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女,74岁,因“劳力性胸痛4月,加重1周”入院。
现病史:患者4个月前开始出现胸痛,位于心前区,劳累时明显,呈压榨感,持续数分钟,休息可缓解,未规范诊治,症状反复发作。1周前胸痛加重,性质同前,但每次发作持续时间延长,无静息痛,无气促,为进一步诊治入院。
既往史:否认“高血压、糖尿病”史,否认手术外伤史及药物过敏史。
入院查体:T 36.8℃,P 58次/min,R 20次/min,BP 130/70mmHg。神志清醒,颈静脉无充盈,双肺未闻及干湿啰音。心率58次/min,心律齐,无杂音。腹平软,肝脾肋下未及。双下肢无水肿。神经系统体检无异常。
辅助检查:LDL-C 2.72mmol/L,TnI 0.01ng/ml,CK 210U/L,CK-MB 23U/L,NT-proBNP 442pg/ml;血常规、尿常规、凝血四项、肝肾功能、电解质、血糖及糖化血红蛋白均无异常;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心脏彩超提示LV 42mm(正常范围≤50mm),余房室大小均正常,EF 68%(正常范围>55%),各瓣膜未见狭窄及反流。
入院诊断:冠心病;不稳定型心绞痛;心功能Ⅱ级。
主要治疗过程:入院后监测心电图未见动态演变,复查TnI、CK和CK-MB均正常范围。入院后给予药物治疗:阿司匹林肠溶片100mg,p.o.,q.d.;替格瑞洛片 90mg,p.o.,b.i.d.;比索洛尔片 2.5mg,p.o.,q.d.;培哚普利片 4mg,p.o.,q.d.;瑞舒伐他汀片 20mg,p.o.,q.n.;依诺肝素 6 000U,i.h.,q.12h.;雷贝拉唑片20mg,p.o.,q.d.。于2018年10月23日(入院48小时)右股动脉入路行冠状动脉造影术(coronary arteriography,CAG)提示,冠状动脉左前降支(left anterior descending coronary artery,LAD)近中段可见最重90%~95%管状偏心性狭窄,余管腔无狭窄,前向血流TIMI 3级;冠状动脉左回旋支(left circumflex coronary artery,LCX)近段慢性闭塞;LAD远段可见侧支向LCX闭塞以远逆向供血。术中诊断为冠心病双支病变。根据CAG判断患者心绞痛症状为LAD病变导致,先尝试开通LCX-CTO(慢性完全闭塞病变,chronictotal occlusion),但未成功,再于LAD近中段植入Firebird 2 3.0mm×18mm支架1枚,术程顺利,术后未诉不适。术后6小时拔除右股动脉鞘管,给予局部压迫,未诉不适。术后第1天出现右下肢肿胀,以大腿明显,左下肢无异常,立即行床边彩超提示右腹股沟区未见血肿,未见假性动脉瘤;双下肢静脉彩超提示右侧髂外静脉、右侧股总静脉血栓形成,余静脉未见异常。考虑患者急性冠脉综合征(acute coronary syndrome,ACS)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术(percutaneous coronary intervention,PCI)后合并急性右下肢DVT(中央型,右髂股静脉血栓一旦脱落可能会导致致死性PE),采取三联抗栓方案。具体为双联抗血小板聚集联用抗凝:阿司匹林肠溶片100mg,p.o.,q.d.;硫酸氢氯吡格雷片75mg,p.o.,q.d.;利伐沙班片15mg,p.o.,q.d.。患者未诉胸痛,右下肢肿胀逐渐消退,但经常鼻衄量不多,可自行止住。监测血常规示Hb略下降(122g/L降至112g/L),PLT无下降,凝血功能无异常,耳鼻喉门诊无特殊。PCI术后1个月复查下肢血管彩超提示右侧髂外静脉、右侧股总静脉管腔内部分血栓形成,血栓较前减少,管腔部分再通。因反复出现鼻衄,改为单抗血小板联用抗凝治疗:硫酸氢氯吡格雷片75mg,p.o.,q.d.;利伐沙班片15mg,p.o.,q.d.。患者未诉胸痛,未再出现鼻衄。PCI术后3个月复查下肢血管彩超提示右髂股静脉血栓完全消退。后续抗栓方案采用双联抗血小板聚集:阿司匹林肠溶片100mg,p.o.,q.d.;硫酸氢氯吡格雷片75mg,p.o.,q.d.。电话随访至今,患者未诉不适。
问题:ACS-PCI术后合并DVT急性期,如何调整抗栓方案?
