿着御街从皇宫向南去,左侧是景灵东宫,右侧是景灵西宫。南边最靠近州桥的是大晟府,其次是太常寺。
州桥处曲折转弯的大街,面朝南的机构是左藏库。靠近东面,有郑太宰宅、青鱼市、肉行。景灵东宫南门大街以东,南面分别是唐家金银铺、温州漆器什物铺、大相国寺,一直到十三间楼、旧宋门。从皇宫的西廊往南走,即是景灵西宫。南面斜对的是报慈寺街,有都进奏院、百种圆药铺,一直到浚仪桥大街。景灵西宫南面都是御廊、杈子,直至州桥西大街,是果子行。街北面是都亭驿,辽国使臣居住的驿馆,对面是梁家珠子铺,其他的都是时下流行的纸画、花果之类的店铺。走到浚仪桥的西边,就是开封府的府衙。
沿着御街一直向南去,过了州桥,街两边都是民居。御街东面是车家炭张家酒店,其次是王楼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铺、曹婆婆肉饼铺、李四分茶店,一直排到朱雀门。御街西边,过了州桥就是西大街,俗称之为“曲院街”。曲院街的南面是遇仙正店,店前有绞缚楼子,后面有台阁,京城里的人都称之为“台上”。此店是京城里酒店中的上等店,用银瓶装的酒一角卖七十二文铜钱,羊羔酒一角卖八十一文铜钱。街北是薛家分茶店、羊饭铺、熟羊肉铺。向西去,都是妓女的馆舍,京城里的人都称之为“院街”。御廊的西面是鹿家包子铺,其余都是羹店、分茶店、酒店、香药铺和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