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与上尿路尿路上皮癌的关系

祖国医学千百年来为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也不可否认，至少在相当一部分人群中，中草药的服用与上尿路尿路上皮癌的患病确实是有一定关系的。罪魁祸首是出现在部分中药中的一种成分，叫做马兜铃酸（图1-5）。

马兜铃酸对身体造成的危害主要表现在泌尿系统。马兜铃酸进入消化系统并吸收入血后会经过肾脏排泄，由于肾脏生理性浓缩尿液的功能，马兜铃酸的浓度在肾脏会明显升高。当它局部含量升高的时候，会带来两方面的影响：①它会导致肾小球及周围组织的纤维化，然后出现肾小球滤过率的不断下降，通俗的讲肾功能会越来越差，血肌酐会升高，甚至最终进展至尿毒症，需要血液透析或肾移植维持生命，肾内科将这一类型特殊的慢性肾脏病称为“马兜铃酸相关性慢性肾脏病”。在我国这是相当常见的一种慢性肾脏病，很多透析患者都和曾经服用相关药物有关。②马兜铃酸也可进入尿路上皮细胞的内部，同遗传物质也就是常说的DNA相结合，形成马兜铃酸加合物，由于这个过程中共价结合力量异常强大，将导致大量碱基错配——这句话看起来特别难懂，通俗的讲解就是基因突变，其结果就是尿路上皮的细胞不会按照正常的途径进行分化代谢，而是走上了不断自我复制扩增的道路，逐步的癌变，最终会导致肾盂癌、输尿管癌的发生。

我国（包括中国台湾地区）常见的中成药中，龙胆泻肝丸、冠心苏合丸、分清五淋丸曾经是比较常见的含有马兜铃酸的成药；而常见的可能包含马兜铃酸的药材包括马兜铃、天仙藤、青木香、广防己、关木通、细辛、寻骨风等。原则上如果有早年服用上述药物的历史，在就诊时应该主动告诉泌尿外科大夫、肾内科大夫。当然，必须声明，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服用过以上某一种药物”就“一定发生肿瘤”；并且在发现马兜铃酸的危害后，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已经及时进行了相关调整，此后各家制造公司生产药物都已经修改了相关配方，目前无证据表面现在市面上销售的上述药物会危害健康。我们当然希望大家能够不“滥用”中药，杜绝不规范、无节制的服用，不过我们也不希望让大家过度的焦虑和担心。

很有意思的是，马兜铃酸造成肾功能不全及上尿路尿路上皮癌的案例不仅在中国有，在欧洲也曾经流行过。最早在20世纪20年代在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及黑塞哥维那、塞尔维亚、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等沿着多瑙河及其主要支流的国家和地区就发现过类似案例，在1956年巴尔干半岛发生大规模的流行，学术界还专门这种慢性肾脏病命名为“巴尔干肾病”。后来20世纪80～90年代，比利时等国出现了因为服用减肥药物而导致肾衰竭的病例（据说服用的是从香港进口的减肥中药，具体就很难调查了），后来学者们逐步把这些病例进行了总结，才逐步揭示了这些疾病的原因都与马兜铃酸相关；据说对于巴尔干肾病的解释是巴尔干半岛上有一种马兜铃科的杂草常生长在大麦旁边，当农民采收麦子的时候会连同这种马兜铃科的杂草一同采收造成混用而食入（比如面包等）。

在我国不同地区的患者中，相关中草药服用的流行程度差别非常大，很难简单的概括到底有多少比例的上尿路尿路上皮癌是这种原因导致的。根据学术界目前的报道，马兜铃酸所致的肿瘤（包括巴尔干肾病）有以下几个特点：相对来讲女性比较多，相对来讲输尿管癌的比例会高一些，相对来讲肿瘤容易多发，而预后相对来讲可能还好一点。当然，以上仅仅是基于对一些病例的总结，并不能单纯依靠这些来判断病因；并且目前学术界的研究其实还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除了女性相对高发（马兜铃酸能带来的减肥、促进哺乳等作用，因此女性用的更多）这一点之外，其他的各种特征都还不太能充分的通过科学机制来解释。

（方　冬　熊耕砚） Pc9gF2GJwYFX1BUXWtmLrWmVr2SD7bRggjYa5xdqI7CqfGVZ0IsX4XmBTwjh/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