患者入院诊断ACS,入院后按急性冠脉综合征患者院内GRACE死亡风险评估表进行危险分层为中危组(评分为119分,中危组),《中国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指南(2016)》 [1] 中非ST段抬高型急性冠脉综合征(non-ST-segment elevation acute coronary syndrome,NSTE-ACS)患者冠状动脉造影和血运重建推荐“中危组建议72小时内侵入策略”。患者入院48小时内行PCI术,术后继续予双联抗血小板聚集治疗。
患者PCI术后第1天出现右下肢肿胀,下肢静脉彩超提示右侧髂外静脉、右侧股总静脉血栓形成,需启动抗凝治疗。对于ACS-PCI术后合并DVT急性期患者需要双联抗血小板聚集联合抗凝治疗,但三联抗栓治疗明显增加出血风险,需兼顾缺血和出血风险。2018年《急性冠脉综合征特殊人群抗血小板治疗中国专家建议》 [2] 中“肺栓塞(或静脉血栓栓塞症)患者的抗血小板治疗”章节阐述:“目前对于合并静脉血栓栓塞症(venous thromboembolism,VTE)的ACS患者的抗血小板治疗尚无相关临床证据。建议ACS拟行支架置入术合并急性PE短期(4周)使用三联治疗后,可选择华法林或DOACs+氯吡格雷的双联疗法至12个月。”“合用口服抗凝药物患者的抗血小板治疗”章节建议:“如果使用DOACs,可考虑以下方案减少出血风险:利伐沙班15mg/d基础上加用氯吡格雷75mg/d。”同时参考《深静脉血栓形成的诊断和治疗指南(第三版)》 [3] :“抗凝是DVT的基本治疗,可抑制血栓蔓延,利于血栓自溶和管腔再通,降低PE发生率和病死率。推荐一:早期DVT非肿瘤患者,建议直接使用DOACs(如利伐沙班),或使用LMWH联合VKA,在INR达标且稳定24小时后,停用LMWH。”该患者出血风险按心脑血管疾病CRUSADE出血评分为25分,属于低危组。缺血风险,患者CAG提示LAD重度狭窄,LCX-CTO,LAD向LCX-CTO逆向供血,LAD行PCI术,抗栓不足易导致支架内血栓,一旦出现支架内血栓意味着左冠状动脉供血中断,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考虑缺血为高危组。抗栓治疗方案采用双联抗血小板联用抗凝:阿司匹林肠溶片100mg,p.o.,q.d.;硫酸氢氯吡格雷片 75mg,p.o.,q.d.;利伐沙班片 15mg,p.o.,q.d.。经治疗患者右下肢肿胀逐渐消退,但反复出现鼻衄,考虑三联抗栓相关。因考虑患者缺血高风险,鼻衄临床判断为小出血,所以三联抗栓坚持1个月。三联抗栓治疗1个月后,复查彩超提示深静脉血栓部分消退,考虑血栓脱落导致PE风险较小,另外患者单支血管简单病变PCI术后已双联抗血小板治疗1个月,再发支架内血栓风险相对较小,同时患者仍有鼻衄,遂改用单抗血小板联合DOACs抗凝:硫酸氢氯吡格雷片75mg,p.o.,q.d.;利伐沙班片15mg,p.o.,q.d.,患者未再出现鼻衄。PCI术后3个月复查下肢血管彩超提示右髂静脉及股总静脉血栓完全消退。根据《深静脉血栓形成的诊断和治疗指南(第三版)》建议:“对于不伴有肿瘤的下肢DVT或PE,使用新型口服抗凝药物或VKA。其中继发于手术或一过性危险因素的初发DVT患者,抗凝治疗3个月。”该患者住院期间新发右下肢DVT,考虑拔除股动脉鞘管后局部压迫相关,考虑一过性危险因素导致初发VTE,目前已经规范使用抗凝治疗3个月,深静脉血栓消退,因PCI术后不足1年,采取后续抗栓方案:停用抗凝,继续双联抗血小板聚集,阿司匹林肠溶片100mg,p.o.,q.d.;硫酸氢氯吡格雷片75mg,p.o.,q.d.。建议患者进一步复查冠状动脉造影以及双下肢深静脉彩超,但患者拒绝,缺乏后续影像资料。
该患者明确诊断ACS行PCI术,术后出现急性右下肢DVT(中央型),需要双联抗血小板聚集联合抗凝治疗。参照相关指南,充分评估该患者缺血风险及出血风险,早期采取“阿司匹林、氯吡格雷联合利伐沙班”三联抗栓方案,尽管出现小出血事件,仍坚持该方案1个月。1个月后,再次评估缺血和出血风险,改用“氯吡格雷联用利伐沙班”双联抗栓方案。3个月后,因深静脉血栓完全消退,遂停用抗凝,再次改为“阿司匹林联用氯吡格雷”双联抗小板治疗。治疗效果明显,兼顾出血缺血风险,随访良好。
按指南要求,ACS-PCI术后患者,需要规范双联抗血小板治疗,但临床上有部分患者需要同时行抗凝治疗(比如合并有房颤和VTE)。目前针对ACS合并房颤的抗栓治疗,指南有明确推荐。但ACS合并VTE(包括DVT和PE)的抗栓治疗,目前尚无相关临床证据。对于临床需要抗血小板联合抗凝治疗患者,必须充分评估出血风险和缺血风险,抓住主要矛盾(评估缺血风险高还是出血风险高),加强监测情况下进行抗栓治疗。治疗过程中需要加强监测,动态评估出血和缺血风险,同时需要明确抗栓治疗是长期还是短期,根据个体病例作出合理抗栓方案。
[1]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介入心脏病学组,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内科医师分会血栓防治专业委员会,中华心血管病杂志编辑委员会.中国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指南(2016).中华心血管病杂志,2016,44(5): 382-400.
[2]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内科医师分会血栓防治专业委员会,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介入心脏病学组,中华心血管病杂志编辑委员会.急性冠脉综合征特殊人群抗血小板治疗中国专家建议.中华心血管病杂志,2018,46(4): 255-266.
[3]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血管外科学组.深静脉血栓形成的诊断和治疗指南(第三版).中华普通外科杂志,2017,32(9): 807-812.
(刘建平)
患者女,31岁。因“左下肢可凹性肿胀8日余”于2018年10月25日入院。
现病史:患者于入院前8天无意间发现左下肢肿胀,无疼痛,未予以重视。3天前出现左下肢疼痛,不能行走,就诊于当地医院。行左下肢静脉彩超提示,左侧股总静脉、股浅静脉血栓形成。为求进一步诊治,拟以“左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收入院。
既往史:患者无其他病史,否认外伤、手术输血史及食物、药物过敏史。2018年4月9日,患者停经40天自测尿妊娠阳性,自妊娠以来定期产检,精神、饮食、睡眠可,大小便正常。
入院查体:T 36℃,P 102次/min,R 20次/min,BP 125/92mmHg,体重62kg。神志清醒,精神可,全身皮肤黏膜无黄染。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明显干湿啰音,心律齐,无杂音,全腹软,无压痛及反跳痛,肝脾肋下未及,移动性浊音(-),左下肢肿胀。左右下肢距髌骨下缘10cm处的周径分别为34cm和30cm。
辅助检查:凝血功能示FIB 5.32g/L,D-二聚体6.176mg/L。PLT、Hb、尿常规、肝功能、肾功能、血电解质、血糖、血脂等均无异常。双下肢深静脉+髂静脉彩超示左侧髂外、股总、股深汇入段、股浅、腘、胫后、腓静脉及大隐静脉汇入段血栓形成(急性期可能)。
入院诊断:左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妊娠34周。
主要治疗过程:患者入院后(D1)予那屈肝素钙注射液6 150IU,i.h.,q.12h.,抗凝治疗1周后,D7患者左小腿肿胀缓解,疼痛较前有所减轻,右小腿酸困。复查双下肢深静脉+髂静脉彩超示左侧髂外、股总、股深汇入段、股浅、腘、胫后、腓静脉及大隐静脉汇入段血栓形成,右小腿肌间静脉血栓。凝血复查示,FIB 5.38g/L,D-二聚体3.09mg/L。血常规示,PLT 69×10 9 /L,Hb 104g/L。请妇产科会诊,产科医师认为妊娠引起血小板减少可能性小,肝素诱导的血小板减少症(heparin-induced thrombocytopenia,HIT)可能性大,向患者家属详细交代患者目前病情及潜在风险,停用那屈肝素钙,改为磺达肝癸钠注射液7.5mg,i.h.,q.d.抗凝治疗。D14患者右小腿酸困症状消失,PLT略有上升至74×10 9 /L。D22复查凝血系列,PLT 84×10 9 /L,Hb 108g/L,D-二聚体1.029mg/L。D32患者左下肢肿胀明显缓解,左右下肢距髌骨下缘10cm处周径分别为32cm和30cm,血常规及凝血示,PLT 112×10 9 /L,Hb 110g/L,D-二聚体0.08mg/L。妇产科会诊后认为结合患者目前病情和孕周(38周+3天),应尽快解除妊娠,有利于后续进一步治疗。家属同意转入妇产科行择期剖宫产术,术后病情平稳,予以出院,出院后改为利伐沙班片20mg,p.o.,q.d.抗凝治疗,嘱患者暂停哺乳并密切观察有无牙龈、鼻黏膜、皮肤黏膜出血,尿血,大便发黑等出血症状,平时下地活动时穿弹力袜,1周后血管外科门诊复查凝血系列同时妇产科随诊。
问题1:该患者血小板减低的原因是什么?
问题2:妊娠合并HIT如何调整抗凝治疗方案?
引起血小板减少的因素有很多,如血液系统疾病、慢性肝病、先天性血小板紊乱、营养不足、放化疗后、重症感染、药物性血小板减少、免疫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脾功能亢进、乙二胺四乙酸(ethylene diamine tetraacetic acid,EDTA)诱导的血小板聚集以及妊娠血小板减少等 [1] 。该患者入院时妊娠34周,疾病因素需排除妊娠引起的血小板减少。大多数孕妇都有正常的PLT,5%~10%的人在妊娠期间偶然出现血小板减少,也称为妊娠血小板减少。如果PLT低于(70~80)×10 9 /L,则应进行评估,找出可能存在的引起血小板减少的其他原因。该患者血小板下降明显,且经过临床鉴别诊断、辅助检查及妇产科会诊基本排除疾病的诱因,考虑与治疗过程中使用的药物有关。分析患者治疗过程中使用的药物,可能引起血小板下降的药物为那屈肝素钙。且患者入院第8天停用那屈肝素钙后血小板逐渐上升,第32天PLT 112×10 9 /L,基本恢复至治疗前水平。根据我国ADR关联性评价分析方法的5条原则,此例那屈肝素钙致血小板下降评价为“很可能”,即高度怀疑的HIT。目前国际上对HIT的主流诊断思路是在4T's评分和血小板数量动态监测基础上,联合HIT抗体检测和/或血小板功能试验排除诊断和确诊 [2,3] 。由于HIT抗体检测在我国不具有普遍性,广泛应用的为4T's评分系统(6~8分:高度怀疑;4~5分:中度怀疑;0~3分:轻度怀疑) [4] 。本病例根据表1-1评估风险并制订治疗方案,该患者4T's评分为8分,高度怀疑HIT。HIT可分为Ⅰ型和Ⅱ型。Ⅰ型HIT较常见,是一种良性反应,通常PLT>100×10 9 /L,且可自行恢复。Ⅱ型HIT则是免疫介导的综合征,能引起严重血小板减少,通常PLT<100×10 9 /L或较基础值下降50%,严重者伴血栓形成。根据该患者的具体情况,考虑为高度怀疑的Ⅱ型HIT。
《肝素诱导的血小板减少症中国专家共识(2017)》(以下简称专家共识)提出 [5] ,HIT患者一经被诊断或被高度怀疑应立即停用肝素类抗凝药物,并接受非肝素类抗凝药物治疗。初始抗凝治疗药物主要是胃肠外给药的比伐芦定、阿加曲班、达那肝素和磺达肝癸钠,维持治疗多用华法林替代,也可选择DOACs。妊娠期间使用抗凝药物要求不能通过胎盘屏障,达那肝素符合这一条件,循证证据相对较多 [6] ,但该药未在国内上市。虽然比伐芦定致畸研究未发现对受孕和胚胎有损害,但动物生殖研究并不一定能预测出药物在人体中的反应。由于孕妇尚未进行足够的、有良好对照的临床研究,因此除非特别需要,孕妇一般不宜使用比伐芦定。阿加曲班尚未确立怀孕期间用药的安全性,孕妇或有可能怀孕的妇女最好不用。磺达肝癸钠可微量通过胎盘屏障,对胎儿一般无危害。虽证据不足,但对于妊娠合并急性或亚急性HIT患者,专家共识仍建议使用磺达肝癸钠。因此,该患者妊娠期下肢DVT怀疑伴发HIT,停用那屈肝素钙,改为磺达肝癸钠抗凝治疗。磺达肝癸钠在VTE的初始治疗方面与UFH和LMWH同样有效且出血不良反应发生率相似 [7] 。该患者体重为62kg,磺达肝癸钠在体重为50~100kg的患者VTE的治疗中,用法用量为7.5mg,i.h.,q.d.,因此给予患者相应的用药剂量。由于产后早期VTE持续存在高风险,因此在怀孕期间接受抗凝治疗以及进行VTE预防的妇女产后应继续接受抗凝治疗至少6周 [6] 。根据专家共识,患者出院后可选择华法林或者新型口服抗凝药物利伐沙班、达比加群等。华法林分泌进入乳汁的量很少,服药期间可哺乳。动物实验表明新型口服抗凝药物利伐沙班可经乳汁分泌,达比加群对哺乳期婴儿的影响缺乏临床数据,治疗期间应停止哺乳。由于患者诉出院后频繁监测凝血不方便,综合评估后嘱患者出院后改为口服利伐沙班20mg,p.o.,q.d.,并告知患者用药期间停止哺乳。首次改为口服药物,利伐沙班应在预期下次注射磺达肝癸钠时候开始口服。
表1-1 4T's评分
根据4T's评分和我国ADR关联性评价分析方法的5条原则,本例患者血小板减少很可能与那屈肝素钙有关。
妊娠合并VTE的患者抗凝治疗过程中出现HIT应谨慎选择替代抗凝药物,指南推荐优先选择磺达肝癸钠注射液。在以肝素或LMWH进行抗凝治疗过程中,应常规监测血小板数目的变化,一旦发现血小板数目下降>50%或呈进行性下降趋势,无论是否伴有血栓形成,都应该考虑停用肝素或LMWH,以免出现更严重的血栓并发症。由于循证证据不足,对于孕妇使用抗凝药物,尤其应加强监护,密切观察患者临床症状结合血常规、凝血等相关指标,合理使用抗栓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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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娟)